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洞時，暮色已經漫進了冰瀑。許瑤將毒蛟內丹放在石臺上，借著從洞外透進的微光打量——內丹表面泛著油膩的綠光，隱約能看見里面流動的妖力，帶著股揮之不去的腥氣。

“直接吃會中毒?！毖龐攵自谂赃?，小手指戳了戳內丹，“要用火烤，逼出毒液?！?

許瑤挑眉看它：“你懂的倒是多。”

妖嬰仰頭，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格外亮：“娘教的。”

“你娘呢？”

它臉上的表情淡了些，沒說話，只是低頭繼續戳內丹。許瑤沒再問，轉身去洞外撿了些枯枝，在洞內升起一小堆火。

火苗舔舐著內丹，發出“滋滋”的輕響，一層黑色的濁液順著內丹表面滑落，被火焰燒成青煙，那股腥氣也淡了不少。

“差不多了?！毖龐氲馈?

許瑤用樹枝將內丹挑出來，等它涼透了，才掰下一小塊放進嘴里。入口微苦，卻有一股溫熱的力量順著喉嚨滑下，流進四肢百骸，比之前的療傷丹見效快得多。剩下的元氣缺口，竟被補上了大半。

她將剩下的內丹收好，抬頭看見妖嬰正盯著火堆出神，青灰色的小臉上映著跳動的火光，難得有了點安靜的模樣。

“你叫什么名字？”許瑤突然問。

妖嬰回頭：“沒有名字?！?

“總不能一直叫你妖嬰。”許瑤想了想，“你渾身青灰，就叫青灰吧。”

它愣了愣，似乎在咀嚼這個名字，半晌，點了點頭：“好。”

這是它第一次有名字。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在山洞里暫時安定下來。許瑤每天會出去探查地形，順便獵殺些低階妖獸練手——她的劍法依舊拙劣，全靠黑石偶爾傳來的本能指引和一股狠勁，卻比之前熟練了不少。青灰則大多數時候待在山洞里，偶爾跟著她出去，總能精準地指出隱藏的妖獸或毒物，有時還會用它那妖將的威壓，幫她嚇退一些不長眼的妖兵。

這天傍晚，許瑤拖著一頭受傷的妖狼回來，剛到洞口，就看見青灰站在冰瀑前，仰著頭看天。它的小臉上沒什么表情，琥珀色的眼睛卻異常凝重。

“怎么了？”許瑤問。

青灰指著遠處的天空：“有妖在打架?！?

許瑤順著它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天邊有幾道黑影在纏斗，妖氣沖天，比毒蛟強了不止一個層級。

“是妖王？”她皺眉。妖王境的妖物，可不是現在的她能應付的。

“不是?！鼻嗷覔u頭，“是兩頭妖將，在搶地盤?！彼D了頓，補充道，“比我弱?！?

許瑤了然。妖將之間也有強弱之分，青灰雖是幼崽，卻天生帶著高階妖將的潛質，自然能分辨同類的實力。

就在這時，天邊的打斗突然往這邊靠近，一道黑影慘叫著墜了下來，正好砸在離山洞不遠的林子里，激起一陣塵土。

“它受傷了?！鼻嗷业?，“快死了?！?

許瑤握緊斷劍：“我們躲起來?！?

剛想拉著青灰進山洞，卻見它搖了搖頭，徑直朝著那黑影墜落的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許瑤拉住它。

“它的內丹有用?！鼻嗷覓觊_她的手，小臉上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冷靜，“妖將內丹，比妖兵的好一百倍?！?

許瑤皺眉。那可是妖將境的妖物，就算快死了，也不是她們能隨意招惹的。

可青灰已經跑遠了。她沒辦法，只能拎著斷劍跟上去。

林子里，一頭形似豹子的妖物倒在地上，渾身是血，一條腿不自然地扭曲著，正是剛才墜下來的妖將。它看見青灰，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兇光，掙扎著想站起來，卻又“噗通”一聲摔倒。

“弱?！鼻嗷艺驹谒媲?，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妖豹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剛想撲過來，青灰突然張開嘴，發出一聲比對付毒蛟時更凌厲的嘶鳴。那嘶鳴中蘊含的威壓瞬間壓得妖豹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眼里滿是恐懼。

這就是血脈的壓制。同為妖將，青灰的血統顯然遠在這頭妖豹之上。

妖豹絕望地嗚咽著，像是在求饒。青灰卻沒理會，走到它身邊，小手按在它的內丹位置，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硬生生將一顆鴿蛋大小、泛著紅光的內丹取了出來。

妖豹抽搐了幾下，徹底沒了氣息。

青灰捏著那顆溫熱的內丹走回來，遞給許瑤：“這個好，能讓你的元氣更凝實?！?

