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世
- 上一世,我為惡毒女配
- z五千
- 1685字
- 2025-07-24 07:00:00
上一世,我為惡毒女配。
這一世,我轉世為狗,還是個哈士奇。
我是被一陣尖銳的口哨聲驚醒的,那動靜比沈硯舟當年說“你這模仿也太拙劣了”還刺耳。抖了抖耳朵才發現,自己正趴在花壇邊的草叢里,爪子底下還踩著半塊干硬的饅頭,看這牙印,八成是哪個小孩啃剩下的。
鼻尖突然飄來熟悉的雪松味,我騰地站起來,尾巴不受控制地瘋狂搖擺。不是因為想念,純粹是這具狗身體的本能反應,就像上一世聽見他腳步聲就條件反射整理衣領似的。抬眼一看,沈硯舟正站在不遠處,高定西裝熨得能反光,手里牽著的果然是蘇晚卿。
她今天穿了條米白色連衣裙,風一吹裙擺飄得跟小旗子似的,像極了上一世我模仿她買的那條。當時我穿著它去參加宴會,沈硯舟卻皺眉說:“晚卿穿這種料子從不顯胖。”此刻他伸手替蘇晚卿攏頭發的動作,溫柔得能掐出水來,指尖劃過她發梢的弧度,和我對著鏡子練了三個月的“溫柔手勢”簡直一模一樣。
我喉嚨里發出嗚嗚聲,不是委屈,是想笑。上一世為了學蘇晚卿笑出梨渦,我對著鏡子用牙簽戳臉頰;為了他那句“晚卿只喝手沖咖啡”,我省吃儉用買進口豆子,結果沖出來的玩意比中藥還難喝;最后被他推下懸崖時,還聽見他對蘇晚卿說:“別怕,不過是個影子。”
現在好了,影子成了狗東西。
沈硯舟大概是聽見了動靜,低頭看過來。他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顯然是嫌我擋路,抬腳就要繞開。我突然福至心靈,猛地沖過去,對著他锃亮的鱷魚皮鞋,“嗷嗚”一口咬在鞋跟處。
不是真咬,就是用牙輕輕蹭了蹭,順便留下兩排帶口水的牙印。沈硯舟“嘶”了一聲,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蘇晚卿嚇得往他身后躲:“硯舟,這狗好兇啊!”
“野狗而已。”他踢了踢腿,沒甩開我,語氣里的不耐煩和上一世我打碎他給蘇晚卿買的花瓶時如出一轍,“滾開。”
我偏不。我開始原地打轉,尾巴甩得跟電動馬達似的,故意把沾了泥的爪子往他西褲上蹭。沈硯舟的臉肉眼可見地黑了,從象牙白變成碳灰色,蘇晚卿卻突然笑了:“它好像很喜歡你呢,硯舟。你看它眼睛,藍藍的,像哈士奇。”
哈士奇?我趕緊跑到旁邊玻璃門的倒影前瞅了瞅——可不嘛,藍眼睛,耷拉著耳朵,傻氣沖天,跟我上一世追著沈硯舟跑的樣子簡直絕配。
沈硯舟被我纏得沒辦法,最后居然彎腰摸了摸我的頭。指尖的溫度透過毛發傳過來,我卻突然覺得一陣反胃,猛地掙脫開,轉頭沖進草坪,對著一棵松樹開始瘋狂刨土。上一世他摸我頭說“乖”的時候,我還傻乎乎地以為得到了恩賜,現在只覺得這動作比啃了屎還難受。
刨著刨著,爪子碰到個硬東西。我扒開土一看,差點沒笑出聲——是上一世我掉的那只銀耳環,當時為了找它,我在這草坪上哭了整整一晚,沈硯舟卻在電話里不耐煩地說:“一只耳環而已,我給晚卿買過整套的鉆石首飾。”
現在它被我一爪子拍進泥里,徹底成了垃圾。我用鼻尖拱了拱,把它埋得更深,跟埋掉上一世的自己似的。
身后傳來沈硯舟的聲音,他好像在跟蘇晚卿解釋:“以前養過一只貓,跟它一樣煩。”
我叼起那只耳環,撒腿往反方向跑。風灌進耳朵里,帶著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比他身上的香水好聞一百倍。跑著跑著,尾巴居然真的因為開心而搖了起來——畢竟做狗多好啊,不用學誰的梨渦,不用沖難喝的咖啡,不爽了能咬他的鞋,開心了能追著蝴蝶跑,餓了還能去垃圾桶里翻火腿腸。
跑過噴泉時,我突然停下腳步。沈硯舟正牽著蘇晚卿往小區外走,他西褲上那幾塊泥印特別顯眼,像幅抽象畫。蘇晚卿正拿著紙巾替他擦,他皺著眉躲:“別碰,臟。”
我突然想起上一世,我替他擦不小心蹭到的墨漬時,他也是這么躲的,說:“晚卿從不做這些粗活。”
“汪!”我對著他們的背影叫了一聲,算是告別。然后叼著那只耳環,轉身跳進了旁邊的小水洼,把自己弄得一身泥。水花濺起來的時候,我看見沈硯舟回頭看了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
反正這輩子,我是條哈士奇。拆家,才是正經事。
正琢磨著明天去咬哪塊草坪的草,突然看見個穿背帶褲的小姑娘舉著根火腿腸沖我跑過來。我搖著尾巴迎上去,把那只耳環徹底扔進了垃圾桶——誰還稀罕上一世的破爛呢,現在有肉吃才是王道。
沈硯舟?蘇晚卿?他們不過是我狗生里兩塊可以隨便啃的骨頭,啃膩了就換個地方撒歡。畢竟這世上最爽的事,莫過于頂著張傻氣的臉,做著最無法無天的事,還沒人能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