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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窮志短

王西有些不解的眨眨眼,“就算離開滬市,也沒必要回錫川吧。你家的情況……你確定?”

江垚又點了根煙,仰頭靠在棺材上,感受著后腦勺傳來的絲絲涼意。

“有些事情逃避一輩子也沒用,左右我現(xiàn)在無家可歸,日子也不能更壞下去了。”

一支煙吐盡,江垚從棺材底下掏出兩罐啤酒,“刺啦”一聲打開,一瓶遞給了王西。

“別愁眉苦臉的,錫川和滬市隔不了多遠,我在那邊肯定還需要你們的幫襯。西西,咱們還有的是機會。”

王西接過易拉罐,努力打起精神。

“那就祝三姐,一路順風。”

易拉罐的簡單碰撞,讓二氧化碳和酒精不斷爆裂。

江垚自詡是個有始有終的人。

入行五年,行業(yè)內(nèi)有口皆碑。

原以為自己會靠著干白事吃一輩子,卻沒想到,金盆洗手的這樣倉促。

第二天上午,江垚剛坐上回錫川的高鐵,江城東的電話就要債似的追了過來。

“小赤佬,讓你籌錢你就給我打三十萬?你要我死啊,你是不是不想管你老子了——”

江垚被老爹的嗓門震得耳朵生疼,語氣也煩躁了起來。

“你要死就死,廢話什么?河里又沒蓋頭,還有人攔著你不成。”

“乃個小赤佬!我是你爹,你就這樣和我講話!”

江城東很生氣,一陣情緒輸出后,語氣還是緩和了下來,“你和邱家怎么談的?人家肯出錢嗎。”

“邱家憑什么出錢?江城東,犯事的人是你,擔保的人是我,怎么著也扯不到邱家身上。我已經(jīng)和邱智悉離婚了,凈身出戶,你要是還想我替你還債,就給我老實點,否則我們父女倆都別活,一起去跳黃普江。”

“嘟嘟嘟嘟——”

江垚直接按掉了電話,隨后將老爹加入黑名單。

這個地球怎么還不毀滅。

掛了電話的江垚忽然一點都不想活了。

江城東窩囊了一輩子,臨退休了突發(fā)少年狂,聽信自己廣場舞老伴兒的話,抵押了房子,套了幾百萬的存款去投了個什么金融項目。

就在一周前,平臺暴雷。

負責人逃往海外,卷走了賬目的所有資金,項目被確認是個龐氏騙局。

江城東這下傻眼了。

存款,名下的兩套房子。

全沒了。

更可怕的是,江城東還偷偷偽造簽名,抵押了江垚的資產(chǎn)借了高利貸。

利滾利,一共三千萬。

得知這個數(shù)字的時候,江垚轉(zhuǎn)身就想撞死在一旁的花圈上。

人怎么能捅這么大的簍子?

沒有江城東,江垚也不知道,原來人可以欠這么多錢。

“錫川站,到了——”

五年的滬漂結束的很突然。

江垚離家前曾經(jīng)想過,日后回來,就算不是衣錦還鄉(xiāng),也絕不灰頭土臉的回來。

可事情的發(fā)展往往都不遂人愿。

聽著廣播里嘹亮的報站聲,江垚越發(fā)覺得近鄉(xiāng)情更怯。

人窮志短啊。

此刻的江垚素著臉,穿著普通的體恤牛仔褲,拉著個灰舊的行李箱,慢吞吞地跟在人群后面。

她知道,她只是在拖延面對現(xiàn)實的速度。

因為出站后,她不得不去面對一個人。

面對一個,格外棘手,讓她根本不知道該用什么態(tài)度去面對的一個人。

工作日下午的高鐵站人并不多,出口處零星站著幾個舉著牌子的接站人。

盡管做足了心理準備,江垚還是在目光觸及陳禮執(zhí)的一瞬間把頭低了下去。

她的心狂跳不止。

面對這個不知道該稱呼為舊情人,還是好哥哥的陳禮執(zhí),江垚此刻心情復雜。

陳禮執(zhí)很顯然精心打扮過,熨燙過的襯衫,筆直的西褲,以及一些看上去不刻意的配飾。

刻板規(guī)訓下的悶騷性感,是屬于江垚的個人性/癖。

陳禮執(zhí)這一身行頭所需要的花費,大概能幫自己還掉百分之五的債務。

看來,陳禮執(zhí)這些年……

混得不錯。

陳禮執(zhí)蹙了一下眉頭后主動走了過來,一手拉行李箱一手從口袋里掏出一瓶烏龍茶。

“都看到我了,怎么不過來?”

陳禮執(zhí)的語氣平和,目光卻像照妖鏡。

江垚低頭悶哼了一聲。

抬手迷迷糊糊接過他遞來的水,她故作輕松道:“想看看陳大博士,還能不能認出改頭換面的我唄!”

茶水順著喉嚨流進胃里,泛出一點苦澀。

“怎么樣,驚喜還是驚嚇。”

陳禮執(zhí)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

“有點驚嚇。”

陳禮執(zhí)印象中的江垚,就算沒有燙個五彩斑斕的鸚鵡頭,多少也得帶點卷。

可現(xiàn)在眼前一頭順直的長發(fā),實在是有點違和的老實。

陳禮執(zhí)忍不住想笑。

片刻后,他才若有所思地點頭,“像披著羊皮的小狐貍。”

“陳禮執(zhí)!”

江垚抗議,耳根卻莫名發(fā)熱。

“叫哥哥。”

“不叫!”

“一點不乖。”

捕捉到“小狐貍”鼻息間的氣憤,陳禮執(zhí)極其自然地揉了揉她的發(fā)頂。

指腹的溫度隔著發(fā)絲穿到頭頂,頓時讓江垚身體緊繃。

“我們?nèi)ツ模俊?

“先陪我去醫(yī)院取個東西,然后帶你去吃飯。”

陳禮執(zhí)一邊說,一邊將行李放到后備箱,動作格外利索地帶著人上了車。

刻意的親昵似乎在掩飾什么。

江垚按捺住砰砰直跳的心臟,裝作若無其事的避開了他從身后靠過來的身體。

陳禮執(zhí)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局促。

車門關上后,江垚下意識去摸索身側(cè)的安全帶插扣,誰知下一秒,一只骨節(jié)分明,帶著醫(yī)生潔凈感的手就更快地覆地上了她的手背,不容抗拒地按住了她的動作。

“我來吧。”

陳禮執(zhí)的呼吸似乎比剛剛沉了一分。

江垚能清晰地感覺到停留在她腰間的那只手,似乎緊繃了些許。

她瞥了他一眼。

“我有手。”

“還是我來吧,不然你又跑了怎么辦?”

陳禮執(zhí)的語氣依舊聽不出波瀾,他動作很穩(wěn)也很慢。手指擦過鎖骨的一刻,江垚的后背帶起一陣細微的電流。

“陰陽怪氣是吧,陳禮執(zhí),你有完沒完?”

陳禮執(zhí)不語,只是一味淺笑。

等安全帶扣上的那一刻,江垚松了口氣。

偽裝的開朗幾乎已經(jīng)消耗了她積攢了一個月的心理建設。

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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