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那團銀輝突然亮起,一道纖細的虛影從里面飄了出來。不是實體,更像是凝聚的星光,一只十分漂亮的九尾白狐懸浮在葉凌州面前,新月般的眸子靜靜盯著他,沒有敵意,反倒帶著幾分熟稔。
“你是什么東西?”葉凌州壓低聲音,生怕驚動巡夜的老師,“你怎么會在我武魂里?
白狐沒有開口,卻有一道清冷的聲音直接鉆進他的腦海:“吾乃心宿心月狐,與你武魂同源,自你覺醒時便封印其中。”
葉凌州渾身一震,這聲音不是通過耳朵聽到的,而是直接響在意識里!他猛地想起前世關于四大神獸二十八星宿的記憶,心月狐,東方七宿之一。
“你能直接跟我對話?”
“吾在你意識中,自然能。”心月狐的虛影晃了晃,九條尾巴輕輕掃過他的識海,“自你來到這個世界起,我們就無法與你分割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當然,你以為吾是誰?吾可是心月狐。”心月狐傲嬌的挺了挺腦袋。
“呵,還‘吾’呢!裝什么大尾巴狼?”葉凌州不屑一顧。
“你你你……你知道吾有多大本事嗎?惹怒了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心月狐顯然氣急敗壞。
“行了行了,我沒功夫聽你說廢話,你到底要干什么?”葉凌州挑了挑眉。
“咳咳!二十八星宿,各掌一職。”心月狐的聲音帶著一絲悠遠,“吾為心宿,尚有二十七位同僚封印于你那破圖里面。你若想喚醒它們,需找到對應宿主,以同屬性魂環為引,破開封印。”
葉凌州瞳孔驟縮:“你的意思是,我吸收的魂環幫助你破開了封印?”
“沒錯,你真是個聰明的人類!”心月狐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額…”葉凌州一臉黑線,這不是很簡單,傻子都能猜出來。
心月狐微微頷首,虛影漸漸變得透明:“你先前擊殺的那只星紋狐,吸收的魂環,便是喚醒吾的鑰匙。”它頓了頓,尾尖指向葉凌州的識海星海圖上的紫色魂環。
“那有什么用?”葉凌州撇了撇嘴。
“當然有用,你沒聽我說嗎?二十八星宿各掌一權柄,而我心月狐掌控的便是幻術權柄。而你,我的宿主,可以隨意動用我的能力但是也要消耗魂力。”
“最重要的是,不止你可以用,其他普通人也可以擁有,但是,請注意,是普通人,經過了你的授意的普通人,除你之外的其他魂師是不行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說,普通人也能擁有相當于魂師的力量?”葉凌州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沒錯,只要你將權柄賜予一名普通人,他必定會出現魂力可以直接修煉,擁有我的力量,而且修煉幾乎不會遇到瓶頸但是不能附加魂環,而你,可以憑心意隨意收回權柄,但是收回之后要想再次賜予需要重新修煉。”
“那如果我賜予權柄之后,我還可以繼續用嗎?”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權柄威力是和你的魂力成正比的。”心月狐搖了搖它的尾巴。
葉凌州心情越發激動,要是這樣的話,我豈不是……
一個念頭在葉凌州腦海中迸發。
“等等,你說要解開我星海圖中星宿的封印需要收魂環?”
“對啊。”
“可是我最多只能吸收九個啊,而且我也不一定能修煉到九環,更何況需要的時間不知道要多長,星宿甚至還有二十七個只多啊!”
“你不能吸,不代表吾不能吸啊?”
“什么意思?”葉凌州疑惑。
“吾可以將魂環能量直接提取,不附加在你的武魂上,然后由吾進入星海圖將對應的星宿封印解開。”
“還能這樣?”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吾是誰?”心月狐傲氣的說道。殊不知其實每個星宿都可以這樣。
“其實還有一種方法,在你武魂覺醒的時候,當時你魂力尚弱本該封印在圖中的四大神獸跑了出去,我能感應朱雀就在這附近,若是你能收復,所對應的七大星宿就能立即解封!”
