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姐自己有光,不勞你借
書名: 穿成娛樂圈大小姐作者名: 云煙蘭本章字數: 5326字更新時間: 2025-08-06 08:00:00
攝影棚里啊,那空氣就跟凝固了似的,沉甸甸的,讓人喘口氣都費勁,呼吸的時候就感覺像是在咽冰冷的鐵屑子呢。
那巨型的宮殿布景看著可氣派了,金晃晃的,鎏金的那些雕梁啊,被頂燈一照,反射出的光斑特別刺眼。但那光啊,一點熱乎氣兒都沒有,就好像墓穴壁畫上掉下來的金粉似的,透著一股腐朽的死味兒。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著場地中間的兩個女人呢,就連場務手里對焦板那輕微的響聲,都好像停住了一樣。
周曼姿穿著一身特別華貴的正紅色宮裝,那絲綢在強光下面就跟血似的,泛著那種光。頭上戴著金步搖,珠子和玉碰在一起,發出那種細碎的叮當聲,就像蛇吐信子的動靜。
她眼睛斜著瞅著站在不遠處的沈昭昭,嘴角微微往上一挑,露出一絲不怎么容易看出來的、特別惡毒的冷笑。那笑容啊,就跟刀在冰面上劃過去似的,一點聲兒沒有,可冷得能鉆到骨頭里去。
她早就安排好了,今天負責給沈昭昭拍特寫的二號機位呢,會悄悄地偏那么五度。
就這么個不起眼的五度啊,就能把演員在鏡頭里最完美的那個角度給破壞了,讓她的臉看起來線條特別僵硬,情緒要爆發出來的那種勁兒也會弱很多。
這可是內行人之間使的最陰損的招兒了。
導演陳默呢,眉頭皺得緊緊的,他眼角的余光往二號機的攝影師那兒掃了一眼,心里跟啥都明白似的。
但是周曼姿背后的那些投資方啊,那可是他惹不起的大老板呢。他緊緊捏著劇本,手指都白了,指節因為太用力,“咯咯”直響,指甲都快摳進紙里去了。最后呢,就只能默默嘆口氣,這口氣啊,就消失在空調那低沉的嗡嗡聲里了。
“昭昭,準備好了沒?”他看向沈昭昭,聲音里有那么一絲歉意,他自己都沒發覺呢,就像風吹過枯葉時,枯葉輕輕顫抖似的。
沈昭昭呢,就好像沒察覺到周圍那種緊張的氣氛,她慢慢走到布景中間,然后站在那兒。
她這一出現啊,那原本特別奢華的布景一下子就好像沒那么耀眼了。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朝服,上面沒有那些復雜的刺繡,就在衣襟和袖口的地方,用銀線簡單地繡了幾支在雪中傲立的寒梅。那針腳啊,就像霜花的紋路一樣細密,在燈光下還閃著冷冷的光呢。
她那寬大的衣袖垂下來,讓她看起來更瘦了,可又像一把還沒出鞘的寶劍,雖然鋒芒藏著,但那股子氣勢在呢。她衣服摩擦的時候,發出很輕的沙沙聲,就像雪落在干樹枝上的聲音。
她烏黑的發髻上,沒有什么珠寶首飾,就只有一支鐵骨梅花簪。在燈光下,這簪子透著一種幽冷又堅毅的光。
這簪子啊,是她從父親的遺物里翻出來的。這簪子是父親當年親手給母親刻的,木頭摸著很溫潤,可又硬得像鐵一樣。手指摸上去的時候,還能感覺到那些細細的刻痕呢,這可都是愛和誓言的痕跡啊。
她父親在戰場上犧牲以后,母親就天天戴著這簪子,一直到最后因為太傷心去世了。這簪子啊,可承載著沈家兩代人的忠魂和傲骨呢。
她壓根就沒去搭理周曼姿投過來的那種挑釁眼神,直接就朝著導演陳默走過去了。她的聲音平靜得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潭水,表面上一點波瀾都沒有,可實際上深得很呢。
陳默一下子愣住了:“沈小姐?”
