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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試身手

晨露還沒褪盡時,凌云已經蹲在后山的亂石堆里,盯著掌心那枚灰撲撲的壯氣丹。丹藥表面泛著淡淡的紅光,是用赤血花煉的,比起之前的聚氣丹,靈力波動明顯強了不少——這是他熬了三個通宵才成的寶貝,總共就煉出三枚,舍不得多吃。

“就半顆。”他咬下小半塊丹藥,舌尖立刻嘗到股鐵銹味,順著喉嚨滑下去,丹田像是被點燃了一小簇火苗。暖流剛涌到胳膊,就聽見身后傳來撲棱翅膀的聲響,“將軍”正用雞爪扒拉他的褲腿,另一只翅膀還叼著片沾露的紫蘇葉,活像來監工的。

“一邊去。”凌云揮揮手,老母雞卻不依不饒,把紫蘇葉丟在他腳邊。這畜生自從上次偷吃了半顆清靈丹,就總愛往他練拳的地方湊,似乎知道這些丹藥能讓它精神。此刻它歪著頭,用那只沒瞎的眼睛瞪他,喉嚨里發出“咯咯”的催促聲。

“行,陪我練練。”凌云被逗笑了,撿起地上的樹枝當武器,擺出煉體訣里的起手式。雙腿分開與肩同寬,膝蓋微屈,左手護胸,右手握拳收在腰側。這姿勢他對著圖譜練了不下百遍,可真擺出來,還是像只歪歪扭扭的大蝦。

“呼——”他試著出拳,拳頭帶起的風連面前的蒲公英都吹不動。丹藥的暖流在經脈里亂竄,就是沒法聚到拳頭上,反倒讓胳膊酸得厲害。上次在藥庫外聽凌峰突破煉氣三層的消息時,他攥得丹爐都快碎了,可真到練拳,才發現光有氣沒用,得會使才行。

“將軍”突然撲騰著翅膀飛起來,在他頭頂盤旋兩圈,俯沖下來啄他的手背。凌云手忙腳亂地躲開,拳頭卻無意間打在旁邊的石頭上,“咚”的一聲悶響,指節疼得發麻,石頭上卻連道白印都沒留下。

“沒用的東西。”他自嘲地笑了笑,摸出三長老給的淬體藥液,往胳膊上倒了點。藥液接觸皮膚的瞬間,就像撒了把辣椒面,疼得他齜牙咧嘴,可那股暖流卻趁機順著毛孔往里鉆,與壯氣丹的靈力纏在一起,竟讓拳頭多了幾分力道。

他重新站好,回憶著煉體訣上的圖譜:“力從地起,勁由脊發,氣沉丹田……”這次他放慢動作,刻意感受腳底與地面的接觸,想象有根無形的線從腳尖連到腰腹。出拳時不再用蠻力,而是試著讓丹田的暖流順著脊椎往上爬,再從拳頭發出去。

“啪!”拳頭落在石頭上,雖然還是沒留下痕跡,卻比剛才響亮了些。掌心傳來的震動讓他心頭一喜——這招“推山拳”的發力訣竅,他總算摸到點門道了。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后山的亂石堆里就多了個奇怪的身影。凌云一遍遍地出拳、收拳,汗水浸透的灰布衫貼在背上,勾勒出日漸結實的線條。壯氣丹的靈力漸漸與淬體藥液融合,在經脈里形成股穩定的暖流,每次出拳都能感覺到拳頭變沉了些,帶起的風聲也越來越響。

“將軍”蹲在旁邊的歪脖子樹上當觀眾,時不時用翅膀拍打樹葉,像是在喝彩。有次凌云收拳太急差點摔倒,老母雞竟撲騰著飛過來,用它那沒什么肉的翅膀擋了一下,結果被帶得滾了兩圈,站起來時脖子上的毛都炸了,活像團憤怒的蒲公英。

“謝了啊。”凌云笑著把它撿起來,順了順炸毛的脖頸。就在這時,丹田的暖流突然猛地一跳,他下意識地一拳砸向旁邊的樹干。這次沒聽到悶響,反倒傳來“咔嚓”一聲輕響——碗口粗的樹干上,竟被砸出個淺淺的拳印!

“成了!”他激動得差點把“將軍”扔出去。這可是煉氣一層修士才能勉強做到的事,他一個還沒引氣入體的廢脈,竟然靠著煉體和丹藥做到了!

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就聽見遠處傳來說話聲。凌云趕緊躲到巨石后面,扒開草葉一看,是凌峰的兩個跟班,正提著藥簍往這邊走,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峰哥也是,非要咱們來采什么青靈草,這破地方連只兔子都沒有。”瘦高個踢了踢腳下的石頭,“要我說,那凌云就是個廢物,就算給他三個月,族比也只能被按在地上打。”

矮胖子嗤笑一聲:“上次峰哥一根手指頭就把他推倒了,我看他連第一輪都撐不過。不過話說回來,他最近好像胖了點?那天我見他從三長老院里出來,走路都穩了些。”

“胖了也是廢物!”瘦高個往地上啐了口,“等族比完了,我非得把他那破院子拆了,看他還怎么搗鼓那些破藥渣!”

兩人的笑聲越來越遠,凌云卻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他摸了摸樹干上的拳印,剛才的喜悅全變成了股火辣辣的勁兒,從心口直沖到嗓子眼。

“等著瞧。”他低聲說,像是在對自己發誓,又像是在告訴那兩個走遠的跟班。

接下來的日子,后山成了他的秘密基地。天不亮就揣著丹藥溜出去,練到日頭當空才回來,身上的傷添了又好,好了又添,全靠清靈丹和三長老給的療傷藥膏頂著。淬體藥液用得飛快,他就學著三長老的法子,把藥渣煮成水用來泡澡,雖然味道難聞,卻真能減輕些酸痛。

變化是潛移默化的。最初他一拳只能在樹上留個白印,十天后就能砸出淺坑;半個月后,出拳的速度快得能看清殘影;到第三十天時,他試著用“推山拳”打向那塊最初的石頭,竟把邊角砸掉了一小塊!

