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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銀針一點見真如

魔藥課地窖的陰冷霉味和斯內普老蝙蝠的死亡凝視還黏在鼻腔里沒散干凈,一腳踏進變形課教室,張恒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片場。

陽光!大把大把金燦燦的陽光,跟不要錢似的從幾扇巨大的拱形窗戶潑灑進來,把打磨得能當鏡子照的橡木長桌曬得暖烘烘、亮堂堂。

空氣里飄著干凈的粉筆灰味兒,還有點陽光曬過木頭和羊皮紙的溫暖氣息,聞著就讓人想伸個懶腰。

墻上掛著幾幅畫像,里面穿著古代長袍、表情嚴肅的老巫師們正襟危坐,眼神銳利得跟探照燈似的,仿佛隨時準備給操作變形失誤的學生打個零分。

“呼…”羅恩長出一口氣,一屁股癱在椅子上,像條離水的魚,“梅林保佑!總算不用聞斯內普身上那股子腌蝙蝠味兒了!我感覺我又活過來了!”

哈利心有戚戚焉地點頭,臉上露出逃出生天的慶幸,傷疤都顯得沒那么緊繃了。

赫敏則迅速找到了靠窗的黃金位置,拿出她那本《初學變形指南》,如同士兵擦拭武器般鄭重其事地攤開,眼神里閃爍著“這門課我勢在必得”的光芒。

張恒在她旁邊坐下,感受著陽光灑在身上的暖意,連帶著被斯內普惡心到的心情都舒緩了幾分。

然而,這歲月靜好的假象,在教室門被“砰”一聲推開時,瞬間碎成了渣渣。

米勒娃·麥格教授,如同一柄出鞘的翠玉寶劍,步履生風地走了進來。

她穿著那身標志性的翠綠色長袍,熨燙得一絲不茍,連個褶子都找不到。

方形眼鏡后的目光銳利如手術刀,瞬間掃過整個教室,精準地剔除了所有懶散和懈怠。

被她目光掃到的學生,都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

“安靜。”麥格教授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間壓下了所有竊竊私語。

她站定在講臺前,身姿挺拔,氣場全開。

“變形術,”她開口,每一個字都清晰得像冰塊撞擊,“是你們在霍格沃茨將要接觸的課程中,最為復雜,也是最為危險的一門魔法。”

她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針,重點刺向西莫·斐尼甘的方向,西莫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麥格教授聲音陡然轉冷,“任何一絲不專注,任何一點魯莽,都可能造成…永久性的、令人遺憾的后果。”

她頓了頓,似乎在給學生們留出想象空間——比如把同桌變成了一只永遠找不回自己尾巴的松鼠?或者把自己半張臉卡在門框里?

“不要以為基礎變形就毫無風險。”麥格教授的聲音恢復了平板的陳述,但警告意味十足,“形態(tài)轉換的失敗,可能產生…意想不到的、且難以逆轉的副作用。

專注!精確!清晰!這三者缺一不可!”

“現在,”她魔杖優(yōu)雅地一揮,動作精準得如同鐘表匠調整齒輪,“拿出你們的魔杖。今天,我們將學習最基礎的形態(tài)轉換——將一根火柴,變成一根針。”

隨著她的話音,一根根平平無奇、仿佛剛從廚房灶臺邊撿來的火柴,憑空出現在每個學生的桌面上。

“看好。”麥格教授拿起自己面前的火柴。

她的魔杖尖端穩(wěn)定地指向它,手腕沒有一絲多余的晃動,眼神專注得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那根小小的木棍。

意念清晰、堅定、毫無雜念。

“Vera Verto(變形咒)!”

魔杖尖端閃過一道微弱的銀光。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沒有刺目的閃光。

就在所有人眼皮底下,那根火柴如同被無形的工匠瞬間重塑!

木質的外殼無聲褪去,光滑的銀白金屬光澤流淌而出,尖端在陽光下閃過一點銳利的寒芒——一根標準得可以去參加“全英最佳縫衣針大賽”的鋼針,靜靜地躺在麥格教授掌心!

整個過程流暢、清晰、帶著一種冰冷的、教科書式的完美。

“精確!清晰!堅定!”麥格教授放下魔杖,目光掃過下方一張張或驚嘆、或茫然、或緊張的面孔,“將你們的意念,牢牢鎖定在目標形態(tài)上——它已經是一根針了,而不是命令它去改變!開始練習!”

