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闖女生宿舍
- 萬界通緝:無限監(jiān)牢
- 82年的胃藥
- 5452字
- 2025-08-14 11:03:14
傍晚的風帶著秋意,卷著塞拉里斯大學的梧桐葉在路面上打旋。鄭蕭啃著最后一口金槍魚三明治,站在圖書館門口望著女生宿舍的方向,眉頭擰得像團被揉皺的論文草稿。
“喬伊,確定異常點還在女生宿舍區(qū)域?”他對著領(lǐng)口的麥克風含糊不清地問,面包渣掉在胸前的襯衫上,和早上沒擦干凈的藍莓漬形成了奇妙的呼應(yīng)。
“是的,先生。能量波動一直穩(wěn)定在304號樓三層,強度比下午略有提升。”喬伊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帶著電流的輕微震顫,“根據(jù)波動特征分析,它很可能接觸到了大量水源。”
鄭蕭把三明治包裝紙塞進帆布包,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從中午到現(xiàn)在,他把學校的人工湖、噴泉、甚至實驗室的水族箱都排查了一遍,結(jié)果連水怪的影子都沒見到。唯一的收獲是被湖邊的野鴨追著啄了小腿,現(xiàn)在還留著幾個淡淡的印子。
“接觸大量水源……總不能是哪個女生把它養(yǎng)在浴缸里吧?”鄭蕭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腳步拖沓得像臺沒油的拖拉機,“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怕是要上校園頭條——《震驚!塞大女生宿舍驚現(xiàn)神秘水怪,疑似某研究生的寵物》。”
“從概率學角度,這種可能性約為63%,先生。”喬伊的語氣總是一本正經(jīng),“幼體尼斯湖水怪對水質(zhì)要求極高,自來水殘留的消毒劑可能會刺激它的皮膚,但不排除它為了生存選擇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
鄭蕭停在距離女生宿舍五十米遠的香樟樹下,望著那棟粉白色的建筑。三樓的某個窗口掛著粉色的蕾絲窗簾,風吹過的時候像只展翅的蝴蝶。他能想象出里面堆滿了毛絨玩具和護膚品的樣子,實在很難把這種場景和翠綠色的水怪聯(lián)系起來。
“問題是,我怎么進去?”他摸著下巴犯愁,“總不能舉著‘我來找水怪’的牌子敲門吧?怕是會被當成變態(tài)直接送進校醫(yī)院的精神科。”
“需要我為您調(diào)取女生宿舍的訪客登記制度嗎,先生?”
“算了吧。”鄭蕭擺擺手,“我上次陪唐納德來送筆記,宿管阿姨看我的眼神像在審犯人。再說,哪有大晚上拜訪女生宿舍的道理?”
他靠在香樟樹上,看著三三兩兩抱著書本回宿舍的女生,腦子里像塞了團亂麻。放棄?不行,這可是他上任后的第一個正經(jīng)任務(wù),連只剛出生的水怪都搞不定,以后怎么面對那些拿著砍刀和棒球棍的狠角色?硬闖?更不行,他這小身板怕是連宿管阿姨那關(guān)都過不去。
就在這時,一輛印著“校園維修”的藍色卡車從路邊駛過,兩個穿著深藍色工裝的工人扛著梯子走進了對面的男生宿舍。
鄭蕭的眼睛突然亮了。
“喬伊,”他的聲音里帶著點抑制不住的興奮,“你說……如果我偽裝成維修工人,成功潛入的概率有多大?”
耳機里沉默了兩秒,隨后傳來喬伊帶著笑意的聲音:“從理論上來說,先生,只要服裝和道具足夠逼真,成功率約為78%。但我必須提醒您,冒充校園工作人員可能違反塞拉里斯大學的校規(guī)。”
“校規(guī)?”鄭蕭嗤笑一聲,拍了拍口袋里的身份卡,“我現(xiàn)在的身份可是跨維度監(jiān)獄長,難道還要遵守大學校規(guī)?再說了,我這是為了維護世界和平,屬于特殊情況。”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諂媚起來:“喬伊副官,能不能幫個忙?比如……弄一套合身的工裝和必要的工具?”
“您需要的裝備已經(jīng)準備好了,先生。”喬伊的回答永遠這么及時,“后勤區(qū)的七號儲物柜里有全新的維修制服、安全帽、梯子,還有一副黑框眼鏡和醫(yī)用口罩——我查閱了相關(guān)資料,這些是偽裝身份的必備道具。”
鄭蕭:“……你早就想到了?”
