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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會誤會的”

秦記商號里,兩個雜役正輕手輕腳地擦拭著古架上的古董,掌柜站在柜臺后整理賬目。蘇綰剛進門,掌柜便放下賬本迎上來,拱手笑道:“這位小姐是要選瓶瓷玉器,還是琴棋書畫?小店近來收了些好物件?!?

“掌柜,我找你們的少東家秦硯之,我是他舊識?!碧K綰語氣平靜,指尖卻悄悄攥緊了袖口。

掌柜愣了愣,連忙引路:“原來是少東家的朋友,小姐樓上請。”

被管家領(lǐng)到二樓最大的房間外,門剛叩響,里面便傳來秦硯之的聲音:“進來?!遍T開時,他一身月白錦袍,見是蘇綰,眼底立刻漫上笑意:“綰綰?怎么突然來了,可是有急事?”

蘇綰坐下便直奔主題:“硯之,你在南邊時,身邊有沒有一個中等身材、左臉帶疤的男人?”

秦硯之略一思索,點頭道:“府里外院的護院李二就是這樣。怎么突然問他?”

“他……與我結(jié)過仇嗎?”蘇綰的聲音有些發(fā)緊,那些生病時閃回的碎片總纏著那道疤痕。

“不可能吧。”秦硯之皺眉,“你住內(nèi)院,他在外院當(dāng)值,連照面都少。而且你為人親和,怎會與別人結(jié)仇呢?”

蘇綰垂下眼:“那應(yīng)該是我想多了,生病后總有些糊涂記憶,不完整,所以才會想找你問問。時辰不早了,出來久了,我該回去了?!?

她起身時,秦硯之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目光懇切:“綰綰,等你把事了了,我們就回嶺南成親。你若受了委屈,無論什么事,我都拼盡所有帶你回家?!?

蘇綰心口一暖,父母走后,久無人這般護著她了。她抽回手笑了笑:“放心,誰敢欺負(fù)我?。磕俏蚁茸吡?,等有空我們再好好細(xì)聊?!?

看著她下樓的背影,秦硯之站在原地,指尖還留著她的溫度,低聲念著:“李二……”

剛下樓的蘇綰便想著:“這個線索既然指的是嶺南那邊,看來是嶺南那邊有人想害原主,可是他既然有了想害原主的心,為什么把原主賣到舞樓,不賣到青樓?看來這個嶺南是要去一趟了?!币粋€個的問題接踵而至,回府中的路上,蘇綰不安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想。

回到府中,天已經(jīng)茫茫暗沉了下來,府中的下人陸陸續(xù)續(xù)掛上了燈籠,點燭火。蘇綰還沒到房中,夏夏便走了過來說道:“夫人,王爺請你到梅園中用膳。”蘇綰疑惑:“這王爺又找我干嘛?不可能單純吃飯吧,還是過去吧,正好給他說我去嶺南的事。”

來到梅園中,梅花還未完全綻放,一眼望去枝頭長著像雪一樣白的梅花,清香飄遠,風(fēng)過落幾片,像冬日開初落了細(xì)雪一般,格外動眼。往前走了幾步,周殤離早已等待許久,還未等蘇綰俯身請安,他開口便道:“你與本王無需這些虛禮,過來坐吧,有事與你相商?!碧K綰輕身走過去坐在石凳上,小心翼翼的對周殤離說道:“我也有事與王爺商議,不如王爺先請吧。”

“最近做我的寵妾,可還滿意?近期我需要去嶺南查事情,但是最近我那位二哥盯我盯得緊,你與我同去,替我遮擋一番,三天后便出發(fā)?!敝軞戨x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蘇綰剛想開口答應(yīng),周殤離連忙補充了一句“若是有人問起,你便說嶺南是你的故鄉(xiāng),本王心疼你思鄉(xiāng)之切,便與你同游嶺南”。

“嶺南本來就是原主的家鄉(xiāng),正好也回去看看他的父母,順便查查那件事”蘇綰心里嘀咕著。

“蘇綰?蘇綰!本王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蘇綰立馬回過神便說道“奴家謹(jǐn)遵王爺?shù)姆愿?,我有點餓了,快吃飯吧王爺,等會菜涼了?!敝軞戨x回問著“你不是也有事相商嗎?說來聽聽。”蘇綰敷衍的說著“沒事啊,我只是想吃魚了,所以才想問問你明天能不能讓后廚順便做點魚而已?!?