一聲令下,教室瞬間變成了混亂的魔法小作坊。

赫敏·格蘭杰,標準答案的化身,第一個進入狀態(tài)。

她深吸一口氣,坐得筆直如同標槍,嘴唇緊抿,眉頭微蹙,那雙明亮的棕色眼睛死死鎖定面前的火柴,專注得仿佛要用意念把它燒穿。

她嚴格按照麥格教授的動作,魔杖平穩(wěn)地指向火柴,手腕穩(wěn)定地一抖,清晰念咒:“Vera Verto!”

她面前的火柴立刻不安分地扭動起來,像是被無形的搟面杖碾壓。

木質部分迅速被銀白色覆蓋,幾秒鐘后,一根筆直的、閃著金屬光澤的針出現在桌上。

雖然看起來有點硬邦邦,缺乏麥格教授那根的自然流暢,但毫無疑問,成功了!

赫敏緊繃的小臉瞬間綻放出如釋重負又極其自得的笑容,她下意識地、帶著點小驕傲地瞥了一眼旁邊的張恒。

哈利·波特就沒那么順利了。

他翠綠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根火柴,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嘴里無聲地、反復念叨著:“變針…快變針…變成針啊…”

他握著魔杖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魔杖尖端都快戳到火柴上了。

在他執(zhí)著的“意念鞭撻”下,火柴的頂端確實…努力地變尖了一點點?但也僅此而已。

整根火柴大部分還是頑固的木頭,看起來像個發(fā)育不良、頭重腳輕的畸形釘子。

麥格教授無聲無息地滑到他身后,冰冷的聲音響起:“波特先生,意念要想象它已經是針!

而不是像一個巨怪揮舞木棒那樣,試圖用蠻力把它敲成針的形狀!重來!”

哈利沮喪地垮下肩膀。

羅恩·韋斯萊的畫風則是災難片現場。

他把魔杖當成燒火棍,惡狠狠地戳著那根無辜的火柴,仿佛它欠了他一百個金加隆。

“變!快給我變!Vera Verto!Vera Verto!Vera…哎喲!”

咒語被他吼得聲嘶力竭,用力過猛之下,魔杖尖端“噗嗤”爆出一小簇火星,精準地落在那根飽受蹂躪的火柴上!

“嗷!燙!”羅恩怪叫一聲,手忙腳亂地甩手,又趕緊用袖子去撲打那可憐的小火苗。

火柴瞬間化作一小撮焦黑的灰燼,在光潔的桌面上留下一個丑陋的“罪證”。

麥格教授嚴厲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來,羅恩縮著脖子,訕訕地嘟囔:“…我就知道我跟火柴八字不合…”

“砰!”

一聲悶響伴隨著一小股粉紅色的煙霧,在西莫·斐尼甘的位置炸開。

煙霧散去,他桌上那根火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

正在搖頭晃腦、扭著屁股、發(fā)出微弱“嘎嘎”聲的、袖珍版粉色橡皮鴨子!

西莫一臉無辜加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麥格教授扶了扶額頭,聲音里帶著深深的無力感:“斐尼甘先生,‘清理一新’,然后…把你的想象力從動物園收回來!木頭變金屬,不是木頭變鴨子!”

納威·隆巴頓的桌子在微微顫抖——源頭是他自己。

他握著魔杖的手抖得如同帕金森晚期,魔杖尖在火柴上方晃出了一片虛影,汗珠順著他圓潤的臉頰滑落,滴在火柴上,把它洇濕了一小片。

火柴毫無反應,仿佛在無聲地嘲笑他的恐懼。

麥格教授無聲地嘆了口氣,盡量放柔了語調,盡管聽起來依舊像石頭摩擦:“隆巴頓先生,深呼吸。

想象針的冰涼觸感,它的光滑表面,它尖銳的頂端…集中精神,不要害怕。”

就在這片標準的“一年級變形術災難片”拍攝現場,張恒像個誤入片場的觀眾。

他沒有立刻動手,也沒有像赫敏那樣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

他只是伸出兩根手指,拈起桌上那根平平無奇的火柴。

指腹輕輕摩挲著粗糙的木質紋理,眼神沉靜如水,仿佛在感受一件稀世珍寶。

望氣術悄然運轉。

在他“眼”中,這小小的火柴并非死物。

它有著微弱的、屬于“木”的、帶著生命殘余的“炁”在緩緩流轉。

雖然微弱,卻真實存在。

龍虎山道法精義如同溪流般在心底淌過:“萬物有靈,形隨意轉。化物非強改其性,乃引其性,順其勢,點化其形…”師父蒼老而有力的聲音仿佛在耳邊回響。

變形…不是用蠻力去扭曲、去覆蓋。

而是引導物質內在的“可能性”,順應其本身的“物性”,進行一種…更高層次的“點化”?

