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是褪色的舊照
- 梧桐巷的夏天未曾結束
- 甪暄
- 3888字
- 2025-07-22 05:02:50
榆城的蟬鳴在2019年的夏天格外聒噪,空氣里浮動著瀝青路面被曬化的黏膩氣息。時霖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習題冊上的函數圖像,鉛筆尖在紙頁上留下淺灰色的劃痕。窗外的香樟樹把影子投在他的校服褲上,隨著風輕輕晃動,像片沉默的云。
他剛結束高一入學前的分班考,成績公示欄前還擠著攢動的人頭。時霖不喜歡熱鬧,只是遠遠站在公告欄側面,目光精準地落在一班的名單里自己的名字上——還是老位置,不前不后地嵌在第五行。指尖的汗把習題冊封皮浸出一小片深色,他正準備轉身離開,眼角的余光卻掃到了公示欄最頂端的那個名字。
黎檬。
這兩個字像被盛夏的太陽曬得發白的舊郵票,邊角卷著細微的毛邊,卻牢牢貼在記憶里最柔軟的那一頁。時霖的呼吸頓了半拍,握著鉛筆的手指猛地收緊,木質筆桿硌得指節泛白。下一秒,鉛筆芯“啪”地斷了,細小的石墨碎屑落在他手背上,像顆突然墜落在掌心的星子。
他想起她五歲時的樣子。扎著高馬尾,發繩上系著顆透明的塑料櫻桃,跑起來的時候櫻桃就跟著在身后一跳一跳。幼兒園的滑梯是天藍色的,被曬得滾燙,她卻毫不在意,追著周嶼跑得上氣不接,發尾的碎金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那時宋知夏總穿著粉色的小裙子,跟在她身后奶聲奶氣地喊“檸檬檸檬”,而他就坐在不遠處的沙坑里,用樹枝在沙面上畫歪歪扭扭的格子,眼睛卻一直黏在她身上。
他記得她堆積木時的樣子。總是把三角形的積木當屋頂,卻總也架不穩,每次塌了就會皺起鼻子,用力把積木推散,然后重新再來。有一次她的玻璃彈珠滾到了他腳邊,是顆淺藍色的,里面嵌著銀色的星星。他撿起來遞給她,她抬頭沖他笑,眼睛彎成月牙,露出兩顆剛長出來的、有點歪的門牙。
后來她突然就消失了。像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吹走的蒲公英,連帶著沙坑里的樹枝、滑梯旁的笑聲,還有那顆淺藍色的玻璃彈珠,都一起不見了。周嶼說她去了法國,爸爸在那邊的大學當教授。宋知夏哭了整整一周,每天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后來時霖才知道,她的抽屜里鎖著一張沒送出去的友情卡,上面畫著四個手拉手的小人,最右邊那個扎高馬尾的,衣服被涂成了檸檬黃。
時霖攥緊斷了芯的鉛筆,石墨碎屑嵌進指腹的紋路里,帶來一點微弱的刺痛。他轉身往校門口走,帆布鞋踩在發燙的水泥地上,每一步都像踩在記憶的碎片上。梧桐巷的方向傳來熟悉的笑聲,是周嶼那標志性的大嗓門,混著宋知夏清脆的回應,像根線,猛地拽住了他的腳步。
他拐過街角,看見周嶼和宋知夏站在“老地方”冷飲店門口。這家店開了快二十年,藍色的遮陽棚早就褪成了淺灰,冰柜上的可樂廣告畫邊角卷了起來。周嶼正手舞足蹈地說著什么,宋知夏彎腰在冰柜里翻找冰淇淋,身邊站著個穿白裙子的女生,裙擺上繡著細碎的小雛菊,正仰頭對著周嶼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陽光落在她的發梢,鍍上一層暖金色。
“時霖!”周嶼先看見了他,手舞足蹈地揮起來,動作太大,胳膊肘“哐當”一聲撞翻了宋知夏手里的冰淇淋。巧克力色的奶油順著蛋筒淌下來,滴在宋知夏的白色帆布鞋上,像朵突然綻開的深色花。“快來看誰回來了——”
周嶼的話音卡在喉嚨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宋知夏也停下了擦鞋子的動作,抬頭望過來,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快得像夏日午后的雷陣雨。
冷飲店的遮陽棚下,黎檬就站在那里。
