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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疑影重重,林氏是誰?

攝政王府的書房徹夜亮著燈,燭火將蕭珩的影子拉得頎長,投在堆滿卷宗的書架上,像一道沉默的刀痕。他指尖捏著一張描金箋紙,上面是玲瓏閣最新呈給內務府的胭脂配方,“珍珠粉三錢配玫瑰露五兩”的字跡娟秀挺拔,與三日前蘇晚晴在賞花宴上隨手寫的詩箋筆跡,竟有七分相似。

“王爺,這是信風樓近半年的情報匯總。”暗衛將一本藍布冊子放在案上,書頁邊緣因反復翻閱而卷起毛邊,“所有標紅的緊急消息,傳遞路徑都與通達貨棧的運輸路線高度重合。”

蕭珩翻開冊子,目光在“三月初七江南漕運受阻”的條目上停頓。那正是通達貨棧突然改走陸路的日子,而據府中眼線回報,蘇晚晴那日以“偶感風寒”為由閉門不出,連王氏派人送的湯藥都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他想起她腕間那只刻著“通”字的玉鐲,當時只當是普通飾物,此刻看來卻像把能打開所有謎團的鑰匙。

窗外的梆子敲了三下,更夫的吆喝聲隱約傳來。蕭珩起身走到地圖前,指尖劃過從京城到江南的商路,在每個通達貨棧的中轉站都點了個朱紅印記。這些印記連成的線,與蘇晚晴去年隨王氏上香時的路線圖幾乎重合,只是當時她對外宣稱“為祖母祈福”,繞了不少“無關緊要”的彎路——如今看來,那些彎路正是信風樓的情報點。

“蘇晚晴近日在做什么?”他突然開口,聲音驚飛了檐下棲息的夜鷺。

暗衛的頭垂得更低:“回王爺,蘇小姐每日辰時去玲瓏閣核對賬目,午時會去知味齋指點新點心研發。昨日還親自督查了通達貨棧的鏢師訓練,說要‘打磨筋骨應對長途’。”

蕭珩的指節猛地攥緊,紫檀木桌面被壓出淺淺的凹痕。一個世家嫡小姐,為何對商鋪運作如此上心?他想起那日在玲瓏閣,她談及“胭脂防水性需用蜂蠟加固”時眼中閃爍的專業光芒,絕非尋常閨秀能具備——那是常年浸淫其中才能養出的熟稔。

“把她與王掌柜的所有對話都記下來。”蕭珩將配方箋紙扔進火盆,火苗舔舐著紙頁,映出他眼底翻涌的疑云,“尤其是關于成本核算和運輸風險的部分。”

三日后的清晨,暗衛捧著厚厚一疊筆錄歸來,露水打濕的衣袍還在滴水。最上面一頁記錄著蘇晚晴與王掌柜的對話:“這批‘云錦醉’必須用西域金箔,成本雖高但防潮性強——你忘了上月江南梅雨,損耗了多少胭脂?”

蕭珩的瞳孔驟然收縮。西域金箔是通達貨棧上月才開辟的新貨源,連內務府采辦都尚未啟用,蘇晚晴怎會如此清楚其特性?他猛地想起定國公府庫房里那本被翻爛的《北疆商路考》,扉頁上“蘇晚晴”的簽名旁,有行極小的批注:“此路多沙暴,需備三層油布”——這正是通達貨棧給鏢師配備的標準裝備。

“去查定國公府的舊物。”蕭珩突然轉身,披風掃過案上的燭臺,火星子濺在卷宗上燒出個黑洞,“特別是蘇老夫人留下的商事信件。”

暗衛領命退下時,撞見捧著茶盞的侍女,青瓷碎裂的脆響里,蕭珩正對著一張泛黃的信札出神。那是從蘇晚晴梳妝盒底層找到的,上面用胭脂寫著“分段運輸成本測算”,旁邊畫著的簡易圖表,與信風樓呈上來的漕運優化圖如出一轍,連標注損耗率的符號都一模一樣。

五日后,暗衛帶回一疊蒙塵的信札,最上面一封蓋著蘇老夫人的朱印,字跡與玲瓏閣的配方記錄幾乎一致:“吾女晚晴,自幼通商事,可繼我衣缽……”

