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三叔!”
朱瞻壑邊跑邊喊,很快就追上了朱高燧。
“瞻壑,你跟過來干什么?”朱高燧停下腳步,轉頭皺眉問道。
“我剛好有事要見我爹,就跟您一起吧。”
朱瞻壑喘了兩口粗氣。
朱高燧倒也沒想太多,點點頭又走在了前面。
當朱高煦看到朱瞻壑和朱高燧一起進門時,充滿憤懣的臉略微愣了下,看朱高燧的眼神也帶著質詢之意。
“二哥,瞻壑說有事找你。”
朱高燧攤了攤手,表示不是自己帶朱瞻壑來的。
朱高煦又看向朱瞻壑,不耐煩的開口道:
“你有什么事?”
朱瞻壑是真急了,生怕自己爭取來的好局面被兩人攪壞,顧不得許多,直接就開口問了出來。
“爹,您是不是準備造反?”
朱高煦臉色驚變,忙看向一旁的朱高燧。
“老三,你跟他說了?”
“二哥,你把我當什么人了?這種事可是要掉腦袋的,我能隨便亂說?”
朱高燧同樣驚得不輕,但面對朱高煦的質問,還是連忙否認。
兩人確認彼此都沒泄露過這事,又同時將目光盯向朱瞻壑。
“大侄子,你跟三叔說說,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朱高燧滿臉嚴肅的問,朱高煦則是殺氣騰騰的盯著自己兒子。
他們要造反的事可是天大的秘密,連軍中的親信都還沒通知,朱瞻壑是怎么知道的?
難不成,是有人看出了他們的意圖,告訴了朱瞻壑?
不管這事是誰說的,他們都必須妥善處理好!事情發生之前,絕不能有半點風聲傳出!
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熾烈的殺機。
朱瞻壑看著兩人的動作,心里實在是無語到了極點。
這種事有心人一看就明白,還要人說嗎?
朱棣才跟你們說就藩的事,你們轉頭就私下密會,還連自己的兒子都瞞著,目的還不夠明顯嗎?
“爹,沒人跟我說,這是我猜的,您也別問我是怎么猜出來的,總而言之,這事可千萬不能干啊!”
朱瞻壑急得汗都冒出來了,以這兩人的智商,他是真怕他們頭腦發熱。
聽到并非有人看出了自己的意圖,朱高煦和朱高燧都是松了口氣。
但聽完朱瞻壑最后一句話,兩人的臉色就又沉了下去。
“混賬東西,你自己沒有大志向,就別來阻礙你爹!”
朱高煦冷冷呵斥,對這個幾次三番勸阻他爭奪皇位的兒子,已經徹底沒了耐心。
這個大兒子已經養廢了,看來以后要把心思多放些在瞻圻身上,等事成之后就廢了他,讓瞻圻當太子吧!
老頭子顧忌世俗觀念,不肯廢了老大,我絕不能學他!
“這幾天你就給我好好呆在府里,哪也不許去,要是敢有什么小動作,老子打斷你的腿!”
朱高煦語氣冰冷,眼神中完全沒有父看子的表情。
聽到這話,朱瞻壑雖說心里仍舊有些不好受,但次數多了,倒也很快就適應過來,只是臉上的焦急卻又濃厚些。
看樣子這兩人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造反,以朱高煦對自己的態度,自己根本勸不動,還有什么辦法能阻止嗎?
“二哥,別那么生氣,大侄子只是被那些滿嘴忠君愛國的腐儒帶偏了,等以后有機會再好好教育就是。”
見兩父子關系惡劣至此,朱高燧連忙站出來打了個圓場,勸完朱高煦又對著朱瞻壑語重心長道:
“大侄子啊,你爹和我可是拿命在給你們拼一個飛黃騰達,今天這事你既然知道了,三叔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這種事我們也不用你參與進來,只要你守口如瓶,即便事情敗露,大不了就是我和你爹一死,你們沒參與進來,再怎么樣你爺爺也不會對你們下手。”
朱瞻壑沒說話,心里對朱高燧的話卻是根本不認同。
朱棣或許不會對他動手,朱高煦仁厚,也不會拿這事為難他,但朱瞻基呢?
這個未來的宣宗,雖說也是一位明君,卻遠沒有他爹那般仁厚。
還有他以后那個孫皇后......
這兩人成了帝后,朱瞻壑可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哪天遭遇清算。
他自認為沒什么太大的能力,也不像其他的穿越者,一來就想搶個皇位,帶著大明縱橫世界,只想好好活著,一輩子衣服無憂,榮華富貴就足夠了。
因此從知道自己穿越以后,朱瞻壑就一直在為前往云南做準備。
但現在看來,以自己目前在朱高煦心里的地位,想要改變他的決定還是太難了。
“爹!您難道非要把我們一家老小帶進死路嗎?
大伯為人仁厚,多年監國并無過錯,對您和三叔也盡到了兄長的職責,為什么非要為了一個皇位,把好好的一個家弄得烏煙瘴氣呢?
爹!就當兒子求您了,我們就老老實實的去藩地,當個與國同休的王爺,別爭了好嗎?”
想不出辦法的朱瞻壑只能跪倒在地,聲淚俱下,苦苦哀求。
“閉嘴!”
朱高煦震怒,上前一腳將朱瞻壑踹翻。
“我沒你這種兒子!”
罵完還覺得不夠解氣,又狠狠在他身上補了兩腳,直到朱高燧伸手去攔,這才罷休。
“老三,直接去五軍大營商議吧,這小王八蛋就先關在這里!”
朱瞻壑躺在地面,臉色扭曲,身上是鉆心的痛,漢王久經戰陣,力大如牛,含怒之下,出腳沒有半點留情,他的身體雖說并非孱弱,但這幾腳下來也是傷的不輕。
聽到屋外朱高煦吩咐侍衛將他嚴加看管,朱瞻壑只覺得心如死灰。
全完了,穿越過來一天好日子沒過,揍倒是挨了不少,這顆腦袋也不知道還能在脖子上繼續掛多久。
屋外的動靜慢慢變小,直至全部消失。
朱瞻壑這才慢慢從地上爬起,蹣跚著走到桌邊,扶著桌沿慢慢坐下,疼得呲牙咧嘴。
屋外,漢王離去后,幾名侍衛便站在了門口,此時正小聲議論著。
但和其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滿臉的好奇侍衛不同,有一人卻是面色冷峻,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