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窺探
書名: 帶領前任們拯救修仙界作者名: 梁二爻本章字數: 4131字更新時間: 2025-07-26 22:19:04
雍望舒蹲在旁邊的草叢里,目送法照三人被礦場的人迎了進去。
她給自己掐了個隱身訣,大搖大擺的在不遠處跟著。
這次行動,他們分頭行動,在明一方引注意,在暗一方窺虛實。
赫連玉瑱不愧是世家少爺,上位者氣勢拿的很足,三分蔑視,三分蠻橫,剩下四分全是矜貴。
雍望舒修為低,隱身保持不了太久,她將分布聽了個大概,便閃到暗影里,隱身決正好失效。
據她推斷,礦場的前面都是面上功夫,不會有什么把柄,探查還得往里面走。
黑夜剛剛將這片大地籠罩,溫度大幅降低,低溫,正是礦場里忙碌的時候。
越往里走,嘈雜的聲音越多。
最里面是個礦洞,來來往往全是人。
雍望舒蹲在一間屋子后面,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礦洞暫時是進不去,遠處的一間茅草屋引起了雍望舒的注意。
有兩個人剛從里面出來,一個人還時不時捂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是受了傷。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痰,面露兇狠之色,和同伴快步返回了礦洞里。
雍望舒等待片刻,發(fā)現沒有人往這邊走,便貼著墻,幾個閃身,竄到茅屋前。
房門被落了鎖,雍望舒手中掐訣,看似堅固的鎖頭,悄無聲息的打開來。
她無比慶幸,上一世的自己,總愛研究冷門小法術,當初為了偷喝酒準備的開鎖咒,現在派上了用場。
茅屋里面漆黑一片,雍望舒順手燃了張符紙。
火苗跳躍舞動著,照亮了四周。
地上躺著一個人,他手腳都被麻繩綁著,臉上有道傷疤,嘴上沾著血。
雍望舒俯身探他的鼻息。
還活著,看來剛才是他咬了那人的脖子,咬的還不輕。
火焰熄滅,四周重新陷入黑暗。
雍望舒又拿出一張符咒,周圍又恢復了光明,但是能看清的范圍有限。
她將符咒向前伸去,一個笑臉在光下赫然出現,將雍望舒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就要出手,卻發(fā)現這個笑臉一動不動。
她再次定睛看去,這竟是個半人多高的雪人。
雍望舒摸了摸雪人的頭,這并不是真正的雪人,而是一個粗劣的仿制品。
屋子狹小,雪人大概放了三四個,沒有再有多余的東西。
她用神識提前探了探外面的情況,確認無人后,才從里面撤出來,又重新上了鎖。
她順著原路返回,差點撞上出來如廁的幫工。
雍望舒站在拐角處,聽著放水聲,耳邊響起赫連玉瑱的傳音:“你那邊好沒好?我要拖不下去了。”
幫工窸窸窣窣的提上褲子,哼著小曲離開了。
雍望舒這才閃身出來,她掐訣給赫連玉瑱傳音:“可以撤了。”
…
赫連玉瑱聽見傳音松了口氣,他打斷了蹲在地上丈量礦場的張放:“行了,今天就到這,下次我再來檢查的時候,你給我個準確的答案。”
張放得到敕令,立刻從地上站起來,他心里罵罵咧咧,面上保持笑容,將三個人給送走。
這三個人來了就說要檢查礦場,中間那位自稱叫古景一,說是路過這里,順路看看。
他早就知道冷家背靠古家,印象里古家少爺也確實是這個名字。
而且這位少爺身后跟著的兩個人,修為一個比一高,特別是那個和尚。
他大氣不敢喘,恭恭敬敬的接待了他們,誰成想,這古家少爺跟有毛病一樣,非要讓他現場測量礦場有多大。
他看著幾人消失的背影,突然覺得不對,他立刻掉頭折返,直奔那間茅草屋。
茅草屋上著鎖,他打開房門,發(fā)現里面的人還在,東西也還在,這讓他舒了口氣。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出問題!
他眼神陰沉下來。
…
雍望舒在樹干上坐著,待其他幾人從遠處趕來,她才一躍而下。
“怎么樣,有什么發(fā)現嗎?”赫連玉瑱看見她就問。
雍望舒將自己的發(fā)現告訴了他們:“你們說,他們綁人扔屋子里是要干什么?”