一絲明悟在心湖漾開漣漪。

在周圍此起彼伏的念咒聲、火柴的扭曲聲、羅恩的哀嘆聲、西莫鴨子的“嘎嘎”聲、納威壓抑的抽氣聲中,張恒做出了一個讓旁邊偷偷觀察的赫敏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的動作。

他輕輕放下了自己的魔杖。那根翠綠的長杖靜靜地躺在桌面上,麒麟血紋在陽光下流轉著內斂的光澤。

然后,他閉上了眼睛。

整個喧囂的世界,瞬間被隔絕在外。

呼吸變得悠長而深沉,如同龍虎山清晨吐納的節(jié)奏。

胸膛微微起伏,氣息沉入丹田,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奇特的“入定”狀態(tài)。

周圍的嘈雜仿佛被一層無形的膜過濾,變得遙遠而模糊。

他沒有去想“針”是什么樣子。

他的意念,如同一柄無形的手術刀,又似一位經驗豐富的鍛造大師,沉入了那根火柴的“內在”。

他在“觀想”!

觀想木質纖維如何在最細微的層面,被無形的力量溫和地分解、重組、壓縮!觀想其中蘊含的、極其稀薄的“金性”元素,如何被“點化”、被喚醒、被引導著凝聚、賦予其鋒芒與堅硬!

意念不再是粗暴的命令,而是精準的引導和推動,如同溪流引導山石,春風喚醒種子。

引導著那內在的“炁”,順應著物質轉化的自然“勢”,進行一場微觀層面的、水到渠成的“重構”!

這個過程,玄之又玄,難以言表。

幾秒鐘后(或者更久?在赫敏的感覺里,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張恒的眼睫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清澈平靜,如同古井無波。

他沒有拿起魔杖。只是伸出右手食指,動作輕柔得如同拂去花瓣上的露珠,對著桌上那根看似毫無變化、安靜躺著的火柴,指尖在距離它寸許的虛空中,極其輕微地、帶著一種“引動”和“完成”的韻律,輕輕一點。

仿佛畫家完成了傳世之作的最后一筆,又似琴師撥動了余韻悠長的最后一個音符。

沒有閃光!沒有巨響!沒有扭曲!沒有煙霧!

時間仿佛被施了魔法,在那一刻既被加速又被無限拉長。

在所有人——包括講臺上正嚴厲糾正哈利姿勢的麥格教授——的注視下,那根平平無奇的火柴,發(fā)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它并非“砰”地一下變成了針。

它是如同冰雪在陽光下消融般,無聲地、流暢地、清晰地褪去了屬于“木”的一切痕跡!

粗糙的木質紋理,如同被最溫柔的橡皮擦輕輕抹去,消失無蹤。木質的棕黃顏色,如同褪色的舊畫,被純凈、閃爍著內斂光澤的銀白色金屬從內部“生長”出來,迅速覆蓋、取代!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自然美感,仿佛這火柴天生就該如此蛻變!

僅僅一個呼吸之間,一根線條流暢完美、閃爍著純凈銀白金屬光澤的針,靜靜地躺在了張恒的桌面上。針體光滑細膩,沒有一絲鍛造的痕跡,渾然天成。

針尖銳利得仿佛能刺破空氣,僅僅是看著,就讓人眼皮一跳!

然而,震撼遠未結束!

就在那針尖最頂端,一點微弱卻無比純粹、凝練如實質的金色光芒,如同初生朝陽掙脫地平線的第一縷曦光,又似黑暗宇宙中一顆新生的恒星,穩(wěn)定地、堅定地存在著!

那金光并非附著在針尖表面,而是仿佛從針體最核心的內部透射而出!

微弱,卻帶著一種奇異的“活性”,一種難以言喻的“真性”!在教室明亮的陽光下,這一點金芒清晰可見,如同米粒大小的太陽,散發(fā)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嘶——!

