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城港的鹽倉在暮色中泛著白霜,沈硯秋的靴底已沾著三枚青銅棋——秦無常的錦衣衛、藩王舊部、禁軍的信物,在碼頭燈籠下泛著冷光。蘇卿顏的鏈環銀簪突然在鹽堆上閃爍,鏈墜投射的輿圖上,“聚鹽堂”的位置被紅圈標出,母親的批注浮現在光暈里:“堂主衛滄瀾,先帝親衛,左肩有‘共弈’二字刺青,認‘天元’星塵為記”。
“墨先生的人傳來消息,”蘇卿顏將半塊星塵結晶塞進他掌心,與“天元”拼成圓時,鹽粒在地上組成“聚鹽堂的鹽工中有三人是玄武門之變的漏網之魚”,“秦無常的錦衣衛在鹽倉外圍布了‘牽機引’,某在他的青花瓷杯底看到‘今夜動手’的密令——他想在鹽商與我們會面時漁利。”
沈硯秋摸出懷中的《長安弈》殘頁,顯影粉處理過的紙頁在鹽霧中泛著銀光。其中一角的星塵組成“衛滄瀾藏著先帝的‘傳位玉印’,與遺詔配套使用”,與墨先生的字條完全吻合。指尖撫過九月初九的潮汐標記,突然想起梅驚風的話:“鹽倉的地脈與觀星臺相連,殘頁遇鹽霧會顯‘君臣共弈’的原圖”。
聚鹽堂的朱門剛推開一條縫,五個挑鹽工就圍了上來,腰間的青銅棋令牌與藩王舊部同款,靴底的海鹽漬與江南叛亂余黨同源。為首者的扁擔突然橫在門前,扁擔頭的星塵在地上排出“衛堂主在第三進鹽窖,需驗‘天元’方能入內”,“某家是梅家在鹽城的分舵,秦無常的人扮成賬房先生,正盯著第二進的算盤”。
第三進鹽窖的鹽磚上,刻著與《長安弈》相同的棋路。衛滄瀾的手指正叩著“天元”位的鹽磚,見沈硯秋進來,突然扯開衣襟——左肩的“共弈”二字刺青旁,一道刀疤猙獰可怖。“某當年護先帝退守觀星臺,被蕭衍的人砍中右肩,這刀疤與他的匕首形狀完全吻合。”他將半枚玉印拍在案上,與沈硯秋懷中的“天元”星塵拼成圓時,鹽磚突然裂開,露出先帝的手諭。
“永熙三年正月,朕欲以《長安弈》為基,建‘君臣共弈’新政:設鹽、鐵、糧三司,由朝臣與商賈共掌,互為制衡。”手諭的銀粉在火光中顯形,“《長安弈》上冊記三司官制,下冊記制衡之法,傳位蕭衍實為權宜,待時機成熟,需沈氏婉(皇后)與衛滄瀾共輔新君推行。”落款日期,正是玄武門之變的前三天。
鹽窖外傳來算盤珠子落地的脆響,七個賬房先生突然撞開石門,袖口的青銅棋刺青與秦無常的錦衣衛同款。為首者舉著刀劈向案臺,刀鞘的星塵在鹽地上排出“蕭相有令,取衛滄瀾人頭者,賞鹽城鹽引”,“某家在天牢見過蕭衍,他說先帝的新政是‘商賈干政’,必除之而后快!”
