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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窺探

雍望舒蹲在旁邊的草叢里,目送法照三人被礦場的人迎了進去。

她給自己掐了個隱身訣,大搖大擺的在不遠處跟著。

這次行動,他們分頭行動,在明一方引注意,在暗一方窺虛實。

赫連玉瑱不愧是世家少爺,上位者氣勢拿的很足,三分蔑視,三分蠻橫,剩下四分全是矜貴。

雍望舒修為低,隱身保持不了太久,她將分布聽了個大概,便閃到暗影里,隱身決正好失效。

據她推斷,礦場的前面都是面上功夫,不會有什么把柄,探查還得往里面走。

黑夜剛剛將這片大地籠罩,溫度大幅降低,低溫,正是礦場里忙碌的時候。

越往里走,嘈雜的聲音越多。

最里面是個礦洞,來來往往全是人。

雍望舒蹲在一間屋子后面,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礦洞暫時是進不去,遠處的一間茅草屋引起了雍望舒的注意。

有兩個人剛從里面出來,一個人還時不時捂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是受了傷。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痰,面露兇狠之色,和同伴快步返回了礦洞里。

雍望舒等待片刻,發(fā)現沒有人往這邊走,便貼著墻,幾個閃身,竄到茅屋前。

房門被落了鎖,雍望舒手中掐訣,看似堅固的鎖頭,悄無聲息的打開來。

她無比慶幸,上一世的自己,總愛研究冷門小法術,當初為了偷喝酒準備的開鎖咒,現在派上了用場。

茅屋里面漆黑一片,雍望舒順手燃了張符紙。

火苗跳躍舞動著,照亮了四周。

地上躺著一個人,他手腳都被麻繩綁著,臉上有道傷疤,嘴上沾著血。

雍望舒俯身探他的鼻息。

還活著,看來剛才是他咬了那人的脖子,咬的還不輕。

火焰熄滅,四周重新陷入黑暗。

雍望舒又拿出一張符咒,周圍又恢復了光明,但是能看清的范圍有限。

她將符咒向前伸去,一個笑臉在光下赫然出現,將雍望舒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就要出手,卻發(fā)現這個笑臉一動不動。

她再次定睛看去,這竟是個半人多高的雪人。

雍望舒摸了摸雪人的頭,這并不是真正的雪人,而是一個粗劣的仿制品。

屋子狹小,雪人大概放了三四個,沒有再有多余的東西。

她用神識提前探了探外面的情況,確認無人后,才從里面撤出來,又重新上了鎖。

她順著原路返回,差點撞上出來如廁的幫工。

雍望舒站在拐角處,聽著放水聲,耳邊響起赫連玉瑱的傳音:“你那邊好沒好?我要拖不下去了。”

幫工窸窸窣窣的提上褲子,哼著小曲離開了。

雍望舒這才閃身出來,她掐訣給赫連玉瑱傳音:“可以撤了。”

赫連玉瑱聽見傳音松了口氣,他打斷了蹲在地上丈量礦場的張放:“行了,今天就到這,下次我再來檢查的時候,你給我個準確的答案。”

張放得到敕令,立刻從地上站起來,他心里罵罵咧咧,面上保持笑容,將三個人給送走。

這三個人來了就說要檢查礦場,中間那位自稱叫古景一,說是路過這里,順路看看。

他早就知道冷家背靠古家,印象里古家少爺也確實是這個名字。

而且這位少爺身后跟著的兩個人,修為一個比一高,特別是那個和尚。

他大氣不敢喘,恭恭敬敬的接待了他們,誰成想,這古家少爺跟有毛病一樣,非要讓他現場測量礦場有多大。

他看著幾人消失的背影,突然覺得不對,他立刻掉頭折返,直奔那間茅草屋。

茅草屋上著鎖,他打開房門,發(fā)現里面的人還在,東西也還在,這讓他舒了口氣。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出問題!

他眼神陰沉下來。

雍望舒在樹干上坐著,待其他幾人從遠處趕來,她才一躍而下。

“怎么樣,有什么發(fā)現嗎?”赫連玉瑱看見她就問。

雍望舒將自己的發(fā)現告訴了他們:“你們說,他們綁人扔屋子里是要干什么?”

赫連玉瑱給自己披上狐裘:“不是偷東西了,就是犯什么錯了。”

他見幾人都沉默不語,便開玩笑道:“總不能是殺人滅口吧?”

