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擰開瓶蓋灌了半瓶水，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

經過稱重臺時瞥了眼電子屏，那是自己之前稱重的58公斤，場下的人都清楚的知道，差著八十斤的體重。

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穿西裝的中年男人遞來燙金名片：“盛華格斗俱樂部，以后來我這里出場費可以六位數起步！”

“暫時沒興趣。”張然把名片塞進褲兜。

接下來三天，南江市的武道圈算是被這個名字攪成了一鍋粥。

散打館的老李自詡“鐵腿”，騰空側踹的瞬間被張然抓住腳踝，像掄拖把似的轉了好幾圈。

落地時李館長抱著柱子吐得昏天黑地，館里的監控視頻在本地武術群里傳瘋了。

“這他媽是武術還是雜耍？”有人發語音，背景里全是弟子收拾護具的叮當聲。

綜合格斗俱樂部的俄羅斯教練剛擺出地面纏斗的架勢，就被張然扣住手腕。

指尖在鎖骨下方輕點，兩米高的壯漢瞬間像被抽了骨頭，癱在墊子上只剩喘氣。

“你……用的什么技巧？”教練的中文帶著濃重的口音。

“祖傳的按摩。”張然掏出消毒濕巾擦手，看都沒看周圍目瞪口呆的學員。

這些畫面被不同角度的手機鏡頭記錄下來。

南江中學的各個貼吧炸了鍋，有人扒出他是剛轉來南江的武術特長生，學校官網能翻出中考體育滿分的成績單。

“這哪是特長生？是掃地僧吧！”

“坐標三中！有人能聯系他么，求問明天他去不去自由搏擊公開賽？”

張然刷著手機，看著論壇貼吧和本地社區里的討論，忽然覺得還是現代好啊，有手機有電腦。

有趣。

他點開購票軟件訂了張觀眾票，本來想低調，現在倒是想去看看了。

自由搏擊公開賽的場館設在舊體育場，臨時搭的看臺擠得像沙丁魚罐頭。

張然剛到入口，就被穿志愿者馬甲的學生攔住：“選手通道在那邊。”

“我真是來吃瓜的。”他晃了晃手里的票根。

“別裝了張哥！”學生眼睛瞪得溜圓，“后臺名單都看見了！你跟莫西干頭那家伙絕對是壓軸！”

張然挑了挑眉，好家伙，有人比他還會加戲。

順著指示牌往后臺走，通道兩邊的贊助商廣告里，各個武館的 logo格外顯眼。

“喲，送菜的來了？”留著莫西干頭的男人正在纏繃帶，手臂上的紋身隨著肌肉起伏，“聽說你專挑老頭下手？不地道啊，今天讓你感受下什么叫實戰。”

張然沒接話，手指在休息椅扶手上習慣性的敲打著節奏。

廣播喊選手入場時，看臺上突然一陣騷動。

張然抬眼望去，觀眾席后排三個穿校服的身影很顯眼：舉著相機的男生瞪圓了眼，長發女生捂著嘴一臉驚訝，另一個玩著手機。

“那不是春風中學的方一凡嗎？”有人同校同學認出了拿相機的男生。

“拍這個干啥？發校園公眾號？”

“拍著玩呢，你們都來了，我肯定也來啊”

“...”

張然收回視線，按照指引路過來到入場通道。

“讓我們歡迎不敗戰神.....”主持人盡全力的帶動全場氛圍。

一陣歡呼后一步跳上拳臺。

莫西干頭的兄弟看著還算精壯，拳頭帶著風聲砸過來，張然側身避開的同時，指關節在對方肋骨第三根縫隙處輕輕一磕。

這是人體最脆弱的發力點，比江湖上的“分筋錯穴手”隱蔽多了。

莫西干頭的拳頭僵在半空，臉色瞬間煞白。

一股酸麻順著脊椎竄上天靈蓋，他連痛呼聲都發不出來。

張然已經走到場邊，拿起毛巾假裝擦汗，其實一滴汗都沒出，但不能太另類。

“我認輸！”莫西干頭捂著肋骨踉蹌下臺，引來滿場噓聲。

方一凡的相機快門按得飛快，大部分都拍的環境氛圍和身邊的幾個人，只有一張拍到了拳臺上莫西干頭被擊倒的瞬間，方一凡還想拍，但內存卡的提示音在嘈雜中格外清晰。

“英子快看！他根本沒發力！就打了那么一下，擦，肯定打岔氣了！”

他激動地戳著喬英子的胳膊，“這反應速度是真夠快的！就歘的那么一下子！”

喬英子：“你看他的站姿……像武俠片里那些扮演的大俠。”

“什么大俠，練武術的不都那么站么。”

黃芷陶沒說話，只是盯著那個清瘦的身影，認真的盯著。

陽光透過頂棚的縫隙落在他身上，白 T恤在風里輕輕晃動，連衣角都沒沾到灰塵。

張然對著觀眾席鞠了一躬，視線特意掃過那三個身影。

后臺領獎金時，盛華俱樂部的經理又湊上來，遞過一份厚厚的合同：“我知道你冷兵器也有點東西，全國兵擊公開賽周五在省城舉辦，冠軍獎金三百萬！已經給你報上名了！”

張然接過裝現金的信封掂了掂，厚度剛好夠注冊家公司。

“你們吳館長倒是會做人。”

張然晃了晃信封：“跟你們老板說，廣告位我要最好的。”

走出體育場時，暮色已經漫過街角的梧桐。

...

全國兵擊公開賽的場館里，空氣里彌漫著桐油和金屬的味道。

張然握著組委會提供的碳鋼劍，輕輕在空中劃過，劍身輕顫發出嗡鳴，比自己以前用的劍輕了三成，倒適合快攻。

“南江中學的？”對手穿著護具，手里的長劍（長劍是兵擊常用兵器之一）泛著冷光，

“看你瘦的架子都撐不起來，行不行啊。”

張然沒接話，只是轉動了下劍柄。

裁判哨聲剛落，對手的長劍已經帶著千鈞之勢劈來。

他旋身避開的同時，劍尖精準點在對方武器的凹槽處。

金屬碰撞的脆響中，長劍脫手飛出，在空中劃了道弧線掉到了界外險些落進觀眾席。

全場安靜了三秒，隨即爆發出歡呼聲。

對手摘下面罩，滿臉冷汗：“練家子啊，你這是什么劍法？”

“祖傳的。”張然收劍入鞘，轉身離場。

連續五場，都是一劍結束。

走出場館時，手機收到銀行到賬提醒，后面跟著一長串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