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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編故事,殺人誅心

他說得云淡風(fēng)輕,可所有人都能感到湖面溫度驟降,寒意浸骨。

泰坦巨猿打了個哆嗦,不甘不愿地退后半步。

蘇燼轉(zhuǎn)身,牽住小舞手,“走吧。”

小舞被蘇燼牽著朝著星斗大森林外圍走去。

而天青牛蟒和泰坦巨猿沒再追。不是因?yàn)榕拢且驗(yàn)椤魧Ψ秸婺馨研∥鑾祟愂澜纾鼈円矓r不住。

小舞被蘇燼這么牽著在星斗大森林中走著,她抬起頭望向了蘇燼:“你叫什么名字,我什么我有別樣的感覺,為什么是你帶我去人類世界。”

蘇燼停住腳步,側(cè)過臉,看著一臉懵懂的小舞說道:“我叫蘇燼。”

“至于你其他的問題……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就知道了。”

“上一世,有一個人類。”

蘇燼抬手,指尖在虛空一劃,墨色潮水再次翻涌,卻沒有淹沒森林,而是凝成一面鏡。

鏡里,是另一個星斗大森林——更暗,更舊,連風(fēng)都帶著血銹味。

“他為了你的魂環(huán),和你相識相愛。”

鏡面里,一個黑衣少年背著昏迷的小舞,跌跌撞撞闖進(jìn)核心區(qū)。少年唇角帶血,眼底卻燃著貪婪的火。

“為了讓你自愿獻(xiàn)出魂環(huán),他故意將自己暴露在封號斗羅的目光下。”

畫面一轉(zhuǎn),少年被數(shù)多封號斗羅包圍,讓其交出小舞,而少年拼命抵抗。

“然后你果斷獻(xiàn)出了自己的魂環(huán)。”

鏡中小舞的身體一點(diǎn)點(diǎn)透明,魂環(huán)剝離時,少年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蘇燼的聲音沒有起伏,像在念一張舊賬。

“而我因?yàn)橥锵В灾貑⒘耸澜纾屇阒匦聛磉^一次。”

小舞喉嚨發(fā)緊,想說話,卻只吐出一點(diǎn)氣音。

鏡中畫面再變——這一次,沒有少年,沒有血,只有一只柔骨兔在月光下蜷成小小一團(tuán)。

蘇燼忽然俯身,看著小舞此時慌亂的眼神。

“不……”小舞掙開蘇燼的手,踉蹌后退,“你騙我——”

“騙?你覺得我大費(fèi)周章,重啟世界就是騙你?”蘇燼輕笑,指尖一彈,鏡面碎成千萬片,

“你重啟世界……是為了讓我再被利用一次?”小舞聲音發(fā)抖,指甲掐進(jìn)掌心。

蘇燼沒答,只是伸手,“跟我走。”他說,“或者,你現(xiàn)在就獨(dú)自去人類世界,等那個人類再來騙你第二次。”

小舞沒說話,只是鼻尖一酸,淚珠滾到睫毛尖,懸著不落。

她死死咬住下唇,想要把那聲嗚咽咬碎咽回喉嚨。

蘇燼沒勸,也沒哄,只伸手把她往懷里一撈。她掙了一下,沒掙開,反而被箍得更緊。

“哭就哭,別憋著。”蘇燼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語氣說道,“我又不嫌你吵。”

小舞終于哇地一聲,眼淚鼻涕全蹭在他前襟。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手指揪住他衣角,指節(jié)發(fā)白。

林子里靜得只剩她的抽噎。遠(yuǎn)處有夜梟掠過,翅膀拍碎月光,樹影晃成一地碎銀。

“怕什么?”蘇燼忽然問。

小舞把臉埋得更深,聲音悶在他胸口:“怕……怕再被騙。”

“那就騙回去。”蘇燼笑了一聲,“我教你。”

小舞停止了抽泣:“怎么騙回去?”

蘇燼沒急著答,只抬手,指尖在她濕漉漉的睫毛上輕輕一刮,像撣落一片雪。

蘇燼淡然一笑:‘怎么去騙?這還不簡單?反正你到時候按照我說的做就行。’

他松開小舞,轉(zhuǎn)而牽住她手:“走,天快亮了。”

小舞沒再掙,只是問:“去哪?”

“人類世界。”蘇燼說,“去找那個騙你的人。”

“然后呢?”

