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雙面演戲場,黑印吞蠱蟲
- 黑印奪魄:我自證道
- 妄想人生無常
- 2006字
- 2025-07-31 16:58:17
江隱踩過最后一塊腐木,鐵索在身后崩斷,墜入深淵的聲響被風撕碎。他沒回頭,只將懷中那半片焦符攥得更緊。符紙邊緣殘留的鎖魂紋已被黑印灼出裂痕,幽藍火種在指縫間明滅,像一顆不肯熄滅的死心。
枯林在前方鋪開,樹皮剝落,枝干扭曲如囚徒的手。他貼著樹影潛行,左臂黑印突然一震,皮下血絲紋路微微發燙。他停下,撕下符紙一角,以指尖血為引,點火。
火苗躥起的剎那,對岸傳來一聲悶哼。
江隱閉眼,黑印感知順著火氣蔓延。三里外,哨點石屋內,陣盤微光浮動,陳礫的命格影在盤心顫動。三名執事圍立,其中一人正往陣眼滴血,低聲念咒。另一人袖中滑出一枚玉符,正是“命格·庚”。
江隱睜眼,刀已出鞘。
他貼地疾行,呼吸壓成一線。石屋無門,只有一道布簾垂落。他聽清了對話。
“蠱蟲發燙,目標在斷橋附近。”
“再等等,等他靠近內門,一網打盡。”
“莫三更要的不是活口,是命格完整。”
江隱冷笑。他繞至屋后,刀鋒挑開石縫,暗燼刺入一名執事后頸。那人喉頭一哽,未及出聲,已被拖入陰影。第二人轉身欲喊,江隱左臂黑印暴震,魂魄殘片被強行抽出,瞬間吞噬。第三人撲向陣盤,江隱躍出,刀背砸斷其手,黑印順勢侵入其識海。
魂魄碎裂的瞬間,黑印紫光一閃。
畫面炸開——
陳礫跪在刑堂石地,謝無塵站在他面前,手中捧著一只漆黑蠱蟲。蟲身蜷曲,口器開合,像在低語。謝無塵將蟲塞入陳礫口中,陳礫掙扎,喉結滾動,最終吞下。石壁上刻著一行小字:“莫三更·已通”。
江隱抽身,冷汗滑落。
他低頭看那具尸體,魂魄已散,但黑印仍殘留一絲靈性。他再次催動,試圖回溯更深,卻只撞上一道封印——“百魄歸元禁術”的氣息。
他收刀,將陣盤一腳踩碎。玉符滾落,他拾起,與懷中“命格·庚”并列。兩枚符令觸碰的瞬間,黑印微微一顫,仿佛感應到同類。
他轉身,借夜色掩護,折返斷橋對岸。
陳礫倒在破廟殘墻下,肩頭衣衫滲血,嘴唇發紫。他雙目緊閉,身體不斷抽搐,口中喃喃:“三更……別燒……別燒我……”
江隱蹲下,刀尖劃破掌心,血滴入陳礫口中。一滴,兩滴。陳礫猛地嗆咳,睜眼,瞳孔渙散。
“你……回來了?”他聲音嘶啞。
江隱不答,左臂黑印浮現,將方才溯魂所得畫面投在巖壁。畫面流轉,定格在謝無塵塞蠱的瞬間。
“認得嗎?”江隱問。
陳礫盯著巖壁,臉色慘白。“是……是那天。他們說,若我不吞蠱,就當場魂鎖抽魄。我……我只能……”
“莫三更也在?”江隱盯著他。
陳礫點頭,喉頭滾動。“他站在門口,沒進來。但……但我知道是他報的信。謝無塵叫他‘內線’。”
江隱沉默。他伸手,取下陳礫左眼眼罩。暗器匣暴露,機括銹跡斑斑。他手指探入匣底,摸到一道細縫。撬開,一張殘破紙片滑出。
布局圖。
墨線勾勒出云岫門內門地形,山道、殿閣、禁地標注清晰。一角寫著“靈胎池·北三重禁”,圖背有血字批注:“命格·庚者,入池即融”。
江隱指尖撫過那行血字,冷意直透骨髓。
“你什么時候畫的?”他問。
“三個月前。”陳礫靠墻喘息,“他們讓我畫,換三天不刑。我……我偷偷改了兩處,把靈胎池標得更明顯。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來。”
江隱盯著他,良久。
“你體內蠱蟲,還能活多久?”
“不知道。”陳礫搖頭,“它活著,我就活著。它死,我也死。他們……用這個控我。”
江隱收起圖,塞入懷中。他站起身,從左臂黑印處割下一小塊皮,血肉翻卷,黑印邊緣泛出暗紅。他將皮肉封入玉瓶,遞給陳礫。
“拿著。”他說。
陳礫接過,手指發抖。“這是……?”
“若我失控,你以此引妖魔殺我。”江隱聲音平靜,“黑印嗜殺,三日內不奪魄,它會反噬。我不能冒險。”
陳礫瞪大眼。“你……你信我?”
“不信。”江隱搖頭,“但我需要你活著。你演叛徒,我做獵物。你回云岫門,告訴莫三更,你殺了我,搶走布局圖。他若不信,你就說——我左臂有黑印,能吞魂。”
陳礫呼吸一滯。“他們會殺了我。”
“不會。”江隱盯著他,“莫三更要的是情報,不是尸體。你活著,才有價值。”
陳礫苦笑。“和謝無塵一樣的話。”
江隱不語,只將暗燼插回腰間。他望向正北方向,內門燈火隱約可見。
“三日。”他說,“三日內,我要名錄。”
“可……可你怎么知道我會回來?”陳礫問,“你怎么知道我不逃?”
江隱回頭,眼神如刀。
“你若逃,我殺你。你若叛,我殺你。你若死,我燒了靈胎池。”
陳礫怔住。
江隱抬手,將眼罩重新戴回他左眼。“你記住——你不是叛徒,你是餌。他們以為你在騙我,其實你在騙他們。”
陳礫低頭,手指摩挲玉瓶。瓶中皮肉忽然微微一顫,似有黑絲游動。
他沒說話,只將玉瓶貼身藏好。
江隱轉身,朝山林深處走去。
“等我信號。”他留下一句。
陳礫坐在殘墻下,風卷起破廟殘灰,撲在臉上。他抬起手,看著掌心七枚銅錢。其中一枚邊緣,黑氣緩緩升起。
他沒搖,也沒收。
遠處,一聲鴉鳴劃破夜空。
江隱在林中停下,左臂黑印突然劇痛,像被烙鐵燙過。他低頭,黑印邊緣泛起一絲紫光,隨即消失。他咬牙,將玉瓶塞進懷中,與布局圖并列。
風從北面吹來,帶著一絲極淡的藥香。
他邁步,身影沒入黑暗。
陳礫坐在破廟里,左手按在眼罩上,右手握緊玉瓶。瓶身微溫,仿佛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