“我只是提前做了些預(yù)案,先生。”喬伊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狡黠,“畢竟,您的思維模式其實很容易預(yù)測。”
鄭蕭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身沖向隱藏在舊倉庫的傳送門。他現(xiàn)在嚴重懷疑,喬伊不僅能幫他寫論文,說不定還能提前預(yù)知他下一頓想吃什么。
十分鐘后,304號樓女生宿舍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維修工人”。
身高一米八左右,穿著明顯大了一號的深藍色工裝,肩膀上扛著一架半舊的鋁合金梯子,頭上扣著頂黃色安全帽,臉上架著副黑框眼鏡,嘴巴被醫(yī)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雙寫滿緊張的眼睛。
正是喬裝打扮后的鄭蕭。
他站在宿舍門口,心臟“咚咚”狂跳,手心的汗差點把梯子的扶手浸濕。工裝的袖口太長,蓋住了半只手,走起路來像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熊。
“深呼吸,先生。”喬伊的聲音在耳機里響起,“根據(jù)監(jiān)控顯示,宿管阿姨正在看肥皂劇,注意力不集中。”
鄭蕭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往門口走。路過花壇時,一只橘貓突然竄出來,嚇得他差點把梯子扔出去——這動靜引來了宿管阿姨的目光。
“干什么的?”宿管阿姨放下手里的織毛衣,隔著玻璃門問,眼神里帶著審視。
鄭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壓低聲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沉穩(wěn):“維、維修管道的,三樓水房有點漏水。”
他特意模仿了維修工人的沙啞嗓音,結(jié)果因為太緊張,聽起來像被砂紙磨過的鐵片。
宿管阿姨推了推老花鏡,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在他那頂歪掉的安全帽和過長的袖口上停留了兩秒。就在鄭蕭以為要露餡時,她卻揮了揮手:“進去吧,快點弄好,別吵到學生休息。”
“好、好的!”鄭蕭如蒙大赦,低著頭快步走進宿舍大廳,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大廳里坐著幾個等著拿外賣的女生,看到他扛著梯子經(jīng)過,只是好奇地瞥了兩眼,沒人多想。鄭蕭不敢抬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快步走向樓梯,感覺背后的目光像小針扎似的。
“第一關(guān)通過,先生。”喬伊的聲音帶著鼓勵,“三樓左轉(zhuǎn)第三個房間旁邊的水房,是您的首要排查目標。”
鄭蕭一級一級地爬樓梯,工裝的褲腿太長,差點絆倒自己。他一邊走一邊在心里吐槽:這破衣服是誰的尺寸?難道前任監(jiān)獄長是個兩米高的壯漢?
三樓的走廊鋪著粉色的地毯,空氣中彌漫著洗發(fā)水和護手霜的混合香味,和監(jiān)獄里消毒水的味道截然不同。幾個女生穿著睡衣抱著臉盆從他身邊經(jīng)過,看到他時都愣了一下,然后竊笑著走開。
鄭蕭感覺自己的耳朵快要燒起來了。他加快腳步走到水房門口,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
水房里空無一人,只有自動洗衣機在嗡嗡作響。靠窗的位置擺著幾排洗手池,水龍頭滴著水,在池子里積成小小的水洼。瓷磚地面濕漉漉的,倒映著天花板的燈光。
“能量波動就在這附近,先生。”喬伊的聲音壓低了些,“但具體位置無法精確定位。”
鄭蕭放下梯子,開始仔細排查。他假裝檢查水龍頭,眼睛卻瞟著每個角落——洗手池下面的柜子、拖把池、甚至洗衣機的滾筒里。那只翠綠色的小家伙要是藏在這些地方,應(yīng)該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才對。
然而,十五分鐘過去了,他把水房翻了個底朝天,別說水怪了,連只大點的蟑螂都沒見到。唯一的收獲是發(fā)現(xiàn)了三塊被遺忘的香皂和一只孤零零的粉色襪子。
“不對勁啊喬伊。”鄭蕭靠在水池邊,摘下口罩擦了擦汗,“你確定異常點在這里?該不會是系統(tǒng)出故障了吧?”