她比記憶里高了許多,不再是那個需要仰著頭看他的小女孩了。及腰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背后,發尾有點自然卷,被風吹得輕輕晃動,像一捧流動的墨。她穿著件簡單的白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纖細的鎖骨,袖子被隨意地卷到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腕骨清晰可見。下身是條淺藍色的寬松牛仔褲,褲腳卷了兩圈,露出腳踝,腳上是雙洗得發白的帆布鞋,鞋邊還有點磨損的痕跡。
她的眼神很淡,像蒙著一層薄霧的湖面,不起波瀾。落在他臉上時,沒有驚訝,沒有欣喜,甚至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輕輕頷首,聲音清清淡淡的,像冰鎮過的檸檬水:“好久不見,時霖。”
時霖的喉結動了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來。他想說點什么,想問她這十年過得好不好,想問她在法國有沒有吃到好吃的冰淇淋,想問她還記不記得沙坑里的樹枝和玻璃彈珠。可最終,所有的話都在喉嚨里化成了一團熱氣,吐出來,只剩下沉默。
他注意到宋知夏下意識地往那個白裙女生身邊靠了靠,動作自然得像排練過無數次。女生笑著從包里掏出紙巾,遞給周嶼,又抽出一張遞給宋知夏,聲音甜得發膩,像加了太多糖的汽水:“我叫沈亦歡,是知夏的同桌。”
沈亦歡。
這三個字像根細細的針,帶著冰涼的針尖,悄無聲息地刺破了時霖心里那個保存了十年的、關于重逢的幻夢。那個夢里,重逢應該是在某個下雨的午后,他們在梧桐巷的屋檐下偶遇,周嶼會像小時候那樣勾住他的脖子,宋知夏會嘰嘰喳喳地問黎檬法國的事,而他可以站在旁邊,安靜地聽著,看她笑起來的樣子。
可現實是,他們身邊早就有了新的圓心。沈亦歡的出現像個清晰的坐標,標明了這十年里他缺席的時光。而黎檬這個舊坐標,連偏移的軌跡都顯得多余,像張被遺忘在抽屜深處的舊地圖,邊角已經泛黃發脆。
“你住哪?”周嶼終于打破了沉默,他把冰淇淋的蛋筒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手在牛仔褲上蹭了蹭,“要不要去看看爺爺奶奶?他們前幾天還念叨你呢。”
“不了。”黎檬低頭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石子在地上滾動了幾圈,停在一個水洼邊。她的睫毛很長,垂下來的時候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我回梧桐巷的老房子住。”
時霖猛地抬頭,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輕輕發顫。梧桐巷37號,就在他家隔壁那條弄堂。他記得那棟帶閣樓的老房子,墻是淺灰色的,屋頂鋪著暗紅色的瓦片,院里有棵爬滿整面墻的爬山虎,夏天的時候郁郁蔥蔥,能遮住半扇窗戶。黎檬以前總在二樓的窗臺上擺一排玻璃彈珠,紅的、藍的、綠的,陽光照過來,能在對面的墻上映出細碎的光斑。
他還記得到了傍晚,黎檬的媽媽會站在院門口喊她回家吃飯,聲音溫柔得像春風。而他會趴在自家的窗臺上,看她背著小書包,蹦蹦跳跳地跑進門,書包上的鈴鐺叮當作響。
“自己住?”宋知夏皺起了眉,語氣里帶著點不贊同,“你爸媽放心嗎?一個人住多不方便啊。”
黎檬笑了笑,沒解釋。她的笑容很淡,像水墨畫里輕輕暈開的墨痕,沒什么弧度,卻讓時霖想起小時候她偷吃了他的糖果,被發現時露出的那個有點狡黠又有點心虛的笑。
時霖知道她不需要解釋。他從媽媽那里聽說過黎檬家的事。她的父母是大學教授,前年在一次學術交流途中出了意外,留下了一大筆遺產和兩套房子。媽媽說,那些錢足夠黎檬這輩子什么都不做,也能活得很好。她從來都是這樣,看似清冷,對什么都不在意,實則骨子里藏著不容置喙的固執。小時候她認定了要把三角形積木當屋頂,就算塌了十幾次,也不肯換成正方形的。
“那房子不是空了很久嗎?”沈亦歡好奇地問,她側過頭看著黎檬,眼神里帶著點探究,“要不要我們幫你打掃一下?”
