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深海館的回聲陷阱
- 銹帶回收商:我的系統(tǒng)有點廢
- 一米彈簧
- 2307字
- 2025-07-28 11:30:47
深海館的冷氣像摻了冰碴子。
濮陽燼踩著滿地碎裂的玻璃地磚往前走,每一步都能聽見“咯吱”聲,混著頭頂老舊空調(diào)的嗡鳴,像有臺生銹的榨汁機(jī)在耳邊工作。他說話的金屬摩擦音還沒消,一開口就像在磨剪刀:“這地方比冷庫還凍(咔咔)。”
澹臺昭雪走在前面,白大褂被冷氣吹得貼在背上,勾勒出細(xì)瘦的輪廓。她手里攥著那塊流光界碎片,藍(lán)光在昏暗的館內(nèi)拉出條細(xì)長的光帶,剛好照在前方一個巨大的圓柱形容器上——那是以前的鯨魚池,現(xiàn)在空得只剩半截生銹的潛水梯,梯級上還掛著塊破潛水服布料,深藍(lán)的,像塊凝固的海水。
“控制中樞應(yīng)該在池底(滋滋)。”濮陽燼指著池壁上的管道,那些銀色的管子上布滿了小孔,正往外滲白霧,“這破系統(tǒng)還在工作?”
話音剛落,池底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有人用錘子砸鋼板。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節(jié)奏越來越快,震得地磚都在顫,虎子手里的鋼筋盾牌“哐當(dāng)”掉在地上,嚇得往澹臺昭雪身后縮。
“是聲控機(jī)關(guān)(咔咔)!”濮陽燼突然反應(yīng)過來,趕緊捂住嘴。以前在老天文臺拆過類似的玩意兒,聲音超過60分貝就會觸發(fā),“都別說話!”
可已經(jīng)晚了。
池壁的管道突然噴出高壓水流,不是清水,是混著鐵銹的泥漿,像無數(shù)條灰黑色的鞭子,對著他們抽過來。濮陽燼拽著虎子往旁邊撲,泥漿擦著他的肩膀飛過,打在后面的企鵝雕塑上,雕塑瞬間被腐蝕出個大洞,露出里面的泡沫填充物。
“這玩意兒比硫酸還狠(滋滋)!”他剛想罵,突然想起不能出聲,只能用眼神示意澹臺昭雪往旁邊的維修通道跑。
通道門是鐵皮的,鎖眼里塞滿了鐵銹。濮陽燼掏出扳手想撬,突然覺得手里一輕——扳手居然自己飛了出去,“哐當(dāng)”砸在池壁上,發(fā)出的響聲讓更多管道開始噴泥漿。
“副作用!(咔咔)”他氣得想跺腳,這“精準(zhǔn)投擲”技能居然在這時候掉鏈子,“破系統(tǒng)故意的吧!”
澹臺昭雪突然從白大褂里摸出個東西——是從造船廠帶的橘子罐頭,她拔掉拉環(huán)往門鎖上一扣,罐頭里的汁液順著鎖眼滲進(jìn)去,“咔噠”一聲,鐵銹居然被溶解了。
“橘子汁還能當(dāng)潤滑劑?(滋滋)”濮陽燼瞪大眼睛,跟著她鉆進(jìn)維修通道。
通道里漆黑一片,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水滴的“滴答”聲。澹臺昭雪打開手機(jī)手電筒,光柱掃過墻壁——上面畫滿了歪歪扭扭的涂鴉,大多是“XXX到此一游”,只有一個不一樣:用紅色顏料畫的機(jī)械蛇,蛇嘴里咬著個齒輪,旁邊寫著“7月15日,等你”。
“又是7月15日(咔咔)。”濮陽燼摸著涂鴉,突然覺得手心的齒輪疤痕有點癢,“這日子是教團(tuán)的生日?”