“系統(tǒng)運行正常,先生。”喬伊的語氣很肯定,“能量波動比剛才更清晰了,它一定就在這層樓,可能被某種容器困住了。”
“容器?”鄭蕭皺起眉,“水桶?魚缸?還是……礦泉水瓶?”他想象了一下水怪蜷縮在礦泉水瓶里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就在他準備擴大搜索范圍時,走廊盡頭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打開了房門,又迅速關(guān)上。
鄭蕭立刻警覺起來,重新戴上口罩,拿起扳手假裝檢修管道,眼睛卻透過水房的門縫往走廊里看。
幾秒鐘后,一個小小的腦袋從307號房間的門縫里探了出來。
翠綠色的皮膚,三角形的腦袋,黑曜石般的圓眼睛——正是他找了一整天的尼斯湖水怪幼崽!
小家伙似乎聞到了水房的濕氣,好奇地往外張望,喉嚨里發(fā)出“啾啾”的叫聲,聲音像只剛出生的小貓。
鄭蕭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生怕驚動了它。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猛地拉開,一只白皙的手伸出來,一把將水怪的腦袋按了回去。緊接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栗色的短發(fā)有些凌亂,正是下午在小樹林里看書的那個日本女生。
鄭蕭記得她——桐野櫻見,歷史系的交換生,總是獨來獨往,唐納德曾評價她“像株受驚的含羞草”。
原來水怪被她帶走了!
鄭蕭顧不上多想,快步?jīng)_出水房,在桐野櫻見關(guān)門前趕到了307號房間門口。
“等一下!”他伸手按住門板,聲音因為緊張有些變調(diào)。
桐野櫻見嚇了一跳,猛地轉(zhuǎn)過身,懷里緊緊抱著什么東西,眼睛瞪得像只受驚的小鹿。“你、你是誰?”她的英語帶著濃重的日語口音,聲音細若蚊蚋。
鄭蕭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維修工裝,戴著眼鏡口罩,活脫脫一個闖入女生宿舍的可疑分子。他趕緊摘了口罩,露出自己那張還算清秀的臉——雖然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像煙熏妝。
“你好,我是歷史系的鄭蕭。”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友善,“我知道你懷里有個……特殊的小家伙,我是來……”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他看到桐野櫻見懷里露出的那截翠綠色的尾巴,正輕輕掃著她的手腕。小家伙似乎不怕生,還好奇地歪著腦袋看他。
桐野櫻見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下意識地把懷里的水怪往身后藏,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你、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別害怕,我沒有惡意。”鄭蕭放低聲音,試圖讓她放松警惕,“那個小家伙叫尼斯湖水怪,它不屬于這里。如果繼續(xù)留在宿舍,可能會對你和它都造成危險——它需要特殊的水質(zhì),而且長大后……會變得很大。”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試圖讓她理解水怪的“特殊性”,卻沒注意到桐野櫻見的眼神從恐懼變成了抗拒。
“它不會傷害人的。”桐野櫻見突然開口,聲音雖然小,卻帶著一種固執(zhí)的堅定,“它很乖,只是有點餓。”
“啾~”懷里的水怪像是在附和她的話,輕輕蹭了蹭她的下巴。
鄭蕭急了:“這不是乖不乖的問題!它是……”他總不能說“它是從另一個世界逃出來的異常體”吧?只能換個說法,“它是保護動物,私自飼養(yǎng)是違法的。我認識相關(guān)部門的人,可以幫它找到合適的棲息地。”
桐野櫻見抱著水怪往后退了一步,背緊緊貼在門板上,眼睛里蓄滿了淚水。“不……它沒有家了……我不能把它交給陌生人……”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懷里的水怪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情緒,用腦袋輕輕蹭著她的臉頰,發(fā)出安撫的“啾啾”聲。
鄭蕭看著這一幕,心里突然有點不是滋味。他想起了自己剛到監(jiān)獄時的茫然,也許這只剛孵化的小家伙,和這個內(nèi)向的日本女生,在某種程度上是相似的——都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尋找著一點溫暖。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心軟。放任水怪留在宿舍,遲早會出亂子。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
他的話再次被打斷。
桐野櫻見突然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她看著鄭蕭,小聲說了句“對不起”,然后猛地提高了音量,用帶著哭腔的日語大喊:
“変態(tài)だ——!”(變態(tài)啊——!)
這聲尖叫像顆炸雷,瞬間劃破了女生宿舍的寧靜。
鄭蕭的大腦一片空白。
幾秒鐘后,整棟樓都騷動起來。各個房間的門紛紛被拉開,穿著睡衣、披著外套的女生探出頭來,好奇又警惕地往這邊看。
“怎么了?櫻見你沒事吧?”
