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痕跡
- 黑心女修,債主都在反派修羅場
- 梁二爻
- 4103字
- 2025-07-25 21:46:54
雍望舒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水滴順著她的頭發滑落,好端端的變成了半扇落湯雞。
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唯獨闖禍的人沒有察覺,赫連玉瑱猛的站起來,一把拽住雍望舒的胳膊:“天!我沒看錯吧?竟然是法照前輩!!”
冰涼的觸感讓他驚訝的低頭看向雍望舒:“你怎么這么濕啊?”
雍望舒眼睛里噴火,恨不得給他一嘴巴子:“你!說!呢!”
赫連玉瑱被她的眼神嚇到,他不由倒退了半步。
身后的“工具人”孟顧懷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話,立刻讓他面露愧疚。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突然看見前輩來,太激動了!”赫連玉瑱趕忙給她掐訣烘干。
兩人說話間,院中的僧人已經走進大堂。
“爹爹!這就是我昨天跟你說的大師!”少女雀躍的跟于束支說,她好奇的看向雍望舒三人:“這三位是?”
于束支趕忙介紹道:“這三位是為父請來的解人,專門為了你哥的事情來的。”
他又跟雍望舒三人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的女兒,于祝,這位是…”
僧人單手立于胸前:“貧僧法照,應于施主委托,前來調查失蹤一案。”
赫連玉瑱恭敬的行禮:“晚輩幕間玄真。”
雍望舒敷衍的拱手:“幕間寒蟬。”
“幕間竹衰。”
今日諸事不順,雍望舒心中暗罵。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失蹤案,都能碰上法照和尚。
她輕咳一聲,眾人皆看向她:“于老爺,難道不知道一事不求二主嗎?”
于束支有些為難,這個規矩他是知道的。
幕間解人在尋人查案上大名鼎鼎,但是來人著實年輕到不讓人放心。
這位大師看上去倒是靠譜許多,但他畢竟已經付了那邊費用…
他一時躊躇:“這…”
赫連玉瑱連忙拉住雍望舒,笑著打圓場:“不妨事不妨事,前輩要是不嫌棄,可以跟我們一起。”
雍望舒還要說什么,耳邊立刻響起赫連玉瑱的傳音:“姑奶奶,你要干什么?那可是法照!求求你,別說了!”
雍望舒當然知道這是法照,她不光知道,還十分了解。
畢竟當初那把半山洞簫,給的就是他啊!!!
雍望舒心中抓狂,根據以往他們兩人的糾葛,這要是被他認出來,她很篤定,她將會成為他人生中第一個殺生對象!!!
拒絕他!快拒絕他!
雍望舒心中瘋狂吶喊。
但是,天不遂人愿,法照的聲音溫潤如玉,落在雍望舒的耳朵里,卻顯得刺耳:“那就卻之不恭了。”
…
于路懸的房間很整潔,桌面上有還沒有練完的字,衣柜里放了幾身換洗衣物。
雍望舒低眸看字:“于老爺,男孩還是女孩?”
赫連玉瑱疑惑的看向她,于束支愣了一瞬:“男孩。”
雍望舒抬起頭詢問:“我們能見見兒媳和孩子嗎?”
于束支實在不知她是怎么知道有孩子的,心中不禁正視起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來:“可以,當然可以,各位請跟我來。”
赫連玉瑱好奇的湊到她身側:“你怎么知道的?”
“五靈石,姐姐教你。”雍望舒抱臂的手,掌心向上。
赫連玉瑱惱怒的伸手打她手心:“小氣鬼!咱倆誰比誰大還不一定呢!”
“嘶,你這孩子沒輕沒重的。”赫連玉瑱力道沒控制好,把雍望舒的手打紅了。
一道幽深的目光籠罩在雍望舒身上,讓她身體一僵。
身后除了孟顧懷,就只有法照。
身邊的赫連玉瑱看見了她手心發紅,傲嬌的哼了一聲,從牙縫里擠出一聲對不起。
雍望舒假裝自己沒有察覺背后的目光,一邊打趣赫連玉瑱,一邊心中默想,他應該沒有認出來,可能只是覺得吵。
突然想起,法照曾因為被周圍的小和尚吵到,冷著臉,罰他們抄了五十遍心經,從此這些小和尚看見他就繞道走。
想到這里,她噗嗤笑了出來。
赫連玉瑱一臉莫名其妙的看她。
于家不算大,穿過幾處連廊就能到后院。
一進后院,就聽見嬰兒啼哭的聲音。
于束支快步走入房中,一臉心疼的從奶媽手里將小人抱過來:“怎么哭了?”