周殤離認(rèn)真回答道:“本王平時不愛吃魚,所以下人基本都不會買,你若是想吃,自己吩咐后廚給你做,這點小事以后不用問我,本王今晚要到書房處理事務(wù),你等會兒先自己回房吧”。

暗夜書房的決心

宴席還沒散,蘇綰吃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向周殤離打了招呼回了房。侍女早備好熱水,她洗漱后卸了首飾,換上寢衣躺下,經(jīng)過一天的奔走,甚是困乏,沒多久就伴著蟲鳴聲睡著了。

另一邊的書房里,一道黑影輕手輕腳翻窗進來,單膝跪地說:“王爺,敏淑長公主的案子有消息了?!眮砣耸侵軞戨x的護衛(wèi)沐河。

周殤離正盯著桌上的舊案卷,立刻抬頭:“說!”

沐河道:“線人今天在城郊見到一個殺手,手臂上的蛇紋刺青,和您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樣,他們確實是嶺南來的?!?

“終于找到了!”周殤離攥緊拳頭,桌角的硯臺都被震得動了動。他又氣又急:“要不是這兩人,姑姑又怎會慘死?現(xiàn)在人人都說我那天和姑姑爭吵活活把姑姑氣死了,可她明明是中了那兩個刺客的銀針的毒!仵作被買通了,都說她是氣病身亡,就連本王哪位好父皇也信了。

明明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對我極好的姑姑,但他卻聽信讒言,收了我所有權(quán)力,只留個‘離王’的空名頭,要不是我是這安國的皇子,他顧及皇家顏面,我早成庶人了!”

“那天我追出去,撕破殺手衣服看到了刺青,卻被迷藥傷了眼,讓他跑了?!敝軞戨x聲音發(fā)顫,“姑姑那么好的人,我一定要查真相!”

他站起身:“沐河,三天后準(zhǔn)備好車馬,跟我去江南。這次我要親手抓住殺手,問出是誰指使的!”

沐河應(yīng)聲遵命,不一會就從窗口跳出不見了蹤影。窗外月光被烏云擋住,書房里燭火晃動,照著周殤離通紅的眼睛和堅定的臉。

陽光陸陸續(xù)續(xù)照進蘇綰房里,蘇綰不情不愿地睜開眼爬起來,洗漱完就去前廳和周殤離一起吃早點。

飯桌上,蘇綰總覺得心里缺點啥,好像有件事沒記起來,翻來覆去想了半天,突然一拍桌子:“李紫傾!”

周殤離正夾著包子,抬頭問她:“她怎么了?”

“明天我跟她約好要去喝茶的,差點就忘了!”蘇綰急道,“不行,我得去給她挑份禮物,不然……”

“不然怎么了?”周殤離追問。

蘇綰心里盤算著:不然怎么抱緊女主角的大腿。嘴上卻說:“不然人家該說我們離王府不懂規(guī)矩了,哪能讓外人笑話?!?

周殤離放下筷子說:“京里的晚棠閣不錯,店鋪大,衣裳首飾都是京里最好的,京中達官顯貴家里的女子都愛去那兒買?!?

蘇綰笑著打趣:“原來王爺這么懂女子的喜好?看來很會哄姑娘家的歡心嘛。”

周殤離心里咯噔一下——那本來就是他的鋪子,能不了解嗎?趕緊解釋:“我就是看沈清清常去,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跟王爺說笑呢,別當(dāng)真哦。”蘇綰站起身,“我吃飽啦,王爺慢慢吃,我去換身美美的衣服出門挑禮物嘍!”

蘇綰走后,周殤離看著她大大咧咧的樣子,嘴角不自覺翹了翹,心里莫名有點甜。

蘇綰的身影剛消失在回廊盡頭,周殤離便轉(zhuǎn)頭對身旁侍立的青竹招了招手。青竹上前一步,他壓低聲音吩咐了幾句,無非是讓晚棠閣的管事來一趟。青竹點頭應(yīng)下,輕手輕腳退出門去。

青竹應(yīng)聲退下,沒多久,一個身著青衫的女子走進書房,正是晚棠閣的管事海棠。

“海棠,”周殤離開口道,“等會兒夫人會去晚棠閣挑選衣裳首飾,你把店里最好的衣裳首飾都拿出來給她備著。她若帶的銀錢不夠,不論價錢多少,都按普通衣物的價錢算。賬上差的銀子,你晚點來王府找管家支取?!?

海棠有些疑惑:“王爺,您為何不直接告訴夫人,晚棠閣本就是您的產(chǎn)業(yè)?”

周殤離指尖輕叩桌面:“如若她知道我開了女子進出的商鋪,她會誤會的。別說這些了,她應(yīng)該快出門了,你趕緊回去準(zhǔn)備?!?