澹臺昭雪沒理他,手電光突然停在前方——通道盡頭被堵死了,堆著些生銹的氧氣瓶,上面印著“深海館專用”,其中一個的閥門在慢慢漏氣,發(fā)出“嘶嘶”的輕響。
“繞路(滋滋)。”濮陽燼剛說完,氧氣瓶突然“砰”地炸開,巨大的氣浪把他們往前推,剛好撞開了堆在盡頭的障礙物,露出后面的電梯井。
電梯門是開著的,轎廂懸在半空中,纜繩銹得像根粗麻繩,隨時可能斷。井壁上貼著張泛黃的檢修表,最新的記錄停留在2036年7月15日,簽名處寫著個潦草的“玄”字。
“我爸來過這兒(咔咔)!”濮陽燼指著簽名,突然覺得金屬摩擦音都變調(diào)了,“他肯定在這兒藏了東西!”
澹臺昭雪突然指向轎廂頂部——那里卡著個東西,藍(lán)幽幽的,在黑暗中格外顯眼。是塊更大的流光界碎片,形狀像片魚鱗,正慢慢往外滲藍(lán)光。
“在那兒(滋滋)!”濮陽燼剛想爬上去拿,電梯纜繩突然發(fā)出“咯吱”的響聲,轎廂開始緩緩下降,帶起的風(fēng)里混著鐵銹味。
“它在動(咔咔)!”他趕緊抓住旁邊的鋼梯,看著轎廂慢慢停在井底,“是聲控的?可我們沒出聲啊!”
井底突然傳來“咔噠”聲,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激活了。緊接著,整座深海館開始輕微震動,池壁的管道不再噴泥漿,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嗡鳴,像某種巨型機(jī)器正在啟動。
“是共鳴點(滋滋)!”澹臺昭雪的聲音有點發(fā)顫,“它被剛才的爆炸聲激活了!”
井底的藍(lán)光越來越亮,隱約能看見個巨大的陰影在晃動,像條蘇醒的海怪。濮陽燼突然想起導(dǎo)覽圖上的介紹——深海館以前有個鎮(zhèn)館之寶:一條人工培育的發(fā)光水母,據(jù)說能發(fā)出治愈人心的藍(lán)光。
“那不是海怪(咔咔)!”他拽著澹臺昭雪往鋼梯下爬,“是被界染的水母!”
剛爬到一半,轎廂突然劇烈晃動,卡在井壁的碎片“啪嗒”掉下來,正正砸在濮陽燼手背上。碎片接觸到他手心的疤痕,突然爆發(fā)出刺眼的藍(lán)光,他感覺有股暖流涌遍全身,說話的金屬摩擦音瞬間消失了:“臥槽!好了?”
更奇妙的是,井底的嗡鳴突然停了。他們往下看,只見那條巨大的水母懸浮在半空,原本渾濁的觸手正在變清,藍(lán)光里的鐵銹顆粒像被過濾了似的,慢慢沉淀到池底。
“是碎片的凈化力(滋滋)——不對,我能正常說話了!”濮陽燼驚喜地喊,聲音清脆得像剛拆封的新零件,“這碎片是治愈系的?”
澹臺昭雪沒說話,正盯著水母中心——那里有個拳頭大的光點,閃著和之前找到的雙色球體一樣的紅藍(lán)光,顯然是另一個共鳴點核心。
“看來今天沒白來(咔咔——不,正常了!)”濮陽燼剛想笑,突然聽見頭頂傳來“咔嚓”聲——鋼梯的連接處斷了,他們正往下掉!
千鈞一發(fā)之際,小三條突然從濮陽燼懷里躥出來,用尾巴(電線)纏住旁邊的纜繩,燈泡眼亮得像兩顆信號燈。纜繩雖然銹,但暫時撐住了他們的重量,晃悠悠地往井底降。
“還是你靠譜!”濮陽燼摸著小三條的腦袋,看著越來越近的水母核心,突然覺得這趟冒險值了——至少治好了他的“金屬嗓子”。
井底的藍(lán)光里,突然飄來張紙,是從水母觸手上掉下來的,上面用鋼筆寫著:“別相信鏡子里的東西,它們會模仿你的恐懼。”
沒有署名,但字跡和檢修表上的“玄”字一模一樣。
濮陽燼心里咯噔一下,抬頭看向井壁——那里有面破碎的鏡子,是轎廂里掉出來的,鏡片反射著井底的藍(lán)光,里面的他正對著自己微笑,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的牙齒上還沾著鐵銹。
而現(xiàn)實中的他,根本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