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畫板上的毛孩
- 1881:西部獵魔手記
- 刀不二
- 2484字
- 2025-08-07 17:00:00
“簡德先生,你要回莊園了嗎?”
散伙之后,簡德和達達尼昂騎馬并行。
“嗯,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墓碑鎮吧。”
雨完全停了,烏云散去,金黃的夕陽在天邊燃燒起來,空氣暖和又潮濕。
“再次感謝你,簡德先生。”達達尼昂一扯馬繩,調轉馬頭沖向了西邊。
“對了。”簡德突然放緩馬蹄,回頭說道:“你回去之后,記得跟崔斯特提一下嘯狼幫的事。
“他們還在找菲利佩·給巴爾,如果知道了那家伙正被關在墓碑鎮,有可能會去劫獄。”
達達尼昂應下,兩人互相道了別,在黃昏中分道揚鑣。
......
莊園這邊未曾下雨。
主屋二樓走廊,嶄新的鑰匙插入鎖孔。
吉賽爾左右顧盼,確認無人后,輕巧地推開門,閃身進入了貝拉的房間。
小詹姆士跟在后面,輕輕關上了屋門并反鎖。
一整個下午,他們都呆在書房里,假裝上著有關米開朗基羅的雕塑課。
不知為什么,仆人們突然開始打掃起了亞當斯的辦公室,三樓走廊不斷有人走動著。
在無法抽身的時間里,吉賽爾只能和小詹姆士單獨聊著,少爺又將上午說給簡德的故事、顧慮再度復述了一遍。
到了這個時刻,主屋內終于安靜些了。
他們立即找到機會,下樓開始探索貝拉的房間。
“你之前進過你繼母的房間嗎?”吉賽爾望著屋內的景象,問道。
貝拉臥室的窗簾要比客房厚重得多,幾乎完全遮蔽了窗外的光線,令整屋猶如沉浸在黑夜里,吉賽爾只能勉強看出屋內的陳設。
“沒有。我沒事來這干嘛?”
他們不敢拉開窗簾,因為那樣會被窗外的人看到。
“啪嚓——”
吉賽爾點起一支煤油打火機,溫暖渺小的火光成了屋內唯一的光源。
這間屋子沒有陽臺。
床,衣柜,梳妝臺,書桌,椅子,裝潢看著比客房更為華貴。
除此之外,似乎只是面積比客房稍大一些,乍看之下并沒有什么明顯的異常。
盥洗室的門也開著,火光隨著吉賽爾的步伐照亮其中,他們輕易就將屋子的邊緣盡頭打量干凈了。
吉賽爾回到床邊,目光仔細的凝著。
火光范圍有限,她生怕自己漏掉什么細節。
她一抬眼,看到床側的角落里,立著一個畫板,上面有一副色彩鮮艷的畫。
“上午我聽仆人說,貝拉并不喜歡作畫。”吉賽爾走上前去。
“仆人瞎說的。”小詹姆士不屑道,“貝拉的所有生活起居,都由她的那個貼身女仆打理,其他仆人平時根本進不來貝拉的房間。”
“那個貼身女仆是什么來頭?”
小詹姆士皺了皺眉,“就是個仆人啊,普普通通的。”
火光彌漫到畫作之上。
一個女人,身穿鮮艷紅裙,懷中抱著一個孩子。
從那珍珠耳環和側臉來看,女人應該就是貝拉自己。
畫工非常不錯,幾乎已經有了那些著名二流畫家的水平。
畫作雖然都是靜態圖畫,但上好的畫工依然可以展現出極強的故事性。
畫中的貝拉一臉慈愛,低眉望著懷中的嬰兒,看著就如圣母瑪利亞。
意思是,貝拉很想要個孩子?
......也對,以亞當斯現在的身體狀態,似乎沒有這個能力。
她移動手腕,火光照亮了畫作的更多區域。
這時,她蛾眉蹙起,藍眼睛里寫上了疑惑。
畫中被貝拉抱在懷中的嬰兒,看著有些古怪。
黑灰色筆墨勾勒著孩童的外表,剛開始吉賽爾以為那畫的是襁褓呢。
但當下仔細一看,嬰兒確實有著人類扁平的面部輪廓,但那些黑灰色竟然直接點在嬰兒的皮膚上,看著就像......一只狼或狗的幼崽。
更準確的說,是一個長著犬科動物毛發的嬰兒。
太奇怪了。
吉賽爾看向小詹姆士,“這畫的是什么?”