雍望舒沉思片刻,點點頭:“有意思。”

赫連玉瑱:“?”

雍望舒打了個冷戰(zhàn),她搓了兩下自己的胳膊:“先找個地方住吧,怪冷的。”

法照道:“諸位,貧僧知道哪里有客棧。”

雍望舒向前一指:“出發(fā)!”

法照向她指的反方向走去,并溫馨提醒:“寒道友,反了。”

霧蓮鎮(zhèn)的清晨依舊很冷,雍望舒窩在被窩里不想起床,直到有人敲她的門。

雍望舒披上衣服前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臉和煦的法照:“貧僧前來叫寒道友商議事宜。”

雍望舒打了個哈欠,冷氣灌進來,她肉眼可見的抖了三抖:“你們大清早真有精神,前輩可聽過這么一句話:可以貪黑,但不能起早。”

法照頗為無奈的搖搖頭,他從儲物袋里掏出一件蓮青色暗紋翻毛斗篷,遞到她手里。

雍望舒意外的看著他:“這是?”

法照道:“這邊早晚冷,貧僧見寒道友衣著單薄,還是要注意身體才好。”

雍望舒一時分辨不出他的用意,他語氣神情十分自然,且理由充分。

似是見她猶豫,法照后退一步:“寒道友收拾好后,可來一樓集合,貧僧先行告退。”

雍望舒眼見著他離去,她低頭摸了摸斗篷,料子厚實,花樣低調奢華。

她想了想,披到了身上,果然很溫暖。

等她下樓的時候,其他幾人已經坐在了桌前。

赫連玉瑱先看見了她,待她坐定,便開口調侃:“你竟然舍得花靈石買斗篷,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雍望舒嘴上從來沒有輸過,她笑吟吟的說:“叫聲姐姐,姐姐也給你買一個。”

赫連玉瑱立刻閉嘴了,她見他吃癟,笑的更開心了。

她的笑有傳染力,法照噙著笑意,就連嚴肅的孟顧懷也翹起了嘴角。

雍望舒將頭發(fā)攏到一側,手指探到碗中,沾了水。

她在桌子上兩三下劃出了一個簡單的地圖。

“昨天呢,我和法照前輩,在于家旁邊的巷子里,發(fā)現了手掌印。”她的手指指向一點:“經過觀察,我還發(fā)現,在木板旁邊,墻底的雜草,被人踩過。”

其他人都緊盯著她手指下的水漬。

雍望舒手指又指向幾個打叉的地方:“我們又從這里發(fā)現了血跡和怪異的濕土。”

“根據現場的痕跡,于路懸的最后位置很有可能是礦場中,或者礦場附近。”雍望舒點了點圈出來的地方。

其余幾人都看向她。

“假設,樹林里的血就是于路懸的血。”雍望舒停頓了一下:“那么,于路懸現在應該很危險,甚至可能已經死亡。”

“因為,我們并沒有在礦場里找到他。”赫連玉瑱跟著雍望舒的思路,推斷出結果,他臉色有些沉。

雍望舒贊同的點點頭:“如果我們的猜測沒有錯,那么,我認為…”

水漬有些干掉,她又重新畫了一遍,手指從上到下開始移動:“于路懸從礦場一路來到家門口,這時,于老爺看見了他。”

她重新指向巷子的水滴:“有人叫住了他,將他引到巷子里的木板處,這里沒有打斗痕跡,但是于路懸應該是沒站穩(wěn),幾分鐘后,于老爺的人出來找他,沒找到。”

她在那個地方打了個叉:“說明這個時候,于路懸已經不在巷子里了,補充一句,據我實地查看,巷子里藏不住兩個人。”

其余幾人紛紛點頭。

她接著說道:“從巷子到樹林,需要經過于家大門,幾分鐘的時間,是辦不到的。”

雍望舒手點于家:“這個人的行動被于家的人打斷了,但是,他把人藏在了哪…暫且不知。”

“所以…現在也確定不了第一現場到底在哪…”她沉吟道。

赫連玉瑱問道:“這個人為什么要把人弄到礦場附近呢?那里人這么多,實在不是什么藏人的好地方。”

“有沒有可能…”法照看著桌子上的圈:“這個人是故意要將我們引過去呢?”