赫連玉瑱給自己披上狐裘:“不是偷東西了,就是犯什么錯了。”
他見幾人都沉默不語,便開玩笑道:“總不能是殺人滅口吧?”
雍望舒沉思片刻,點點頭:“有意思。”
赫連玉瑱:“?”
雍望舒打了個冷戰(zhàn),她搓了兩下自己的胳膊:“先找個地方住吧,怪冷的。”
法照道:“諸位,貧僧知道哪里有客棧。”
雍望舒向前一指:“出發(fā)!”
法照向她指的反方向走去,并溫馨提醒:“寒道友,反了。”
…
霧蓮鎮(zhèn)的清晨依舊很冷,雍望舒窩在被窩里不想起床,直到有人敲她的門。
雍望舒披上衣服前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臉和煦的法照:“貧僧前來叫寒道友商議事宜。”
雍望舒打了個哈欠,冷氣灌進來,她肉眼可見的抖了三抖:“你們大清早真有精神,前輩可聽過這么一句話:可以貪黑,但不能起早。”
法照頗為無奈的搖搖頭,他從儲物袋里掏出一件蓮青色暗紋翻毛斗篷,遞到她手里。
雍望舒意外的看著他:“這是?”
法照道:“這邊早晚冷,貧僧見寒道友衣著單薄,還是要注意身體才好。”
雍望舒一時分辨不出他的用意,他語氣神情十分自然,且理由充分。
似是見她猶豫,法照后退一步:“寒道友收拾好后,可來一樓集合,貧僧先行告退。”
雍望舒眼見著他離去,她低頭摸了摸斗篷,料子厚實,花樣低調奢華。
她想了想,披到了身上,果然很溫暖。
等她下樓的時候,其他幾人已經坐在了桌前。
赫連玉瑱先看見了她,待她坐定,便開口調侃:“你竟然舍得花靈石買斗篷,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雍望舒嘴上從來沒有輸過,她笑吟吟的說:“叫聲姐姐,姐姐也給你買一個。”
赫連玉瑱立刻閉嘴了,她見他吃癟,笑的更開心了。
她的笑有傳染力,法照噙著笑意,就連嚴肅的孟顧懷也翹起了嘴角。
雍望舒將頭發(fā)攏到一側,手指探到碗中,沾了水。
她在桌子上兩三下劃出了一個簡單的地圖。
“昨天呢,我和法照前輩,在于家旁邊的巷子里,發(fā)現了手掌印。”她的手指指向一點:“經過觀察,我還發(fā)現,在木板旁邊,墻底的雜草,被人踩過。”
其他人都緊盯著她手指下的水漬。
雍望舒手指又指向幾個打叉的地方:“我們又從這里發(fā)現了血跡和怪異的濕土。”
“根據現場的痕跡,于路懸的最后位置很有可能是礦場中,或者礦場附近。”雍望舒點了點圈出來的地方。
其余幾人都看向她。
“假設,樹林里的血就是于路懸的血。”雍望舒停頓了一下:“那么,于路懸現在應該很危險,甚至可能已經死亡。”
“因為,我們并沒有在礦場里找到他。”赫連玉瑱跟著雍望舒的思路,推斷出結果,他臉色有些沉。
雍望舒贊同的點點頭:“如果我們的猜測沒有錯,那么,我認為…”
水漬有些干掉,她又重新畫了一遍,手指從上到下開始移動:“于路懸從礦場一路來到家門口,這時,于老爺看見了他。”
她重新指向巷子的水滴:“有人叫住了他,將他引到巷子里的木板處,這里沒有打斗痕跡,但是于路懸應該是沒站穩(wěn),幾分鐘后,于老爺的人出來找他,沒找到。”
她在那個地方打了個叉:“說明這個時候,于路懸已經不在巷子里了,補充一句,據我實地查看,巷子里藏不住兩個人。”
其余幾人紛紛點頭。
她接著說道:“從巷子到樹林,需要經過于家大門,幾分鐘的時間,是辦不到的。”
雍望舒手點于家:“這個人的行動被于家的人打斷了,但是,他把人藏在了哪…暫且不知。”
“所以…現在也確定不了第一現場到底在哪…”她沉吟道。
赫連玉瑱問道:“這個人為什么要把人弄到礦場附近呢?那里人這么多,實在不是什么藏人的好地方。”
“有沒有可能…”法照看著桌子上的圈:“這個人是故意要將我們引過去呢?”