衛滄瀾拽著沈硯秋鉆進鹽磚暗格,地脈的星塵在壁上組成“玄武門之變的真相”:衛滄瀾帶先帝手諭突圍至江南的場景、蕭衍篡改遺詔的畫面(偽造的遺詔副本上,“傳位蕭衍”字樣旁蓋著偽造的先帝印璽,與真玉印對比可見筆畫差異)、先帝被囚時的血書、母親將真遺詔縫進《長安弈》殘頁的場景,與手諭的記載完全吻合。“令堂當年帶殘頁來江南,就是為了聯合鹽商推行新政,卻被蕭衍的人追殺——她‘病逝’的消息,是某家故意傳開的,為保殘頁安全。某在鹽商賬簿中還藏著三個畫師的供詞,他們說當年被迫模仿先帝筆跡蓋印偽造遺詔,否則就會被滅門。”
沈硯秋摸出懷中的殘頁,顯影粉混著鹽霧的痕跡,在封面上顯出母親的批注:“鹽磚夾層的銀粉,需與‘君臣共弈’刺青的血同至,方能顯盡新政細節”,與衛滄瀾的話完全吻合。他割破衛滄瀾的指尖滴入鹽磚,三司官制的詳圖突然浮現,其中鹽司的“利益分配條款”清晰可見:“鹽商可參與鹽價制定,朝廷抽成從三成降至一成,但若勾結藩王,沒收全部鹽引”。衛滄瀾解釋道:“先帝知鹽商被藩王盤剝,故新政既保鹽商利益,又防其亂政——這才是‘共弈’的真意。”鹽司的星塵還組成“藩王當年是鹽司的副使,因不滿新政才勾結蕭衍”,與藩王被擒時的供詞完全吻合。殘頁上還顯露出“新政實施步驟”:“第一步:鹽司試點(鹽城港),選三名鹽商與三名朝臣共掌;第二步:三年后推至鐵、糧三司;第三步:十年后修訂《長安弈》,加入萬民監督條款”,步驟旁有母親的批注:“此為先帝與衛滄瀾商定的‘共弈’路線圖,殘頁缺角藏著試點名單”。
秦無常的佩刀突然劈破暗格,青花瓷杯摔碎的瓷片在鹽地上拼出“某已在鹽倉外布了‘牽機引’,衛滄瀾與沈硯秋,今夜必須死一個”。杯底的星塵顯影出他的密令:“陛下要活的沈硯秋,衛滄瀾可就地格殺——他知道的太多”,還有他對“君臣共弈”的批注:“某查三司官制,發現可制衡藩王與朝臣,天下或能太平——故今夜反戈,非為沈硯秋,為新政”。“某在天牢見過蕭衍,他說衛滄瀾手里有先帝的真遺詔,比殘頁更致命!”
鹽窖的鹽突然沸騰,衛滄瀾的鹽商舊部舉著扁擔沖進來,扁擔頭的鐵鉤在火把中晃成片。他們還舉著“舊鹽引(藩王抽成五成)”與“新鹽引(朝廷抽成一成)”進行對比,“蕭衍當年說新政是‘禍國’,殺了我們二十七個鹽商代表!”為首者的扁擔劈向錦衣衛,鹽粒在地上組成“君臣共弈”的終局棋路,“某家在鹽場的賬簿里,藏著蕭衍與藩王的密談記錄,說‘除沈氏婉者,可得江南鹽利’”。
沈硯秋望著亂成一團的鹽窖,突然讀懂母親“共生局”的深意。他將先帝手諭與《長安弈》殘頁高高舉起,地脈的星塵在鹽霧中組成“新政的真諦,是不讓任何一方獨大”,與衛滄瀾的“共弈”刺青形成共鳴。秦無常的錦衣衛突然反戈,刀光砍向自己人,為首者扯下賬房先生的偽裝——左腰的梅花疤在火把中格外醒目,“某家是梅家在錦衣衛的舊部,墨先生說今夜該顯真相了”。他們還攜帶了秦無常的密令:“護衛滄瀾與殘頁至觀星臺,某會向陛下奏請試行新政”。
混亂中,沈硯秋拽著衛滄瀾沖出鹽窖,地脈的星塵在夜空組成“下一章:觀星臺再會”。他知道,“君臣共弈”的新政,終將在觀星臺落下最后一子,而母親留下的《長安弈》,終將讓天下人明白:棋局的最高境界,從不是獨贏,而是共生。
鹽倉的火把在晨曦中漸滅,衛滄瀾的鹽商舊部正在分發新的鹽引——那是按“君臣共弈”新政印制的,上面印著“三司共掌,萬民共享”。沈硯秋摸了摸懷中的殘頁,突然發現鹽霧處理過的紙頁上,母親的批注多了一行:“硯秋,娘在觀星臺的星軌里,藏了‘君臣共弈’的最后一塊拼圖——先帝的‘新政金印’,藏于觀星臺‘天元’位,與玉印、遺詔組成‘三司啟動令’,需衛滄瀾的‘共弈’血、你的‘棋魂’血、蘇卿顏的‘鏈環’血同至,方能激活。金印若現世,陛下需按先帝遺詔試行新政,否則合法性盡失。”
遠處的長江上,墨先生的烏木杖在船頭泛著青光,杖頭的青玉棋子與沈硯秋腕間的“天元”遙相呼應。他知道,真正的“破局”,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