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下來的一段時間里。

美味居跟大茂飯莊好像實現(xiàn)了某種平衡。

場面上。

大茂飯莊這邊更加熱鬧。

畢竟有著八折優(yōu)惠，加上馬華的廚藝，像閆阜貴這樣圖省錢的自然愿意到大茂飯莊這邊吃。

美味居這邊則依靠著鹵煮火燒還有招牌炸醬面和鹵味拼盤等吸引了更多老熟客和一部分不差錢的主。

這些人更稀罕美味居這邊的味道。

許大茂站在新刷的紅漆招牌下，背著手，臉上掛著志得意滿的笑容。

看著美味居那邊沒有往日排著的長隊，許大茂更加得意。

“秦京茹，看到?jīng)]？馬力那邊連個排隊的都沒有了，我看他那破店遲早點讓我擠兌黃了。”許大茂點燃一根紅塔山，一臉得意地沖著身穿紅色花裙子的秦京茹說道。

“大茂，還是你厲害，不過你跟我說實話，這開店還有雇馬華的錢哪里來的？”秦京茹順勢問道。

“少管閑事，你要沒事兒干去刷盤子去。”許大茂瞪了秦京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憑什么，你是老板，我就是老板娘，我去刷盤子算怎么回事兒啊。”秦京茹不情愿地說道。

美味居。

雖然少了往日的喧鬧，不過屋子里的桌子上也都坐滿了顧客。

老主顧們埋頭享受著美食，偶爾低聲交談幾句，氛圍寧靜而專注。

槐花和張姐穿梭其中，動作麻利而有序，臉上的憂色早已被一種踏實感取代。

陸瑤站在柜臺后，指尖在算盤上撥弄，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嘴角噙著笑意。

傻柱依舊坐在角落那張桌子旁，面前放著一杯熱茶。

臉上的頹唐和憤怒淡去了許多。

這也多虧了最近幾天馬力的開導。

畢竟馬力說的對，自己可能在乎的是馬華幫許大茂而已，人家馬華家里有老有小，想要多賺點錢很正常，就算不幫許大茂也不會甘心在軋鋼廠干一輩子。

“馬力哥。”

陸瑤看著馬力將手里的賬本遞到他面前輕聲說道：“今天的流水出來了。”

“哦？怎么樣？”

馬力并沒有去看賬本，而是溫柔地看著陸瑤問道。

看著馬力灼灼的目光，陸瑤臉色一紅，輕聲說道：

“雖然人比對面少了一些，但咱們的鹵煮火燒賣得太好了。加上陽春面和鹵味拼盤，今天營業(yè)額六十五塊三毛。”

“扣掉肉票、油票、糧票、煤錢、豆干錢，還有張姐、槐花的工錢。”

陸瑤手指在賬本上快速點著。

刨去所有開銷，咱們今天凈賺…三十八塊七毛八分。”

聽著陸瑤給自己算的這筆賬，馬力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這結果在他意料之中。

雖然許大茂那邊比這邊熱鬧，但也是賺吆喝而已，真正賺的絕對比自己這邊差很多。

畢竟那邊一碗面才三毛二分錢，這邊一碗面是五毛，再加上那邊根本做不出像樣的鹵味還有鹵煮火燒，更是沒法跟美味居相比。

【叮！宿主經(jīng)營策略成功，在競爭中保持穩(wěn)定盈利，心態(tài)沉穩(wěn)，廚心堅定。獲得煙火點+5！當前煙火點：1755點。】系統(tǒng)的提示恰如其分。

大茂飯莊。

許大茂靠在窗邊，手里捏著根紅塔啥香煙，煙霧繚繞中，他得意地看著人頭攢動的景象，尤其是看到幾個從美味居方向走過來的食客被他的八折招牌吸引過來時，嘴角更是咧到了耳根。

對于自己拿小黃魚搏一把的想法更加堅定。

“秦京茹，趕緊把今天的賬算一下，看看咱們今天又賺了多少。”

許大茂對著柜臺旁邊，正笨拙地撥拉著算盤的秦京茹說道。“

秦京茹笨拙地打著算盤，過了一會兒說道：“大茂…這賬…好像不太對啊…”

“怎么不對了？”

許大茂不以為意地吐了個煙圈。

“這么多人吃飯，流水能少？咱這可是八折酬賓，聚人氣呢。”

“是…流水是不少。”

秦京茹看著算盤上的數(shù)字，又翻著手里一沓用橡皮筋捆著的各種票據(jù)肉票、油票、糧票說：

“可…可這開銷也太大了。馬師傅那工錢一個月就六十塊，還得提成。還得分給許富貴分一部分，這肉、這油、這白面，哪樣不是憑票高價弄來的？還有這煤、這水電、這房租…再加上這八折…”

秦京茹越算心越?jīng)觥?

“刨去這些，今天…今天忙活一天，好像…好像就剩下十二塊三毛錢了。”

“什么？”

許大茂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

“才十二塊？你算錯了吧？”

說完，劈手奪過秦京茹手里的賬本和票據(jù)，自己翻看起來。

越看，他的臉色越難看。

流水是不少，可架不住成本窟窿太大。

馬華的高薪像座大山，各種票據(jù)折算成錢更是觸目驚心，八折就像在割他的肉。

這跟他預想的日進斗金、擠垮美味居的劇本完全不一樣。

“這…這很正常。”

許大茂煩躁地把賬本摔在柜臺上。

“這才剛開始，聚人氣懂不懂？咱們明天開始恢復原價，再推出幾個硬菜…利潤就上來了。”

就在這時，一陣風恰好從美味居的方向吹來，那霸道醇厚的鹵煮香氣，如同一個精準的嘲諷，無視距離，無視喧囂，清晰地鉆進了許大茂的鼻孔。

“這特么的馬力到底用了什么秘方，這香味怎么這么濃。”

仿佛是怕屋內(nèi)的食客們聞到對面的香味，許大茂猛地關上了窗戶。

而馬路這邊，美味居的后，傻柱不知何時站了起來。

他看著馬力案板上那堆切好的、水靈靈的蘿卜絲，又看看旁邊筐里一些形狀不太規(guī)整、馬力準備留著自用的蘿卜邊角料。

沉默了幾秒，忽然走過去，拿起另一把刀，對正在旁邊洗菜的槐花沉聲道：

“丫頭，過來看著。”

槐花一愣，連忙擦干手，恭敬地站到傻柱身邊。

傻柱拿起一塊歪七扭八的蘿卜頭，放在案板上，手腕沉穩(wěn)地動了起來。

只見那把普通的廚刀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幾下干凈利落的切削推拉，那原本難看的邊角料，竟被分解成了粗細均勻、長短一致的細絲，絲毫不比馬力切的正品差。

“邊角料也是錢買的，糟蹋了可惜。”

傻柱的聲音依舊有些低沉，但已沒了之前的戾氣，反而帶著一種手藝人的專注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教導意味。

“這樣切，下湯，拌個涼菜，或者腌個咸菜疙瘩，都行。物盡其用，是廚子的本分。”

槐花看得眼睛發(fā)亮，連連點頭：“謝謝柱子爹，我記住了。”

馬力在一旁看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明白，傻柱對于馬華的事情已經(jīng)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