奶媽看起來二十多歲,不知是不是孩子太難哄的原因,臉上難掩憔悴:“夫人剛才碎了個碗,驚到小少爺了。”
于束支讓奶媽去叫夫人出來,他歉意的跟眾人解釋:“兒媳因為兒子這事,鬧得厲害,讓大家見笑了。”
眾人皆道可以理解,于束支深深嘆了口氣。
于路懸的夫人名為高氏,長的小家碧玉的樣子,雙眼紅腫,坐在那里一直小聲哭泣。
她抹著眼淚,聲音沙啞:“我丈夫不可能一聲不吭的走,肯定是遇害了!他可是練氣期的修士,這里的人誰能動得了他!一定和隔壁的沈重有關系!”
赫連玉瑱學著雍望舒的樣子,問道:“沈重是誰?”
于束支接過話:“是隔壁老沈的兒子,身上有點修為,前段時間跟我兒子大吵了一架,也是礦上的人。”
雍望舒摸摸下巴:“看來要去隔壁一趟了。”
赫連玉瑱贊同的點頭,雍望舒想了想,問身后的法照:“前輩的意思呢?”
法照手持念珠,神情平和:“就按寒道友說的辦。”
…
一行人去敲隔壁門的時候,開門的是老沈,老沈佝僂著背,頭發花白,一雙眼珠被眼皮遮了一半。
當于束支問起他兒子的時候,老沈一臉不耐煩:“都告訴過你了,你兒子失蹤跟我兒子沒關系!你這老頭叫來這么多人,威脅我?”
他說完就要關門。
雍望舒一把抵在門上,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哎~誤會了,我們幾個是冷家派來的,你兒子表現得好,我們是來慰問的。”
老沈打量著這幾個陌生的面孔,再看這幾人的穿著打扮,一身富貴的樣子,特別是旁邊的那個男娃。
他心中有了盤算,態度立刻轉變過來:“各位大人,我兒子真不在家里,他已經去礦上了,走了得有一個時辰了。”
雍望舒放下手:“那確實不湊巧。”
她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用手扇了扇風:“走吧,咱先回去。”
雍望舒向于束支問了礦場的地址,就沒再讓他跟著。
她回頭看了看剩下的幾個人,孟顧懷只是抱著劍躲在角落里,赫連玉瑱皺著眉頭擦汗,法照站在那里捻著念珠看著她。
雍望舒有些頭疼,真正在忙這件事的似乎只有她自己。
孟顧懷是指望不上,法照那里她也不準備搭腔。
最后她拉著赫連玉瑱,兩人分頭在這附近找找線索。
正午的溫度正是最高的時候,她不想浪費靈力,便撐起了罩雪。
于家的旁邊,緊挨著一個巷子,巷子里的兩側,堆滿了雜物。
雍望舒站定在巷口,觀察了片刻,便向巷中走去。
雜物似是在此存放了很久,上面布滿了灰塵,有的甚至已經腐爛破損。
雍望舒向里走著,她不住的扭頭觀察。
直到一個木板引起了她的注意。
木板上面還堆放了一些板凳,凳子腿上滿是蛛網。
本該滿是灰塵的木板上,清楚的按著一個手掌印。
看這個輪廓,應該是屬于一個成年男子的手。
雍望舒屏住呼吸,俯身看向木板突出來的一角。
如果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這一角上的裂痕。
雍望舒突然瞇起眼睛,她快速將傘收起,向傘內灌滿靈力,直接向前橫掃而去。
氣勢洶洶的攻勢,被一只手背攔住。
雍望舒這才看清來人,她收起罩雪:“前輩屬貓的嗎?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法照眼中露出笑意,比剛才鮮活多了:“嚇到你了,抱歉。”
雍望舒心中感慨,多年不見,這人功力似乎精進了不少,她剛才下意識用了一招以前的自創招式…
她偷瞄了一眼法照,法照正看著她溫和的笑。
他好像沒什么反應,反正他以前也沒見過這一招。
雍望舒這么想著,心中穩當了許多。
她提起長衫,直接蹲下,伸手扒著墻根的幾株青草:“前輩找我有什么事?”