雍望舒?zhèn)阮^,法照繼續(xù)道:“不一定是要引我們,他應該是想引所有調查此事的人。”
雍望舒抬眼看向他們:“我們現在,要先確定,于路懸和我們的推理,到底有沒有關系。”
赫連玉瑱捏住眉心:“事情變復雜了,怎么才能確定這件事啊?”
雍望舒將目光放到水漬已經干枯的于家:“還得回去一趟。”
…
從客棧到于家,還需經過昨天的包子攤,攤位上坐滿了人。
雍望舒掃了一眼,喃喃道:“少人了…”
赫連玉瑱在她旁邊,剛好聽見,他扭頭確認了一下:“什么?誰少了?”
“吃早飯的人少了。”
“萬一沒吃飯,直接回家了呢?”
雍望舒皺著眉,沒有說話。
幾人快走到于家門口的時候,隔壁的老沈,一反常態(tài)的守在家門口眺望。
他看見雍望舒幾人,眼睛一亮,小跑了幾步:“大人!幾位大人!你們見到我兒子了嗎?”
赫連玉瑱有些不耐煩:“我們怎么可能見過你兒子,你兒子昨天不是去礦上了嗎?”
老沈臉上滿是急色:“我兒子昨晚沒回來,到現在都沒影!”
雍望舒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兒子長什么樣?”
老沈伸手在頭頂比劃:“大概這么高,瘦瘦的,對了!臉上還有道疤,大概這么長…”
雍望舒心中微沉:“要不,你去礦場問問?或者找找他朋友。”
老沈一拍大腿:“對!對!我去問問去。”
他自言自語的走遠了,其余三人都看向她,雍望舒嘆了口氣:“昨晚躺地上那個,應該就是他兒子。”
大家心中了然,孟顧懷向前扣響了于家的大門。
門房將他們迎了進去,于束支一家三口正在屋里坐著,他們剛吃完早飯。
于束支將幾人迎進屋,雍望舒開門見山的說:“你再仔細想想,你兒子失蹤那天,還有沒有你忽略的事?”
于束支陷入了沉思,良久后,他茫然的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沒什么特別的了。”
就連彭氏和于祝都直搖頭。
雍望舒喝了杯熱茶:“你們再好好想想,還有個事情想問你們。”
“請問。”于束支道。
“那個礦場,經常會有人消失嗎?”雍望舒問道。
“偶爾吧,都是因為這些家伙手腳不干凈,不值得可憐。”于束支擺擺手,他面色如常。
雍望舒押了口茶:“于老爺…認識消失的那些人的家屬嗎?”
于束支想了想:“那個奶媽就是。”
雍望舒道:“我需要跟她聊聊。”
于束支立刻招呼人去找人,雍望舒打斷他:“找個人帶我去找她吧,我去去就回。”
她說完,自己一個人就走了出去。
…
因為雍望舒的關系,奶媽放了半天假。
奶媽有一間單獨的屋子居住,屋子里干凈整潔,窗邊還養(yǎng)著幾盆杜鵑花。
她性格內向,面對雍望舒的時候,有些拘謹。
雍望舒語氣放柔和:“你別怕,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丈夫的事情。”
奶媽一聽,手攥緊了衣袖,聲音像蚊子:“東哥沒有偷東西…”
“什么?”雍望舒沒有聽清。
奶媽聲音突然變大,眼睛里蓄起淚水:“東哥沒有偷東西!他是被冤枉的!”
雍望舒抓住重點:“你有證據嗎?”
“證據…”奶媽愣住。
雍望舒耐心的等待她,她想了半天:“東哥出事前一天跟我說過,他發(fā)現了礦里的一些事,要是第二天他沒有回來,他讓我立刻離開這里。”
“那你怎么不走?”雍望舒問。
“我…我不甘心,我想等他回來…”奶媽眼眶又紅了。
“他有沒有說,發(fā)現了什么事?”雍望舒追問道。
奶媽不太確定的說:“好像和龍晶有關…”
雍望舒點點頭,站起身:“謝謝你的配合。”
“那個…”奶媽叫住了她:“可以順便留意一下東哥嗎,他很好認的…他胳膊上有個很圓的胎記!”
“…”
雍望舒推開門走出去,日頭又曬起來,大堂內的幾個人都安靜的坐在那里喝茶。
雍望舒一進來,于束支便站了起來,他神情猶豫的說道:“各位大人…我好像想起來…”
雍望舒立刻站住腳步,側耳傾聽。
于束支道:“那天我跟著出去找人的時候,在我家門口,好像看見了…一個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