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羊
- 我的道術(shù)秘籍是犯罪心理學
- 吃碰杠
- 2557字
- 2025-08-20 22:57:23
“大事不好了,快來救人,坑里有個人快死了!”
楊威小跑過來,指著后面給曹桂芬準備的墓穴:
“趕緊過來幾個人,坑里面躺著一個沒穿衣服的人,渾身血淋淋的,還在土里打擺子……”
“是我們村兒的人嗎?”
神情瞬間嚴肅,但李破的視線沒有挪開半點,他要等著紙人燒完,免得節(jié)外生枝一亂再亂:
“先把人抬出來吧。”
不等說完,幾個治安隊的隊員已經(jīng)跑向了墓穴,陸陸續(xù)續(xù)跳下坑。
很快,坑里傳來打哈哈的吵鬧聲:
“能聽到我說話嗎小伙子?你怎么、哎?這是人嗎?”
“呃......您這什么眼神兒啊,嚇我一跳!”
“這不是人啊,我看錯了哈哈……”
“有空去鎮(zhèn)上配副眼鏡吧隊長,能把驢看成人?”
“……這是狗吧?”
“這他媽是羊!”
聽到這里,李破才算松了口氣,繼續(xù)專心盯著眼前的紙人。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終于借著東風,把兩具紙人的竹架燒得發(fā)軟,慢慢向后倒了下去。
見紙人躺下后,李破這才起身走向墓穴,看到了被治安隊拖出來的這灘血淋淋的東西……
“這是羊嗎?”
怪不得他們連是人是狗都要爭吵一下,眼前這具動物的皮毛沾滿血跡和泥塵,蹬著后腿伸著前腿,躺地上確實有一人高,整顆腦袋血淋淋的。
“噗——”
“噗——”
這只羊不知道受了什么傷,叫不出聲了。
嘴巴一個勁兒的噴氣,暗紅色的泥點子一陣陣飛濺,四肢不受控制的上下抽搐打擺子。
“楊隊長,墓穴清理干凈了。”一位治安員從坑里爬出來,把沾著羊血的坑泥帶出來,甩到一旁。
“還需要做別的嗎?”楊威看向李破。
“可以了。”
楊威點點頭,立馬高喊:
“年十七、二十九、四十一的人轉(zhuǎn)身回避!其余人自動補位,把棺材抬進墳坑里。”
成功下葬后,治安隊的人開始鏟土填坑。
緊接著,原先回避的人也回過身,扛起鐵鍬一起埋棺材……
期間,楊威好奇的在那頭羊旁邊走來走去,直勾勾的打量著,時不時伸腳晃一晃,看羊還有沒有活著。
過了許久,見李破安排好紙人遺骸,楊威走過去:
“沒聽說村里誰家放羊,咱這也沒有野山羊啊,摔成這樣應該活不成了吧,我先抬到治安大院……”
“不能吃。”
“到時候可以……啊?”沒想到瞬間被識破,楊威咧開嘴,低頭害臊一笑:
“我沒、沒說要吃,就是想著治安大院的人好久沒開過葷了,上次吃羊肉還是在上次。”
李破搖頭:“不確定是不是被附近哪里的瘋狗咬的,可能有狂犬病。”
“狂犬病?什么意思?”
“就是......所有人被咬了都會變成瘋狗的病。”
“哦哦那算了,被咬就變?那不是跟說評書里講的【僵尸】一樣嗎?算了怪嚇人的。”
聽到情況這么嚴重,楊威立刻起身離羊遠遠的:“到時候抬去村委會問問,看是誰家丟的吧......”
雖然沒有出人命,但是在這村子里,但凡能夠給村民們提供衣食的動物都是支撐他們乃至全家生活的飯碗。
一只能產(chǎn)奶能長毛,說不定還能下崽的羊,丟了可不是小事兒。
給曹桂芬做完落葬入土的所有儀式后,李破便跟著治安隊一起離開后山,回到村子里。
治安隊的人將羊的四肢綁在一根木棍上,倒吊著羊,兩人扛起木棍走。
“噗——”
“噗——”
一路上,叫不出聲的羊反復噴氣......
