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放學后，今天是林語狩獵美術社嘍啰的第五天，輕易的踹翻一個二年級的美術社的人后，林語有些納悶：這家伙怎么也這么菜……也對，畢竟這樣的校園不良混混就是一群只會用蠻力的廢物罷了。
林語拍了拍手，看著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二年級男生，帽檐下的眉頭微微皺起，這幾天收拾的人加起來快三十個了，全是些不堪一擊的貨色，所謂的美術社，難道就這點能耐？
林語轉身往校門口走，走了沒幾步就把帽子摘了下來，黏在額前的碎發(fā)被風一吹，露出光潔的額頭，她抬手抹了把臉，手心立刻沾上一層薄汗——連著幾天悶在帽子里，早就熱得渾身發(fā)燥。
“呵，美術社就這水平？”林語踢著路邊的小石子，心里嘀咕著：“再折騰幾天，估計就得自己散伙了。”一想到周末能好好歇兩天，她的腳步都輕快了些。
“林語。”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林語的動作頓住，緩緩轉身，果然看見江道澤站在不遠處，雙手插在褲袋里，夕陽的光落在他臉上，看不清表情。
“有事？”林語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
江道澤往前走了兩步：“有時間嗎？想跟你單獨聊聊。”
林語嗤笑一聲，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怎么？被美術社那幫人嚇破膽了？想找我求保護？”她往后退了半步，拉開距離：“我忙著呢，要聊下次吧。”
“下次？”江道澤挑眉，視線落在她泛紅的臉頰上，語氣篤定：“最近襲擊美術社的人，是你吧？”
林語的心臟猛地一縮，臉上卻依舊鎮(zhèn)定：“你胡說什么？我聽不懂。”
“聽不懂？”江道澤逼近一步，聲音壓低了些：“你裝成女生待在這學校，不就是為了錢嗎？”他的目光像針一樣扎過來：“再這么鬧下去，身份暴露是遲早的事，到時候醫(yī)院那邊追究起來，你承擔得起？”
“我的事不用你管！”林語突然提高了音量，攥緊的拳頭在身側微微發(fā)抖：“我怎么活、怎么藏，都跟你沒關系！只要我身份不暴露，醫(yī)院那邊就拿我沒辦法！”
她胸口起伏著，眼里的倔強混著點被戳中痛處的慌亂，像只炸毛的貓。
江道澤看著她這副樣子，突然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些：“我不是想拆穿你，只是……”
“只是什么？”林語打斷他，后退著拉開距離：“少假惺惺了，你要是真關心我，那天在教室就不會攔著我！”
江道澤的臉色沉了沉，語氣里帶著些嚴肅：“我知道你以前能打，但你現(xiàn)在的身體就是個普通女孩的底子，力量、耐力都跟以前沒法比。上次在小巷里，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被他們按住雙臂動彈不得時，想過后果嗎？你得認清楚，你已經是個女孩了。”
“閉嘴！”林語猛地打斷他，眼里像燃著火星：“難道你就是個男人了？”她往前逼近一步，聲音因憤怒而發(fā)顫：“你倒是說說，你又比我強到哪去？難道你就真是個能保護所有人的男人了？不過是個謊話連篇的家伙！說什么‘我會時刻守著你，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全是演戲！真當我傻嗎？看著同學被欺負時縮在后面你這種人才最讓人惡心！”
江道澤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那句“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在腦海里炸開——那是小巷里他抱著林語時脫口而出的話，此刻被她狠狠砸回來，帶著刺骨的寒意。
林語的眼神里滿是厭惡，像在看什么臟東西：“我最煩你這種人，明明有實力卻當縮頭烏龜，看著別人掉進火坑還假裝看不見。”她指著路口的方向：“現(xiàn)在立刻給我滾，在我眼前消失！我一看到你這張臉就反胃，以后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也輪不到你插手！”
說完，她轉身就走，腳步快得像是在逃離，書包帶隨著動作上下晃動，背影在夕陽下拉得又細又長，帶著股孤注一擲的決絕。
江道澤站在原地沒動，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直到傳來刺痛才回過神，他望著林語消失的方向，抬頭看著天空：“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李默說醫(yī)院有事提前走了，林語平時坐慣了他的車，這會兒突然自己走路，倒覺得回家的路格外遠。
林語扯了扯校服領口，傍晚的風帶著點熱意，吹得人心里發(fā)悶。
轉過街角時，迎面走來兩個男生，穿著和她一樣的校服，勾肩搭背地說著話，笑聲吵得人耳朵疼。
林語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眼角余光掃過去的瞬間，腳步猛地頓住——是那兩個！上周在教學樓后巷被她揍暈的一年級男生！
心臟“咯噔”一下攥緊了，林語的手悄無聲息地捏成拳頭，指節(jié)泛白，她飛快地低下頭，用劉海遮住半張臉，腳步放輕想從旁邊繞過去。
這幾天揍美術社的人時都戴著帽子，按理說不該被認出來……可這兩人當時雖然沒看清她的臉，會不會憑著身形或聲音認出點什么？林語的后背沁出一層薄汗，連呼吸都放輕了。
兩個男生嘻嘻哈哈地走過來，腳步帶著點晃悠，像是剛去網吧打了游戲。
林語的心跳得像擂鼓，眼睛死死盯著地面，就盼著他們趕緊走過去。
“讓讓，讓讓。”其中一個男生抬手扒拉了她一下，語氣隨意得像在趕路邊的流浪貓。
林語的身體僵了僵，沒敢抬頭，只往旁邊又挪了挪。
就在兩人擦著她肩膀走過時，林語悄悄松了口氣，緊繃的肩膀垮下來——看來是沒認出來，虛驚一場，她剛要抬步繼續(xù)走，手腕突然被一股蠻力攥住！
“哎？”林語還沒反應過來，另一只胳膊也被死死按住，后背猛地撞在墻上，疼得她悶哼一聲。
“你們干什么？！”林語掙扎著低吼，抬頭時正對上兩張帶著陰笑的臉，正是那兩個一年級男生。
“干什么？”左邊的男生獰笑著掏出塊手帕，一股刺鼻的甜腥味撲面而來。
林語心里一沉，瞬間明白過來——他們認出她了！或者說，他們知道“戴帽子的女生”就是她！
“放開我！”林語抬腿去踹，卻被兩人死死鉗住腿彎，動彈不得，那塊浸了藥的手帕帶著腥甜的氣息，猛地捂上她的口鼻！
“唔！”林語拼命搖頭，想躲開那股味道，可男生的力氣大得驚人，手帕死死貼在她臉上，刺鼻的氣味順著鼻腔鉆進肺里，腦袋像被重錘砸了一下，瞬間昏沉起來。
“掙扎也沒用，”右邊的男生湊近她耳邊，聲音像毒蛇吐信：“這藥可是沈哥特意準備的，沾一點就暈……”
林語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的聲音變得遙遠，身體軟得像沒了骨頭。她最后看到的，是兩人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隨后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男生們對視一眼，架起軟塌塌的林語往巷子里拖，夕陽的光穿過巷口，在他們身后投下歪斜的影子，很快被越來越濃的暮色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