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手續辦得異常順利，當童文潔在協議書上簽下名字時，方圓的手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卻終究沒說一句挽留的話。

走出民政局的瞬間，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張然的黑色轎車就停在路邊，引擎蓋反射的光晃得她下意識瞇起眼。

“副總裁任命書已經發下去了。”張然替她拉開車門，手故意擦過她的掌心，

“閃團的運營數據下午會同步到你電腦。”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線條流暢的肌肉。

“晚上有個酒會，穿我讓特助準備的禮服。”

童文潔的呼吸微微滯住，胸腔里的悸動仿佛被無形絲線輕輕一扯。

她看著副駕駛座上的香檳色禮服袋，忽然想起昨天在別墅的那晚，他的手掌按在她后頸的力度恰到好處，既不讓她掙脫，又不至于窒息，傳內功時的一股暖流延伸到丹田，按著他畫的路線。

那一晚過后自己仿佛年輕了二十歲，身體上被歲月雕刻的痕跡竟也奇跡般消失。

他，為自己拍照畫畫，不得不說，他的拍照水平在攝影里也算頂級的，無論構圖還是意境。

“我……我能做好嗎？”她的聲音有些發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痕——那里曾經戴著方圓送的婚戒，摘下來時像撕掉了層皮。

張然發動汽車，目光在她的戒痕上停留半秒：“你比自己想象的更能干。”

他轉動方向盤，黑色轎車匯入早高峰的車流，“就像昨晚教你怎么拍照和畫畫，你不都一點就通么……。”

童文潔的臉瞬間紅透，像被煮熟的蝦子，戲弄，他昨晚戲弄自己，好生氣卻又....。

她慌忙別過臉看向窗外，卻在玻璃倒影里看見他嘴角的壞笑，心臟像被貓爪撓過般發癢。

昨晚在別墅的細節不受控制地涌上來。

浴袍微涼，鎖骨灼熱，耳垂的癢，愛玩幼稚游戲的他。

閃團總部的會議室里，童文潔穿著量身定制的西裝套裙，坐在張然身邊主持會議。

她的長發挽成利落的發髻，露出白皙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舉手投足間帶著前所未有的自信。

當她用流利的數據反駁運營總監的方案時，張然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她——尤其是她說話時微微滾動的喉結，和偶爾因激動而泛紅的耳垂。

“散會。”童文潔合上筆記本，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有力。經過張然身邊時，他忽然低聲說：“裙子拉鏈歪了。”手指在她背后輕輕一勾，將拉鏈擺正。

辦公室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時，童文潔才敢轉過身，臉頰紅得像要燃燒：“張總，請你注意分寸。”

“童副總裁，”張然起身走到她面前，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形成一個微妙的包圍姿勢。

“現在是下班時間。”他的呼吸拂過。

童文潔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清晰地映出自己慌亂的模樣。“我……我要去準備酒會。”。

西裝外套的紐扣硌在兩人之間，童文潔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

“禮服是露背的。”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

酒會的水晶燈晃得人睜不開眼。童文潔穿著香檳色露背禮服，站在張然身邊，后背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每當有人敬酒時，張然的手總會不經意地搭在她的腰上像是舞伴一般。

“張總好福氣。”恒通集團的王總舉杯，目光在童文潔的露背上流連忘返，“這位童小姐真是才貌雙全。”

張然輕笑一聲：“王總過獎了。”。

酒會過半，童文潔借口去洗手間透氣。走廊的盡頭，張然突然從陰影里走出。

童文潔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她能感覺到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后背......