“這場戲啊,”沈昭昭的目光越過他,看向那閃著金光的龍椅,眼神里透著一種悠遠又悲愴的感覺,就好像能直接穿透時空似的,“我不想哭。”
陳默心里猛地一震。
在劇本里呢,柳如婳被正妻當著眾人的面羞辱,私生女的身份被揭開,還被誣陷說毒害子嗣,這種情況下按常理應該是崩潰大哭,有嘴也說不清,要多凄慘就有多凄慘。
這就是那種常見的虐心戲套路,最能讓觀眾產生同情的。
“柳如婳可不是個怨婦。”沈昭昭的聲音很輕柔,但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的,就像冰珠子落在玉盤上似的,“她可是將軍的女兒。她爹能為了國家和家庭戰死在沙場,連尸骨都回不來。她自己呢,在北境那種冰天雪地的地方,靠著打獵也能活下去。她的骨頭啊,就像是鐵打的一樣,寧折不彎。她大不了一死,但絕不可能跪著哭哭啼啼的。”
陳默就那么愣愣地看著她,看著她眼睛里那股不屈服的火焰,那種和角色“柳如婳”一模一樣的烈性,這讓他想起了當年剛入行的時候,自己所信奉的“戲比天大”。他突然狠狠一拍大腿,心里頭那些憋悶和顧忌一下子就沒了,熱血又開始往上涌,大聲喊道:“行!就照你說的辦!各部門都準備好啊!咱們再走一遍流程!”
周曼姿臉上原本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手指頭無意識地掐進了手心,那疼勁兒讓她微微發抖,可她又不敢亂動,只能咬著后槽牙,把心里的嫉妒和不甘一點點地往肚子里咽。
“開拍!”
隨著場記板那清脆的一聲響,大殿里面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你笑啥呢?”周曼姿演的正妻王妃,一步一步朝著沈昭昭逼過去,滿臉都是瞧不起人的樣子,高跟鞋踩在仿大理石的地面上,發出那種特別有壓迫感的噠噠聲,“你就是個賤婢生的,連給你媽一個名分都辦不到的野種,你還有臉站在這兒跟我爭寵?”
這時候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就等著看沈昭昭啥反應。
結果呢,沈昭昭既沒生氣,也沒笑。
她連看都沒看周曼姿一眼,就慢悠悠地抬起右手,那細長的手指頭輕輕在自己干干的嘴角上劃了一下,這個動作有一種很奇怪、讓人心里發慌的節奏感,就好像刀刃在磨刀石上慢慢蹭似的。
“你說我出身低賤?”
她一開口,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清清楚楚地在整個攝影棚里傳開了,和空調的嗡嗡聲還有燈光那輕微的電流聲混在一起,就像一根銀針把安靜給扎破了一樣。她終于抬起眼來,目光就像剛淬了冰的鋒利刀子一樣,直直地朝著周曼姿扎了過去。那眼神里啊,根本沒有什么憤怒,就只剩下一種看透了生死的冷寂。
“我爹可是帶著沈家軍,在雁門關外拼死拼活地打仗呢,最后戰死沙場。可你爺爺呢,在兵臨城下的時候,正忙著給敵國的可汗親手寫降書呢。”
周曼姿的瞳孔一下子就縮緊了,這臺詞劇本里可壓根兒就沒有啊!
她感覺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緊緊地掐住了一樣,發緊得很,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就像堵住了似的。
沈昭昭說話的速度慢慢慢了下來,每個字都像是費了全身的勁兒磨出來的刀刃一樣,一下子就準確無誤地扎進了對手的心窩子里。
“你說我是毒婦?”她微微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可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暖,滿滿當當的都是無盡的蒼涼和嘲弄。
嘴角揚起來的那個弧度啊,就像斷了弦的弓一樣。“沒錯,王爺就那么一個孩子,確實是中毒死的。但是呢,毒死他的,就是你天天讓人給他熬的‘寒髓散’。這藥可神了,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沒了命。這藥啊,是你在兵部當差的哥哥,從北境叛軍的俘虜身上搜出來的吧?”
“轟!”