海棠心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卻還是躬身應(yīng)道:“是?!鞭D(zhuǎn)身快步離去。

沒過多久,蘇綰帶著婢女商商和夏夏上了馬車。車輪轱轆轱轆轉(zhuǎn)了許久,終于停在晚棠閣門口。蘇綰剛下車,就見店鋪門面雕梁畫棟,匾額題字雅致,透著股富貴又詩意的氣息。她心里暗笑:這就是古代的奢侈品店吧,倒比想象中雅觀多了

剛踏進晚棠閣,海棠就笑著迎上來:“這位小姐想看衣裳首飾,還是胭脂水粉?我們這兒的物件,全京城都是數(shù)得著的好?!?

蘇綰直截了當(dāng)問:“掌柜的,我要給女子選禮物,有什么推薦嗎?”

海棠笑道:“送姑娘的禮,自然要拿最好的。小姐隨我上二樓吧,珍品都在樓上?!碧K綰跟著她上了二樓,海棠推開一間房門,里面衣裳流光溢彩,首飾珠光寶氣,胭脂水粉擺得整整齊齊。蘇綰一進門就“哇”了一聲,心里直嘆:“這些也太好看了!”

她挑了許久,指著一支鳳紋步搖問:“掌柜的,這步搖怎么賣?”

海棠答:“三十兩?!?

蘇綰挑眉:“這兒既是京城最好的鋪子,價錢不該這么低吧?”

海棠解釋:“本來要五十兩的,小姐是第一次來,咱們交個朋友,以后常來呀。”

“那多謝掌柜了,幫我包起來吧。”蘇綰嘴上道謝,心里卻想:“原來古代也有拉回頭客的營銷法子。”

沒多久,禮物就打包妥當(dāng)。出了晚棠閣,已是晌午,蘇綰肚子餓得咕咕叫,便在附近小飯館簡單吃了些飯菜。吃飽后她又逛了幾家衣裳鋪,卻沒找到喜歡的。眼看太陽要落山,便準(zhǔn)備回府。

坐上馬車,蘇綰心里還惦記著晚棠閣那件沒敢問價的衣裳——料子和繡工都極好,可一看就貴,月錢肯定不夠。商商見她出神,忍不住問:“夫人,您在想什么呢?”

蘇綰嘆道:“晚棠閣那件衣裳真好看,就是肯定很貴?!?

夏夏接話:“是啊夫人,您盯著看了好久,眼睛都沒挪開呢?!?

商商笑道:“夫人可以讓王爺買呀!王爺那么疼您,肯定會答應(yīng)的?!?

蘇綰心里一動,嘀咕道:“雖說他的‘寵愛’是假的,但現(xiàn)在有求于我是真的。明天再去問價,正好叫他付錢!”

蘇綰剛回到王府,就覺得渾身燥熱,畢竟在外面跑了大半天,便吩咐侍女備水,去浴室泡澡解乏了。

另一邊的書房里,周殤離正等著消息。見海棠進來,他放下手中的筆問道:“今天夫人在店里買了些什么?”

海棠躬身回道:“回王爺,夫人就買了一支步搖。那步搖實際價值一百兩,按您的吩咐,給夫人算的三十兩?!?

周殤離聞言松了口氣,指尖在案上輕點:“那便好。店里那么多東西,她就沒別的喜歡的?”

海棠想了想,答道:“夫人倒是盯著那件縷金云緞衣看了許久。那件衣裳用的料子是西域來的云緞,上面的金線繡紋費了三個月功夫,價值萬兩,因為材料稀缺,全京城就這一件?!?

周殤離眉頭都沒皺一下:“一件衣服而已?!彼S即拿起紙筆,憑著之前的印象寫下蘇綰的尺寸,遞給海棠,“你按這個尺寸稍作修改,讓繡房加急趕制,做好了直接送到王府來?!?

海棠接過紙條應(yīng)道:“是,屬下這就去安排?!毙睦飬s暗自感慨,王爺對這位夫人,當(dāng)真是上心。

夜色漸漸漫過王府,蘇綰白天跑了大半天,實在累得沒胃口,簡單扒了幾口晚飯就回房了。洗漱完畢躺到床上,沒一會兒就抵不住困意閉上了眼,呼吸漸漸變得均勻。

可她還沒睡熟,半夢半醒間忽然覺得床邊有團黑影在慢慢靠近,帶著淡淡的冷香。蘇綰心里一緊,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猛地抬起腿就朝那黑影踢了過去——“咚”的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低呼,黑影踉蹌著退了兩步。

蘇綰瞬間驚醒,慌忙摸亮床頭的燭火,燭光跳動間,才看清站在床邊的竟是周殤離,他正捂著腿,眉頭微微皺著?!澳恪阍趺丛谶@兒?”蘇綰又驚又疑,心想著:“他平時不都是睡書房的嘛,除了有兩天晚上在這里,今天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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