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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漕運之爭,暗施援手

永定河的碼頭彌漫著魚腥與水腥混合的惡臭,蘇晚晴站在棧橋上,望著被漕幫扣押的三艘貨船,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船帆上那個醒目的“通”字被人用污泥涂抹,像塊丑陋的傷疤——這是漕幫大當家的下馬威,昨夜三更,他們以“檢查私貨”為名,將通達貨棧發往江南的胭脂悉數扣下,連押船的鏢師都被打傷了三個。

“小姐,漕幫的人說,要您親自去大當家的船上賠罪,否則這船貨就別想動。”趙三的聲音帶著隱忍的怒火,左臂纏著滲血的繃帶,那是昨夜為護著胭脂箱被鐵棍砸的。他身后的鏢師們個個怒目圓睜,手按在腰間的刀上,只待蘇晚晴一聲令下就沖上去拼命。

蘇晚晴的目光掃過碼頭那些看熱鬧的商戶,他們眼底的幸災樂禍像針一樣扎人。這些人大多依附漕幫生存,早就看不慣通達貨棧憑“新法子”搶占市場——她推行的“分段運輸”讓交貨時間縮短了一半,“保價制度”更是斷了漕幫私下克扣貨物的財路,這場沖突,其實早就在意料之中。

“賠罪?”她冷笑一聲,指尖拂過棧橋的朽木,那里還留著新刻的刀痕,是漕幫用來標記“私產”的記號,“他們扣了我三船胭脂,打傷我五個鏢師,現在要我去賠罪?”

趙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大當家的還說……說您一個婦道人家,就該在家繡花,別來摻和爺們的生意。”

這話像火星點燃了炸藥桶,鏢師們瞬間炸了鍋,紛紛要去找漕幫理論。蘇晚晴卻抬手按住趙三的肩膀,目光落在河道拐彎處那片茂密的蘆葦叢——那里藏著信風樓的眼線,今早傳來消息,說漕幫昨夜運了一批沒有標記的木箱上船,去向不明。

“他們不是要賠罪嗎?”她突然轉身,發間的金簪在陽光下閃著冷光,“備好禮,我去會會這位大當家。”

春桃連忙拉住她的衣袖,聲音發顫:“小姐不可!漕幫的大當家是出了名的蠻橫,聽說去年有個鹽商得罪了他,至今還沒找到尸首……”

“找不到尸首,才更要去。”蘇晚晴掰開她的手指,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以為我們退讓,他們就會放過通達貨棧?”

她走向碼頭那輛不起眼的馬車,車簾掀開的瞬間,露出里面精心包裝的禮盒——最上等的龍井,兩匹云錦,還有一盒“醉楊妃”胭脂。這些都是給漕幫大當家的“賠禮”,卻也是她埋下的伏筆:龍井里摻了信風樓特制的香料,能在三里內被獵犬聞到;胭脂盒的夾層藏著張字條,上面用密語寫著“永定河下游有私貨”。

船行至河心時,蘇晚晴扶著船舷,望著渾濁的河水。三個月前,她力排眾議推行“水路聯運”,就是想打破漕幫的壟斷,卻沒想到阻力來得這么快。那些依附漕幫的商戶暗地里斷她的貨源,碼頭的小吏故意刁難,現在連漕幫大當家都親自出手了。

“蘇小姐倒是有膽識。”粗獷的笑聲從船艙傳來,漕幫大當家鐵塔般的身影堵住門口,腰間的刀鞘上鑲著顆鴿血紅寶石——那是去年克扣軍糧換來的贓物,信風樓的卷宗里記著這筆賬。

蘇晚晴將禮盒推過去,笑容恰到好處:“大當家說笑了,晚晴只是想請您高抬貴手,放了那三船貨。”

大當家掂了掂胭脂盒,突然嗤笑一聲扔回給她:“這點東西就想打發我?蘇小姐怕是不知道,我漕幫兄弟這幾日的損失,可不是這幾盒胭脂能賠的。”

他的手指在云錦上游走,眼神卻像鷹隼般盯著蘇晚晴:“聽說你和攝政王府走得近?不如你去求蕭王爺,讓他把永定河的漕運稅降三成,我就放了你的貨,如何?”

這話戳中了蘇晚晴的痛處。她與蕭珩的關系本就微妙,若是真去求他,無異于承認自己是他的人,往后在商界只會更難立足。可若是不應,這三船胭脂耽誤了交貨期,玲瓏閣的信譽就全毀了。

“大當家這是強人所難。”她的指尖在胭脂盒上摩挲,那里的夾層已經被她悄悄打開,字條順著船板的縫隙滑進水里——下游的信風樓眼線會打撈,然后將消息傳給京兆尹。

大當家見她不接話,突然拍了拍手,幾個壯漢押著個遍體鱗傷的年輕人進來:“這是你通達貨棧的賬房吧?他說知道你和蕭王爺的秘密,你說我要是把他送給戶部侍郎,會怎么樣?”

年輕人正是負責漕運賬目的小李,此刻嘴唇腫得老高,顯然被打過。蘇晚晴的心猛地一沉,她看到小李的手指在背后比出“三長兩短”的手勢——這是信風樓的“危險”暗號,意味著他們查到的私貨與戶部侍郎有關。

“大當家想怎么樣,不妨直說。”蘇晚晴的聲音冷了下來,她知道這場談判已經變成了攤牌。

“很簡單。”大當家的刀突然架在小李脖子上,“讓你的通達貨棧歸順漕幫,以后每趟貨抽五成利,我就放了他,還保你在永定河暢通無阻。”

五成利?這和搶沒什么區別。蘇晚晴看著小李驚恐的眼神,突然笑了:“大當家就不怕我去告訴蕭王爺,你私藏軍械?”