整個變形課教室,瞬間響起了一片整齊劃一的、倒抽冷氣的聲音!

那聲音之大,差點把天花板上懸掛的吊燈都吸下來!

時間,在這一刻被凍結成了永恒的琥珀。

所有學生的動作都停滯了。

哈利忘了自己那根畸形的“釘子”,羅恩忘了桌上的焦黑痕跡,西莫忘了他的粉色鴨子,連納威都忘了顫抖,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瞪得溜圓,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眼眶里蹦出來,骨碌碌滾到張恒桌下去近距離瞻仰神跡。

赫敏臉上的自得笑容徹底僵住,如同被施了永久石化咒。

她手中那根引以為傲的標準鋼針,“當啷”一聲掉在光潔的橡木桌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但她渾然不覺。

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牢牢吸住,死死釘在那根帶金芒的銀針上,大腦里負責邏輯和記憶的區(qū)域仿佛被一顆隕石正面擊中,瞬間一片空白!

只剩下無數個加粗、閃爍、帶著驚嘆號的“不可能!!”在瘋狂刷屏!

講臺方向,正準備開口指導哈利的麥格教授,身體猛地一僵!

她如同感知到致命威脅的貓豹,瞬間轉頭!

方形眼鏡后那雙總是銳利如鷹隼的眼睛,在這一刻驟然收縮到了極致!瞳孔深處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十級大地震”!

她臉上那萬年不變的、如同花崗巖雕刻出來的嚴肅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那是純粹的、超越了她幾十年執(zhí)教經驗的、源自魔法本源的震驚!

她執(zhí)教生涯中見過無數天才,見過完美的變形,但從未!

從未見過如此…如此“本質”的顯化!那點金芒…是什么?!

唰!

麥格教授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不,不是消失。是她用一種完全不符合年齡和身份的、近乎“瞬移”的速度,帶起一陣翠綠色的旋風,幾乎是“閃現”到了張恒的桌前!

動作快得連她一絲不茍的發(fā)髻都微微顫動了一下!

巨大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張恒所在的區(qū)域。

麥格教授俯下身,鼻尖幾乎要碰到那根靜靜躺著的銀針!

她銳利的目光如同最高倍數的顯微鏡,死死地、反復地掃描著針體的每一個細節(jié)——那光滑無瑕的銀白表面,那銳利得令人心悸的尖端,以及最關鍵的…那一點穩(wěn)定存在、凝練如實質、仿佛擁有生命的金色光芒!

她的手指下意識地抬起,似乎想觸碰一下那點神奇的金芒,但強大的職業(yè)素養(yǎng)和變形大師的謹慎讓她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變形術物品,尤其是這種蘊含未知能量的物品,貿然觸碰的風險難以預料!

足足過了十幾秒,麥格教授才猛地抬起頭。她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目光穿透鏡片,如同兩柄燒紅的烙鐵,直直刺入張恒那雙依舊沉靜如深潭的眼眸深處。

她的聲音,第一次在課堂上因為激動和一種近乎狂熱的探究欲而微微發(fā)顫,徹底失去了平日那標志性的冷靜自持:

“張先生…”

她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平復翻江倒海的心緒,但聲音里的震撼和急切依舊清晰可辨:

“這…這是如何做到的?”

她的手指,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指向那點如同神跡般的針尖金芒,問出了那個直指變形術最核心、最本源奧秘的問題:

“這光芒…是純粹魔力高度凝聚的顯像?還是…在物質本質轉化過程中…某種‘真性’被激發(fā)而外顯?!”

“真性”這個詞,從嚴謹的麥格教授口中說出,帶著一種近乎玄學的意味!這問題本身,就足以讓《今日變形術》的編輯們瘋狂!

整個教室的空氣仿佛被徹底抽干了!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如同等待神明諭旨的信徒,死死盯著張恒,等待著他的回答。

赫敏的自動速記羽毛筆懸停在半空,一滴墨水滴落在嶄新的羊皮紙上,暈開一團墨跡,她也毫無察覺。

張恒面對麥格教授灼熱得幾乎要將他融化的目光,以及全班聚焦的、混合著敬畏、茫然、好奇的視線,臉上的表情依舊沒什么波瀾。

他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桌上那根帶金芒的銀針,眼神平靜得仿佛在看一件很平常的東西——比如龍虎山廚房里用了十年的搟面杖。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后抬起眼,迎向麥格教授那充滿探究的目光,用一種平淡得近乎“凡爾賽”的語氣,緩緩開口:

“回教授。”

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寂靜的教室。

“學生施為之時,并未思及‘魔力’二字。”

第一句話,就讓麥格教授的瞳孔再次狠狠一縮!