“然后……”蘇燼笑得森冷,“殺人且誅心!”

小舞打了個寒顫。蘇燼察覺,手指與她交扣,掌心相貼:“怕?”

“怕。”小舞承認(rèn),“但更怕……自己心軟。”

“心軟嗎?”蘇燼確實(shí)怕小舞這種初入人世,被唐三軟磨硬泡拿下。

于是他抬手,掌心向上,一縷幽藍(lán)的魂力凝成細(xì)絲,像蛛絲,又像月光凝的針,輕輕纏上小舞手腕。

“這是‘鎖心絲’。”蘇燼解釋,“能暫時封住你的情緒波動,讓你看起來——像個沒心的人,這樣你就不會心軟。”

小舞怔住:“沒心的人?”

“對。”蘇燼勾唇,笑意不達(dá)眼底,“沒心的人,才不會被騙,也不會心軟。”

他指尖一挑,鎖心絲沒入小舞皮膚,像一滴墨融進(jìn)雪。

小舞只覺得胸口一空,方才翻涌的酸澀、恐懼、委屈,瞬間被抽走,只剩一片麻木的平靜。

她抬手摸心口,那里跳得平穩(wěn),卻像隔著一層霧。

“現(xiàn)在,”蘇燼俯身,與她平視,“你除了我之外,對任何人都不會產(chǎn)生任何情緒。”

“走吧。”說著拉起小舞的手,另一只手一揮,二人被一股虛無包裹,只是瞬間便來到了諾丁城門口。

諾丁城的晨霧像一層被撕開的紗,從護(hù)城河面浮起,黏在城墻磚縫里。

城門剛開,挑擔(dān)的農(nóng)夫、趕早集的婦人、背著破包袱的流浪魂師擠成一團(tuán),吆喝聲混著牲畜的腥臊味,一股腦兒往人耳朵里鉆。

蘇燼牽著小舞,一步踏進(jìn)城門陰影里。他換了張臉——原本過分鋒利的輪廓被磨平,一點(diǎn)沒有先前的銳利。仿若一個人畜無害的孩童。

小舞抬頭看他,愣了半秒才反應(yīng)過來:這人連呼吸的頻率都改了,像把先前的自己完全重新雕刻了一般。

“從現(xiàn)在起,”蘇燼用只有她能聽見的氣音說,“我是‘林燼”是和你來諾丁學(xué)院求學(xué)路上遇到的。”

小舞點(diǎn)了點(diǎn)頭,驚嘆道:“你這形態(tài)變的可以啊,我都沒反應(yīng)過來。”

蘇燼笑道:“準(zhǔn)確來說,神本無相,想變什么模樣,就可以變什么樣子。”

“看樣子時間也不早了,走帶你去報(bào)名。”蘇燼拉起了小舞的手往諾丁學(xué)院趕去。

諾丁學(xué)院門口,兩尊石獅子齜牙咧嘴,像要把所有窮酸學(xué)生都嚼碎。蘇燼牽著小舞排在報(bào)名隊(duì)伍里,

“姓名?”登記的老頭頭也不抬,筆尖戳在紙上沙沙響。

“林燼。”蘇燼笑得乖巧,“十一級一環(huán)器魂師,武魂——”他手腕一翻,掌心浮起一柄灰撲撲的小劍,劍身布滿裂紋,像隨時會碎,“殘劍。”

老頭掀了掀眼皮,興趣缺缺。輪到小舞,她聲音平板:“小舞,武魂……柔骨魅兔。”

老頭終于抬頭,渾濁眼珠在她臉上黏了片刻:“柔骨魅兔,還算可以。”

蘇燼指尖輕敲桌面,一縷極細(xì)的魂力順著木縫鉆進(jìn)去,

老頭忽然打了個哆嗦,筆尖一歪,在“武魂”欄里畫出一團(tuán)墨疙瘩。他嘟囔兩句,揮手放行。

宿舍區(qū)比外頭更破,青磚墻縫里鉆出野草,窗紙破得像被狗啃過。蘇燼推門進(jìn)七舍,灰塵撲面。

里面站著不少孩子,正圍著中間一個藍(lán)衣少年——唐三。

他額角薄汗未干,玄天功在體內(nèi)奔涌,像一條暗河。聽見動靜,他回頭,目光先落在小舞身上,瞳孔微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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