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收回冊子，指尖在冊子邊緣敲了敲，笑道：“青苗計劃得等開學后才開始報名，不用等太久，還有半個月就開學了。”

“費用的話，2個月一共是5000元，這個計劃是有教育局補貼的。放市場上的話，這種規格的專業培訓可是2萬起步。”

陸也微微點頭，這個費用的確是非常實惠了。

“為什么要等入學后？”

“因為這是和一中綁定的項目，畢竟計劃的目的是為了一中的網球部選材。”陳凱解釋道，“報名資格必須通過學校系統審核，得確認是正式錄取的新生才行。而且名額有限，總共是 32個。”

32這個數字讓陸也心頭微微一緊。清河市一中高一大概有20個班級，每年新生約有千人，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對網球感興趣，競爭也會異常激烈。

而且，可以預想到，屆時肯定會有“童子功”的體育特長生也報名。最終的32進4，想必也沒那么容易。

“如果報名的人超過 32個呢？”

“那就得先選拔了。”陳凱語氣平靜，“畢竟是要出成績的計劃，總不能誰報了名就往里塞。開學第一周報名，選拔會安排在第二周的周末，學員的能力進行測試，擇優錄取。”

陸也沉默著點頭。他不怕選拔，前世十幾年的網球生涯早已把基礎刻進了腦海里，有【回響】加持，哪怕此刻身體沒有經過正式的專業訓練，半個月時間的自我練習也足夠他提升基礎能力，再配合80+的【專注力】與【意志力】應是十拿九穩。

在得到想要的信息后，陸也正欲起身告辭。

這時陳凱卻說道：“不過你今天來的巧，正好負責青苗計劃的周教練正在上課，是針對U12（12歲及以下）的培訓，你有興趣的話可以讓你先免費體驗一下。算是提前適應青訓節奏，熟悉場地和教練風格。”

陸也眼睛瞬間亮了。他幾乎是立刻站起身：“可以嗎？會不會打擾他們？而且我球拍也沒有帶過來。”

“沒事，體驗為主，周教練不會對你提什么要求的，”陳凱在球架上隨手找了一把球拍遞給陸也，“諾，球拍這里多的是，我們可以借你球拍。”

“我帶你過去打個招呼。”

陳凱領著陸也穿過服務中心的側門，一片被綠蔭環繞的室外球場豁然開朗。場邊的鐵絲網后，七八個穿著運動服的小學生正在練習揮拍，動作整齊得像列隊的士兵。

“周教練，歇會兒！”陳凱隔著網喊了一聲。

場中央那個穿著灰色速干衣的男人聞聲轉過身。他約莫三十多歲，身材高瘦，肌肉線條緊實。聽到喊聲，他吹了聲口哨示意孩子們先休息，自己則大步朝這邊走來，運動鞋在地面摩擦出輕微的聲響。

“老陳，什么事？”周教練摘下帽子，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濡濕，貼在飽滿的額頭上。

“給你帶個小客人，”陳凱把陸也往前推了推，“這孩子叫陸也，是市一中今年的新生，有意向青苗計劃的。我尋思著讓他先體驗下你的課，感受感受氛圍。”

在陸也擔心青苗計劃報名人數過多的時候，其實陳凱也在擔心，但他擔心的是報名人數不夠。

青苗計劃是教育局聯合體育局新推的政策，沒有先例可參照。而一中的學生在他印象里都是讀書的小孩，對體育活動不一定熱衷，而且哪怕補貼后的5000元的培訓費已經很優惠了，在不了解網球市場的家長眼中可能還是貴，他很擔心人數報不起來，讓上面以為政策效果不好從而砍掉。

所以他愿意給陸也這位熱心的高一新生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

周教練的目光落在陸也身上，帶著審視，卻不銳利。

“多大了？以前接觸過網球嗎？”周教練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像是長期在戶外喊話練出來的。

“16歲，”陸也挺直脊背，“以前……算是打過幾年野球，不算系統訓練過。”他刻意模糊了前世的經歷，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來的職業網球選手。

周教練挑了挑眉，沒追問細節，只是朝球場揚了揚下巴：“行啊，你先繞場跑熱下身，等下個訓練項目開始我喊你，你跟著他們練。”

“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陳凱擺擺手回去，同時對陸也說道，“拍你到時放回去就行。”

“好。”陸也放下球拍，同時沖陳凱點頭致謝，開始繞場熱身。

跑了大概3圈的功夫，周教練的聲音就炸響在耳邊：“場邊集合，折返跑10次，開始！”

孩子們立刻分成四組，陸也在周教練的示意下挑了一組跟在后面。

“接下來，側步跳5循環！”

“沖刺跑，5次！”

“原地跳！”

....

“好，休息！”

陸也雙手扶住膝蓋，低著頭喘著粗氣，他努力不讓自己倒下去。

一套體能練下來，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就是這具身體，有些不適應強度。就像沒上油的齒輪，每一次轉動都帶著生澀的滯感。

“大哥哥，你好遜哦~”說這話的人是剛剛同組的矮個子小學生，反戴著鴨舌帽，一臉拽相的從陸也身邊走過去喝水。

靠，這小屁孩.....陸也直起身子無奈的笑笑，倒也無力反駁。他目前體能的確欠佳，連小學生都不如，訓練的最后差點沒跟上。

“別在意，”周教練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手里拿著兩瓶運動飲料，拋給陸也一瓶，“這幫小家伙跟我練了快四年，體能早就磨出來了。你第一次接觸這種強度，能跟上就不錯。”

陸也忙不迭地接過，“謝謝周教練，多少錢我轉給您。”

周教練擺擺手，說了聲“不用”。陸也不再矯情，擰開瓶蓋喝了兩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稍微壓下了喉嚨里的灼痛感。他沒有猛炫，避免刺激腸胃。

他抬頭看向周教練，對方正看著場上的孩子們。

“他們都是將來準備打職業的嗎？”陸也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