沒想魔力?!那靠什么變的?!

“只是觀此木柴,”張恒的目光落回那根針,仿佛在追溯它最初的模樣,“其性尚存,其形本就可塑。意念所至,非是強令其變作他物,”他輕輕搖頭,否定了強力變形的思路,“乃是引動其內在流轉之‘炁’,順其物性自然轉化之機,點化蘊藏于木性之中的一點‘金精’,使其凝聚成形,鋒芒自生。水到渠成而已。”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針尖那點引人矚目的金芒上,似乎也帶著一絲探究,語氣帶上了一點不確定:

“至于此光…”他微微蹙眉,仿佛在思考一個難題,“…或是金精凝聚至純,一點真性外顯?學生…亦不甚明了。”

轟——!

無聲的核爆在每一個人的腦海里炸開!

麥格教授整個人都石化了!

她推眼鏡的手僵在半空,嘴巴微微張開,露出一點點潔白的牙齒,臉上那混合著震驚、探究、學術狂熱的表情徹底凝固!仿佛被一道名為“玄學”的石化咒精準命中!

沒想魔力?“炁”?物性流轉?金精凝聚?真性外顯?還水到渠成?不甚明了?!

每一個詞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她構建了幾十年的、以精確咒語和魔力控制為核心的變形術世界觀上!砸得稀碎!

她感覺自己的大腦CPU瞬間過載,散熱風扇瘋狂嘶鳴,卻依舊擋不住滾滾濃煙從七竅冒出!

赫敏·格蘭杰,霍格沃茨理論派扛把子,此刻徹底宕機了。

她那雙總是閃爍著智慧光芒的棕色眼睛,此刻一片茫然空洞,仿佛被格式化了的硬盤。張恒的每一個字都認識,連在一起卻像天書!

《初學變形指南》里所有的原理和步驟,在這套“炁論金精說”面前,脆弱得像一張廢紙!

她的世界觀,她引以為傲的知識體系,如同被巨怪踩過的餅干,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她的自動速記羽毛筆,失去了大腦指令的約束,徹底陷入了混亂的瘋狂!

它不再是優(yōu)雅地書寫,而是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炸毛貓,在羊皮紙上瘋狂地、毫無章法地亂竄!

留下一大片狂野的、抽象的涂鴉——糾纏的線圈、爆炸的蘑菇云、扭曲的數學符號、甚至還有一個潦草的火柴人旁邊標注著“金精?”

旁邊打了個巨大的、滴血的問號!羊皮紙的邊緣被筆尖刮擦得毛糙不堪,墨水四濺,場面慘烈如同學術兇殺現場!

羅恩·韋斯萊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一下旁邊同樣呆滯的哈利,用氣聲嘶吼道:“他…他剛才是不是說…那根火柴自己就想變成一根帶金光的針?!

只是需要他…輕輕‘點’一下?!就像…就像點醒一個睡迷糊了的家伙?!”

哈利茫然地點頭,翠綠色的眼睛里充滿了“我是誰?我在哪?魔法世界原來是這樣的嗎?”的哲學三問。

他感覺自己十一年的麻瓜世界觀和進入魔法世界后好不容易建立的新認知,被張恒幾句話徹底攪成了一鍋味道詭異的雜燴湯。

西莫·斐尼甘看著自己桌上那只還在傻乎乎“嘎嘎”叫的粉色橡皮鴨,又看看張恒桌上那根仿佛在散發(fā)圣光的金芒銀針,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深刻的懷疑:“難道…我意念里其實想變的是一只鍍金的鴨子?”

整個教室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長達十幾秒的絕對死寂。只有麥格教授略顯粗重的呼吸聲,以及赫敏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制造混亂的“沙沙”聲。

終于,麥格教授猛地深吸了一口氣!

