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

聽到這個推斷，楊威仔細回憶起來，“上個月好像確實有人死了，而且后山那片墳地不止我們一個村子用，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其他死人埋過去。”

“如果最近有人偷過尸體，被挖過的墳應該是松動的土地，很容易能看出來。”李破也不確定，只能適當給出建議：

“可以過去看一趟。”

“有道理。”

仔細想了想，假設真的如此，說明目前只是【練手】時期，如果不早點找出那個專修畜生道的人，牲口會越丟越多......

斷了村子里食用的供給就麻煩了！

動作必須要盡快，楊威伸直腦袋下令：

“大家準備一下，帶上鐵鍬，跟我去一趟后山。”

“去后山做什么？”

“刨墳。”

眾人：“？？？”

這時候，那一幫村民又鬧了起來，涌過來七嘴八舌：

“新官上任三把火是吧？你挖別人祖墳做什么？”

“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可全在后山上，你們要做什么，不需要征得村委會同意嗎？”

“是啊，好好的干嘛要動墳呢，馬上秋收了，這種關鍵時期還是別動墳了。”

見情況不太對，無奈李老姑只能走出來勸說幾句：

“我跟他們一起去，現在我們懷疑有人偷尸體，所以要檢查一下，不會輕易動土的。

“家家戶戶的墓穴都是我找的點位，誰家什么位置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到了后山我會開香敬祖，不會冒犯。”

【開香敬祖】似乎比村委會要好用很多，聽完李老姑的一席話，大家肉眼可見的柔和了許多。

“不過我只是猜測，還是要問問村里有沒有人失蹤的。”見楊威召集了一大群人，李破在旁提醒道。

“嗷，對哦。”

想到這里，楊威稍微冷靜下來，還是規劃了一下：

“你們兩組去后山，除了早上剛埋的曹桂芬，找找看有沒有明顯最近被翻動過的墳地，有的話先記下來，等整片后山全部搜查完之后，聽李老姑的安排再刨墳檢查。”

“是。”

在這兩組治安員準備期間，楊威又喊來一組人，拿出了治安隊里登記的花名冊：

“等會兒我們一起按照花名冊查，挨家挨戶問有沒有人失蹤，各自散開，每兩三個人一起。”

這時，準備回義莊取【開香敬祖】法器的李老姑看到李破跟著自己，思考了一會兒：

“你跟阿威他們一起吧，兵分兩路，如果那邊發生點什么情況，不會措手不及。”

“好。”

“對啊對啊，你跟我吧。”楊威一把拉住了李破，“方便我照顧你。”

記憶里，自己才剛跟李老姑學了三四年，一直都是打下手的身份。

結束曹桂芬案之后，李老姑似乎逐漸的對李破放開手了，對于他獨當一面放心了許多......

很快，前往后山的隊員在各自組長和李老姑的帶領下出發，離開治安大院。

檢查失蹤人口的則原地散開，從村子的不同方向展開調查。

楊威帶著一個手下，和李破走到村子的最西側。

“幫我拿一下花名冊，等會記下名字。”楊威把厚重的本子遞給手下，抬手咣咣敲門。

“不用敲了，這我家......”身后的手下撇撇嘴。

“怎么不早說？走，前面下一家。”

“那是老王家，他去刨墳了，家里沒人。”手下攤開花名冊，把名字挨個做記號。

“也是，那隊里的人就不用敲家門了，有情況及時匯報就行。”楊威繼續向前走，指著胡同里的下一家：

“前面這不是我們隊里的人了吧？”

“不是。”手下搖搖頭。

“哐哐哐——”村子里必須大力敲門才能傳到屋內，楊威站在門口喊門。

見狀，手下將花名冊丟給李破，趕緊跑過去：

“那是黃麗梅家！早上不還在義莊見過嗎？她爺們癱瘓了沒法開門。”

“......記上記上。”

由于治安隊的人經常巡邏，對于村子的路線和各家各戶的位置相對更清楚一些，所以李破就充當抱著花名冊記名字的人了。

一整個上午，李破都跟在楊威和手下的后面，聽著他們敲門問話，找到名字并記下記號。

正午時分。

李破坐在陰涼地的石頭上休息，看著楊威和手下跑到對面的胡同里挨個敲門。

等待期間，他只能翻閱花名冊消遣......

除了一些【招娣】、【志剛】、【建國】之類帶有文化符號的，也沒看到什么留下較深印象的名字。

“李曉、李富貴、李志偉、李——”

這個名字如鯁在喉。

眉頭微皺，李破眨了眨眼：

“李......破？”

李破？

怎么又出現了一次我的名字？

他迅速往前翻了十多頁，視線停留在了另一個【李破】上：

“兩個李破？哪個是我？”

恍惚間。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晌午烈陽的燥熱，頓時無影無蹤。

他想起什么，摸了摸褲兜，拿出那塊曾經在【土地公公】的紙人里看到的木牌：

【李破之位】

“兩個李破，村子里有跟我重名的人？”李破看了看木牌，又看了看花名冊：

“沒聽說過啊，這個李破住在村子的什么位置？”

手寫的花名冊上面，除了名字之外，還有年歲和一些簡單的住址信息。

順著名字往后看，李破念出來：

“李破，2000年生人，住址梨村青山道西路義莊，嗷，那前面這個【李破】是我。”

接著他翻到后面那張，順著名字往后看：

“李破，2000年生人，住址梨村青山道西......路義莊？這個也是我......”

反復看了許多遍，唯一的區別就是前面寫在了白紙上，后面寫在了紅紙上。

其余方面兩個【李破】的信息完全一致，一字之差都沒有。

李破又看了看其他人的名字，沒發現其他端倪：

“是不是記錯了？”

手寫的花名冊不比打印數據表格，手寫還是很容易出現紕漏的，除了寫重復了，李破實在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很快，見楊威二人走來，他收起木牌，繼續跟著挨家挨戶查失蹤人口。

一整個中午都心事重重的。

轉眼間，到了下午。

負責敲門問話的治安員，也陸續在各個大街小巷的交匯點集合。

大家交換工作進度，匯報給楊威。

幾乎全村上下都問了一遍，并沒有突然消失的失蹤人口......

為數不多的失蹤人口，都是好多年前就失蹤乃至下落不明的，日期上沒有一個符合尸體的腐爛程度的。

“就等后山墳場那邊有沒有收獲吧，難道真是隔壁村的死人？”

往回走的一路上，楊威喘著粗氣，始終想不明白：

“隔壁村的死人出現在這里，歸我們管還是他們管？我們這兒也沒有隔壁村的信息，花名冊上唯一記錄的都是好多年前的死亡名單。”

“什么死亡名單？”李破好奇道。

“就前幾年大地震里死掉的人，附近這幾個村鎮把所有受難死亡的人都統計了一下，要集體上報，死亡名單就留在了各村的花名冊里，后面用紅色紙寫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