許瑤看著那顆內丹，又看了看青灰沾著血的小手，突然覺得這妖將幼崽比她想象中更可怕。它對同類的狠絕，比人類修士更甚。

“你不怕我用這內丹對付你？”她接過內丹，淡淡問道。

青灰仰頭看她，琥珀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困惑：“你不會?！?

“為什么？”

“你護過我?！彼f得理所當然，“那天在溪邊，你把我擋在后面了。”

許瑤一怔，沒想到它竟記住了那件事。

她沒再說什么，轉身往山洞走。青灰跟在她身邊，這次沒再保持沉默，斷斷續續地說著妖族的事——妖將境的妖物能化出半人形，妖王境能完全化人，妖皇則能號令一方妖族……

許瑤聽著，心里漸漸有了計較。她現在的修為在修士中不值一提，但若能借助妖將內丹快速提升元氣，或許能在這蒼莽山里多幾分自保之力。

回到山洞，她將妖豹內丹放在火上烤。青灰蹲在旁邊，看著火苗，突然道：“過幾天會有大雨，山洞會漏?！?

許瑤抬頭：“你怎么知道？”

“聞出來的。”青灰指了指鼻子，“空氣里有水氣?！?

許瑤起身走到山洞深處，果然發現石壁上有幾處縫隙，正往外滲著水珠。要是下大雨，這里確實待不住。

“得找個新地方?！彼?。

青灰點頭：“我知道有個地方，很安全?！?

“哪里？”

“蒼莽山深處，有個地穴，是我以前藏東西的地方?！彼鲋∧?，“不過有點遠，要走三天?！?

許瑤想了想，現在這山洞確實不安全，與其等大雨來了狼狽逃竄，不如主動去找新的藏身之處。

“好。”她點頭，“明天就出發?！?

青灰笑了，露出兩顆尖尖的乳牙，青灰色的小臉上終于有了點孩子氣。

當晚，許瑤煉化了那顆妖豹內丹。果然如青灰所說，這內丹里的力量比毒蛟內丹精純得多，她體內的元氣像是被打磨過一般，變得更加凝實，運轉起來也順暢了不少。雖然境界依舊是皮肉境，但實力卻隱隱漲了一截。

她知道，這還不夠。蒼莽山里的危險太多，她必須更快地變強。

第二天一早，兩人收拾好東西——其實也沒什么可收拾的，只有幾顆野果和剩下的半顆妖豹內丹。許瑤將斷劍別在腰間，青灰則空著兩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帶路。

他們沒走大路，專挑偏僻的小徑走。青灰對蒼莽山顯然很熟悉，總能避開強大的妖獸和復雜的地形。遇到擋路的低階妖物，不等許瑤動手，青灰一聲嘶鳴就能將它們嚇退。

走了約莫半天，前面突然出現一片沼澤，瘴氣彌漫，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從這過。”青灰指著沼澤，“穿過去能近不少路。”

許瑤皺眉：“里面有什么？”

“沒什么厲害的?！鼻嗷业?，“只有些毒沼蛙，妖兵境，怕火?！?

許瑤從懷里掏出火折子，又撿了些干燥的樹枝捆成火把。點燃后，她跟著青灰走進沼澤。

瘴氣被火光驅散，腳下的淤泥深一腳淺一腳，不時有綠色的毒沼蛙從淤泥里跳出來，看見火把又慌忙躲回去。

走到沼澤中央時，青灰突然停下腳步，琥珀色的眼睛盯著前方的淤泥，小臉上閃過一絲警惕。

“怎么了？”許瑤問。

“有東西?！鼻嗷覊旱吐曇?，“比毒沼蛙厲害。”

話音剛落，腳下的淤泥突然劇烈地翻涌起來，一只巨大的爪子猛地從淤泥里伸了出來，抓向青灰！

那爪子足有蒲扇大，指甲漆黑如墨，帶著腥臭的淤泥，速度快得驚人。許瑤幾乎是憑著本能將青灰往旁邊一拽，爪子擦著青灰的衣角拍在地上，淤泥飛濺，砸出個半人深的坑。

“是沼鱷！”青灰站穩后，小臉緊繃，“妖將境初期，比剛才那頭妖豹強！”

淤泥里傳來沉悶的嘶吼，一頭身長數丈的巨鱷緩緩浮了上來，鱗甲呈暗綠色，布滿褶皺，眼睛渾濁不堪，死死鎖定著兩人。它的妖氣比之前的妖豹更蠻橫，顯然在這片沼澤里稱王稱霸慣了。