這口氣吸得如此之深,以至于她的翠綠長袍胸口都明顯起伏了一下。

她強行壓下翻騰如沸水的思緒,手指有些僵硬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試圖找回一絲屬于變形術教授的威嚴。

然而,她鏡片后的眼神,那毫不掩飾的震撼、欣賞以及更深的探究欲,如同實質般投射在張恒身上。

“張先生…”麥格教授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但很快恢復了平日的清晰有力,甚至比平時更添了一份鄭重,“令人驚嘆的專注力!”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再次掃過那根金芒銀針,語氣斬釘截鐵:

“你剛才所展現的,并非僅僅是操作的精準。你…抓住了變形術的精髓!”

這句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在學生們心中激起巨大波瀾!

“變形的本質,從來不是粗暴地覆蓋一種形態(tài),強加另一種形態(tài)。”

麥格教授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傳道般的肅穆,“而是理解物質的內在特性,引導其蘊含的無限可能性!這種對本質的洞察力,這種深度的專注…”

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張恒身上,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贊許,“…在一年級新生中,聞所未聞!堪稱卓越!”

嘩——!

格蘭芬多的學生們瞬間從石化狀態(tài)解凍!

爆發(fā)出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歡呼和掌聲!羅恩激動地跳起來,用力捶打著桌面:“十分!十分!麥格教授快加分!加爆他!”

麥格教授威嚴的目光掃過喧鬧的學生,抬手壓了壓,待聲音稍歇,她朗聲宣布,聲音清晰地傳遍教室:

“格蘭芬多加十分!為了張恒先生這份對變形術本質的深刻洞察,以及…無與倫比的專注天賦!”

“哇哦——!!!”

格蘭芬多的歡呼聲瞬間掀翻了屋頂!十分!破紀錄了!

斯內普扣分扣得手軟,麥格教授一次就加回來還多送!

這簡直是揚眉吐氣,翻身農奴把歌唱!

赫敏沒有歡呼。她依舊僵在原地。麥格教授對“本質理解”的至高評價,和張恒那套玄之又玄、卻創(chuàng)造出神跡般成果的“炁論金精說”,在她那超負荷運轉的大腦里瘋狂地碰撞、融合、爆炸!

內心彈幕徹底瘋狂:

“精確步驟錯了嗎?不!安全是基礎!是基石!麥格教授也強調過危險!

但是…但是本質理解更重要?!‘炁’到底是什么?是比魔力更本源的宇宙能量?

還是物質底層的信息編碼?‘金精’是煉金術里的概念?怎么和五行理論掛鉤?引導物性…那標準咒語和魔杖動作算什么?接口協(xié)議?催化劑?意念引導場…這需要多強的精神力建模?!

天啊!我的《初級變形指南》…背了那么多頁…難道都是…表皮功夫?圖書館!我需要禁區(qū)文獻!《古代煉金術與物質靈性賦形》?《遠東“炁”論與魔力本源猜想》?

《變形術本質:能量、信息還是意志?》…張恒!張恒!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立刻!馬上!NOW!!!”

她的外在表現就是眼神呆滯,呼吸急促得像剛跑完三千米,臉頰因為大腦高速運轉而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那支可憐的自動速記羽毛筆終于徹底“罷工”,筆尖過熱,“滋啦”一聲冒出一小縷青煙,在已經慘不忍睹的羊皮紙上留下最后一個焦黑的墨點,然后軟趴趴地不動了。

就在這歡呼與宕機并存的混亂時刻。

“叮鈴鈴鈴——!”

下課鈴聲如同天籟,又如同催命符般驟然響起!

“下課!”麥格教授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解脫,宣布道。

如同開閘泄洪,學生們爆發(fā)出巨大的動靜!收拾書本、羽毛筆的聲音響成一片。

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對張恒的崇拜議論交織在一起,人流向門口涌去。

麥格教授沒有立刻離開。她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張恒桌上那根金芒銀針,又看了看依舊處于“學術性靈魂出竅”狀態(tài)的赫敏,最后目光復雜地落在張恒平靜的臉上。

她似乎想說什么,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對張恒微微頷首,留下一句:“張先生,這根針…能否留下?我想…進一步觀察。”

語氣帶著罕有的、近乎請求的意味。張恒平靜地點點頭。

“張恒!”

一聲帶著破音、蘊含著恐怖求知欲的尖叫,如同拉響的防空警報,瞬間刺破了教室的嘈雜!

赫敏·格蘭杰,如同從深度昏迷中被一桶冰水混合物當頭澆醒的猛獸,“騰”地一下從座位上彈射而起!