小詹姆士認真地看了一會,搖搖頭,“不知道。但畢竟是貝拉畫的,我并不奇怪,不然我也沒必要找你們調查。”
吉賽爾摸索一陣,最終悻悻收手。
除了畫上的內容奇異外,畫布和框架本身并沒有什么異常,很是普通。
輕巧的步子邁開,吉賽爾向著其他區域探索起來。
實木床頭柜靠著床的右側,表面放著一只小型機械立鐘以及一盆多肉植物盆栽。
吉賽爾輕輕拉開床頭柜的抽屜,一股奇特的香味頓時撲入鼻腔。
里面放著些零碎事物,護手霜、清涼油、吃過一半的松脂口香糖,以及一瓶比手掌略大、包裝精美的精油。
精油便是這股奇特香氣的來源。
吉賽爾將之拿起,盯向上面的標簽。
一個流行于東部的貴婦牌子,很貴,成分是洋甘菊、薰衣草、鳶尾花等。
她的目光看到標簽底部,臉上隨即露出詫異。
那里寫著一句話:
孕婦專用。
這瓶精油專門給孕婦用來抹肚皮,以預防生產之后出現妊娠紋。
看瓶中的剩余劑量,這瓶精油的使用頻率應當很高。
吉賽爾將精油瓶握在手里,轉身給小詹姆士展示:“貝拉懷孕了?”
問題提出的那一刻,小詹姆士的眼神中流露出了詫異、驚訝與恐慌。
但他很快調整表情,刻意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這怎么可能?”
吉賽爾盯著小詹姆士看了一會,突然間有個想法在腦中迸發。
她把精油放回原位,快步走到了衣柜前。
大型實木衣柜,有兩米多高。
吉賽爾將柜門打開,首先看到的全都是深色系衣服。
服裝風格皆與早上初見貝拉時她穿的那身差不多。
這就有點奇怪了。
無論是掛在門廳里的肖像畫,還是臥室這副疑似貝拉自己創作的畫作,她在其中的形象都是身著紅裙。
可以看出來,她喜歡張揚的紅色。
那又為什么要把衣柜塞滿深色衣服呢?
即使她是一個虔誠的教徒,教法也并未有這方面的強制規定。
吉賽爾伸手撥動件件衣物,一抹紅色出現在了衣柜深處。
她叫來小詹姆士幫他持著火機照明,雙手將衣服扯出,仔細地打量起來。
紅色衣物要普遍比黑色衣物小三個尺碼左右。
并且,幾乎每件黑裙、黑衣都在腹部做了特殊裁剪。
吉賽爾憑借自己對服裝設計的經驗,她知道這種裁剪方式是為了給胖人掩蓋腹部脂肪,反線針腳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跡。
另外,黑色衣物本身就有著很好的顯瘦功能。
如果是孕婦穿上的話,恐怕光看背影都無法發現對方是個孕婦。
早餐時,吉賽爾并未過多關注貝拉的穿著,兩人的座位距離也較遠,否則,當時她就可以看出來。
吉賽爾從小詹姆士手中拿回火機,轉身之后,她的目光變得嚴肅凌厲。
“貝拉懷孕了,并且已經有了清晰的孕顯。”
小詹姆士的目光有些飄忽不定,像是在躲避著什么。
吉賽爾問:“你不知道嗎?”
“我......我怎么會知道?你又不是沒看到,吃飯我都特意跟她錯開時間。”
“真的嗎?”吉賽爾上前一步,壓迫感下小詹姆士不自覺地后退一腳。
偵探都是擅長心理學的高手,當一名偵探開始逼問時,答案通常已經清晰了。
“詹姆士。”吉賽爾嚴肅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沒跟我們說?
“說出來,否則我們無法幫你。”
迷茫,恐懼,還摻雜一絲羞赧。
所有情緒最終匯聚到了小詹姆士的嘴里,化為了一聲嘆息。
“好吧,確實有這么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