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路明非呆愣的樣子，零的嘴角，極其細微地、幾乎無法察覺地、向上翹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淡。

零淡淡地說道：

“學生會，遲早會聯系你，獅心也會來找你。”

路明非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了一副，仍在手術臺上，被這個少女用冷靜的目光一寸寸地解剖著。

怎么感覺她很了解我的樣子。

“你覺得，我應該加入哪一方？”

路明非下意識地問出口，問完就后悔了，自己怎么會向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孩求助，雖然這一面有點驚艷。

“我說了，和我結盟。”

零認真地、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是一次機會，是一次證明我和你價值的機會，不只是向他們證明，而是向所有人證明。”

“怎么證明？”

“自由一日，拔得頭籌。”

零的目光投向了遠處，“那不是一場游戲，而是一場戰爭，一場讓所有人看清誰是強者，誰是弱者的戰爭，勝利者享受榮光，敗者，一無所有。”

她的語氣里，透著一種與她年輕外貌不符的成熟。

路明非訝異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問道：

“為什么要選我結盟？”

“因為你是‘S’級，是這屆學生中最高等級的學員。”

路明非苦笑了一下，心想這可真的讓你失望了啊，但他并沒有急著拒絕，而是繼續對話著：

“你就這么相信我？我們可是第一次見面，你也不了解我。”

“從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覺得你是可以創造奇跡的人。”

路明非聳聳肩，有些無所謂地說道：

“那還真不好意思了，我還真沒有那種稱王稱霸的決心...你可以去找別人試試。”

“敢打個賭么？”

“呃？”

“你我合作，‘自由一日’的第一人若不是你我二人其中之一，那便算我輸了，我的命，財產都是你的。”

路明非被她這一番話，驚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拿自己的命當賭注？這只是個游戲而已啊！有必要么？！

他顫聲問道：

“沒必要吧......？”

零自顧自的繼續說著，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卻足以讓絢爛百花變得無味的微笑。

“如果我贏了，”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欠我三個條件。”

“條件？”

“對，條件。”

零的笑容里，帶上了一絲狡黠，像一只偷到糖果的小狐貍，“這三個條件，我讓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不能拒絕我的任何要求，不能違背我的任何命令。”

這番霸道到了極點的宣言，讓路明非徹底石化在了原地。

他看著眼前這個身材嬌小，面容精致，卻說著這樣囂張怪誕話的少女，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這個女人......腦子瓦特了？

【叮！檢測到宿主面臨人生重大抉擇！系統開啟第二階段！發布可選任務！】

【任務一：拒絕眼前的少女，你將失去一個強大的盟友，并可能在“自由一日”中，同時面對學生會、獅心會、以及這個神秘少女的三重追殺。生存幾率：無限趨近零。獎勵：無。】

【任務二：接受。你將與一只神秘而強大的蘿莉結盟，踏上一條充滿未知與刺激的瘋狂之路，雖然未來可能會失去“人身自由”，但......這難道不刺激嗎？獎勵：龍血共鳴。】

路明非剛想拒絕，耳邊卻忽然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他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沉寂了快兩個月的系統...居然突然開始發布任務了？！

居然還跟眼前的少女有關......

路明非看著零那雙充滿了期待和占有欲的淡藍色眼眸，愣了一會兒，剎那的時間里，他腦海中翻過很多畫面，最后停留在諾諾推開班主任室門的那一刻。

也是...自己都快衰了十七年了，就不能狠一把么？

最終，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深吸一口氣，然后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我賭了！不過我不要你的命，同樣換成三個條件吧。”

聽到路明非的回答，零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開來，如同冰雪消融，萬物復蘇。

她向路明非伸出了手，白皙纖細，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那么，契約成立。”

路明非毫無猶豫，也伸出手，握住了她，感受冰涼和柔軟。

在兩人手掌的瞬間，路明非感覺自己的腦海深處，冥冥之中那股沉睡的血脈，似乎被某種東西觸動了，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的，歡愉的嗡鳴。

零如同稱頌經文般，緩緩開口，以一種難以想象的發音方式，讓她的空靈聲音添了些許女皇般的威嚴。

“頌贊我王的新生，恭迎我王的降臨。”

她松開了手，彎腰順手撿起了那本《龍文與靈視詳解》放在了路明非懷中，然后轉身離開，她的背影漸漸隱去，就像是淡淡褪去的影子。

路明非愣了愣神，又低頭看了看懷中的書，喃喃道：

“真是個奇怪的人。”

......

“咚咚咚。”

第二天清晨，420宿舍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大清早的......芬格爾，去開門......”

路明非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了頭。

芬格爾也迷迷糊糊地嘟囔著：“不去......沒準是學生會那些催債的......師弟你去，你是S級新生，他們不敢把你們怎么樣......”

敲門聲停了。

就在路明非以為對方已經放棄的時候，只聽“咔噠”一聲輕響，宿舍的門鎖，竟然從外面被打開了。

一道嬌小的身影，逆著晨曦的光，出現在門口。

是零。

她換上了一身干練的黑色運動服，將那看似纖細，實則充滿爆發力的曲線完美地勾勒出來，隨即她關上了門，走進了屋。

芬格爾的眼睛瞬間瞪圓了，睡意全無，他瞬間從床上彈射起身，帶著一臉諂媚的笑走向零，猥瑣說道：

“學妹是來找誰的啊？”

零完全無視了芬格爾的存在，繞開他徑直走到路明非的床邊，蹲了下來，伸出了兩根纖細的手指，精準地捏住了路明非的鼻子。

“唔......！”

窒息感傳來，路明非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

“醒了？”

零松開手，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仿佛剛才那個惡作劇般行為的人不是她。

“你......你是怎么進來的？！”

路明非一邊大口喘氣，一邊震驚地看著她。

零剛想解釋，門外卻又響起了敲門聲，芬格爾這回眼疾手快地去拉開了門，接著是“篤”篤的鞋跟落地聲，一抹深紅發色顯露，進來的人是諾諾。

路明非更加驚訝了，他出聲道：

“諾諾？！”

芬格爾看了看門口的諾諾，又看了看床上的路明非和床邊的零，臉上露出了極度八卦的表情。

諾諾一進來，本來放松的神情在看見零之后目光瞬間銳利，她緩緩瞇起了眼睛，睫毛在眼下掃出兩道細密的陰影。

諾諾淡淡地吐出一句標準的英語。

“What pa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