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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惡有惡報,塵埃落定

秋意浸透了京城的每一寸角落,連風都帶著肅殺的涼意。蘇晚晴站在定國公府的角樓上,指尖劃過冰冷的欄桿,目光落在遠處刑場的方向。那里此刻應當是人山人海,百姓們伸長了脖子,等著看李修遠人頭落地的瞬間——就像看一場早已寫好結局的戲文。

“小姐,時辰快到了。”春桃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手里捧著的鎏金懷表滴答作響,表蓋內側刻著的纏枝蓮紋被摩挲得發(fā)亮。這是蘇晚晴讓趙三從西洋商人手里換來的,此刻指針正無情地指向巳時三刻。

蘇晚晴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角樓的風很大,吹得她素色的披風獵獵作響,發(fā)間那支鑲寶金簪在晨光里泛著冷光。她想起三日前在公堂之上,李修遠聽到“斬立決”三個字時,突然掙脫衙役的束縛,像頭瘋狗似的撲過來,指甲差點劃破她的臉頰。

“你這個毒婦!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他的嘶吼還在耳邊回響,唾沫星子濺在她的衣襟上,帶著酸腐的酒氣。當時她只是平靜地看著他被衙役按在地上,木枷磕碎了他的門牙,血腥味混著涎水淌了一地,難看又狼狽。

“小姐,真的要這樣嗎?”春桃忍不住又問,指尖絞著帕子,帕角繡著的并蒂蓮已經被汗水濡濕,“畢竟是......表少爺。”

“表少爺?”蘇晚晴終于轉過頭,目光落在春桃發(fā)白的臉上,“你忘了他是怎么把原主的嫁妝拿去討好柳如煙的?忘了他在報恩寺策劃的那場'捉奸'?還是忘了他床板下那封寫著'事成之后,遠送蠻荒'的信?”

每說一句,她的聲音就冷一分,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春桃被她看得瑟縮了一下,慌忙低下頭,不敢再言語。她當然記得,那些證據還是她親手整理的,只是此刻看著小姐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寒意,還是忍不住心驚。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隱約的喧嘩,像是潮水漫過堤岸。蘇晚晴重新望向刑場的方向,那里騰起一縷淡淡的青煙——那是監(jiān)斬官點燃的令箭,意味著時辰已到。她能想象出李修遠此刻的模樣,定是面如死灰,癱在斷頭臺上,再也沒有了往日那副“溫潤才子”的偽裝。

“小姐,柳如煙那邊也出發(fā)了。”趙三不知何時出現在角樓下,仰頭稟報,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教坊司的車就在府外等著,按您的吩咐,沒給她戴枷鎖,只讓她穿了身素衣。”

蘇晚晴點了點頭。柳如煙被判的是“發(fā)配教坊司終身服役”,這比死更難受。那個一心想做“狀元夫人”的女人,最終要在最骯臟的地方,被無數男人踐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想起昨夜收到的消息,說柳如煙在牢里試圖用金簪自縊,卻被獄卒發(fā)現,不僅搜走了所有能用來自殺的東西,還被打斷了一根手指。“既然這么想死,偏不讓你如意。”這是教坊司掌事嬤嬤的原話,粗俗卻解氣。

“讓她走側門。”蘇晚晴淡淡吩咐,“別讓她臟了正門的地。”

“是。”趙三領命轉身,靴底踏過青石板的聲音漸行漸遠。

蘇晚晴重新將目光投向刑場。風似乎更大了,吹得遠處的幡旗嘩嘩作響,像無數冤魂在哭泣。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李修遠的情景,那時她剛穿越過來,還沒完全接收原主的記憶,只覺得這個表哥溫文爾雅,眼神清澈,完全不像書里寫的那般不堪。

直到她在書房發(fā)現那本被撕去幾頁的《香奩譜》,直到春桃哭著說出原主如何偷偷拿出母親留下的地契給他抵押,直到她親眼看到他將那支御賜金簪塞進柳如煙手里......那些被溫柔表象掩蓋的齷齪,才一點點暴露在陽光下。

“小姐,該喝藥了。”春桃捧著個白瓷碗走過來,碗里是安神的湯藥,熱氣氤氳了她的眉眼,“太醫(yī)說您這幾日都沒睡好,再這樣下去,身子該垮了。”

