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來的冰塊臉太敷衍
- 重生地府當苦力,閻王追著要成親
- 伊伊的伊
- 2602字
- 2025-07-29 12:55:25
陰霧裹著鬼域那青灰色的天光,慢慢滲進苦力班的院子里。這時候,老鬼差捏著木牌的手啊,還在不停地抖呢。
“押送百魂過奈何橋?”老鬼差那渾濁的眼珠,感覺都快要從眼眶里掉出來了,“這活兒啊,向來都是跑腿級別的鬼差負責的呀,咱們苦力班……”
“老東西,在這兒瞎啰嗦啥呢!”牛三炮晃著他腰間的鐵牌,“哐”的一聲撞開了木門。他那酒糟鼻上啊,還沾著隔夜的孟婆湯漬呢,“上頭都說了,新魂現在躁動得很,要咱們苦力班去搭把手。怎么著,你難道還敢違抗命令不成?”說完,他還斜著眼掃了一下蹲在廊下的蘇晚昭,嘴角扯出那種陰森森的笑,“蘇晚昭,你負責尾隊押送。”
這尾隊押送可是最累人的啊。那些新魂過奈何橋的時候,老是愛回頭,拽著在陽間的執念不肯往前走,得鬼差用掃帚桿去戳著魂的尾巴,把他們往前推呢。
蘇晚昭把掃帚往地上一杵,正打算開口罵“牛胖子又想偷懶”的時候,突然感覺身邊有一股冷風“嗖”地一下掠過。
嘿,那個穿玄衣的鬼差不知道啥時候就站到她身邊了。這鬼差啊,身形比一般的鬼差要挺拔半個頭呢,臉冷得就像冰雕一樣,腰間那塊寫著“楚野·苦力乙等”的鐵牌,在陰霧里泛著冷冷的光。最奇怪的是,他腳邊干凈得連半粒黑灰都沒有,風卷著鬼域特有的腐葉擦過他的衣角,就像撞到了一堵無形的墻一樣,打了個旋兒就走了。“新來的啊?”牛三炮瞇著眼上下打量著,“成,你就跟蘇晚昭搭伙兒吧。”
蘇晚昭眼睛盯著楚野的鞋尖呢。你瞧啊,其他鬼差踩過的地兒都有模模糊糊的灰印子,可他那鞋跟干凈得呀,都能當鏡子照人了。
她把掃帚柄攥得緊緊的,嘴角一扯,冷笑就出來了:“苦力乙等?我在這七日橋都掃了七天了,頭一回見有苦力走路連個聲兒都沒有的。”
楚野呢,沒吭聲兒,就抬眼瞅了她一下。那眼神啊,就跟北殿刑堂的青銅鏡似的,冷得能把人的魂兒都給凍住嘍。
蘇晚昭后背的脊梁骨“嗖”地一下就涼了,可她笑得反倒更厲害了:“裝啞巴呢?行啊,等會兒過橋的時候,要是你扛不住了,哭爹喊娘的,我可不會伸手幫你。”
隊伍開始走的時候,陰沉沉的霧里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味兒。
蘇晚昭數了數,這一百個魂兒里有七個穿著紅嫁衣的呢。這都是橫死的呀,怨氣重得很。
她把掃帚握得更緊了,眼角余光瞅見楚野一直垂著的右手,那手指的關節白得有些不像話,就好像這人啊,平常是老握著筆的,而不是掃帚。
“到橋中間了。”小灰躲在掃帚枝里頭,小聲地提醒著。
這時候,奈何橋的青石板剛剛沒過腳面,陰風“呼啦”一下就卷起來了。尾隊最后面那個穿紅衣的女鬼,突然就猛一轉身,用指甲把自己手腕給刺破了,那手腕看著虛無縹緲的,血珠子一掉到地上就變成黑霧了,然后她大喊:“我要回去!我得去殺了那個沒良心的家伙!”
“往后退!”牛三炮舉著個木牌,身子直往后縮,其他那些鬼差也跟著跌跌撞撞地往后躲。
蘇晚昭正想抄起掃帚念鎮魂的咒語呢,眼前突然一花,就看到楚野已經站到女鬼前面去了,手指還點在女鬼的額頭中間。
一道幽光閃過去,女鬼眼角的黑紋一下子就沒了,就好像是個被按了暫停鍵的木偶一樣。
蘇晚昭的瞳孔猛地一縮。
這種手法她在北殿刑堂的影像石里看到過,這可是閻王直屬的鬼差才能用的“鎮魂印”啊,用這個得引出鬼域的本源力量呢。那些普通的苦力鬼差,連鬼氣都凝聚不穩,哪來的靈力去用這個?