“不用了,”黎檬搖了搖頭,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那是塊簡單的銀色手表,表帶有點舊了,“我昨天已經請人打掃過了。”
時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忽然想起她小時候戴的那塊電子表,粉色的,上面印著Hello Kitty的圖案,后來不小心掉進了水里,她哭了好久。
“那……我們改天約個時間聚聚吧?”周嶼撓了撓頭,看起來有點無措,“就去以前常去的那家火鍋店,怎么樣?”
“再說吧,”黎檬往后退了一步,像是準備離開,“我剛回來,還有點事要處理。”
她的目光掃過他們三個人,最后落在時霖臉上,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告別,然后轉身往梧桐巷的方向走去。她的背影很瘦,白襯衫的衣擺在風里輕輕晃動,像只準備展翅的鳥。
那天的晚霞把梧桐葉染成了金紅色,像被潑了一大片融化的金子。時霖站在原地,看著黎檬的背影走進巷口,看著她的白色襯衫在一片金紅里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拐角處。
他突然想起十歲生日那天,也是這樣一個晚霞滿天的傍晚。他躲在窗簾后面,看見搬家公司的工人把她家的鋼琴抬走。那是架黑色的鋼琴,琴蓋上面放著一本翻開的樂譜。他看著鋼琴被小心翼翼地搬上卡車,看著黎檬的媽媽紅著眼圈把最后一個行李箱放進車里,看著黎檬抱著一個粉色的兔子玩偶,站在車邊,不停地回頭往巷子里看。
那時他還不懂什么叫離別,只知道第二天去幼兒園,滑梯旁再也沒有那個扎高馬尾的女孩了,沙坑里再也沒有她堆到一半的積木了,窗臺上再也沒有那排五顏六色的玻璃彈珠了。
周嶼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從回憶里拽了出來:“發什么呆呢?走了,去買瓶汽水。”
時霖“嗯”了一聲,跟著他們往便利店走。沈亦歡正嘰嘰喳喳地跟宋知夏說下周班級組織的郊游,宋知夏聽得很認真,時不時笑著點頭。周嶼走在旁邊,偶爾插一兩句話。
他們的笑聲在傍晚的空氣里回蕩,清晰又熱鬧。時霖走在最后面,看著他們三個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這十年里,他們已經形成了新的默契,有了共同的話題和回憶,而他和黎檬,像是被遺落在時光縫隙里的兩個人,隔著十年的距離,遙遙相望,卻再也無法靠近。
便利店的冰柜發出嗡嗡的響聲,周嶼拉開門,冷氣撲面而來。他回頭問時霖:“還是喝橘子味的?”
時霖點了點頭。他記得黎檬以前最喜歡橘子味的汽水,每次幼兒園發點心,她都會把自己的那瓶省下來,偷偷藏在滑梯下面,等放學的時候再喝。
周嶼從冰柜里拿出一瓶橘子味的汽水,遞給時霖。玻璃瓶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碰到手指,帶來一陣冰涼的觸感。時霖擰開瓶蓋,“啵”的一聲輕響,氣泡爭先恐后地涌出來,帶著熟悉的甜膩氣息。
他喝了一口,橘子味在舌尖散開,卻沒有小時候那么甜了。
抬頭望去,梧桐巷的方向已經看不見黎檬的背影了。只有那片金紅色的晚霞,還戀戀不舍地掛在天邊,把整條巷子都染成了溫暖的顏色,像個巨大的、溫柔的擁抱。可時霖知道,有些東西,一旦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就像那瓶橘子味的汽水,就像那個扎高馬尾的女孩,就像那個被風吹散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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