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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宴舟的辦公室位于顧氏集團大廈頂層，一整面落地窗將城市夜景盡收眼底。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紅木辦公桌，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助理剛發來的加密文件。

“薔薇...“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屏幕上是一張模糊的監控截圖，一個戴著白色口罩的女子從暗巷中走出，只露出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在夜色中如同淬了毒的刀鋒，冰冷而銳利，讓人過目不忘。

顧宴舟將圖片放大，指尖劃過那雙眼睛的輪廓。不知為何，這雙眼睛讓他想起一個人——那個最近頻繁出現在他奶奶病房里的護工，白希。

“咚咚。“敲門聲打斷他的思緒。

“進來。“

助理江則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夾，神色凝重。“顧總，關于'薔薇'的調查有了新發現。“

顧宴舟示意他繼續。

江則將文件夾放在桌上，翻開第一頁。“我們追蹤到'極光'近期的活動與白氏藥業有密切聯系。白氏藥業現任總裁白明遠，很可能就是'極光'的幕后支持者。“

顧宴舟眉頭微蹙。白氏藥業...這個名字他并不陌生。十年前那場醫藥丑聞中，白氏曾是顧氏最大的競爭對手。

江則繼續道：“更巧合的是，白明遠有個女兒，年齡與您讓我調查的那位‘薔薇’相符。“

顧宴舟的手指頓在文件夾上，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你是說...“

江則從文件夾中抽出兩張照片，并排放在顧宴舟面前。一張是監控中“獵鷹“成員的模糊影像，另一張是虞希的校園照。雖然角度和清晰度不同，但那雙眼睛的輪廓驚人地相似。

“我們懷疑，白希就是'獵鷹'的成員，甚至可能是核心人物—‘薔薇’。“江則壓低聲音，“而她接近老夫人，很可能是別有用心。但是這個白明遠十年前就對外宣稱白希已經失蹤，并接回來一對母子，現在的白夫人和白少爺。“

顧宴舟的目光在兩幅照片之間來回游移，腦海中閃過這段時間白希在奶奶病床前的種種表現——她為奶奶把脈時專注的側臉，她熬藥時熟練的動作，她談起中醫理論時眼中閃爍的光芒...

“她母親那邊查了嗎？“顧宴舟突然問道。

“初步調查，白希母親來自西北一個隱世的中醫世家，姓虞。這個家族在十五年前傳統的醫學界很有聲望，但極少與外界往來。“江則頓了頓，“奇怪的是，關于虞家的資料非常有限，似乎有人刻意抹去了相關信息。“

顧宴舟的指尖輕輕敲擊桌面。白家...中醫世家...奶奶中的毒確實罕見，連顧氏旗下的頂尖醫療團隊都束手無策。如果白希真有這樣的背景...

“繼續查，我要知道白希和虞家的所有聯系。“顧宴舟的聲音冷了下來，“同時加強對奶奶病房的監控，白希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

江則點頭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又轉身：“顧總，還有一件事。我們的人發現‘雪域’中疑似有一種名為'極光'的物質，目前還不清楚具體是什么。會不會和有關？或許我們和‘薔薇’的目標一樣。“

“極光？“顧宴舟瞇起眼睛，“原來這種物質叫‘極光’。“

“是的，我們正在追查來源。不過...“江則猶豫了一下，“根據線人提供的消息，'極光'很可能與老夫人中的毒有關。“

顧宴舟的眼神瞬間變得鋒利如刀。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燈火通明的城市。

如果白希真與奶奶中毒有關，如果這一切都是白氏精心設計的報復...

“安排一下，明天我要親自會會這位白小姐。“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既然她想演戲，我就陪她演到底。“

“是！顧總。”江則遞上一份文件。“十分鐘后有個公司線下會議，這是會議報告。”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端的寫字樓里，虞希站在窗前，望著遠處顧氏集團大廈的輪廓。

她纖細的手指間把玩著一個小巧的玻璃瓶，瓶中裝著無色晶體，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虞希調整望遠鏡焦距，顧氏集團大廈的玻璃幕墻在夕陽下泛著血橙色光芒。這座由德國建筑師設計的雙子塔，如同兩柄水晶鍛造的權杖，矗立在城市最昂貴的地塊上。