回到義莊。
還沒走進院子,李破就聽到了一個中年婦女泣不成聲的聲音:
“求您了李老姑,我是真沒招了,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她正是那天村里集體食物中毒,趕來報信請李老姑的嬸子,黃麗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坐在臺階上:
“前些年地震之后鬧瘟疫,我家死了那么老些雞,剩下的活口只能眼睜睜看著全給燒死了,沒辦法,因為這事我家那口子一口氣沒倒上來,眼歪嘴斜的倚床上躺了這么些年,近些日子才能說話。
“好不容易把雞場重新蓋起來,又養(yǎng)了起來,看著雞越來越多,知道你們義莊要用雞,我每個月還送幾只立尾巴的大公雞過來,想著積德行善,趁手里攢了幾個錢,我們不敢養(yǎng)牛,托人弄戧的買了頭配過種的羊。
“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生怕它生病,眼瞅了馬上要下崽了,結(jié)果自個兒跑了,一整晚都沒找著——”
說著,黃麗梅情緒再一次沒繃住,揉著發(fā)紅的眼眶說不出話。
“昨晚怎么不來找我?”一邊問著,李老姑已經(jīng)掐指算了起來。
“沒有,昨晚在我們家附近一直能聽到羊叫聲!”黃麗梅邊說邊回憶,手里拿著手巾擦鼻涕:
“當時想著它沒跑多遠就不太著急,一邊喊一邊找,結(jié)果羊叫聲一直在家附近晃來晃去,愣是到半夜都沒找著,今兒一大早我就過來了。”
“羊叫聲還有嗎?”
“沒了。”
“母羊是吧,知道什么月份出生的嗎?能具體到日子最好。”
“這還真不知道......”
看著情況不太好,黃麗梅愣了一會兒,興許是又想到了自家慘樣,馬上又要哭——
“我知道!”
聽了半天,李破才明白黃麗梅是來干嘛的,他站在義莊門口朝楊威擺了擺手:
“要不嬸子你來看看,是這頭羊嗎?”
治安隊的人將羊抬了進來,放到地上,楊威趕緊解釋:
“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這樣了,在后山的墳坑里。”
見不到羊還好,一看到痙攣抽搐還吐血的羊,黃麗梅當即淚如雨下,撲了過去:
“怎、怎么了這是,我的羊羔子......我的羊,怎么變成這樣了啊啊......”
“感覺像被什么東西咬傷了,腦袋和身上都是血。”李破后退兩步,突然注意到另一個地方:
“屁股也流血了,剛才還沒事兒的,是不是要生了?”
“啊?”黃麗梅立馬睜大眼睛,擦了擦鼻涕:
“它還能生嗎?”
“估計可能是要生了,生不了也得試試。”李老姑將袖子玩起來,拿過一捆繩子綁住羊的兩只前蹄:
“大的保不了就盡量保小的,能留個小羊羔子,總比啥都沒了強。”
“拜托你們了,求求你們。”
黃麗梅趕緊起身躲開,生怕耽誤事兒:“需要幫忙嗎?”
“打盆熱水。”
李老姑熟練的將羊綁在庭院的樹干上,用羊角抵住樹干,后半身活動自如:
“過去個人,站到羊后面。”
治安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只有李破走了過去:
“我要做什么?”
“把手伸進去。”
“什么?!”李破第一次破音。
“它沒力氣下崽了,必須得手動幫她把小羊羔生出來。”李老姑用力控制著母羊抽搐的脖頸,防止羊角錯位導致忽然脫力:
“等會兒母羊會甩腦袋,你們摁不住的,只能我摁腦袋,你把小羊羔拔出來。”
“生拔呀?”
“再不拔就全死了!”
局促的站在羊后面,李破用衣服擦了擦手,試探性的碰了碰。
這種感覺比驗尸還惡心,此時的母羊還活著,有著正常的體溫,甚至能感覺到纖維肌肉群的抽搐......
一股股溫熱從指縫間溜走,滑過來再滑過去。
呲牙咧嘴的李破在努力尋找小羊羔子。
還好母羊是真的快生了,所以不用太深,很快它就碰到了小羊羔的兩只羊蹄子。
“有了。”
“摸到后蹄子了?拽出來!”李老姑催促道。
“好......”
咬緊牙關(guān),李破緊緊攥住羊腿。
哎?
這是什么手感?
他下意識仔細摸了摸羊蹄子。
怎么摸起來感覺......
有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