沼鱷猛地甩頭，長尾帶著腥風掃過來。許瑤拉著青灰連連后退，躲過長尾，卻被掃起的淤泥濺了滿身。

“它皮糙肉厚，劍刺不穿！”青灰急聲道，“打它的眼睛！”

許瑤點頭，握緊斷劍。沼鱷的眼睛是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可它一直半沉在淤泥里，只露出腦袋，想刺中眼睛難如登天。

沼鱷似乎失去了耐心，猛地向前一撲，血盆大口張開，露出鋒利的獠牙，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許瑤側身避開，斷劍趁機刺向它的眼睛。沼鱷卻早有防備，腦袋一偏，斷劍刺在它堅硬的鱗甲上，只留下個白印。

“沒用！”許瑤心頭一沉。

“我引開它！”青灰突然喊道，不等許瑤反應，就朝著沼澤深處跑去。它的速度極快，在淤泥上竟如履平地。

沼鱷果然被吸引，嘶吼著追了上去。

“青灰！”許瑤急了，這沼鱷比青灰強，它這無異于送死。

她立刻跟了上去，卻見青灰跑跑停停，故意在沼鱷面前晃悠，時不時發出挑釁的嘶鳴。沼鱷被惹得暴怒，龐大的身軀在沼澤里橫沖直撞，激起大片淤泥，反而影響了速度。

“攻擊它的腹底！”青灰的聲音遠遠傳來，“那里沒鱗甲！”

許瑤恍然大悟。她深吸一口氣，運轉體內的元氣，腳下發力，借著一塊露出淤泥的石頭，猛地躍起，斷劍直指沼鱷的腹底。

沼鱷察覺到危險，剛想翻身，青灰卻突然從側面撲過來，狠狠咬在它的尾巴上。沼鱷吃痛，動作一滯。

就是現在！

許瑤的斷劍精準地刺進了沼鱷柔軟的腹底。

“吼——！”

沼鱷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龐大的身軀劇烈地翻滾起來，將許瑤甩了出去。她摔在淤泥里，渾身酸痛，剛想爬起來，卻見沼鱷發瘋似的沖向青灰，顯然要先殺了這個挑釁它的小家伙。

青灰卻異常靈活，左躲右閃，始終沒被沼鱷碰到。它一邊躲閃，一邊朝著許瑤的方向退，似乎在將沼鱷引回來。

許瑤咬牙，忍著疼痛爬起來，再次撲向沼鱷。這一次，她瞄準了剛才刺中的傷口，斷劍狠狠扎了進去，同時調動所有元氣，灌注在劍身上。

“嗤啦——”

斷劍沒入很深，墨綠色的血液噴涌而出，帶著刺鼻的腥味。沼鱷的動作越來越慢，眼里的兇光漸漸褪去，最終轟然倒地，激起一片淤泥。

許瑤拄著斷劍，大口大口地喘氣，渾身都被汗水和淤泥浸透。青灰跑了過來，小臉上沾著泥，卻笑得開心：“搞定了！”

許瑤瞪了它一眼：“誰讓你冒險的？”

青灰低下頭，小聲道：“我知道你打不過它……”

許瑤一怔，隨即嘆了口氣，伸手擦掉它臉上的泥：“下次不許了。”

青灰抬頭，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點了點頭。

兩人沒再停留，迅速離開了這片沼澤。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青灰突然指著前面一片茂密的樹林：“穿過林子，就是地穴了?！?

剛走進樹林，許瑤就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息。不是妖氣，而是……人的氣息？

她立刻警惕起來，拉著青灰躲在一棵大樹后。

只見樹林深處，幾個穿著黑風谷服飾的修士正圍著一個人，那人穿著青嵐宗的服飾，渾身是傷，顯然被抓住了。

“說！青嵐宗的秘寶藏在哪？”為首的黑風谷修士厲聲問道，手里的鞭子揚了起來。

“我不知道……”青嵐宗弟子虛弱地說。

“不知道？”修士冷笑一聲，一鞭子抽了下去，“那就打到你知道為止！”

許瑤握緊了斷劍。她認出那個青嵐宗弟子，是之前在密道里喊著“一起上”卻不敢動手的男弟子。

救還是不救？

救，以她現在的實力，對付這幾個黑風谷修士很吃力，還有可能暴露自己。

不救……看著同門被如此折磨，她心里又有些不忍。

就在這時，那男弟子突然瞥見了躲在樹后的許瑤，眼睛一亮，掙扎著喊道：“許瑤！救我！我知道青嵐宗的秘寶在哪！我告訴你！”

黑風谷修士立刻回頭，目光鎖定了許瑤藏身的方向。

“抓住她！”為首的修士冷聲道，“又是一個青嵐宗的余孽！”

許瑤心沉到了谷底。想躲也躲不掉了。

她將青灰往身后拉了拉，低聲道：“等下我引開他們，你趁機進地穴，別出來?！?