“行啊,手段挺厲害啊。”蘇晚昭拿著掃帚就走過去,用掃帚尖挑開楚野垂下來的袖子,說:“你一個掃灰的苦力,掃著掃著還能掃出靈力來了?你這本事,該不會是在簽生死簿的時候練出來的吧?”
楚野往后退了小半步,他那黑色衣服的下擺卻一點都沒亂。
他看著蘇晚昭眼睛里的那種犀利勁兒,喉嚨動了動,說:“別說了,趕路吧。”
“裝什么冷酷啊?”蘇晚昭把掃帚一橫,就攔住了楚野的路,“你把鬼氣壓得這么厲害,厲害到連影子都淡得像霧一樣了。”“咋的,你以為橋邊這陰霧是給你打掩護的啊?”她特意湊上前去,聞到他身上有股冷梅香。鬼域里可沒有梅花,這是北殿高閣才有的沉水香呢。
等隊伍總算都過了橋,楚野那玄色衣服的后襟還是干干的。其他鬼差早就被新魂的怨氣弄得灰頭土臉的了,他卻像是剛從晨霧里走出來的玉像一樣。
蘇晚昭捏著掃帚,冷笑著把寫著“今晚清掃忘川淺灘”的木牌拍到他懷里,說:“你去掃淤泥區,我就嗑著瓜子在這兒看著。”
忘川淺灘的淤泥黑得發亮,還混著碎骨頭和銹銅錢呢。楚野彎腰清理淤泥的時候,蘇晚昭靠在橋欄上嗑孟婆給的瓜子。青黛說這是用來“鎮住魏無咎”的獎勵,甜得有些過頭了。
她瞇著眼盯著楚野的手,只見他那骨節分明的指尖剛碰到淤泥,一縷幽藍的紋路就突然從掌心躥了出來,特別像北殿王令上的“律令三重封”。
“接著!”她一下子把掃帚扔了過去,喊道:“別碰我的東西。北殿那套封印咒文,我在墳頭聽道士念了三年超度經,閉著眼都能背下來。”
楚野抬起頭,睫毛在眼睛下面投出細碎的影子。這可是他今天頭一回露出馬腳呢,眼尾微微上挑,就像被石子擊中的深潭。“哈哈哈哈!”小灰在掃帚里笑得渾身的毛都亂顫,就像個毛球在打滾,“新來的,你可被人扒皮嘍!”
橋墩后面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
阿骨把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手里拿著個破本子,寫得那叫一個快:“楚野臉上沒啥表情,可眼皮跳了三下呢——地府里的第一座冰山,這是要裂了呀!”
到了夜里,霧氣慢慢爬上忘川的時候,蘇晚昭晃悠著掃帚往回走。
小灰從袖子里鉆了出來,毛茸茸的身子在蘇晚昭的手腕上蹭啊蹭的:“他剛剛用的可是‘封’字訣呢……只有閻王的血脈才能引動王令紋。你真的打算去招惹他呀?”
“我可不怕什么閻王。”蘇晚昭一腳把腳邊半塊碎玉給踢飛了,冷笑的聲音在霧氣里散開,就像星星點點的光,“我怕的是那些裝模作樣的騙子。他越藏著掖著,我就越想把他那層皮給撕開看看。”
在北殿的高閣之上,楚硯之的手指抵著青銅做的鏡子。
鏡子里蘇晚昭的背影被霧氣弄得有點模糊,不過還是能清楚地看到她那揚起來的下頜線——就像一根能挑破迷霧的銀針似的。
他眼睛往下一垂,看向自己的手心,王令紋在皮膚下面泛著幽幽的藍光,和剛才楚野手心里的紋路一模一樣。
“她不但能看穿封印……”他輕輕笑出了聲,手指肚溫柔地在鏡子里她的影子上撫過,“還知道這封印的名字呢。這雙眼睛,肯定不是普通的東西。”
第二天早上,鬼差食堂里彌漫著孟婆湯苦苦的香氣。蘇晚昭端著個陶碗,剛一進門,就瞅見楚野在取湯的地兒站著呢。
他低著眼眸,玄色的衣袖口上有忘川淤泥的印子,可又干凈得有點奇怪,就好像是故意留下來當線索似的。
蘇晚昭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把碗“哐當”一聲就擱桌子上了。哼,今兒個,得她先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