她數著樓層——58層，那個永遠拉著半透明紗簾的辦公室，此刻正亮著燈。

“看到什么了？“蘇夢盤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攤開著從黑市買來的大廈平面圖。

“他在開會。“虞希轉動目鏡，透過百葉窗縫隙，能看到長條形會議桌前坐著七八個西裝革履的身影，“應該是季度財報會議，財務總監在演示。“

顧宴舟坐在主位，黑色定制西裝包裹著寬肩，修長的手指間轉著一支鉑金鋼筆。與其他高管的焦躁不同，他像一尊冰雕，連睫毛都不曾顫動。直到財務總監展示到第三季度的新藥研發虧損時，他突然抬手打斷。

即使隔著三層玻璃和三百米距離，虞希也能想象那個手勢帶來的壓迫感——半年前她潛入顧氏年會時見過，那是顧宴舟要殺伐決斷的前兆。

“他們在吵架。“虞希輕聲道，看著會議室里突然騷動的人群，“技術總監摔了文件夾...現在顧宴舟站起來了。“

望遠鏡里，顧宴舟解開西裝扣子，從文件夾里抽出幾張紙推到桌前。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

他嘴唇開合說了什么，技術總監臉色變得慘白。

“典型的顧氏風格。”蘇夢湊過來看監控錄像，“上個月他就是這樣裁掉了整個仿制藥部門，三百人當場失業。“

虞希繼續觀察。會議結束后，其他人魚貫而出，只有顧宴舟留在原地。

他走到落地窗前，正好面對虞希的方向。有那么一瞬間，虞希錯覺他直視著自己，慌忙移開鏡頭。

等她再調整好焦距，顧宴舟已經解開領帶，露出鎖骨處一片猙獰的疤痕——那是十年前實驗室爆炸留下的印記。

“查到了！“蘇夢突然收到信息，“顧氏集團發家史。創始人顧維鈞1952年從香港帶回青霉素配方...“

虞希放下望遠鏡，接過平板電腦。屏幕上顯示著顧氏集團的百年歷程：從最初的小藥廠，到七十年代率先量產抗生素，九十年代上市，如今已是橫跨醫藥、科技、地產的跨國集團。

三年前老董事長猝死后，年僅二十五歲的顧宴舟接手，以鐵血手腕裁撤冗余部門，將主營業務轉向利潤更高的專利藥和基因治療。

“看這段。“蘇夢點開一個加密文件夾，“顧宴舟似乎也在秘密調查‘極光’還有‘獵鷹’。”

“極光...“她輕聲念出這個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的助理剛剛調取了我的家庭背景。“虞希收起玻璃瓶，轉身時眼中已是一片平靜，“比我預計的快了兩天。“

蘇夢咬住下唇：“他們發現你就是‘薔薇’了？“

“遲早的事。“虞希走回書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顯示著顧氏集團的內部系統界面，“顧宴舟不是傻子，我故意留下的線索，他當然會抓住。“

“但你父親那邊...“

“白明遠早就不是我的父親了。“虞希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十年前他選擇拋棄我和母親時，就該想到有今天。“

蘇夢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那接下來怎么辦？顧宴舟如果懷疑你...”

“懷疑才有意思。“虞希輕笑一聲，合上電腦，“明天我會去醫院照顧他奶奶，他一定會出現。這場戲，才剛剛開始。“

她低頭看了看手腕上那道淡淡的紅痕——那是昨天提取“極光“樣本時不小心留下的。

這種從極地特殊苔蘚中提取的神經毒素無色無味，中毒者會意識變得不正常，最后在睡夢中停止呼吸。而解藥，只有虞家的秘方才能配制。

顧宴舟以為自己在追查“極光“，卻不知正一步步走入她精心編織的網中。

虞希望向窗外的月光，眼神如同她口袋中的“極光“一般冰冷。明天，當顧宴舟站在她面前時，他會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獵手。

“休息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說。”虞希轉身。

“唉，你說你，好好的二當家不做，非要到處出任務，不小心受傷還被組織懷疑，吃力不討好。”蘇夢撇了撇嘴。

“組織那邊，我會去請罪。但也得等我完成母親的遺愿。”虞希的背影消失在電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