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邊關告急,軍需難題
- 穿書后我靠新媒體思維在古代暴富
- 霧灰鈴鐺
- 2380字
- 2025-08-10 12:00:00
寅時三刻的梆子聲剛過,攝政王府的銅鈴就被急報撞得瘋狂震顫,像極了邊關傳來的哀嚎。蕭珩攥著那份染血的軍報,指節捏得發白,燭火在他布滿紅血絲的眼底投下晃動的陰影。軍報上“山海關危在旦夕”的字跡被血水浸透,暈開的墨團像塊腐爛的皮肉,刺得人眼生疼。
“王爺,北疆八百里加急!”傳令兵跪在冰涼的青磚上,甲胄上的寒霜融化成水,在地面積成小小的水洼,“敵軍昨夜突襲黑風口,糧草押運隊全軍覆沒,定國公率殘部退守第二防線,糧草……僅夠三日。”
蕭珩猛地將軍報拍在案上,紫檀木桌應聲裂開道細紋。三日,意味著他必須在三日內將糧草送抵山海關,否則就是城破人亡的結局。他轉身看向墻上的輿圖,指尖劃過從京城到北疆的路線,每一處關隘都用朱砂標著“險”字——黑風口被劫,意味著常規糧道已斷;野狼谷瘴氣彌漫,根本無法通行;唯一可行的駝嶺道,又因連日暴雨泥濘不堪,馬車寸步難行。
“戶部的糧草征集得如何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怒火。
戶部尚書顫巍巍地捧上賬冊,泛黃的紙頁上記錄著觸目驚心的數字:“回王爺,各地征集的糧草已湊齊三十萬石,只是……只是運輸成了難題。”他的手指在“損耗率三成”的條目上哆嗦,“按目前的速度,至少需要七日才能抵達,而且……”
“而且什么?”蕭珩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
“而且駝嶺道沿線發現了敵軍斥候的蹤跡。”兵部侍郎插話,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昨日有商隊回報,說看到他們在勘察地形,怕是……怕是要劫糧。”
議事廳里瞬間死寂,只有燭火爆裂的噼啪聲。三十萬石糧草,是朝廷壓箱底的儲備;七日的延誤,足以讓山海關變成一座死城;而敵軍的覬覦,更是給這場運輸蒙上了一層死亡陰影。
蕭珩走到窗邊,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他想起定國公臨行前拍著他肩膀說的話:“攝政王放心,北疆有我在,定保國門無虞。”可如今,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將卻被困在孤城,連一口飽飯都成了奢望。他想起那些在邊關浴血奮戰的士兵,他們或許就穿著單薄的鎧甲,啃著發霉的干糧,卻要用血肉之軀抵擋敵軍的鐵蹄。
“誰能想出辦法,本王重重有賞!”他猛地轉身,聲音在空曠的議事廳里回蕩,帶著一絲近乎絕望的嘶吼。
滿朝文武鴉雀無聲,只有戶部和兵部的官員互相推諉,指責對方辦事不力。有人提議讓漕幫接手運輸,卻被立刻否決——漕幫新幫主是黃家余孽,與蕭珩積怨已久,誰也不敢保證他們不會在半路“動手腳”;有人說雇傭江湖鏢局,可鏢局散漫慣了,根本不懂軍紀,更別說應對敵軍的突襲。
“王爺,或許可以試試分段運輸?”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是退休的老將軍,他拄著拐杖走到輿圖前,“讓不同的隊伍負責不同的路段,快馬接力,或許能節省些時間。”
蕭珩的眼睛亮了一瞬,隨即又黯淡下去。分段運輸需要精密的調度和絕對的信任,可如今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誰能保證中間環節不出差錯?更何況,每段的交接點都可能成為敵軍襲擊的目標,風險反而更大。
“報——”又一個傳令兵跌跌撞撞地沖進來,甲胄上還沾著泥土,“黑風口發現我軍遺體,其中……其中有定國公府的親衛,懷里揣著這個!”
那是塊被血浸透的令牌,上面“定”字的金邊已被磨得發亮。蕭珩認得,這是定國公給長子蘇景辰的信物,意味著蘇家的親衛也已戰死。他想起蘇晚晴那雙清澈卻藏著鋒芒的眼睛,若是讓她知道兄長可能殉國,父親又身陷絕境,不知會是何種反應。
議事廳外的梆子敲了五下,天已微亮。蕭珩看著案上堆積如山的急報,每一封都在訴說著前線的危機:“士兵無冬衣”、“箭矢告罄”、“傷兵無藥”……他突然覺得胸口悶得發慌,像是有塊巨石壓著,連呼吸都帶著疼。
“傳我命令。”他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劍,劍尖在輿圖上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從京城直抵山海關,“征用所有民間馬車,由禁軍押送,走駝嶺道!本王親自坐鎮指揮!”
“王爺不可!”眾臣異口同聲地勸阻,“您是國之根本,豈能親涉險境?”
蕭珩沒有理會,只是將佩劍重重插在地上:“三日內,必須將糧草送到!誰若延誤,軍法處置!”他的目光掃過滿堂官員,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恐懼和猶豫,“從今日起,六部尚書輪流值守軍需營,本王倒要看看,是敵軍的刀快,還是我們的糧車快!”
命令一下,整個京城瞬間動員起來。禁軍挨家挨戶征用馬車,民夫們被強征入伍,糧草在街道上堆成小山。可混亂中,問題接踵而至:民夫們怨聲載道,故意放慢速度;馬車規格不一,在狹窄的山道上頻繁堵塞;更要命的是,有士兵發現部分糧袋里裝的竟是沙土——戶部為了湊數,竟弄虛作假。
蕭珩得知消息時,正站在城樓上督查糧車出發。他看著那些摻了沙土的糧袋,突然拔出佩劍,一劍將糧車劈成兩半:“查!給本王徹查!是誰敢在軍糧里動手腳,本王誅他九族!”
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卻絲毫沒能遏制住混亂的蔓延。夜幕降臨時,第一批糧車才剛走出百里,比預計時間慢了整整兩個時辰。而來自北疆的急報再次傳來,字跡潦草得幾乎辨認不清:“敵軍再攻,山海關危在旦夕……”
蕭珩坐在軍需營的帳篷里,看著那封急報,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他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能調動千軍萬馬,能決定朝堂興衰,卻在糧草運輸這個“小事”上束手無策。他想起蘇晚晴在玲瓏閣說的“分段運輸需權責分明”,想起通達貨棧那套高效的調度體系,心里突然冒出個荒唐卻又誘人的念頭。
可他很快又搖了搖頭。讓一個身份不明的商人插手軍務,風險太大了。更何況,他至今不確定那個神秘的“林氏”,究竟是不是他心中猜測的那個人。
帳篷外傳來士兵的爭吵聲,夾雜著鞭子抽打的脆響。蕭珩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知道這又是民夫們在鬧事。他走出帳篷,望著滿天繁星,突然覺得這星空像張巨大的網,而他就是網中央那只掙扎的困獸。
明日,第二批糧車就要出發。他不知道等待它們的會是什么,是泥濘的道路,還是敵軍的刀箭?他只知道,自己必須賭一次,賭那微乎其微的希望。
夜風卷起他的披風,帶來遠處隱約的號角聲。蕭珩握緊了腰間的佩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知道,這場與時間的賽跑,才剛剛開始。而他,已經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