回到別墅時已是深夜。

童文潔坐在梳妝臺前卸妝，張然從身后出現，鏡子里映出兩人前后交疊的身影，如夢似幻。

“今天表現很好。”

童文潔的呼吸漸漸急促，像只饑餓的貓，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如暮色浸染殘陽，徐徐墜入命運的漩渦。

春風中學的早讀課彌漫著咖啡和汗水的味道。

方一凡啃著面包刷題，胳膊上的肌肉線條比三個月前明顯了不少。

“然哥說我這成績，加上武術特招，穩進省體院。”

他炫耀地展示著模擬考卷，上面的分數比上次提高了五十分。

喬英子抱著習題冊經過，馬尾辮掃過方一凡的肩膀：“少得意，上次物理你還是全班倒數。”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張然的座位，那里空著，據說又去集團總部了。

“吃醋了？”方一凡擠眉弄眼，“我媽說，你最近總往然哥家跑。”

喬英子的臉瞬間紅透，抓起習題冊砸過去：“胡說八道！我是去給他補數學！”心里卻像被戳中要害，想起昨晚在張然家的場景——她趴在地毯上做題，他從身后伸過來握筆，還說自己哪里錯了，好煩。

午休時的圖書館格外安靜。喬英子踮起腳尖夠最高層的《天文學導論》，手指剛碰到書脊，整排書突然傾塌下來。張然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伸手將她攬進懷里，另一只手穩穩托住所有書籍。

“小心點。”他的呼吸噴在她的發頂，帶著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喬英子的臉貼在他的胸口，能聽見有力的心跳，像擂鼓般敲在她的耳膜上。

她慌忙掙脫。

書散落一地，其中一本翻開的《天體導論》里，夾著她畫的星空速寫——上次落在他家的。

張然彎腰撿書，手在速寫本上停頓片刻：“畫得不錯。”他的指腹劃過畫上的獵戶座，“比上次的飛船強。”

喬英子的臉更紅了，搶過速寫本抱在懷里：“要你管！”轉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下周六有空嗎？我媽要去給我爸送東西，你能不能……”

“陪你去圖書館？”張然挑眉，替她說出后半句，“可以。”

夕陽透過圖書館的玻璃窗，在兩人身上投下金色的光暈。喬英子看著他嘴角的笑意，忽然覺得那些關于他冷漠的傳聞都像假的——至少在她面前，他偶爾會露出點人情味，比如現在，指尖還殘留著碰到她手背時的溫度。

宋倩站在陽臺，看著女兒蹦蹦跳跳地從張然車上下來，手里還拿著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最近英子總是對著手機傻笑，周末借口去圖書館，回來時頭發總有些凌亂，像被人揉過。

“英子，過來。”宋倩把削好的蘋果放在茶幾上，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垂上，“你跟那個張然……走得是不是太近了？”

喬英子的動作頓了頓，慌忙把盒子藏在身后：“就是普通同學！他數學不好，我幫他補課而已！”

心里卻咯噔一下，盒子里是張然送的天文望遠鏡模型，說是獎勵她物理進步的。

“補課需要待到天黑？”宋倩追問，手指劃過女兒校服領口的褶皺，“上次家長會，李萌老師說你總往他座位那邊看。”

喬英子的眼淚突然在眼眶里打轉：“媽！你能不能別像管犯人一樣管我？！爸都那樣了，你還有心思管這些！”

她抓起書包沖進臥室，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門外傳來宋倩的嘆息，混合著電話里的聲音：“衛東，你再堅持一下，我已經找到律師了……”喬英子靠在門板上，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媽媽，為了爸爸的事，她已經憔悴了好多，卻還要為自己操心。

與此同時，方圓站在自家老房子的陽臺上，看著中介帶著客戶看房。這套住了十五年的房子，馬上就要不屬于他了。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童文潔發來的消息：同意賣房。

沒有多余的話，像份冰冷的合同。

他想起昨晚在夢里，童文潔穿著婚紗朝他跑來，笑容像剛認識時那樣甜。

可醒來后，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和滿地的空酒瓶，要不要把那個她喊來，方圓內心在掙扎，是童文潔離開家后闖入自己視野中的女人，她很漂亮。

方一凡推門進來時，他慌忙擦掉眼角的淚：“爸決定了，用賣房的錢，以后支持你體考。”

方一凡的眼睛亮了起來，卻很快黯淡下去：“媽……她知道嗎？”

“她同意了。”方圓強裝鎮定，卻在兒子轉身的瞬間，看見他偷偷抹了把臉。

張然的別墅里，童文潔穿著真絲睡袍，靠在沙發上看閃團的運營報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