青灰卻搖了搖頭，琥珀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兇光：“一起打?！?

許瑤還想說什么，幾個黑風谷修士已經圍了過來，為首的修士看著她，獰笑道：“又是個女的，還是個瘸子，正好抓回去……”

話沒說完，就被許瑤的斷劍打斷了。

她沒廢話，直接動手。體內的元氣因為剛才殺沼鱷消耗了不少，此刻運轉得有些滯澀，但她的動作卻比之前更狠，招招致命。

青灰也沒閑著，像道青灰色的閃電，專打修士的下盤，尖利的乳牙咬在他們的腿上，疼得他們慘叫連連。

有青灰幫忙，局勢竟漸漸穩住了。許瑤看準機會，斷劍刺穿了一個修士的喉嚨，又轉身格擋另一個修士的長刀。

就在這時，為首的修士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紙，往空中一拋：“爆！”

符紙瞬間化作一團火焰，朝著許瑤砸了過來。

是火符！

許瑤瞳孔一縮，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小心！”青灰突然撲了過來，擋在她面前。

火焰瞬間吞沒了青灰小小的身影。

“青灰！”許瑤目眥欲裂。

可下一秒，火焰卻突然熄滅了。只見青灰站在原地，青灰色的皮膚上浮現出一層細密的鱗片，泛著淡淡的金光，顯然是這鱗片擋住了火焰。它晃了晃腦袋，看向為首的修士，琥珀色的眼睛里滿是殺意。

“你惹到我了?！鼻嗷业穆曇舯洌耆幌駛€孩子。

話音剛落，它突然化作一道青灰色的流光，瞬間沖到為首的修士面前，小手一抓，竟硬生生將他的心臟掏了出來。

修士瞪大了眼睛，轟然倒地。

剩下的幾個黑風谷修士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許瑤卻沒給他們機會，斷劍翻飛，轉眼間就解決了他們。

樹林里恢復了寂靜，只剩下那個青嵐宗男弟子驚恐的喘息聲。

許瑤走到青灰身邊，看著它身上漸漸隱去的鱗片，聲音有些顫抖：“你沒事吧？”

青灰搖了搖頭，撲進她懷里，小身子還在微微發抖。剛才那一下，它其實也怕。

許瑤抱著它，輕輕拍著它的背，看向那個男弟子，冷冷道：“你剛才說，你知道秘寶在哪？”

男弟子臉色煞白，連忙點頭：“是……是宗主藏在后山禁地的‘聚靈珠’，能快速提升修為！我帶你去拿！”

許瑤瞇起眼睛。聚靈珠？她從沒聽說過。

但不管真假，這男弟子留著始終是個麻煩。

她剛想動手，青灰卻突然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盯著男弟子：“他在撒謊?！?

“我沒有！”男弟子急聲道。

“你身上有黑風谷的氣息?！鼻嗷依淅涞?，“你早就投靠他們了，剛才是演給我們看的，想引我們去禁地送死。”

男弟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轉身就想跑。

許瑤眼神一冷，斷劍出鞘，瞬間刺穿了他的心臟。

她低頭看著青灰：“你怎么知道？”

“妖氣能聞出謊言的味道?！鼻嗷业?，“他說話的時候，氣息很亂。”

許瑤嘆了口氣，抱著青灰站起身：“走吧，去地穴?！?

穿過樹林，果然看到一個隱蔽的地穴入口，被藤蔓掩蓋著。青灰跳下來，撥開藤蔓，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

“進去吧?！彼f。

許瑤點了點頭，彎腰走了進去。青灰緊隨其后。

地穴里很干燥，別有洞天，竟比之前的山洞寬敞不少，角落里還堆著些不知名的獸皮和幾顆亮晶晶的石頭。

“這里很安全，外面有我設的禁制，妖兵進不來?！鼻嗷业?，顯然對自己的“領地”很滿意。

許瑤靠在石壁上，終于松了口氣。接連幾場打斗，她累壞了。

青灰走到她身邊，蜷縮在她腳邊，很快就睡著了。

許瑤看著它熟睡的小臉，心里百感交集。這個妖將幼崽，危險又純粹，像顆不知道會炸出什么的炸彈。

但她知道，從今往后，她和這頭小妖將，算是真正綁在一起了。

她閉上眼，開始調息。地穴里很安靜，只有兩人平穩的呼吸聲。

或許，在這里，她們能真正安穩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