蘇晚晴接過藥碗,苦澀的味道直沖鼻腔。這藥是她讓太醫(yī)開的,里面加了些助眠的成分,可連日來的噩夢還是纏著她——夢里總出現原主在湖里掙扎的場景,李修遠站在岸邊冷笑,柳如煙在一旁遞石頭,而她自己卻像被釘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

“他罪有應得。”她對著空碗輕聲說,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在告慰原主的在天之靈。藥碗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讓她混沌的思緒清醒了幾分。

遠處的喧嘩聲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稀疏的叫好聲。蘇晚晴知道,李修遠的人頭已經落地了。她沒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種沉重的釋然,像卸下了背負已久的枷鎖。

“小姐,柳如煙......走了。”春桃的聲音帶著猶豫,“聽說她一路上都在哭,還說......還說要見您最后一面。”

“見我?”蘇晚晴冷笑一聲,將藥碗遞給春桃,“她是想求我放過她,還是想啐我一口?”

春桃低下頭,小聲道:“都不是......她說......說想還給您一樣東西。”

蘇晚晴挑眉,示意她說下去。

“是......是您母親留下的那支羊脂玉筆。”春桃的聲音更低了,“她說......是李修遠當初騙她說,您自愿送給她的......”

蘇晚晴的心猛地一縮,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那支玉筆是原主母親的心愛之物,筆桿上刻著“晴窗染墨”四個字,原主從小摸到大都舍不得用。李修遠竟然連這個都騙走了,還轉手送給了柳如煙!

“東西呢?”她的聲音有些發(fā)緊。

“教坊司的人說,在她包袱里找到了,已經讓人送回您的書房了。”

蘇晚晴點點頭,轉身往樓下走。披風的下擺掃過臺階,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她突然不想再待在這角樓上了,不想再看那片剛剛染過血的天空。

走到樓梯口時,她停住腳步,回頭望向刑場的方向。那里此刻應當是一片狼藉,血跡會被黃土掩蓋,人頭會被懸掛在城門上示眾,過不了幾日,就會被鳥獸啄食干凈,仿佛從未存在過。

李修遠,柳如煙,你們欠原主的,欠我的,終究是還了。

“春桃,”她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去把那支玉筆拿來,再備些紙錢,我們去給先夫人上柱香。”

春桃愣了一下,隨即重重點頭:“是,小姐。”

蘇晚晴走下角樓,青石板的涼意透過薄薄的鞋底傳來。她看著庭院里那棵老海棠樹,葉子已經開始泛黃,想起原主記憶里,母親總愛在樹下教她寫字,陽光透過葉隙灑在宣紙上,暖融融的。

那些溫柔的記憶,不該被李修遠和柳如煙的齷齪玷污。

書房里,那支羊脂玉筆已經被擦拭干凈,靜靜躺在錦盒里。蘇晚晴拿起筆,指尖撫過冰涼的筆桿,“晴窗染墨”四個字溫潤依舊。她突然想起柳如煙要見她最后一面的請求,或許,那個女人到最后,也終于有了一絲悔悟吧。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她將玉筆小心翼翼地放回妝匣最底層,那里藏著原主母親的畫像。畫中的女子眉眼溫婉,和她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里少了幾分鋒芒,多了幾分歲月靜好。

“母親,都結束了。”蘇晚晴對著畫像輕聲說,“以后,我會好好守著這個家,守著您留下的東西。”

窗外的風漸漸小了,陽光透過窗欞照在畫像上,仿佛為畫中人鍍上了一層金光。蘇晚晴站在光影里,指尖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經愈合,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像個褪色的印記。

她知道,李修遠和柳如煙的落幕,只是她在這個世界的開始。王氏還在暗處虎視眈眈,朝堂的風波也隨時可能波及到定國公府,她的“玲瓏閣”才剛剛起步......前路依舊布滿荊棘。

但她不怕了。

從現代社畜到古代炮灰,從驚魂未定到親手復仇,她已經走過了最艱難的路。接下來的日子,她會像原主母親期望的那樣,“晴窗染墨”,活得通透而堅韌。

“小姐,紙錢備好了。”春桃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出書房。陽光正好,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她抬起頭,望向天空,那里藍得像一塊干凈的畫布,仿佛能容納所有的希望和新生。

李修遠,柳如煙,你們的故事結束了。

而我的,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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