整個場子一下子就安靜得要死。
就連周曼姿都忘了該怎么接話了,她被沈昭昭那好像什么都能看穿的眼睛看得渾身發涼,就好像自己心底最見不得人的秘密被人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扒拉出來了一樣,躲都沒地方躲。
她的手心直冒冷汗,悄悄地在裙擺上蹭了蹭。鏡頭一下子往前猛推,一下子就給沈昭昭來了個超近的面部大特寫。
你瞧她的眼神,那里面就像有千里冰霜似的,可在最最深處呢,又藏著那么一丁點兒好像有又好像沒有的顫抖。這可不是害怕,而是那種到了極點的悲憤和壓抑啊。
她說話的時候,尾音有一點點發顫,但是卻帶著一種要跟人同歸于盡似的那種決然。
“今兒個,我柳如婳就站在這兒,不是為了爭寵,也不是想給自己辯白,我就為了——”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那聲音在大殿里回蕩,就跟敲戰鼓似的,“還我爹,還沈家滿門的忠臣英靈,一個清白!”
等她這話音一落,她眼睛里那一絲顫抖的小光亮,最后變成了一滴滾燙滾燙的眼淚,可這眼淚還挺倔的,就在眼眶那兒懸著,老半天都不掉下來。
“咔!”
陳默興奮得不得了,從監視器后面一下子就沖了出來,臉漲得紅紅的,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成了!一遍就成了!太厲害了!沈小姐啊,你這段即興表演簡直就像是老天爺給的靈感啊!我跟你們說啊,后面的劇本都不要了,就照著你這個人物的感覺來,我今兒晚上就讓編劇改去!”
整個片場呢,先是安靜了十幾秒,然后就像打雷似的響起了一片掌聲。
那些場務和工作人員啊,本來還抱著看笑話的心思呢,這時候一個個都被那種“要還忠臣英靈清白”的決然勁兒給震住了,再看沈昭昭的時候,眼神里滿滿的都是打心底里的敬佩。
周曼姿呢,臉都氣成青黑色了,指甲死死地掐進手心里,都掐出月牙形狀的血印子了。她嘴巴張了張,像是有話要說。可琢磨了半天,最后也只是從牙縫里憋出一句讓她自己都覺得特別不是滋味兒的話:“……這么改啊,那收視率肯定得炸了。”
嘿,還真讓她給說中了。
當天晚上呢,也不知道是誰偷偷拍的,反正那段畫質模模糊糊的片場片段就被傳到網上去了。
啥預熱都沒有,也沒搞啥營銷手段。
就一個小時的工夫,熱搜榜就跟被大洗牌了似的。
什么#沈昭昭演技簡直絕了#
還有#這才是將軍女兒該有的范兒#
#一句還忠魂清白把我感動哭了#
#全網都心疼柳如婳啊#
#這才是真正的大女主#
#顧總根本配不上她#
這些話題一個比一個火,一下子就沖到熱搜榜最前面去了。“姐!姐!你快瞅瞅!你可出名兒啦!真的是大火特火啦!”助理小桃拿著手機,在公寓里興奮得四處亂竄,拖鞋噼里啪啦地敲著地板,聲音還帶著點兒哭腔,“評論里都在講呢,顧總要是還不把你給追回來,全國人民都得組隊去罵他沒眼光啦!”
