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嘴炮懟的冤魂沒話說,班頭破防
- 重生地府當苦力,閻王追著要成親
- 伊伊的伊
- 2502字
- 2025-07-28 21:54:01
走廊里那股陰風突然就打了個卷兒,魏無咎那雙鬼火似的瞳孔一下子縮得跟針尖似的。
他全身上下的黑霧就像煮開了的水一樣翻騰個不停,手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手心,可還是壓不住喉嚨里想要吼出來的聲音:“住嘴!我魏無咎一輩子都是為了老百姓,誰會去惦記那三個小老百姓啊?我救他們,那是為了大眾!可不是為了讓人記住!”
蘇晚昭的太陽穴一個勁兒地跳,額頭那股涼颼颼的感覺順著血管就鉆進了眼睛里——她“瞅”見了。
在一個下著雨的夜晚,山路上有個穿著青衫的小官,背著一個燒得渾身滾燙的小孩,另外兩個孩子呢,一個拽著他的衣角,一個趴在他背上。
他不小心掉進泥坑又掙扎著爬起來,腰上的烏紗帽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可還在哄著孩子:“再忍一忍啊,藥鋪就在前面了。”后來,那三個孩子跪在他床前,舉著考中功名的喜報喊他“恩公”;再后來發洪水把祠堂給沖垮了,木牌上“魏公祠”那三個字被水泡得模模糊糊的,他就蹲在那片廢墟里,拿著枯枝在泥地上一筆一劃地重新寫,一邊寫還一邊笑呢:“這樣的話……就不算是沒了。”
“裝什么正人君子啊?”蘇晚昭冷冷地笑了一聲,掃帚尖“咔”的一下就戳在了青石板上,“你根本就不是為了什么好名聲,你是在求救呢!求一個能看到你真心的人!”
這一句話就像一根鋼針似的扎進了黑霧里。魏無咎的身子劇烈地晃悠起來,鬼火聚成的眼眶里,冷不丁地就流出了兩行血淚,那血是暗紅色的,還泛著幽藍的光,順著他青灰色的臉就往下流。
他趔趄著往后退了兩步,后背“砰”的一聲重重撞在廊柱上,喉嚨里發出那種破碎的嗚咽聲:“我……我救他們那是應該的呀……就是應該的啊……”
“應該的?”蘇晚昭朝前邁了半步,掃帚尖都快戳到他胸口了,“那你天天在這兒哭哭啼啼的,把投胎的路弄得陰風呼呼的,多少鬼魂都被你拖進怨道里去了?你要是真那么清正廉潔,就到孽鏡臺前去走一遭,讓大家都來評評理!不敢去?那就給我閉嘴,別拿你的那點執念去禍害別人!”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可就像重錘砸在青銅上似的,嗡嗡的聲音震得廊道里的鬼差耳朵生疼。
魏無咎一下子就跪下去了,裹著他魂體的黑霧簌簌地往下落,露出下面半透明的輪廓。那是個三十來歲的書生模樣,眉梢微微挑著,嘴角還沾著泥點兒,就跟山路上那個掉進泥坑又爬起來的小吏一模一樣。
“我不敢看……”他的聲音輕得就像一片羽毛似的,“我怕鏡子里沒有光……”
他話音還沒落呢,突然有一縷金光從他心口冒了出來。
那光細得就像一根金線似的,不過卻越變越亮,到最后把他整個人都裹住了,就連那黑霧都被染成暖黃色的了。周圍鬼差吸氣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好幾個新來的小丫頭揪著衣角一個勁兒地往后躲呢——那積攢了百年怨恨的厲鬼自己就凈化了,這事兒啊,打從她們進了地府就沒見過。
“這……這咋可能呢!”
牛三炮扯著大嗓門在廊道口嗷嗷叫起來。
他手里的鐵鏈子“嘩啦”就掉到地上了,那刀疤臉漲得跟紫茄子似的,眼睛瞪得老大,感覺都要從眼眶里蹦出來了:“沒有判官的命令就能自己凈化?你是不是使了啥歪門邪道啊?!”