那雙空洞的棕色眼睛,瞬間聚焦,爆發(fā)出比古靈閣金庫防盜咒還要刺眼、還要灼熱的、純粹的、學術性的綠光!目標只有一個——張恒!

她甚至顧不上收拾桌上那本被羽毛筆“蹂躪”得冒煙的筆記本,一把抓起它抱在懷里,以堪比專業(yè)魁地奇追球手俯沖抓金色飛賊的速度和氣勢,撞開擋路的羅恩和還在夢游狀態(tài)的納威,如同一枚人形學術導彈,直撲剛剛站起身的張恒!

張恒剛把課本收好,還沒來得及對麥格教授留下的針發(fā)表任何感想,就感覺一股強大到足以扭曲空間的“求知念力”如同實質的枷鎖,瞬間將他牢牢鎖定!

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抬眼看去。

赫敏·格蘭杰已經如同瞬移般堵在了他的面前!

距離近得張恒能看清她額頭上因為激動而沁出的細密汗珠,能感受到她懷中筆記本散發(fā)出的、CPU過載后的焦糊熱氣!

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但那眼神——燃燒著足以融化霍格沃茨城堡千年石壁的學術烈焰!

“張恒!”赫敏的聲音因為極度的亢奮和語速過快而尖銳變形,每一個字都像被加速咒加持過的子彈,劈頭蓋臉、毫無間歇地噴射而來!

問題如同禁咒連發(fā),瞬間將張恒淹沒:

“你這套‘化物’理論是否適用于阿尼馬格斯變形?!對守護神咒的形態(tài)凝實度是否有加成?!是否能解釋消失柜的空間悖論?!是否能統(tǒng)一東西方魔法能量本源?!張恒!回答我!這關系到多維宇宙弦理論在魔法側的實證!!!”

每一個問題都像一顆學術核彈,精準地轟炸在張恒剛才那番“不甚明了”的發(fā)言核心和他施法過程中最玄奧、最難以言說的部分!

涉及魔法理論、高能物理、煉金術、神經科學、甚至玄學哲學!

赫敏的語速快得突破了人類聲帶極限,吐字卻清晰無比,噴出的信息量足以讓賓斯教授再死一次!

張恒:“……”

他感覺自己像是剛從斯內普的魔藥地獄爬出來,氣兒還沒喘勻,就被求知欲爆棚的萬事通小姐用學術加特林堵在了復活點瘋狂掃射!

看著赫敏那雙閃爍著“今天不把你的知識庫榨干我就把圖書館生吃了”光芒的眼睛,感受著她懷中那本仿佛隨時會自燃爆炸的筆記本散發(fā)出的滾滾熱浪…

張恒默默地,在心里,為自己點了一排蠟燭。

剛用玄學震撼了麥格,轉頭就被科學狂魔用顯微鏡+粒子對撞機+腦波掃描儀三重鎖定…這霍格沃茨的課間,簡直是龍虎山后山禁地闖關的無限循環(huán)噩夢版!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感覺元神都快要被這連珠炮似的“為什么”給震散了。

表面依舊維持著淡定,但腳下微不可察地加快了一絲頻率(太極步法·逃命加速版),試圖融入下課的人流:“格蘭杰小姐…此事說來話長,玄之又玄,三言兩語,講不完呀”

“話長就邊走邊說!玄學也要講基本法!我需要數據!模型!公式!”

赫敏根本不給他戰(zhàn)術拖延的機會,抱著冒煙的筆記本,如同最忠誠也最可怕的學術獵犬,寸步不離地緊貼上來,嘴里噴射的問題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甚至開始涉及“道法符文與如尼文的量子糾纏效應”!

于是,霍格沃茨城堡的走廊里,出現了一道奇異的風景線:

前方,一身黑色校袍、氣質沉靜、步履稍快但依舊保持著龍虎山嫡傳的飄逸的張恒,正試圖融入下課的人潮。

后方,一個抱著封面焦黑、仿佛剛被厲火咒燎過、內部CPU還在瘋狂冒煙的筆記本,嘴里如同加特林機槍般噴射著高能物理、魔法理論、煉金術、神經科學、玄學哲學混合彈藥的棕發(fā)小炮彈·赫敏·格蘭杰,正以百米沖刺的速度緊追不舍!

小臉因為激動和奔跑而通紅,眼神熾熱得能點燃走廊墻壁上的火把!

