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微涼,天臺的鐵門吱呀一聲開了。
我推開門的時候,看到浚然靠在欄桿邊,身上還穿著白天那件校服外套,只是扣子松了幾顆,袖子被風吹得微微擺動。
他轉過頭來,看見我,眼里沒驚訝。
就像他知道我會來。
“你來了?!彼f,聲音很輕,卻很穩。
我走近幾步,站到他旁邊,留了一點距離。
“你不是說,要準備節目嗎?”
“早弄完了?!彼粗胺?,腳下是整個校園的夜景,燈火稀稀疏疏,禮堂那邊還亮著。
“你找我,有事?”我故意裝傻,聲音卻輕得像怕吵到風。
浚然轉過身,看著我。
“我想,問你一句話。”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你喜歡我嗎?”
他問得沒有拐彎,直接又認真。
風正好從他話音里穿過,像一根線,拽著我的心。
我沒有立刻回答。
“詩旋?!彼形颐值臅r候,聲音突然低了些,“不是想逼你,只是……如果你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喜歡,那我就放棄。”
他笑了一下,“就算從你坐我窗邊那天開始,我就已經認定你?!?
我握緊了手指。
“你為什么總記得那天?”
“因為你第一次笑,是對著窗外陽光笑的。”他說,“我以為你是對著我?!?
我心里狠狠一震。
原來,那時候他就記得了。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開口。
“我……不是不喜歡你?!?
我終于說出口。
浚然的眼睛突然亮了一點。
“但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只有你?!?
“沈曜,是吧?”他沒生氣,反而更溫柔。
我點點頭。
他沒有再問,只是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的紙條。
“這是我本來打算校慶那天給你的?!?
我猶豫地接過,展開。
是熟悉的字跡:
>“如果你愿意,我們就一起走——哪怕只走一段也好。”
我看著那行字,眼眶突然有點酸。
“我不急?!彼f,“但我不想永遠做你身邊那個‘恰好在的人’?!?
“你要不要,和我走一段?”
他的眼神像初冬清晨的霜,明凈、干凈,又讓人舍不得說不。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輕輕把紙條收進了口袋。
風停了一瞬。
心卻沒那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