沈昭昭正舒舒服服地窩在沙發里呢,臉也沒怎么收拾,素顏朝天的。她美滋滋地從咕嚕咕嚕冒泡的牛油火鍋里夾出一片毛肚,在蒜泥香油碟里蘸了蘸,就往嘴里塞。舌尖剛碰到那滾燙的油膜,辣勁兒一下子就散開了,鼻尖也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她滿足地把眼睛瞇起來了。
她瞅著屏幕上那些熱火朝天的夸贊,就只是輕輕笑了笑。
演的是那個叫“柳如婳”的,性格剛強、將軍家的閨女呢。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城市的另一頭,顧氏集團最頂層的私人影院里,顧時宴已經把這段模模糊糊的視頻,來來回回放了整整七遍了。
那大大的屏幕上,沈昭昭那雙含著淚卻透著倔強的眼睛,就像印子一樣,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里。
他的手上,安安靜靜地放著一份文件——《沈昭昭獨立工作室籌建方案》。
旁邊的李律師小聲地提建議:“顧總啊,就沈小姐現在這熱度和發展潛力,一份戀愛協議已經沒辦法讓利益達到最大了。直接幫她弄個個人廠牌,讓她自己有資本,然后咱們再進行深度的戰略投資,這才是長久的打算啊。”顧時宴沒吭聲,那深邃的眼神啊,就一直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個一身素白的人兒呢。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拿起筆,在文件封皮上“唰唰唰”地寫了三個字:“就這么辦。”
筆鋒剛一停住,他又在下面添了一小行字:“錢隨便花,沒上限。不過啊,整個流程里,可不許提我顧時宴的名字。”
李律師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彎著腰就退出去了。
顧時宴慢慢站起身來,把影像給關了。
他從影院走出來,路過公司那長長的榮譽墻。
墻上啊,掛著不久前才換上的沈昭昭給顧氏旗下高端珠寶拍的最新代言海報呢。
海報里的她呀,微微仰著腦袋,眼睛望著鏡頭外面的天空,那眼神可傲了,就好像這世上啥東西都沒法讓她低下頭似的。
他一下子就停住了腳步,伸出手來,那修長的手指頭啊,隔著冷冰冰的玻璃相框,輕輕地在她那倔強的臉頰上摩挲著。
“你呀,根本就不需要我來給你沾光……”
他的聲音特別小,小到幾乎都聽不見,在這空蕩蕩的走廊里,還帶著那么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和那種低到塵埃里的感覺。
“可是我呢……就想在你那耀眼的萬丈光芒里,哪怕當個最不顯眼的小部分也好啊。”
第二天早上,陽光剛剛把這座還在睡覺的城市給叫醒。沈昭昭接到了陳默和制片人一起打來的電話。《錦繡行》的制作方啊,大晚上的就開了個會,然后決定再投些錢進去,把劇本加到四十集呢。昭昭演的那個“柳如婳”,戲份一下子就多了好多,這下她可就是實打實的女一號啦。
這還沒完呢,三家國內超厲害的時尚雜志,差不多同時給她發了邀請,讓她去拍封面呢。
昭昭站在片場酒店的陽臺上,早晨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就像給她鑲了一層暖暖的金邊似的。她看著樓下車來車往的城市,心里有個堅持了好多年的地方,這時候終于變得又軟又暖了。她在心里默默對父親說:“爸,你看,我沒給咱家丟人,沈家的骨氣我守住了。”
這時候,她手里的手機輕輕震了一下。屏幕一亮,是顧時宴發來的短信,短得都不像他平時的風格了。短信上說:“今晚有空不?我訂了那家你以前最愛吃的重慶老火鍋。”
那家火鍋店啊,在一條特別深的老巷子里。以前她和顧時宴熱戀的時候,在那兒他們能把所有的防備和偽裝都扔掉,就像普通小情侶一樣,吃得滿頭大汗,可痛快了。
沈昭昭就盯著那行字,看了老長時間。看的時間長到啊,感覺城市里那些嘈雜的聲音都好像沒了,就只能聽到自己胸腔里,那一下下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最后呢,她把手抬起來,一個字一個字地回過去:
“吃火鍋行,可別想著復合了。我沈昭昭要走的路,我自個兒能走。”
在千里之外的總裁辦公室里頭,顧時宴瞅著手機屏幕上蹦出來的回復,緊繃了一整晚的嘴角,這才慢慢往上翹了翹,帶出一抹又苦澀又溫柔的笑模樣。
他的眼眶呢,一下子就紅得不行了,根本壓都壓不住。
他就回了一個字:“好。”
接著,他把手機放下,朝著窗外那穿透云層的亮光看過去,聲音低低的,只有自己能聽見:
“我就在這兒等你,等你把那條滿是光彩的路走完。到時候,你一回頭就能瞧見,我還在這兒呢。”
風暴啊,還早著呢,根本就沒停。
不過有些光啊,烏云肯定是遮不住的。
天慢慢黑下來了,燈一盞一盞地亮起來。
一輛黑色的保姆車靜悄悄地拐進了一條特別安靜的老巷子,在巷子最里頭一家掛著昏黃燈籠的店前面停住了。
空氣里啊,一下子就飄滿了那種特別沖、特別濃的味道,是紅油和牛油在鍋里翻騰的香辣味兒,還混著花椒和八角烤焦了的香味兒,就好像在告訴大家,今兒晚上肯定不會太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