蕭珩將信札湊到燭火邊,信紙邊緣的火痕與記憶中蘇晚晴發間那支金簪的劃痕完美契合。他突然想起她在賞花宴試妝時,指尖蘸取胭脂的弧度,與自己在密檔里見過的“林氏”花押筆觸驚人地相似——那是常年握筆才有的獨特習慣。

“備轎,去定國公府。”他將信札鎖進紫檀木匣,鎖芯轉動的聲響里,藏著連自己都不愿承認的驚濤駭浪。

定國公府的海棠開得正盛,蘇晚晴正對著賬冊蹙眉,春桃捧著的胭脂盒突然墜地,膏體在青石板上摔出朵殘缺的海棠——與玲瓏閣招牌上的紋樣分毫不差。

“小姐,攝政王爺來了!”小廝的通報聲帶著顫音。

蘇晚晴的指尖猛地掐進掌心,賬本上“通達貨棧盈利三成”的字跡被冷汗洇開。她想起昨日信風樓傳來的消息,說蕭珩的暗衛正在查三年前金玉樓倒閉案,而那正是原主母親將產業轉至“林氏”名下的開端。

“請王爺去花廳奉茶。”她迅速將賬本鎖進暗格,銅鏡里映出張鎮定如常的臉,唯有耳尖的緋紅泄露了心緒。

花廳里,蕭珩的目光落在博古架上那只青瓷瓶上。瓶底“林記”的款識被刻意磨去,卻殘留著與玲瓏閣胭脂盒相同的窯口印記。他端起茶盞的瞬間,余光瞥見蘇晚晴捻著茶蓋的手指,指節處有道淺淺的疤痕——那是調制胭脂時被銀簪劃傷的痕跡,與“林氏”配方上滴濺的胭脂漬位置完全吻合。

“蘇小姐似乎很懂胭脂生意?”他突然開口,茶盞與桌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蘇晚晴的睫毛顫了顫:“不過是閨閣閑趣罷了。倒是王爺日理萬機,怎會對女兒家的玩意兒感興趣?”

“哦?”蕭珩放下茶盞,目光如鷹隼般銳利,“那為何定國公府的賬房,會頻繁采買制胭脂的原料?而且每次采買量,都與玲瓏閣的進貨量驚人地一致。”

窗外的海棠花瓣突然簌簌墜落,蘇晚晴的指尖在茶盞上劃出圈水痕:“許是巧合吧。父親戍邊辛苦,我做些胭脂變賣,也好補貼家用。”

“補貼家用?”蕭珩輕笑一聲,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用西域金箔和東珠粉做胭脂補貼家用?蘇小姐當本王是傻子嗎?”

蘇晚晴的心臟驟然縮緊,她知道自己已經踩在懸崖邊緣。蕭珩的目光像張密不透風的網,正一點點收緊,要將她“林東家”的身份徹底兜出來。

就在這時,春桃驚慌失措地闖進來:“小姐,不好了!通達貨棧的鏢車在永定河翻了!”

蘇晚晴猛地站起身,袖中的賬本邊角硌得掌心生疼。她看著蕭珩眼中一閃而過的探究,突然明白這場“意外”或許正是他布下的局,要親眼看她如何應對。

“王爺失陪。”她屈膝行禮,轉身時裙角掃過博古架,那只青瓷瓶晃了晃,露出瓶底磨去的“林記”款識。

蕭珩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指尖摩挲著茶盞上殘留的胭脂香。他幾乎可以斷定,蘇晚晴就是那個攪動京城商局的“林氏”,可心底卻有個聲音在抗拒——那個在夜宴上羞澀低頭的女子,真能布下如此精密的棋局嗎?

密檔庫的燭火燃至天明,蕭珩將蘇晚晴的字跡與“林氏”花押重疊比對,重合的筆畫在晨光中發出刺眼的光。他突然下令:“去查三年前金玉樓倒閉時,所有經手的賬房先生。”

暗衛領命的瞬間,他望著窗外初升的朝陽,突然想起蘇晚晴發間那支白玉簪。簪頭的海棠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像個無聲的宣告:真相已近在眼前。而他,既期待又恐懼著揭開謎底的那一刻——那個他以為溫順無害的世家小姐,究竟還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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