蘇晚昭不緊不慢地晃了晃掃帚,掃帚上沾著的鬼氣“嘶啦”一下就鉆進掃帚縫里去了。
她歪著腦袋瞅著牛三炮,嘴角微微一撇,帶著點冷笑說:“歪門邪道?我用的是嘴。你要是每天少罵那些新人幾句,地府的風氣早就變好了。”
“咔咔咔——”
掃帚突然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那竹枝抖得就跟拍手似的。小灰的聲音從掃帚芯里傳出來,那叫一個尖啊,就跟鳥叫似的:“班頭啊,你被新來的人給打臉嘍,你看這掃帚都替你害臊得直抖呢!”
周圍那些鬼差啊,憋了老半天的笑,這時候終于忍不住了,“噗”地一下全笑出來了。有個小胖子鬼差,笑得那叫一個厲害,大腿都被他拍得啪啪響:“牛班頭,你平常訓人的時候那股子厲害勁兒都跑哪兒去啦?”牛三炮臉上的刀疤隨著臉皮直抽抽,他彎下腰把鐵鏈子撿起來,手指頭捏得都泛白了:“你就給我等著!等我去告訴判官——”
“告訴判官啥呀?說你管不住自己手底下的鬼差?”蘇晚昭彎下腰去掃腳邊的灰,掃帚在魏無咎消失的地方多掃了兩下,“還是說你連個存在了百年的厲鬼都鎮不住,得靠著新人用嘴皮子把事兒給解決嘍?”
牛三炮的臉啊,一下子就從紅變成青的了,鐵鏈子在他手心里勒出了深深的印子。
他惡狠狠地瞪了蘇晚昭一眼,然后甩著鐵鏈子大步就往外走,經過那群鬼差的時候,還朝著小胖子踹了一腳呢:“笑啥笑!都給我干活去!”
鬼差們哄笑著就散開了,就剩下蘇晚昭一個人還站在原地。
她眼睛盯著掃帚上還剩下的那點金光,心跳得特別快,就跟敲鼓似的——剛才那種清涼的感覺可不是錯覺啊,她是真的“看”到魏無咎的記憶了。地府的規矩里,只有判官以上級別的鬼差才能夠用法術探魂呢。她就一個干苦力的,憑啥能使這法術啊?
“你剛剛那一手……”
小灰的聲音突然從袖子里傳出來,那聲音小得跟蚊子嗡嗡叫似的:“有點像上古的‘心鏡術’呢。我聽說啊,只有凈化珠轉世的才能看透執念。”
蘇晚昭聽了這話,腳步一下子就停住了,手指尖下意識地把掃帚攥得緊緊的。
她朝著廊道盡頭那翻騰的青霧看過去,嘴角慢慢就翹起來了,心想著:凈化珠?
她想起自己前世替閨蜜擋車的時候,那閨蜜躲在她身后尖叫的臉,就像刻在她腦子里似的,怎么也忘不掉。重生到地府之后,牛三炮老是把那些臟活累活都塞給新人,那些什么“為你好”的假話,到現在還在她耳邊嗡嗡響呢。
“哼,這地府里,誰要是在我面前裝好人,我就扒了他的皮。”她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后就轉身往回走。
她袖子里的掃帚輕輕抖了抖,就好像在回應她似的。
第二天早上,蘇晚昭抱著掃帚去領新的活兒的時候,負責派活兒的老鬼差瞇縫著眼睛瞅著她,說:“今天你去孽鏡臺外圍打掃吧。”老鬼差用那跟枯枝一樣的手指,點了點桌子上的木牌,“那地方陰氣可重了,你可別偷懶啊。”
蘇晚昭接過木牌,眼睛掃到木牌上的字的時候,睫毛微微顫了一下。
孽鏡臺?
那可是照魂的地方啊,聽說魂靈的怨氣越重,在鏡子里的影子就越扭曲呢。她拿著掃帚一轉身,鬼域那特有的青霧里透進來的陽光就灑在了肩膀上。
風里隱隱約約傳來嘆息聲,這聲音就跟魏無咎消失之前說的“我怕鏡中無光”一模一樣。
蘇晚昭低下頭瞅了瞅掃帚,小灰正在用竹枝尖在她手心里畫圈呢。
她嘴角微微一翹,邁著輕快的步子朝著孽鏡臺那邊走去。正好呢,她也想瞧瞧,那鏡子里到底能照出多少人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