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大姐左蓉過來。

“小京，小城，你們以后得千萬小心?！?

“五絕樓人來人往，什么人都有，千萬別亂說話得罪人。”

“你們姐夫二哥家的楊秉，知道吧？”

“一天到晚嘴巴不饒人。”

“這些日子不知道在哪得罪了狠人，昨晚被人摸到屋里，生生拔光了所有牙、打斷了兩條胳膊。這下好了，再罵不了人，以后一輩子都要戴著假牙讓人喂飯，多遭罪?。　?

左蓉打了個冷顫。

牙齒拔光。

打斷手臂。

想想都痛，太滲人了。

“楊秉——”

左城下意識看向二哥。

左京一臉震驚：“誰?。∵@么狠？”

他不知道呢！

一旁左城收回目光，不管誰干的，那個楊秉倒大霉，他只覺很痛快。

最好等他學醫有成，再讓楊秉倒一回霉，那時候他拎著藥箱去給他治病。

那場面——

嘿嘿！

左城迫不及待要去學習了：“大姐二哥你們聊，我還有事。”

他跑到后院，兩位師父正等著他——

一個是馮四一，精通‘醫術’。

一個是馮四九，精通‘教育’。

二人合作，可以更好教學左城。

左蓉奇道：“他能有什么事？”

左京回道：“小城從今天起跟著五絕樓的大夫學醫。”

左蓉更奇：“五絕樓還有大夫？”

左京點頭：“五絕樓家大業大，人才多多?！?

但是一家酒樓有大夫這種事情會不會還是有些奇怪？

而且酒樓的大夫能有多少本事？

左蓉哎呀一聲：“早跟我說呀！楊家有兩間醫館，坐館的大夫醫術高超，我讓你們姐夫安排一兩個學徒進去沒問題的?！?

左京笑道：“也別什么事情都麻煩姐夫，而且進醫館當學徒至少五到八年才能學些真本事，那是一輩子的事情。不如先讓小城先跟著五絕樓的大夫學一學，能學進去再說，免的送過去又不想學，白折騰?！?

對了。

說到姐夫。

“我聽說姐夫又出去收購藥材了？”左京明知故問。

左蓉嘆道：“他說最近亂子多，傷患也多，特別是上陽城對藥材的需求很大，他這次去騰江府收購藥材，運往上陽城，連跑兩個府，至少三個月才能回來，趕不上孩子出生。”

左蓉情緒有些低落。

她第一次懷孩子、第一次生孩子，結果爹娘爹娘不在，丈夫丈夫不在，多少有些心酸。

左京握著大姐的手：“還有我跟小城在呢。”

左蓉稍稍安慰，但還是低落：“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樣了，還有老大，我聽說他們在九邊打的是‘犬戎巨人’，個個都有兩三層樓那么高，像野獸一樣兇猛?！?

爹娘是死是活，左京也不清楚。

大哥那邊一樣。

西北防線漫長，有九座重鎮，二十八座雄關，數以百計的軍鎮、數以千計的關隘，數百萬大軍駐扎在那里，大大小小將領數以萬計。

鬼知道大哥被分到哪座雄關哪座重鎮誰人麾下。

截至今天，九月初一。

左京共有4080名死士，前前后后派去西北400名死士，加入超過四十個大小軍鎮，卻始終沒有尋見大哥左盛。

反倒是那些死士，陸續戰死36人。

8%的死亡率。

乍一看，不高。

但這才多久？

從四月十一左京第一次派遣四名死士前往西北邊鎮。

到今天滿打滿算不到五個月，而且一開始派的人少，更多還是七八月份派過去的。

這么短時間，這么大傷亡。

那西北堪稱絞肉機。

現在就盼著一向智慧、機警的左盛能夠運氣好點，暫時還活著。

……

大燕西北三省之地向來貧瘠，地域遼闊卻被黃土高原、戈壁沙灘、荒漠草原、戈壁荒漠覆蓋，降水稀少、氣候干旱。

生活條件十分困苦。

黃土地。

五里村。

左盛帶領村民挖通了村里數百年來第一口井。

“出水了！”

“出水啦！”

“屯長萬歲！”

村民們歡呼雀躍。

有了這口井，今后村里吃水的問題就都有了著落，再不用指著五里外的清水河。

左盛看著這一切，臉上也露出笑。

看他穿著短褲，赤膊上身，壓根不像當兵，更像是來大西北種地。

“真苦！”

“大燕居然還有這么干的地方，跟上陽沒法比?！?

左盛將目光從新井挪開，看一眼遠處一望無盡的黃土，不由想到上陽城。

上陽依傍九江之一的陽江，又有青湖在側，常年水量充沛，是大燕有數的糧食產地，上等水田眾多。

再看看腳下。

干巴巴的黃土地，風一吹，漫天的塵土迷人眼，簡直干到極致。

想澆水，就得從五里地外的清水河去挑。

苦??！

好在他早年學了幾手打井的技術，雖說三腳貓，但是，多次嘗試，總算是成功一次。

可喜可賀。

‘下個目標，從清水河引一條水渠到五里村?！?

但這不容易。

不僅是挖渠不容易。

更多還是臨近清水河的村子不能同意。

有點麻煩。

左盛嘴唇干裂，灌了口微苦的井水，遙望東南，夕陽西下，他想家了。

忽的。

這時。

“屯長！”

“屯長！”

“犬戎又打過來了！”

……

……

九月初一。

左京回顧4080名死士分布——

上陽府：1505.

下陽府：1000.

九邊：364.

勞改基地：400.

六大福地：411.

九江行省其余各府：200.

九江之外其余各?。?00.

死士越來越多。

攤子也鋪開越來越大。

左京做好規劃，九江、九邊、福地，一個不落。

“殘玉九級之后，每日刷新55名死士，只要不是跟朝廷、跟犬戎硬碰硬，完全足夠支撐我三線并進。”

其中。

九江是根據地，是基本盤，重中之重，必須持續投放更多死士。

不必鬧騰。

潛伏即可。

死士靜默，等待日后隨時啟用。

至于九邊那邊主要是為尋找大哥。

“西北太廣?！?

“軍鎮太多。”

“延綿兩萬里?！?

“大小關隘更是數以千計，想找一個人，不亞于大海撈針，難于登天?！?

這不容易。

且行且看。

此外，左京現今占據的六處福地，則是以獵獸為主。其中又有黃沙福地以及丹陽派的沼澤福地、通天派的海島福地，極有可能跟爹娘、弟妹有關。

也得下大力氣，狠狠調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