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南邊凰觀山,西邊好像還有個新山頭。有什么用,祖祖輩輩都不在,周邊設施跟不上,哪能掙得過靈山呢。”
江垚陷入了沉思。
壟斷這個事情有點棘手。
如果以后錫川的一條龍想要在自己的地盤上做主,就絕對不能讓公墓拿捏的這么死。
這件事情,還是得想法子解決。
“什么,政府?”
“對啊。”
江垚給邱智悉打電話的時候一副理直氣壯,“我是覺得挺奇怪的,靈山雖然地皮好,也不至于壓得周邊別的墓地一點招都沒有。你有空幫我打聽打聽唄,看看他們后頭的靠山是誰。”
“前妻姐。”邱智悉無語,“你拿我當法喜寺的和尚呢?許個愿就能給你達成。”
“切,這點本事都沒有啊。”江垚也無語,“你最近這幾年越活越不行了。”
“別激我。”邱智悉有些疲憊,“我最近自顧不暇,一回國就遇上了一堆事。滬市,我怕是也待不下去嘍。”
“嗯?”
江垚聽出了邱智悉語氣的異常。
“黃家的人找你麻煩了?”
“那倒不是,黃家的人哪有自家人難纏。”邱智悉敷衍了兩句后,聲音漸漸沉了下去,“小垚,童童很想你。”
童童?
江垚的心一顫,一瞬間有些如鯁在喉。
“他怎么樣?”
“前幾天發燒了,老爺子把他從學校接了回來,這幾天在家里休養。”
“怎么又發燒了。”江垚蹙眉,“嚴重嗎?”
“嚴重倒是不嚴重,只是孩子小,鬧騰是一定的。”
邱智悉語氣淡淡地,“你知道的,這么小的孩子,正是情感依賴期,離不開媽媽。”
江垚沉默了。
“他醒著嗎?”
“醒著,在房間里。”
江垚嘆了口氣。
作為孩子的母親,她知道自己從來都不合格。
“你把電話給他,讓我和他說說話吧。”
接通電話的那一瞬間,那頭清脆卻格外具有生命力的“媽媽!”,忽然就讓江垚有些鼻子發酸,緊接著,一陣劇烈的胃痙攣就毫無預兆的襲來。
“童童,怎么生病了?最近是不是沒有照顧好自己。”
江垚強壯鎮定,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發抖。
“媽媽我好想你啊,你怎么這幾天都不理我。”
“媽媽有事在外面工作,等媽媽忙完就回來看你好不好。”
江垚轉過身將后背靠在墻壁上,努力平復呼吸。
“……今天阿姨做了吃了童童最喜歡的番茄雞,還有媽媽不喜歡的綠豆餅,爸爸說一吃就知道是媽媽最討厭的味道。”
小孩興奮起來嘰里呱啦,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別了兩三天的話一股腦兒吐給了江垚。
江垚也不打斷他,時不時反問幾句,總算把離別多日的思念沖淡了不少。
“……好了。”
小孩講了幾分鐘后,電話被邱智悉拿走,“說了這么多,你的嗓子又該疼了,我們明天再找媽媽好嗎?”
“那好吧,媽媽再見。”
電話回到了邱智悉手里,江垚順著墻面緩緩坐下,努力克制著胃部不適帶來的痛苦。
“你還好嗎?”
“嗯?”
邱智悉熟悉的聲音入耳,江垚迷迷糊糊地睜眼,“你說什么。”
“你聲音好像不太對。”邱智悉頓了頓,“不舒服嗎?”
“沒事兒,有點胃痙攣。”
有些感情江垚并不想去刻意滋生,她故作輕松的扯開話題,“童童怎么在你那?你演出結束了嗎。”
電話那頭的邱智悉忽然笑了。
“這不是你出事了,我立馬就趕回國了嗎?”
江垚扯了扯嘴角。
“放屁,你下周不是有國內的巡演嗎?以為我不知道呢。”
“喲,我的行程了解的這么清楚,前妻姐你真愛上我了啊?”
“滾。”江垚笑了,“我最近在醫院認識了一個小姑娘,是你的粉絲。——哦對,她沒搶到你的巡演票,方便送我兩張嗎?”
“行啊,沒問題。”
邱智悉聽著江垚強裝鎮定,卻抑制不住疲憊的語氣,忍不住嘆了口氣,“你拜托我的事情,我會盡快查清楚的。江垚,你照顧好自己,別死外頭了。”
“烏鴉嘴。”
江垚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等我忙完這陣,就帶童童來錫川找你。”
“可別,我們這小地方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怎么,你難道在錫川已經有另一個家了,怕我來攪局嗎?”
“滾。”
江垚氣得掛掉了電話。
她斗嘴很少輸給別人。
邱智悉算是唯一一個讓她也甘拜下風的。
以他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若是任由他帶著孩子來錫川,恐怕要把自己岌岌可危的家庭關系摧毀的支離破碎。
“和誰打電話呢?”
路過門口,陳禮執似乎聽到了江垚在說什么。江垚收起手機,故作輕松的笑笑。
“沒什么,和王西開玩笑呢。”
陳禮執并沒有發現異常,只是卷了卷袖口,將洗好烘干的衣服遞給江垚,“我出門上班了,晚上回來接你,說好的,喬燁請客。”
“好。”
*
七月頭剛出梅,氣溫就和發瘋一樣節節高生。
溫和如陳禮執,都會覺得格外燥熱。
自從前段時間,江垚幫喬燁母親處理了喪事后,陳禮執和喬燁的關系竟也莫名緩和了起來。
喬燁喪假結束回來,就和陳禮執說要請江垚吃飯。
江垚樂呵呵的說要吃火鍋,幾人就約了周五下班后一起出門。
下了手術臺,陳禮執如往常一樣做完一些善后工作準備下班,卻在辦公室門口看到了穿著短褲,嗦棒棒糖的江垚。
“不是說接你嗎?怎么自己來了?”
“在家多無聊啊,過來找人嘮嘮嗑。”
見陳禮執一臉疲憊的朝自己走過來,江垚盯著他的臉笑。
“哥,你怎么和被掏空了一樣?”
陳禮執笑得很無奈。
“八個多小時的高度集中,你以為呢?很累的。”
“牛馬果然還是不如雞鴨。”江垚猥瑣的朝著陳禮執的腰部撇了幾眼,“哥,過度操勞可是會脫發的。”
“貧嘴!”
陳禮執忍不住揪了揪她的臉。
江垚立刻齜牙咧嘴的求饒。
鋪子生意進展順利,江垚手上也終于不再那么拮據,自然心情也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