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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針灸?輻射疑云

夜幕像塊浸了墨的絨布,沉甸甸壓在七王府的飛檐上。蕭悅提著食盒站在王府門口時,檐角的銅鈴正被晚風拂得輕響,像是在提醒她——此刻已過亥時,外男內院不得擅入的規矩,在這等級森嚴的王府里比律法還重。

“勞煩通傳,就說醉仙居送新制的冰鎮酸梅湯來,解王爺白日里吃的辣。”她對守門侍衛露出個無害的笑,指尖卻悄悄捏緊了袖中藏著的銀針。這借口連她自己都覺得牽強,可傍晚時分,春桃氣喘吁吁跑來報信,說看見柳氏的陪房周管家鬼鬼祟祟進了王府后門,懷里揣著個描金漆盒,那盒底隱約露出的香料碎屑,和前幾日柳氏送來的“安神香”一模一樣。

侍衛面有難色,正待婉拒,偏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小廝慌慌張張沖出來,撞得廊下宮燈劇烈搖晃:“快去請太醫!王爺他、王爺他突然昏迷了!”

蕭悅心頭猛地一沉。這么巧?

不等侍衛反應,她已提著食盒側身擠過門檻:“我懂些急救法子,或許能幫上忙。”話音未落,人已如箭般沖向李肅嚴的書房。侍衛想攔,卻被她甩過來的一句“耽誤了王爺病情,你擔待得起?”堵得啞口無言。

書房內的景象比蕭悅預想的更駭人。李肅嚴趴在書案上,墨汁打翻在密報上,暈開大片猙獰的黑。他渾身皮膚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裸露在外的脖頸上布滿細密的血點,像是有無數條小蛇在皮下鉆動。三個太醫圍著他團團轉,銀針扎了滿背,卻連一絲血色都沒能逼退。

“沒用的。”為首的老太醫直起身,捋著花白的胡須嘆氣,“王爺脈象紊亂如亂麻,皮膚灼痛似烈火焚身,臣行醫五十載,從未見過這般怪癥……”

“讓開。”蕭悅撥開人群,食盒“咚”地砸在地上,酸梅湯潑了滿地,涼氣混著藥味嗆得人鼻尖發酸。她俯身按住李肅嚴的手腕,指尖觸及的皮膚燙得驚人,脈搏快得像要炸開,這癥狀……像極了前世處理過的核輻射泄漏受害者!

“放肆!”老太醫怒道,“王妃怎能對王爺行此無禮之舉?快請出去!”

蕭悅頭也未抬,目光死死盯著李肅嚴耳后那片迅速蔓延的紅斑:“取銀針來,要最細的那種。再備一盆烈酒,燒紅的炭塊,越快越好!”她聲音里的寒意讓爭吵聲戛然而止,眾人這才發現,這位總帶著笑的七王妃,此刻眼底竟淬著比寒冰更冷的光。

李肅嚴在劇痛中睜開眼,渙散的視線落在蕭悅臉上。他想說什么,喉嚨里卻只發出嗬嗬的聲響,指尖艱難地抬起,似乎想推開她。

“別動。”蕭悅按住他的肩,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強硬,“你中的不是尋常毒物,再耗下去,神仙也救不了。”她從袖中摸出自己備著的銀針,在烈酒里浸過,又在炭塊上燎得發白,“信我一次,或者現在就死。”

李肅嚴的瞳孔縮了縮。他看見她鬢角的碎發被冷汗濡濕,看見她捏著銀針的手穩如磐石,竟鬼使神差地松開了手。

“百會穴通神明,涌泉穴接地氣……”蕭悅低聲念著穴位,銀針在她指間翻飛如銀蝶。第一針扎入百會時,李肅嚴渾身劇烈一顫,喉間溢出壓抑的痛哼;第二針扎向涌泉,他裸露的腳踝突然浮現出淡金色的紋路,像有游龍在皮下一閃而逝;當第七根針扎進膻中穴,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空氣里頓時彌漫開一股類似鐵銹的腥氣。

“這、這是……”老太醫驚得后退半步,那口黑血落在地上,竟滋滋地腐蝕出細小的坑洞。

蕭悅卻松了口氣。黑血能吐出來,說明毒素暫時被壓制住了。她摘下最后一根銀針,針尖上沾著的血珠泛著詭異的藍紫色,在燭火下閃著冷光——這正是輻射中毒的典型特征。可這古代哪來的輻射源?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猛地推開。柳氏帶著一群仆婦闖進來,見到滿地狼藉和李肅嚴蒼白的臉,頓時尖叫起來:“好你個蕭悅!竟敢在王爺書房行巫蠱之術!來人啊,把這個毒婦給我拿下!”

她身后的周管家立刻帶人圍上來,手里還拿著那盞描金香爐:“王爺近來夜不能寐,老夫人特意讓人送來安神香,偏是這毒婦一來,王爺就成了這樣!定是她懷恨在心,想用邪術加害王爺!”

蕭悅冷眼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突然笑了:“安神香?柳氏,你敢讓太醫驗驗這香灰嗎?”

柳氏臉色微變,強作鎮定:“香是好香,怎容你污蔑!”

