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語更新了專欄
這一次她沒有選擇寫故事也沒有用比喻或隱喻來講自己的心事
她只寫了三句話
我寫了很多年
現在我不再寫給誰看
我只是在說話
這是她第一次不在意有沒有留言有沒有瀏覽量有沒有人點贊
她甚至關掉了后臺通知把所有作品改成“僅自己可見”
她開始每天早上寫不是深夜不是熬夜幻想或抱怨生活的漏洞而是在陽光剛剛照進房間的時候打開電腦碼下幾行字像寫給自己的一張便條
這讓她忽然覺得輕盈了很多
雜志社后來發來了一封正式郵件
信里道歉了說那篇文章確實在流程中被錯誤放入正式發行名單將撤下電子版并在下一期刊登致歉說明
他們還附上一段解釋的語氣說那名實習助理已經主動說明情況并愿意公開署名作者名詢問林清語是否接受將原作署到她名下作為“原始作者”
清語看完后只是點了關閉
她沒有回復
不是因為不在意而是她已經不再需要那種“被歸還”的正義感來證明自己是誰
那篇文章已經走出去了被印刷被閱讀被誤解被共鳴
它已經不再屬于她了
但她仍然擁有她接下來的每一頁稿紙
那天她又去了白日夢書房
周臨川在外頭貼海報她坐在角落翻一本繪本翻到其中一頁是一只小狐貍在雪地里寫信
她忽然笑出聲
“笑什么”周臨川走進來有點困惑地看著她
“它寫信給月亮但從來沒收到回信”她指著畫面說
“那它后來呢”
“它在雪地里挖了一個洞把所有寫不出去的信都埋起來說以后春天來了就長成花”
“挺好的”周臨川笑了笑“你也可以埋一片信林”
“已經埋了”她眨眨眼“從我開始寫第一句話起”
清語決定去投稿但這次不是雜志不是平臺
她給自己寫了一封信信封上寫著:致十年后的你
她把它放進抽屜沒有設提醒也沒有備份
她告訴自己十年后無論有沒有成為作家是否還有人在讀她她都要記得這封信的存在
因為那是她現在最真實的模樣
那個L后來又留言了一次
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
我最近也開始寫點東西了
不是為了回應你
是我突然有了想寫的事
清語看完之后沒有回復
只是對著屏幕輕輕點了點頭
有些話不需要回信
有些信也不需要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