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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灶王爺不燒香,反被苦力鬼差請喝茶!

幽暗的膳獄酒坊內,酒氣與陰氣混雜,嗆得人骨頭發寒。

蘇晚昭半趴在桌上,一頭青絲凌亂,雙頰泛著不正常的酡紅,眼神迷離地晃著手中的酒壺,對著身旁壯如鐵塔的牛三炮大著舌頭嚷道:“查什么賬?查個屁!老娘差點就被姓湯的那個王八蛋叫人拖去洗魂池!魂飛魄散的買賣,誰愛干誰干去!還是喝酒痛快,來,老牛,干了這壺‘陰泉老釀’,我拿三個月的陰糧換的,夠勁!”

她聲音不大不小,卻恰好能讓角落里那個埋頭喝酒、耳朵卻豎得老高的小鬼聽得一清二楚。

牛三炮一臉憨厚,接過酒壺猛灌一口,咂咂嘴:“昭丫頭,咱不至于,為口酒搭上陰糧,下個月喝西北風啊?”

“喝風也比丟命強!”蘇晚昭猛地一拍桌子,酒壺里的酒灑出幾滴,落在桌上,竟凝出幾點寒霜。

“他湯監以為膳獄是他家開的?老娘不伺候了!”

那角落里的小鬼眼神閃爍,悄無聲息地結了賬,鬼影一晃便消失在門外。

蘇晚昭迷離的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清明。魚兒,上鉤了。

果不其然,接連幾日,蘇晚昭“醉生夢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膳獄。

就在牛三炮都快信以為真,準備拖著她去醒酒時,一個鬼祟的身影在膳獄后巷攔住了他。

正是那日在酒坊偷聽的小鬼差。

他搓著手,臉上堆著諂媚的笑:“牛爺,牛爺留步。小的冒昧問一句,蘇姑奶奶那兒……還收陰糧換酒嗎?”

牛三炮眉頭一皺:“你什么意思?”

小鬼差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湊近:“是這樣,我們湯監體恤下屬,庫里……總有些‘多余’的炭票。湯監說了,蘇姑奶奶要是愿意,可以用這些炭票換酒,雙倍!就當是……前些日子的一點誤會,賠個不是。”

炭票換酒?

還是雙倍?

這等好事,牛三炮活了幾百年都沒見過。

他雖憨直,卻不傻,立刻意識到這渾水不簡單,正要拒絕,蘇晚昭卻不知何時倚在了巷口,醉眼惺忪地笑道:“哦?還有這等好事?”

小鬼差一見正主,連忙躬身:“姑奶奶,您看……”

蘇晚昭佯裝沉吟,手指繞著一縷發絲,似在盤算,半晌才懶洋洋地擺手:“行吧,看在酒的份上。不過,我嫌麻煩,你們把炭票一次性拿來,我把酒給你們備好。就今晚子時,在西頭那間廢棄的灶房交易,那里清靜。”

“好嘞!姑奶奶爽快!”小鬼差大喜過望,連連作揖后便化作一道青煙溜走了。

夜色如墨,廢棄灶房內死寂無聲,只有月光透過破敗的窗欞,照亮一地灰塵。

蘇晚昭站在灶臺前,哪里還有半分醉意。

她眼神銳利如刀,指尖靈巧地翻飛,一張張看似普通的陰紙在她手中被飛速涂抹上一層無色無味的咒液。

這是顯影咒,遇強烈的陰氣波動便會瞬間顯形留影。

她將這些特制的陰紙整齊地疊放好,狀若一沓厚厚的炭票,隨即又在四壁布下了一道更為詭秘的結界——靜音結界。

此咒只錄聲,不傳音,一旦發動,屋內的任何聲響,包括鬼差最擅長的遁逃咒語,都無法傳出半寸,卻會被結界一字不差地記錄下來。

萬事俱備,只待君入甕。

子時剛過,陰風乍起。

一道比夜色更深沉的身影悄然推門而入,竟是膳獄總監,湯監本人。

他并未帶任何隨從,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玉匣,神情倨傲中帶著一絲警惕。

“蘇晚昭,你的酒呢?”他聲音低沉,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

蘇晚昭仿佛剛被驚醒,揉著眼睛從草堆里坐起,打了個哈欠,指了指墻角的幾個大酒壇:“都在那了。我的炭票呢?”

