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
為了引荒村里的匈奴斥候上鉤,劉季掘陷馬坑的位置距離荒村足有二十里路程,戰馬全速奔跑都需要至少半小時的時間。
半小時的時間足以令匈奴斥候將所有的思維專注獵殺韓良這一件事上,從而忽略來自地面的殺機。
逃亡路上,行至路半,由于韓良身披鐵甲,多了幾十斤的負重,韓良眼看著就要被身后的匈奴斥候追上,此時路旁荒林中突然傳出一聲暴喝:
“胡狗!你曹耶耶來也!”
曹德怒吼間快速擲出兩把飛斧直劈一馬當先的匈奴斥候隊主胯下馬首。
斥候隊主胯下戰馬近乎下意識的降低速度,避開斧頭,連帶著匈奴隊主身后的一眾匈奴斥候們同樣紛紛下意識的降低了馬速。
“該死的晉狗!”
匈奴隊主勒住馬首,避開曹德的斧頭后,再回首望去,路旁荒林里只剩下曹德倉惶遠去的背影。而前方韓良則只剩下地平線上一道淺淺的身影。
如若不是需要引匈奴斥候上鉤,單憑這點時間足夠韓良揮鞭一個沖刺徹底甩開身后的匈奴斥候了。
看著前方走走停停的韓良,匈奴斥候小兵弱弱的問道:
“主,還追否?”
“你說呢?”
抓不到韓良死的就是斥候隊主了,這時候斥候隊主哪里還有選擇,當即一鞭子揮到馬屁股上,驅馬再度追了上去。
至于前方的韓良走走停停的舉動,匈奴斥候一行人絲毫不曾懷疑。
一般馬匹全速奔跑只能堅持三四里,之前韓良已經驅馬小跑了十里地,換成匈奴斥候自己,一旦有片刻的時機都會選擇趁機歇歇馬。否則長時間保持快速奔馳的狀態,馬的壽命將大大縮短,甚至有可能當場暴斃!
而且,歇馬的舉動同樣說明了,韓良的馬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只要再咬咬牙,拿下韓良這個罪魁禍首,斥候隊主的首級就可以暫時保住了。
想到此處,斥候隊主再次不惜馬力朝胯下馬兒狠狠抽了一鞭子,激的已經十分疲累的馬兒再度奔馳了起來。
此時此刻,拼的已不僅僅是騎手的技術,更多的是在比拼戰馬的耐力了。而在這方面斥候隊主對自己的老伙計有著十足的信心。
都是從數萬匹馬里精挑細選出來的斥候馬,斥候隊主真不信韓良胯下的馬會比自己的馬體力更強!
事實也確實如斥候隊主所預料,無論韓良如何驅馬,韓良與匈奴斥候隊的距離始終在不斷的接近。
如若不是匈奴斥候隊同樣愛惜馬匹,不愿為了韓良再折進去幾匹馬,時不時的主動降低速度歇馬,否則韓良早已被追上。
可以說現在匈奴斥候隊已經徹底將自己當成狼群,將韓良視作獵物,只等著韓良胯下馬匹暴斃的那一刻,沖上來取走韓良的性命。
就在韓良感知到胯下馬兒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前方劉季軍辛苦布置的陷阱恍然已經近在眼前。
靠著過目不忘的絕對記憶,韓良驅使著馬兒從兩百陷馬坑中間十分極限的穿行而過。
在知道越過了陷馬坑之后,韓良輕拍馬首,多年的合作馬兒早已熟悉主人的動作,隨即輕矮身形,將馬背上的韓良甩了出去,直接砸在雪地上。
“咳咳!”
厚重的積雪給予了韓良足夠的緩沖,但身上的鐵甲在重力的作用下還是給韓良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韓良輕拂胸口,快速喘勻了氣息,適應了身上的疼痛之后,從一旁腰帶上取下剪刀,快速剪開甲胄間的錦帶束縛。
不到半分鐘的功夫韓良就解開了身上的甲胄,隨后在雪地里一腳深一腳淺的向劉季軍潛伏的林子快步奔去。
韓良身后,看到韓良跌落下馬,斥候隊主當即興奮的一聲大喝:
“沖!追上去,我要把他的腸子拉出來放紙鳶!”
一眾斥候們隨即哄然,一陣大笑之后,紛紛加急揮鞭,驅馬飛馳。
眼看著獵物即將得手,緊跟著韓良的腳步沖進陷阱堆里的匈奴斥候們僅是眨眼的功夫就有三名騎兵倒入了陷馬坑中。
“哈哈哈!這下這些胡狗跑不掉了,兄弟們,隨我沖!”
早在聽到馬蹄音時起,劉季就頭戴著荒草吉利帽,躲在壕溝的觀察口里死死盯著奔襲而來的匈奴騎兵隊。
在見到陸續有騎兵掉入陷馬坑后,劉季當即按捺不住,身先士卒向匈奴斥候隊沖了過去。
劉季身后,壕溝里的兩百新兵看到劉季都沖了出去,而敵人只有寥寥十人,其中還有三人陷到坑里去了,于是乎,壕溝里的所有新兵都嗷嗷叫著跟隨劉季沖出壕溝,向著匈奴斥候隊奔襲而去。
身在陷阱中的匈奴斥候隊,驟然見到數百人的隊伍向己方沖來,斥候隊主近乎下意識的調轉馬頭,欲要轉進。
眼見領頭的隊主想跑,斥候隊主身后還站著的六名斥候兵第一時間學著斥候隊主的模樣調轉馬首,如風轉進。
只聽得啪嗒幾聲,又是兩名斥候騎兵跌倒坑里。
眼看著劉季一行人越來越近,斥候隊主自知此時已經來不及重新組織防御了,無奈只能將錯就錯,以殿后的斥候兵為先導,摸索著沖出陷阱。
最后,斥候隊主僅帶著兩名斥候得以走脫,其他七人都丟在了坑里。其中三人更是倒霉的在跌入坑里的第一時間就折斷了脖子,再無聲息。
等劉季率人來到陷了人的陷馬坑旁時,斥候隊主早已跑的無影無蹤。坑里僅剩的四個活人,兩個摔斷了腿,還有兩個沒啥大事,失去了胯下戰馬之后,眼看著二人對二百,僅剩的兩名匈奴斥候非常識趣的舉起了雙手。
沒一會兒的功夫,四個匈奴兵就被捆成了粽子,等候劉季發落。
眼見大局已定,劉季卻不急著處置俘虜,只是招呼著眾人將坑里的馬拖出來,自己則是前往探望韓良。
看著由二人攙扶,依舊下意識捂著胸口的韓良,劉季關心的問道:
“感覺可好?你那落地飛身的功夫以后就不要用力,我還不至于舍不得一匹馬!”
韓良捂著胸口,扯起幾分微笑:
“大哥放心,無甚大礙。”
韓良也不是矯情,常年修習馬術,這樣的傷勢韓良已經屢見不鮮。無非是磕了一下肋骨,痛上月余罷了。
“唉,你啊!”
見韓良確實無甚大礙,劉季也不再多說,只是招呼著左右兵卒盡力照顧功臣韓良,然后劉季就站在陷馬坑外靜靜等待著另一位功臣曹德的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