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驚恐的瞳孔。

安靜的放在羊頭的眼眶里。

通過僅有的兩枚眼球，李破似乎感受到了對方死前一瞬間的恐懼和茫然。

伸出手，他正要取下來……

突然想到目前沒有很合適的存放方式，于是收回胳膊，把羊眼皮扒拉下來，幫忙護住眼球。

“走吧！”

李老姑換上一件外出的襯衣，跟著楊威離開義莊。

“等我一下！”見他們要走，李破把羊眼放到堂屋的桌子上，跟在后面追了出去。

到了治安大院。

報案的村民們分別被治安員帶到不同的地方盤問，有的在臺階上，有的在院里，還有幾個人在影背墻后面，總共七八個村民的樣子。

“他們這幾戶家里的牲口今早全都不見了。”一邊往屋里帶，楊威一邊向李老姑解釋：

“不過半夜里誰也沒聽到狗叫鴨子喊什么的，剛才我只是聽了一嘴，還是等會兒聽仔細(xì)問出來的情況吧......”

“剛才看到【母羊生胳膊】，我還只是猜想，現(xiàn)在幾乎可以確定，有人在練【造畜術(shù)】。”李老姑接過楊威手里的一把拴繩，大概猜了一二：

“全都是解開的，不是生拉硬拽剪斷的，對方肯定是下藥了，半夜沒狗叫很正常。”

“【造畜術(shù)】？”楊威費解的看了看李破，見李破也搖頭，隨即問道：

“這是什么道術(shù)法門，要獻祭這么多牲口？”

“不是獻祭，是操控，這是一門喪心病狂的邪術(shù)。”李老姑放下拴繩，娓娓道來：

“這種邪術(shù)主要做的，就是把活人通過一些殘忍的手段改造成牲畜……”

緊接著，李老姑憑借記憶中的流程，把【造畜】從頭到尾細(xì)說了一遍。

就像過去把爛土豆當(dāng)竹鼠賣一樣，刮掉土豆皮，打爛糊一點，抹層藥水再沾點竹鼠的毛發(fā)，當(dāng)作肉鼠在鬧市賣錢。

如果受害者扛不住，死就死了，活下來就會被人所用，即便如此也只能活幾個月，最多不到一年就是死亡。

聽完李老姑繪聲繪色的描述后，眼前仿佛都出畫面了，楊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咦~他們這是要干嘛啊，這么做有什么用嗎？”

“大部分是斂財吧。”涉及到社會學(xué)方面的事情，李破大概能想到，回答道：

“過去在大街上雜耍和沿街乞討的五行八作，玩什么路數(shù)的都有，或者充當(dāng)值錢的牲口賣錢。”

“沒錯。”李老姑點點頭，認(rèn)同了李破的解釋，緊接著給出另一個截然相反的說法：

“還有一個法門，就是操控，屬于邪門歪道對于【趕尸符箓】的變種。

“通過符咒能夠自如操控受害人的狀態(tài)，為自己所用，因為人比動物更容易馴化，所以要先給人使用【造畜術(shù)】，再加以馴化，就能培養(yǎng)出一群唯命是從的【獸人】。”

“人比動物更容易馴化？”楊威沒理解李老姑這句話，但先問出了另一個疑問：

“可是那頭羊并沒有被剝皮啊，人也沒有，把胳膊塞進羊的身體里，這屬于......哪一派？”

然而，李老姑搖了搖頭：

“不，對方還沒開始【造】，我們發(fā)現(xiàn)的這些都只是他用完后的垃圾，我猜他正在反復(fù)嘗試【剝皮】和【縫合】的手藝，偷鴨子和兔子是沒用的，唯一的用處就是......”

“練手。？”李破接過話茬問道。

“他媽的！”楊威咬咬牙，用力跺腳：

“把這里當(dāng)什么了，殺人殺牲口，用完隨處扔以為沒人管了！？”

氣不打一處來，這是明晃晃的挑釁治安隊了。

楊威轉(zhuǎn)身向前幾步，站在院子里：

“誰家還有沒有丟人啊，或者突然失蹤了？除了牲口，目前治安隊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還有村民被害了！”

話音剛落，院里的幾個村民蜂擁而至！

你一言我一嘴的擠在楊威面前，比比劃劃：

“什么叫【除了牲口】！我家阿黃也是我家里人，要是被害了我也不活了！”

“我家的鴨子有撮毛是灰色的，你們治安隊見過嗎？差不多這么大。”

“還有村民被害了？楊隊長，你的意思是因為有牲口被害了？不是黑狗吧，不是我家的黑狗吧......”

“楊隊長你們見過一只大貓沒有，黑白色的，尾巴斷了一截，差不多是這么高、這么長......”

“可以讓我們看一下嗎？”

“看一下？”楊威愣了一下，沉思片刻，不太好意思的解釋道：

“給你們看了也不一定能認(rèn)出來啊，目前發(fā)現(xiàn)的死人......不是特別完整，應(yīng)該不好認(rèn)。”

“我不看死人，不是有牲口死了嗎，讓我看看牲口，不是我家的吧！”

“死的什么牲口？不是我家花花吧？”

村民們再度吵鬧了起來。

顯然，他們完全不在意死人，只想著自家牲口，起碼他們家里應(yīng)該沒人失蹤。

看到楊威使了個眼神，幾位治安員立馬把聚在一起的村民拉開了，繼續(xù)盤問各自從看到牲口最后一面到今天早上的細(xì)節(jié)......

這時，沉默許久的李破踱步到楊威旁邊：

“楊隊長，我突然有個想法。”

“哎！叫我阿威就行。”楊威轉(zhuǎn)過身，將義莊的祖孫倆帶進屋里，清凈了許多：

“什么想法？”

“也許......只有分尸，沒有殺人。”

楊威一愣：“啥意思？你的意思是，那人胳膊被砍了，但是還活著？”

“不是。”李破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胳膊，細(xì)細(xì)回想當(dāng)時跟死者【握手】的手感：

“那雙胳膊已經(jīng)高度腐爛，拽出來的時候，有幾塊皮已經(jīng)松松散散得一碰就掉，雖然還沒到白骨化，但死了有段時間了。

“剛才奶奶提到說，【造畜術(shù)】趁著還熱乎的時候操作是最好的。

“而兇手為什么在尸體已經(jīng)腐爛了才開始偷牲口，按照腐爛程度，應(yīng)該在很早之前就開始大規(guī)模偷牲口了。”

“的確有點奇怪。”這的確不太符合常理，楊威沒想明白：

“那你剛才說，【只有分尸，沒有殺人】是什么意思？”

“如果學(xué)習(xí)【造畜術(shù)】的人根本沒殺人呢？他偷了一具尸體，然后用尸體和牲口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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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有一段關(guān)于【造畜】的描寫被和諧了，只刪掉了流程描述和形容，不影響劇情，避免影響閱讀體驗就稍作修改了一下，感興趣的可以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