“將軍”也跟著沾光,每次練完拳,凌云都會賞它點帶靈氣的藥渣。老母雞的羽毛越來越亮,原本蔫巴巴的雞冠也紅得發亮,甚至敢去招惹后山的野兔子,雖然每次都被追得落荒而逃。

這天傍晚,凌云正練到興頭上,突然聽見草叢里傳來窸窣聲。他以為是“將軍”又在搗亂,頭也不回地一拳揮過去,拳頭卻在半空被什么東西擋住了。

“嗯?”他驚訝地回頭,只見一只灰毛狐貍正用前爪抵住他的拳頭,琥珀色的眼睛里滿是警惕。是上次在黑風崖下遇到的那只!

狐貍的爪子泛著淡淡的靈光,顯然也有煉氣一層的實力。它大概是被丹藥的氣味吸引來的,喉嚨里發出威脅的低吼,另一只爪子悄悄往后縮,像是要撲上來。

凌云心里一緊,下意識地想摸丹藥,卻突然想起煉體訣里的話:“遇敵不慌,氣沉丹田。”他深吸一口氣,丹田的暖流瞬間涌到拳頭,猛地發力——不是往前推,而是順著狐貍的力道往旁邊一引。

這招“順水推舟”是他剛學會的,用起來還不太熟練,卻恰好避開了狐貍的撲擊。灰毛狐貍沒想到他會變招,撲了個空,轉身又要用尾巴掃他的腿。

“來得好!”凌云不退反進,左腳往前踏出半步,右手握拳直擊狐貍的側腹。這一拳用上了全部力氣,拳頭帶起的風聲讓狐貍都愣了一下,急忙扭身躲閃,還是被拳風掃到了耳朵,疼得“嗷嗚”叫了一聲。

就在這時,狐貍突然露出尖牙,往他手腕上咬來。凌云趕緊收拳,卻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樹干,后腰的舊傷被震得生疼。他咬著牙不退,擺出防御的架勢,與狐貍對峙著。

僵持了片刻,灰毛狐貍大概是覺得討不到便宜,又忌憚他身上的藥味,悻悻地往后退了兩步,轉身竄進了密林。跑之前還回頭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說“你等著”。

“呼——”凌云癱坐在地上,后背的冷汗把衣衫都濕透了。剛才那幾下雖然狼狽,卻讓他信心大增——他竟然靠著煉體接住了煉氣一層的妖獸!

“將軍”不知從哪兒鉆出來,對著狐貍逃跑的方向嘎嘎叫了兩聲,又用腦袋蹭他的胳膊,像是在安慰。凌云摸了摸老母雞的頭,突然發現它翅膀下藏著顆紅通通的野果,大概是想在他打架時幫忙,結果嚇得忘了扔出來。

“算你有良心。”他笑著把野果塞進嘴里,酸甜的汁液混著嘴角的血腥味,竟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落在布滿拳印的樹干上。凌云站起身,對著夕陽的方向又打了一套推山拳。這次的動作流暢了許多,拳頭帶起的風聲呼嘯作響,每一拳都精準地落在之前的拳印上,讓坑洼越來越深。

他知道,這點進步在真正的修士眼里不算什么,離打敗凌峰更是差得遠。可當拳頭再次砸在石頭上,感受到那股實實在在的力量時,他還是忍不住笑了——這是他用汗水和傷痛換來的進步,是任何人都奪不走的底氣。

往回走時,路過家族的練武場,正看到凌峰帶著跟班練劍。青鋼劍在夕陽下閃著寒光,劍氣劈斷的木樁整齊得像用尺子量過,引來一片喝彩。凌峰的目光掃過來,看到凌云時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故意把劍舞得更響了。

凌云沒有像往常那樣低頭快走,而是挺直了腰板,迎著他的目光走了過去。擦肩而過時,他清晰地聽見凌峰對跟班說:“廢物就是廢物,曬黑了也成不了修士。”

他沒有回頭,只是攥緊了拳頭。掌心的老繭磨得生疼,卻讓他更加確定——三個月后的族比,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任人欺負了。

回到小院時,月光已經爬上了墻頭。凌云照例往雞窩里丟了把帶靈氣的藥渣,看著“將軍”歡天喜地地啄食,自己則坐在門檻上,摸出最后半顆壯氣丹。

丹藥的紅光在月光下格外明顯,像顆跳動的小火苗。他沒有立刻吃掉,而是握在手心,感受著那股熟悉的暖流。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清晰,像是在為他的努力倒計時。

“還有兩個月。”凌云對著月亮輕聲說,把丹藥收進懷里,“到時候讓你們看看,我這‘廢物’的拳頭,到底有多硬。”

雞窩里的“將軍”似乎聽懂了,咯咯叫了兩聲,把頭埋進翅膀里。月光灑在它油亮的羽毛上,竟泛著點淡淡的靈光——這老母雞跟著他吃了不少帶靈氣的藥渣,似乎也快突破凡鳥的界限了。

凌云笑了笑,轉身進屋拿出那本快被翻爛的煉體訣。借著月光,他開始研究下一招“裂石掌”,指尖劃過圖譜上的掌印,仿佛已經看到自己一掌劈開巨石的樣子。

窗外的月光越來越亮,照亮了少年眼中閃爍的光芒,也照亮了那段布滿荊棘卻充滿希望的前路。試身手的第一步已經邁出,接下來要走的路還很長,但只要這雙拳頭還能握緊,他就絕不會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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