法照也學她的樣子蹲下:“沒事干,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兩人挨的很近,近到雍望舒都能聞到他身上的檀香味。
她不動痕跡的向旁邊閃了閃:“前輩可以多休息,這些小事我們干就行。”
法照側頭看著她,道:“其實你可以把我當同輩使喚。”
雍望舒看草看的差不多了,她站起身,嘴里說著不敢不敢。
法照見她起身,也跟著站起來,一時間,兩人直接撞到了一起。
雍望舒吃痛,碰撞讓她向后仰去,雖然法照及時攬住她的腰,但她的手還是摁在了木板上。
帶回的力氣太大,讓她撞進他的懷里,雍望舒急忙用手撐在他的胸膛上,讓自己直起身,拉開兩人的距離。
但好死不死,雍望舒的老毛病犯了。
硬挺的胸膛讓她忍不住順手摸了一把,直接將手上的土蹭到了他的僧袍上。
灰撲撲的,特別顯眼。
法照低頭看向身上的“爪印”,難得的挑了一下眉。
雍望舒尷尬的試圖去給他擦干凈,沒想到越擦越臟。
她看著一向有潔癖的法照,此刻臟兮兮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
她給他撣了兩下土,突然停住了。
她扭著身子看向后方自己的掌印,又看向法照。
兩人的目光再一次向木板上的掌印看去,一大一小兩個掌印并排著。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皆了然。
就在這時,雍望舒耳邊響起赫連玉瑱的傳音:“百里道友,我在旁邊的樹林里,快來,有發現!”
雍望舒看了法照一眼,立刻向樹林方向跑去。
赫連玉瑱此時正和孟顧懷站在一棵樹下,他看見一前一后趕來的兩人,招了招手。
雍望舒跑到他身邊,喘了口氣:“發現什么了?”
赫連玉瑱一臉興奮的拉她繞過大樹,指著地上:“這里有血。”
雍望舒蹲下身,在草葉上,還真看見了一片血跡。
奇怪的是,這片血跡沒有完全干涸,用手去抹,手指立刻染上一點紅色。
而且,染有血跡的草皮,看上去顏色比其他地方要深一些。
她伸手去摸,發現這塊草地竟然有些潮濕,就像是剛下過雨的樣子。
而其他地方的草地,卻是干燥的。
雍望舒掃視著周圍,這片樹林曬不到陽光,比外面的街道陰涼不少。
這說明,樹林里長時間照射不到太陽,如果有液體,也會比其他地方干的慢一些…
那為什么這里既有水,又同時有血呢?
雍望舒陷入了沉思。
“這里有水的痕跡。”法照指著旁邊一處草地。
雍望舒起身走過去,她彎腰觀察著。
這里的地上也有些潮濕,而且泥土都變軟了。
這些潮濕的泥土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雍望舒幾人一路追到全是干燥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雍望舒遙望著前方,而后笑瞇瞇的轉向赫連玉瑱:“咱要不回想一下你認不認識冷家的人?”
赫連玉瑱一個激靈:“你要干嘛?”
“貴府家大業大,總會認識一個姓冷的吧?”雍望舒上下打量著他。
赫連玉瑱向后退了一步,沖她豎起手掌心:“這位道友請冷靜,容我回想回想。”
他沉吟片刻,不確定的道:“我倒是認識個姓古的…但不知道和那個于老爺說的是不是一家…”
雍望舒大手一揮:“不重要,你要拿出你紈绔子弟的樣子來,別天天學著一本正經,不適合你!”
赫連玉瑱大感荒謬:“你到底要干嘛?”
雍望舒一臉邪笑:“還能干嘛?當然是,以勢壓人啊!”
…
張放是礦場的管事,他像往常一樣巡視著場地,指揮手底下人做事。
每天重復這樣的日子,讓他很滿意,有錢又閑還有點權。
但是今天他有點倒霉,出門被石頭絆了一跤,扒雞蛋的時候把肉扒下來半個,吃魚肉的時候卡嗓子。
他陰沉著臉,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為了不觸霉頭,皆繞著他走。
張放心中盤算著今日早些睡,他有些心慌,因為這會,他眼皮一直在跳。
果不其然,在他打算喝杯水壓壓驚的時候,手底下的人就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管事!!不好了!冷家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