雍望舒?zhèn)阮^,法照繼續(xù)道:“不一定是要引我們,他應該是想引所有調查此事的人。”

雍望舒抬眼看向他們:“我們現在,要先確定,于路懸和我們的推理,到底有沒有關系。”

赫連玉瑱捏住眉心:“事情變復雜了,怎么才能確定這件事啊?”

雍望舒將目光放到水漬已經干枯的于家:“還得回去一趟。”

從客棧到于家,還需經過昨天的包子攤,攤位上坐滿了人。

雍望舒掃了一眼,喃喃道:“少人了…”

赫連玉瑱在她旁邊,剛好聽見,他扭頭確認了一下:“什么?誰少了?”

“吃早飯的人少了。”

“萬一沒吃飯,直接回家了呢?”

雍望舒皺著眉,沒有說話。

幾人快走到于家門口的時候,隔壁的老沈,一反常態(tài)的守在家門口眺望。

他看見雍望舒幾人,眼睛一亮,小跑了幾步:“大人!幾位大人!你們見到我兒子了嗎?”

赫連玉瑱有些不耐煩:“我們怎么可能見過你兒子,你兒子昨天不是去礦上了嗎?”

老沈臉上滿是急色:“我兒子昨晚沒回來,到現在都沒影!”

雍望舒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兒子長什么樣?”

老沈伸手在頭頂比劃:“大概這么高,瘦瘦的,對了!臉上還有道疤,大概這么長…”

雍望舒心中微沉:“要不,你去礦場問問?或者找找他朋友。”

老沈一拍大腿:“對!對!我去問問去。”

他自言自語的走遠了,其余三人都看向她,雍望舒嘆了口氣:“昨晚躺地上那個,應該就是他兒子。”

大家心中了然,孟顧懷向前扣響了于家的大門。

門房將他們迎了進去,于束支一家三口正在屋里坐著,他們剛吃完早飯。

于束支將幾人迎進屋,雍望舒開門見山的說:“你再仔細想想,你兒子失蹤那天,還有沒有你忽略的事?”

于束支陷入了沉思,良久后,他茫然的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沒什么特別的了。”

就連彭氏和于祝都直搖頭。

雍望舒喝了杯熱茶:“你們再好好想想,還有個事情想問你們。”

“請問。”于束支道。

“那個礦場,經常會有人消失嗎?”雍望舒問道。

“偶爾吧,都是因為這些家伙手腳不干凈,不值得可憐。”于束支擺擺手,他面色如常。

雍望舒押了口茶:“于老爺…認識消失的那些人的家屬嗎?”

于束支想了想:“那個奶媽就是。”

雍望舒道:“我需要跟她聊聊。”

于束支立刻招呼人去找人,雍望舒打斷他:“找個人帶我去找她吧,我去去就回。”

她說完,自己一個人就走了出去。

因為雍望舒的關系,奶媽放了半天假。

奶媽有一間單獨的屋子居住,屋子里干凈整潔,窗邊還養(yǎng)著幾盆杜鵑花。

她性格內向,面對雍望舒的時候,有些拘謹。

雍望舒語氣放柔和:“你別怕,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丈夫的事情。”

奶媽一聽,手攥緊了衣袖,聲音像蚊子:“東哥沒有偷東西…”

“什么?”雍望舒沒有聽清。

奶媽聲音突然變大,眼睛里蓄起淚水:“東哥沒有偷東西!他是被冤枉的!”

雍望舒抓住重點:“你有證據嗎?”

“證據…”奶媽愣住。

雍望舒耐心的等待她,她想了半天:“東哥出事前一天跟我說過,他發(fā)現了礦里的一些事,要是第二天他沒有回來,他讓我立刻離開這里。”

“那你怎么不走?”雍望舒問。

“我…我不甘心,我想等他回來…”奶媽眼眶又紅了。

“他有沒有說,發(fā)現了什么事?”雍望舒追問道。

奶媽不太確定的說:“好像和龍晶有關…”

雍望舒點點頭,站起身:“謝謝你的配合。”

“那個…”奶媽叫住了她:“可以順便留意一下東哥嗎,他很好認的…他胳膊上有個很圓的胎記!”

“…”

雍望舒推開門走出去,日頭又曬起來,大堂內的幾個人都安靜的坐在那里喝茶。

雍望舒一進來,于束支便站了起來,他神情猶豫的說道:“各位大人…我好像想起來…”

雍望舒立刻站住腳步,側耳傾聽。

于束支道:“那天我跟著出去找人的時候,在我家門口,好像看見了…一個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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