大當家的刀猛地一頓,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你胡說什么!”

“我是不是胡說,搜搜你的船艙就知道了。”蘇晚晴的目光掃過他身后那扇緊鎖的艙門,“昨夜三更,從你船上運走的木箱,現在應該還在下游的蘆葦叢里吧?”

這話像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水面,大當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連他私藏軍械的事都知道。那些是準備賣給北疆敵國的,若是被蕭珩知道,抄家滅族都是輕的。

“你……你想怎么樣?”他的聲音開始發顫,刀也松了幾分。

“放了我的人,還我的貨。”蘇晚晴向前一步,目光銳利如刀,“再把那條通往江南的備用水道讓出來,我就當什么都沒看見。”

備用水道是漕幫的命脈,比主航道近五十里,水流平緩,還避開了所有關卡。蘇晚晴早就想啟用這條水道,卻苦于沒有借口,現在正好借這個機會逼他們交出來。

大當家的額頭滲出冷汗,在兩個選擇間痛苦掙扎。交出水道,漕幫的壟斷就徹底被打破;不交,私藏軍械的事一旦曝光,就是滅頂之災。

“好!我答應你!”他最終咬著牙說道,“但你要發誓,絕不把軍械的事說出去!”

蘇晚晴看著他揮退手下,釋放了小李和被扣的貨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當然不會說出去——那些軍械是扳倒戶部侍郎的關鍵,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船靠岸時,趙三帶著鏢師們早已等候在碼頭。看到蘇晚晴平安歸來,還帶回了被扣的貨船,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小姐,我們現在就走備用水道?”趙三興奮地問道。

“不急。”蘇晚晴望著河道下游,那里隱約能看到幾艘不起眼的漁船,正是蕭珩的暗衛偽裝的,“先讓貨船在碼頭停一夜,明日一早再出發。”

她知道,漕幫大當家絕不會甘心,今晚一定會派人報復。而她要做的,就是讓這場報復來得更猛烈些,最好能驚動蕭珩——只有讓他親眼看到漕幫的無法無天,才會下定決心徹底整頓。

果然,三更時分,碼頭突然燃起大火。蘇晚晴站在棧橋上,看著漕幫的人趁亂搶奪胭脂箱,嘴角卻帶著冷笑。她早已讓趙三將真胭脂轉移,船上裝的都是摻了硫磺的空盒,遇火就燃,卻燒不起來,正好給暗衛留下足夠的時間取證。

“小姐,真的不用通知官府嗎?”春桃看著越來越旺的火勢,聲音里帶著哭腔。

“通知了。”蘇晚晴的目光落在遠處駛來的官船,船頭掛著的燈籠在夜色里格外醒目,“而且是蕭王爺親自帶人來的。”

趙三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蕭珩身披鎧甲,手持長劍,正指揮士兵圍捕漕幫的人。火光映著他冷峻的側臉,竟有種驚心動魄的威嚴。

“王爺怎么會來得這么快?”趙三驚訝地問道。

蘇晚晴沒有回答,只是將那盒“醉楊妃”胭脂扔進水里。胭脂盒在水面打了個旋,正好漂向官船——那里面藏著的,是漕幫多年來克扣商戶的賬本,也是她送給蕭珩的“投名狀”。

她知道,從今夜起,永定河的漕運就要變天了。而她的通達貨棧,終于能借著這場東風,真正實現“通達四方”。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大火終于被撲滅。蕭珩站在碼頭的廢墟上,手里拿著那本濕漉漉的賬本,目光望向蘇晚晴離去的方向。他身后的暗衛低聲稟報:“王爺,漕幫大當家招了,戶部侍郎確實與他勾結私藏軍械。”

蕭珩的指尖在賬本上劃過,那里記錄著通達貨棧被克扣的每一筆損失,最后一頁還畫著張簡易的水道圖,正是那條備用水道。他突然笑了,這個蘇晚晴,果然比他想的更聰明,懂得借勢,更懂得如何讓雙方的利益達成一致。

“傳令下去。”他轉身走向官船,聲音冷得像晨露,“查封漕幫所有產業,徹查戶部侍郎。另外,通知河道衙門,讓通達貨棧啟用備用水道,所需人力物力,由官府協調。”

暗衛愣了一下,隨即躬身應下。他從未見過王爺對哪個商戶如此“優待”,看來這位定國公府的嫡小姐,確實不一般。

蘇晚晴坐在馬車上,聽著趙三興奮地匯報蕭珩如何處置漕幫,嘴角的笑意卻未達眼底。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平靜。蕭珩幫她,不是因為仁慈,而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一旦戶部侍郎倒臺,下一個被整頓的,可能就是她的通達貨棧。

“告訴王掌柜,”她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讓江南的分號準備好,下個月起,所有胭脂都走備用水道,每趟貨加派一倍的鏢師。”

她不能完全依賴蕭珩的“援手”,唯有自身強大,才能在這場波譎云詭的博弈中站穩腳跟。

馬車駛離碼頭時,蘇晚晴最后看了眼那片平靜的河面。陽光灑在水面上,泛著金色的波光,像無數個隱藏的陷阱。她知道,漕運之爭只是開始,接下來還有更多的風浪在等著她。

但她不怕。

從現代社畜到古代炮灰,從一無所有到建立起自己的商業帝國,她早已習慣了在刀尖上跳舞。而蕭珩的“暗施援手”,不過是給她的舞步增添了幾分險象環生的精彩。

這場游戲,她越來越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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