“什么?”葉凌州再次震驚,我武魂里面封印著四大神獸?還逃出來了!朱雀還在史萊克學院?到底是誰瘋了?
當時朱雀發威各大宿老并未告知葉凌州,葉凌州終日看書修煉,也并未與內院弟子們接觸,所以并不知道這件事。
“我想問問,朱雀是什么實力?”葉凌州弱弱地說道。
“按你們這的話說,大概相當于九十八級超級斗羅無線接近九十九級極限斗羅的程度。”心月狐撓了撓腦袋說道。
“那不是和玄老一個級別?”葉凌州一臉無語。“不是,大哥你讓我去跟九十八級超級斗羅打,不是送死嗎?”
“玄老?就那吃雞腿的老頭?他還差點火候,就算朱雀實力并未恢復,打他只需一發火球。”心月狐不屑。“你那老師還差不多。”
這么說的話,朱雀是來過這里然后被老師擊敗了,被關在史萊克的一個地方。為什么要瞞著我?宿老們絕對可以猜到朱雀的到來可能和我有關,為什么?為什么不質問我?為什么還要收我為弟子?是為了觀察我嗎?這兩年的教導算什么?
葉凌州情緒越來越不穩定,身上魂力洶涌,雖然只有十級,但其純度恐比一般三環魂尊還高。
葉凌州眼神變得赤紅,渾身戾氣洶涌,前世性格使然和今世的仇恨,他越發不能接受別人一點的假意,老師是他的恩人,其實老師對他很好,真的很好,但是越想著老師收他為弟子是別有目的,他的心就越發疼。
心月狐察覺不對,“你怎么了?”一股柔和的魂力緩緩注入葉凌州體內,幫他驅散戾氣,好好的一個人,怎么突然這樣了?“喂!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變成這樣?”
看來只能試試這招了。
心月狐指尖凝起一道瑩白微光,輕輕點在葉凌州眉心。那光芒滲入他識海的瞬間,周遭的血腥與暴戾便如潮水般退去。
葉凌州猛地睜開眼,卻不是在史萊克學院。
鼻尖先縈繞起一股甜香,是玫瑰醬特有的醇厚暖意。他怔怔看著眼前——老舊的木桌上擺著粗瓷碗,碗里盛著琥珀色的醬,母親正用銀勺舀了一勺,吹涼了遞到他嘴邊:“慢些吃,剛熬好的,別燙著。”
父親坐在對面,手里拿著他前日弄壞的木劍,正低頭細細打磨,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嘴角噙著淺淡的笑意。窗外的陽光斜斜灑進來,落在母親鬢角的碎發上,也落在父親布滿薄繭的指節間,空氣里浮動著玫瑰的甜、柴火的暖,還有他早已遺忘的、屬于家的安寧。
他下意識張嘴,玫瑰醬的甜潤在舌尖化開,帶著微澀的花香漫到心底。這味道太熟悉了,是小時候每次練劍累了,母親總會端出來的滋味,溫潤得能熨帖所有疲憊。
“小州,發什么呆?”母親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掌心的溫度柔軟又真實,“是不是覺得今天的玫瑰醬甜了些?我多加了兩勺蜂蜜呢。”
父親放下木劍,拿起一塊剛烤好的米糕,蘸了點玫瑰醬遞過來:“你娘說你上次念叨著想吃,特意去后山摘的野玫瑰。”
葉凌州的手指微微顫抖,看著父母溫和的眉眼,看著桌上蒸騰著熱氣的碗碟,眼眶忽然就熱了。那些在戾氣中灼燒的經脈,此刻仿佛都被這滿室的暖意包裹著,一點點變得柔軟。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現喉嚨發緊,只能任由那股甜香漫過心頭,將混沌的恨意與痛苦輕輕推開。
心月狐站在幻境之外,看著他眼底的赤紅漸漸褪去,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終于松了口氣。它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跡,指尖殘留著他失控時的戾氣,卻在望見幻境里那碗玫瑰醬時,眼底泛起一絲柔和——沒想到,你居然受過那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