“哪里有變態(tài)?”
“是不是那個維修工人?看著就怪怪的!”
鄭蕭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處境——一個穿著工裝的陌生男人,在女生宿舍的房間門口和一個女生拉扯,被當成變態(tài)簡直是順理成章。
“不是的!你們聽我解釋……”他試圖辯解,但聲音很快被女生們的議論聲淹沒。
“先生,快撤!”喬伊的聲音在耳機里急促響起,“30秒后會有宿管和保安趕來!我為您規(guī)劃了逃生路線——從307房間旁邊的消防通道下去,直通后花園的柵欄,那里的監(jiān)控已經(jīng)被我屏蔽了!”
鄭蕭哪還敢猶豫,最后看了一眼抱著水怪、眼神既害怕又堅定的桐野櫻見,轉(zhuǎn)身就往消防通道跑。他甚至顧不上拿放在水房的梯子,只恨爹媽沒給他多生兩條腿。
身后傳來女生們的尖叫聲和追趕聲:
“別讓他跑了!”
“抓住那個變態(tài)!”
“報警!快報警!”
鄭蕭沖進消防通道,“砰”地一聲關(guān)上鐵門,順著樓梯往下沖。工裝的褲腿太長,好幾次差點絆倒他,安全帽也歪到了一邊,遮住了視線。他能聽到身后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感覺自己像是在參加一場極其狼狽的障礙賽。
“左轉(zhuǎn),先生!”喬伊的聲音冷靜得像個戰(zhàn)地指揮官,“下一層的消防門是虛掩的,出去就是后花園!”
鄭蕭依言轉(zhuǎn)彎,差點撞上樓梯轉(zhuǎn)角的滅火器箱。他手腳并用地爬下最后幾級臺階,推開消防門沖了出去。
后花園的草坪濕漉漉的,沾了他一褲腿的露水。遠處的柵欄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鄭蕭埋頭狂奔,感覺肺都要炸了。身后的呼喊聲漸漸模糊,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跳聲。
翻過柵欄的那一刻,他的牛仔褲被勾破了個洞,膝蓋也磕出了血,但他顧不上疼,一路狂奔到圖書館后面的灌木叢里,才敢停下來喘口氣。
晚風冰涼,吹得他渾身發(fā)抖。鄭蕭癱坐在地上,摘下安全帽扔到一邊,額頭上的汗混著草葉往下滴。
“我的天……”他對著麥克風大口喘氣,“這比跟吸血鬼談判刺激多了……感覺像是從侏羅紀公園跑出來的。”
“您安全了,先生。”喬伊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消防通道和后花園的監(jiān)控都已關(guān)閉,沒有留下任何影像記錄。”
鄭蕭松了口氣,癱在地上看著天上的月亮,突然覺得有點滑稽。他一個堂堂萬界監(jiān)獄長,居然被一群女生追得像條喪家之犬,說出去怕是要被愛麗絲笑掉大牙。
“那個……”他喘夠了氣,揉著磕疼的膝蓋問,“我剛才的樣子……沒被拍到吧?要是被唐納德看到我這慫樣,能笑到畢業(yè)。”
“請放心,先生。”喬伊的聲音帶著安撫的力量,“所有可能拍到您的監(jiān)控設(shè)備都已在我的控制范圍內(nèi),不會有任何記錄流傳出去。”
鄭蕭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躺在草地上,任由秋蟲在耳邊鳴唱。夜空的星星亮得像撒了一地的碎鉆,和監(jiān)獄天花板上的光影很像,卻又多了幾分真實的溫柔。
“好吧。”他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點無奈,又有點哭笑不得,“看來明天得想別的辦法了。總不能真的穿著女裝混進女生宿舍吧?”
耳機里傳來喬伊低低的笑聲,像晚風拂過風鈴。
“也許……我們可以換個思路,先生。”她的聲音里帶著點神秘,“比如,先和桐野櫻見建立信任?”
鄭蕭看著天上的月亮,摸了摸下巴。建立信任?對著一個把他當成變態(tài)的女生?這難度系數(shù)怕是比寫十篇論文還高。
但他知道,為了那只還藏在宿舍里的小水怪,他必須想辦法。
畢竟,他現(xiàn)在可是個要維護世界平衡的男人——雖然這個男人剛剛被一群女生追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