所過之處,學生們如同摩西分海般紛紛驚恐避讓,投以敬畏和深切同情的目光。竊竊私語聲四起:

“快看!萬事通小姐又盯上誰了?”

“是那個東方新生!張恒!剛在變形課上搞出了根帶金光的針!”

“梅林的蕾絲睡褲啊…被赫敏的‘為什么’盯上…我寧愿去跟巨怪摔跤…”

“嘖,又一個倒霉蛋…啊不,是幸運兒?”

羅恩拉著哈利躲在走廊柱子后面,看著張恒“落荒而逃”和赫敏緊追不舍的身影,同情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兄弟,看到了吧?現在知道平時赫敏對我們有多‘溫柔’了吧?

跟張恒這待遇比起來,她問我們問題簡直像在念搖籃曲!”

哈利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第一次對張恒產生了強烈的…同病相憐之感。

最終,張恒在通往庭院的一個僻靜樓梯拐角,被學術獵犬·赫敏成功堵截。

退路被堵死,背后是冰冷的石墻。

赫敏微微喘著氣,胸脯起伏,但眼神卻亮得驚人,如同探照燈般鎖定張恒,懷里的筆記本如同上了膛的學術武器,備用羽毛筆,已經懸停在新的空白頁上方,蓄勢待發(fā)。

她臉上分明寫著:坦白從寬,抗拒…我就用問題淹死你!

張恒看著赫敏那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今天不把你腦子里的東西掏空我就改姓張”的架勢,又瞥了一眼庭院拱門外灑進來的溫暖陽光,無奈地嘆了口氣,指了指庭院的方向:

“…去那邊石凳坐下談吧。”

赫敏的眼睛瞬間爆發(fā)出千瓦級的亮度,點頭如小雞啄米!

只要能獲取知識,坐炸尾螺背上談她都愿意!

“不過…”張恒提前打預防針,語氣帶著點修仙人士特有的無奈,“‘炁’之一道,玄之又玄,存乎一心,感之在悟。恐非言語、公式所能盡述,更遑論量化…”

“沒關系!先定性!再找定量方法!”赫敏立刻打斷,斬釘截鐵,“理論框架優(yōu)先!模型假設我們可以一步步驗證!走走走!”她迫不及待地催促,仿佛生怕張恒反悔。

兩人一前一后走向灑滿陽光的庭院。

陽光明媚,庭院里幾株會發(fā)光的魔法植物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fā)出柔和的光暈。

張恒看著這充滿生機的景象,內心感慨萬千:“點化一根針,引來萬事通。這霍格沃茨的‘緣法’,當真比師父的紫微斗數推演還要莫測難料。”

而赫敏·格蘭杰,早已一個箭步沖到庭院中央的石凳旁,顧不上石凳冰涼,一屁股坐下,動作快得像搶到了限量版簽名書。

她“唰”地一聲翻開筆記本嶄新的一頁,自動速記羽毛筆懸停在上方,筆尖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她用一種近乎朝圣般的、無比鄭重的姿態(tài),在新頁頂端,用加粗、加大、力透紙背的字體,寫下了充滿野心的標題:

《論道家“化物”理論與西方變形術本質的兼容性及統(tǒng)一場論初探——基于張恒“金芒銀針”個案的超維實證分析與形而上學解構》

一場關于魔法與道法本源的思想風暴,一場注定要顛覆許多認知的學術“拷問”,即將在這灑滿陽光的霍格沃茨庭院里,伴隨著石凳的冰涼和學霸熾熱的求知欲,轟轟烈烈地展開。

與此同時,在變形課教授辦公室的窗口。

米勒娃·麥格靜靜地站在那里。她手中,正摩挲著那根張恒留下的、針尖帶著一點微弱卻無比凝練金芒的銀針。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針尖的金芒上,折射出一點璀璨的光斑,映在她方形眼鏡的鏡片上。

她深邃的目光,越過庭院中蔥郁的魔法植物,落在遠處石凳上那兩個身影上——沉靜如水的東方少年,和興奮得手舞足蹈、筆記本翻飛的棕發(fā)女孩。

麥格教授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鏡片后的眼神,卻復雜得如同翻滾的云海。

震撼、欣賞、好奇、擔憂…以及一絲對未知魔法領域的深深敬畏。

她摩挲著銀針的手指,微微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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