湯監冷哼一聲,將玉匣放在灶臺上推了過去:“這是今年以來第七批‘損耗’的炭票,總共三百陰額。拿著它,閉上你的嘴。以后膳獄的賬,你該怎么做,心里有數。”

“三百陰額?湯監真是好大的手筆。”蘇晚昭搖搖晃晃地走上前,伸手去拿玉匣,口中喃喃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古人誠不我欺……”

她一手搭上玉匣,另一只手卻看似無意地端起旁邊一碗殘酒,送到嘴邊。

就在她指尖觸碰到玉匣的瞬間,湯監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逝。

就是現在!

“啪!”

蘇晚昭猛地將酒碗狠狠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聲在靜音結界內回蕩,成為唯一的號令!

幾乎在同一時刻,她指尖法訣一變,看似普通的陰紙驟然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光芒穿透了玉匣,映出的卻根本不是一沓沓的炭票,而是三枚通體幽黑,刻著繁復銘文的玉令!

玉令之上,“酆都密市”四個古篆字在白光下猙獰畢現!

“你!”湯監臉色劇變,他沒想到蘇晚昭竟敢設局!

“轟!”灶房的門窗被瞬間撞破,牛三炮帶著一眾心腹差役蜂擁而入,將小小的灶房圍得水泄不通。

湯監怒極攻心,厲喝一聲,腰間鬼頭刀悍然出鞘,刀鋒直劈蘇晚昭面門!

然而,蘇晚昭比他更快!

她不退反進,一記迅猛的鞭腿挾著破風聲,精準地踹在湯監握刀的手腕上。

劇痛之下,鬼頭刀脫手飛出,而她余勢不減,另一腳已經重重地印在湯監的胸口!

湯監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狼狽地撞翻在冰冷的灶臺上,激起漫天灰塵。

“你說你是在燒炭。”蘇晚昭一步步逼近,聲音冷得像九幽寒冰,“可這灶心已經三年未曾清理,積灰足有三尺厚——湯監,你燒的根本不是火,是整個地府的命!”

她俯身,從玉匣中捻起一枚陰玉令,高高舉起,讓所有鬼差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玩意兒,在陽間的黑市上,一枚就能換回普通鬼差十年的陰糧!你們偷的不是幾張炭票,是輪回道的根基!”

湯監癱坐在冰冷的灶灰之中,面如死灰,看著那枚陰玉令,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他忽然狀若瘋癲地嘶吼起來:“我爹當年就是這么做的!他告訴過我,只要孟婆湯的味道不變,誰會在乎廚房里多燒了那么一點炭?!”

蘇晚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極盡嘲諷的冷笑。

她俯下身,湊到湯監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可你不知道嗎?孟婆湯的味道,早就變了。”

北殿之內,長明燈的幽光照著楚硯之俊美卻冷峻的側臉。

他接過蘇晚昭呈上的三枚陰玉令,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上面“酆都密市”的銘文,深邃的黑眸中,顏色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一言不發,轉身步入殿后密室。

塵封的架子上,陳列著地府千百年來的機要密檔。

他拂去積塵,抽出一卷標記著“天樞”的古老卷宗,迅速翻閱。

終于,他的手指停在了一頁早已泛黃的紙頁上。

那上面只有寥寥數語,筆跡卻力透紙背,帶著一股鎮壓萬古的威嚴:

“凈化珠崩,九井失衡,唯以陰玉鎮之。”

楚硯之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間的凝滯。

鎮壓九幽之井,維系地府穩定的陰玉,本該是地府最高機密,如今,卻堂而皇之地在膳獄的廚房里流通。

是誰,早在千年之前,就埋下了這顆足以傾覆整個陰司的毒種?

楚硯之合上卷宗,目光重新落回那三枚陰玉令上,仿佛要穿透這千年的時光。

他知道,湯監不過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而那個看似不起眼的廢棄灶房,此刻在他眼中,也變得不再簡單。

一場跨越千年的陰謀,其線索,或許并不在那浩如煙海的卷宗里,而是藏在某些最容易被忽略的塵埃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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