“是不是污蔑,一驗便知。”蕭悅撿起地上那根沾了黑血的銀針,徑直走向香爐。她用銀針挑起一點香灰,又將針尖殘留的血珠蹭上去——原本泛著藍紫色的血珠,竟在接觸香灰的瞬間冒起白煙,銀針表面迅速蒙上一層灰黑色的銹跡。

“這是……”老太醫驚呼,“銀器遇毒變色,可這反應……絕非鶴頂紅、砒霜之類的常見毒物!”

“自然不是。”蕭悅扔掉銀針,目光如刀刮過柳氏,“這香里摻了‘磷火砂’,尋常焚燒只會讓人神思恍惚,可若遇著體質特殊之人,便會引發體內血氣逆行,皮膚灼痛如炙烤——就像王爺剛才那樣。”她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柳氏,你送這香來時,就知道王爺會中此招,對不對?”

磷火砂是她前世在法醫課上學過的礦物,古代雖不常見,但其燃燒后的化學性質與輻射源對人體的傷害極為相似。她本是賭一把,沒想到柳氏竟真的用了這種偏門毒物。

柳氏的臉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周管家還想狡辯,卻被蕭悅一個眼神釘在原地:“周管家耳后有塊月牙形胎記,昨日傍晚,有人看見你抱著這香爐進了王府后門。要不要我把人叫來,跟你對對質?”

這話半真半假,卻精準地戳中了要害。周管家撲通跪倒在地,渾身抖得像篩糠。

李肅嚴在這時緩過勁來,他靠在軟枕上,看著蕭悅有條不紊地拆穿陰謀,看著柳氏從囂張到驚慌的變臉,眼底翻涌著無人能懂的浪濤。他想起重生前那場詭異的大火,想起自己在烈焰中感受到的、與此刻如出一轍的灼痛——那種仿佛靈魂都要被燒化的痛苦,曾讓他以為是天譴。

“帶下去。”他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交給宗人府,徹查。”

侍衛們上前拖走哭喊掙扎的柳氏,書房里終于安靜下來。蕭悅收拾著散落的銀針,指尖不小心碰到李肅嚴的手,被他滾燙的體溫燙得縮回手。

“多謝。”李肅嚴突然開口,目光落在她被針扎破的指尖上——剛才施針時太過緊張,她竟沒發現自己被針尖劃破了。

蕭悅搖搖頭:“舉手之勞。不過你這體質……”她欲言又止。總不能說他可能對某種放射性物質過敏吧?

李肅嚴卻追問:“你剛才說,這毒像什么?”

“沒什么。”蕭悅避開他的視線,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總之以后陌生的吃食香料,你都少碰。”她背起藥箱想走,卻被李肅嚴抓住了手腕。他的手依舊很燙,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滲進來,燙得她心尖發麻。

“你到底是誰?”李肅嚴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懂的那些,根本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東西。”

蕭悅渾身一僵。她看著他深邃的眼眸,那雙總是覆著寒冰的眼睛里,此刻竟清晰地映著她的影子。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來掩飾,腦子里卻突然閃過春桃下午帶來的另一個消息——那些被拐的孩子里,有個小乞丐說,曾在黑風寨的倉庫里,見過刻著龍紋的箱子,箱子里裝著會發光的石頭。

“輻射源到底在哪……”她無意識地喃喃出聲,話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舌頭。

可李肅嚴卻像被驚雷劈中,猛地松開了手。他怔怔地看著蕭悅,瞳孔里翻起驚濤駭浪。輻射源——這個詞,他在重生前最后的彌留之際,曾聽那些黑衣人說過!他們說要找到“龍紋箱里的輻射源”,說那是能顛覆王朝的秘密……

蕭悅察覺到他的異樣,心里咯噔一下。難道他知道輻射源?

“王爺?”她試探著叫了一聲。

李肅嚴猛地回神,臉上又恢復了慣常的冷漠,仿佛剛才的失態只是錯覺。他揮揮手:“夜深了,王妃回去吧。今日之事,本王會記著。”

蕭悅還想說什么,卻被他眼底的疏離擋了回來。她知道再問無益,只好福了福身,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她回頭望了一眼,看見李肅嚴正對著那盞香爐出神,指尖在桌面上劃出奇怪的紋路,像在推演什么。

夜風更涼了,吹得蕭悅打了個寒顫。她摸了摸袖中那根沾過黑血的銀針,心里清楚,今日之事絕不是結束。柳氏背后定然還有更大的勢力,而李肅嚴身上的秘密,恐怕比她想象的還要復雜。

回到醉仙居時,天已蒙蒙亮。春桃帶著幾個孩子守在門口,見她回來,立刻遞上一張揉得皺巴巴的紙:“姐姐,這是我們在倉庫后墻根撿到的,上面畫著奇怪的符號。”

蕭悅展開紙,借著晨光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紙上的符號歪歪扭扭,卻與她剛才在李肅嚴書房門口,看到他指尖劃出的紋路,一模一樣。

而此刻的七王府,暗衛正跪在書房外,聽著里面傳來的瓷器碎裂聲,大氣不敢出。他們聽見王爺用極低的聲音自語,語氣里帶著前所未有的震驚:

“龍紋箱……輻射源……她怎么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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