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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鬼轎道上截魂,掃帚精當誘餌來掀蓋頭

子時三刻,鬼轎道那兒的陰風卷著腐葉就往蘇晚昭的后脖子上招呼。

她肩膀一縮,那枯槐樹皮蹭到手背上,可疼了呢。

這都已經是她第五回確認追蹤魂粉的位置啦。

她手掌心里那點燙乎乎的感覺,就像一根細細的針似的,一個勁兒地朝著東南方那最濃的陰霧里扎過去。

“紅姨就想著立功呢,肯定會親自押送的。”蘇晚昭瞅著道旁邊倒著的石燈,那燈油早就被陰風吹得干干的了,就剩下半截焦黑焦黑的燈芯。

懷里的掃帚柄咯得她難受,這里面包著白天燒剩下的婚契的殘灰,還有她悄悄渡進去的凈化之力呢。

那殘灰里有半行字寫著“北殿亦有婚錄”,這幾個字老是在她眼前晃悠,就像一根刺一樣,弄得她后槽牙都發酸了。

突然,小道的盡頭傳來“轟”的一聲悶響。

蘇晚昭的睫毛抖了一下,趕緊緊緊地貼在樹干上。

這時候,三頂黑紗鬼轎就從霧里冒出來了。

轎簾被風給掀起了一個角,能看到里面縮成一團的身影,正是那三個被紅姨畫了圈的女魂。

那些轎夫的腳步重得就跟灌了鉛似的,走在最前面的那個鐵駝更是費勁,后脖子上的朱砂鎖鏈暗暗發紅,每走一步都會在他脖子上勒出一道血痕。

紅姨呢,就跟在第二頂轎子旁邊,朱砂筆在轎頂上劃得“沙沙”直響。

她嘴里嘟囔著咒語,那尾音就跟蛇吐信子似的:“一魂換千拜,一紙換輪回……”

蘇晚昭把掃帚攥得緊緊的。

這咒語啊,她在御膳房聽紅姨念叨過。

當時就覺得是哄女魂的瞎話,可現在再一聽,竟然從這咒文里感覺到了一股血腥味兒。

她把魂哨掏出來含在嘴里,舌尖頂在哨孔上——是時候收網嘍。

“嗚——”

哨音剛一刺破陰霧,掃帚柄里的殘灰“轟”的一下就炸開了。

小灰一下子變成一道灰影,朝著第一頂鬼轎撲了過去。

掃帚尖挑開轎簾的時候,那動作輕得就像春風似的,可轎里的女魂卻發出了尖厲的叫聲。

蘇晚昭看清楚了,那姑娘慘白的臉上,用金線縫著“趙氏媳”三個血字呢,那針腳從眉骨一直到下頜,每一道線都沾著魂血。

“你縫的這哪是婚書啊,分明是剝魂皮的刀!”蘇晚昭從枯槐后面一躍而出,拿著掃帚朝著紅姨的臉就掃了過去。

紅姨的指甲“咔”的一下就長了三寸,險險地躲開了掃帚尖。

她眼尾的朱砂痣一下子鼓成了血泡,尖聲叫道:“你懂個屁啊!

趙家的香火都斷了九代了,用這三個姑娘換個男丁轉世,那是她們的造化!”說著,她揮筆劃出一片血霧,血霧凝結成鎖鏈朝著蘇晚昭的咽喉就纏了過去。

鎖鏈帶起的風刮得蘇晚昭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下意識地把身子一蜷,就勢翻滾起來,后腰“砰”的一聲重重砸在了青石板上。

可那鎖鏈就跟長了眼睛似的,擦著她的耳尖就攆了過來。

這下,她是沒法躲嘍。

“叮!”

一道幽藍的刀光閃過,血鏈就被劈開了。

蘇晚昭一抬頭,就對上了楚硯之那深不見底、寒若冰潭的眼睛。

楚硯之站在路中間呢,黑袍子被陰風吹得呼呼直響,手掌心里的王令紋若有若無的,就像一團能把這陰霧給燒穿的火。

“婚籍司越了自己的權,亂拘魂靈,還跟陽間私下勾結。”楚硯之的聲音冷得就像冰柱子似的,“這罪啊,得剜魂才行。”

紅姨冷不丁笑了起來,血泡“啪”的一聲就炸開了,血點子濺到了她繡著金線的鞋面上。

“你北殿娶親的時候連婚典都不走,你有啥資格來審我啊?

蘇晚昭燒掉的婚契上寫得明明白白的——九井都成婚,珠子歸北殿!”紅姨搖搖晃晃地指著楚硯之,“你以為我查不出來嗎?

那份破婚錄在檔案庫里壓了整整三百年,就連婚典司都不知道這事兒!”

蘇晚昭心里猛地一緊。

她伸手從懷里摸出那個琉璃瓶,把剩下的婚契殘片扔到了鬼轎前面。

幽藍的魂火一下子冒起來的時候,三個女魂的臉皮“唰唰”地往下掉。

再一看,哪有什么活生生的魂魄啊,就只有兩個空洞洞的眼窩,還有縫在頭骨上的金線呢。

“你說積福?”她踩著一地碎皮朝著紅姨走過去,“那你瞅瞅這是啥?”她朝著火里扭曲的金線指了指,“這是她們被剝魂的時候咬碎的牙,是縫皮的時候流干的淚啊!

你拿別人的命去換功德,還好意思提‘福’這個字?”

鬼差們一個接一個地倒吸涼氣。

楚硯之抬起手,三道青黑色的封印從他指尖飛出去,不偏不倚地釘在了紅姨的心口、鐵駝的后脖頸,還有最后那頂鬼轎的轎桿上。

紅姨的尖叫聲一下子就停住了,就像脖子被掐斷的夜梟似的。

“帶下去。”他看了一眼縮成一團的傀儡鬼差,然后又看向蘇晚昭,眼神變得溫和了一些,“你沒啥事吧?”

蘇晚昭揉著自己的后腰站了起來,拿掃帚尖捅了捅地上的金線:“我能被一個老東西欺負?我‘毒舌鬼見愁’這個名號可不是白叫的。”話雖然說得硬氣,可她偷偷地把沾了灰的袖子往身后藏了藏——剛才撞石板的時候,手肘把魂皮蹭破了一塊呢。

審訊堂的燈燭一直到寅時才滅掉。

蘇晚昭靠著廊柱在那兒打哈欠呢,突然聽到里面傳來很嘶啞的一聲“謝……昭”。

她踮起腳往里面看,鐵駝正跪在地上呢,后脖頸的鎖鏈已經掉了,露出了很嚇人的勒痕。

他抬起頭看著她,渾濁的眼睛里好像有淚光在閃:“她們……沒白疼我。”

“傻大個兒。”蘇晚昭鼻子一抽,把掃帚往他懷里一懟,說道:“以后可別傻愣愣地給人當苦力了,要當……就當我這個掃帚精的護法。”

婚籍司的檔案庫到了深夜就上了鎖。

墨鴛把耳朵貼在門縫上聽了好一會兒,直到確定守夜鬼差的腳步聲已經遠去了,這才掏出骨刀開始撬鎖。

她想燒掉的東西在最里面那層檀木柜里呢,就壓在寫著“北殿婚錄”這四個燙金大字的下面。

三百年前那場莫名其妙的婚典,可不能讓蘇晚昭再查下去了。

但是當她把柜蓋掀開的時候,卻瞧見里面有一份新抄的名錄。

那墨還沒干呢,最上面一行寫著:“查婚籍,從北殿開始。”落款是蘇晚昭的名字,那筆畫就跟刀似的,又尖又利。

墨鴛的手指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就在這個時候,身后突然傳來“吱呀”一聲。

她突然一下子就轉過身來,這一轉,正好就對上了兩盞幽藍幽藍的魂燈。

喲,原來是蘇晚昭呢,她正抱著個掃帚站在陰影里頭,那眼底還有金紋在晃悠來晃悠去的。

她就這么說道:“主簿大人啊,大晚上的來查檔案,要不……就陪我嘮嘮那本婚錄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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