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崖的夜，比山外冷得更烈。
凌云貼著崖壁的凹陷處穩住身形，指尖摳住堅硬的巖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狂風裹挾著砂礫，狠狠砸在由玉佩金光形成的無形屏障上，發出“噼啪”的脆響，屏障邊緣的金光不時泛起漣漪，卻始終未曾潰散。
“已經十八株了。”
他低頭看了眼懷里鼓鼓囊囊的布袋，借著從崖壁縫隙中透出的微弱月光，能看到里面整齊碼放的凝露草。這種靈草葉片狹長，頂端凝結著一滴晶瑩的露珠，那露珠便是其精華所在，蘊含著比凝氣草濃郁數倍的靈氣，只是性子寒涼，需搭配溫性藥材中和才能服用。
按照這個速度，天亮前采夠三十株并非難事。
凌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些許輕松，目光投向更下方的崖壁。那里的裂縫更深，陰影更濃，隱約能看到幾株凝露草的熒光在風中搖曳，只是旁邊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小心為妙。”
他屏住呼吸，運轉《淬體拳》的心法，將聚氣境的靈氣緩緩注入四肢。經過這幾日的修煉，他對這門功法的理解又深了幾分——所謂淬體，不僅是用靈氣淬煉肉身，更要讓肉身成為靈氣的“容器”，一拳一腳都能引動靈氣共鳴。
身形如壁虎般向下滑行數丈，距離那幾株凝露草越來越近。這時，他才看清，在凝露草旁邊的陰影里，趴著一只約莫半人高的蜥蜴狀妖獸。這妖獸通體漆黑，布滿細密的鱗片，背部有幾道暗紅色的紋路，一雙燈籠大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幽綠的光，正死死盯著靠近的凌云。
“黑紋崖蜥。”
凌云認出了這種妖獸。黑紋崖蜥是黑風崖的常見妖獸，雖然只是一階妖獸，相當于人類的聚氣境，但皮糙肉厚，力大無窮，尤其是它的尾鞭，能輕易抽裂巖石，最是難纏。
更麻煩的是，崖蜥通常是群居的。
凌云目光快速掃過四周，果然在不遠處的幾個裂縫里，又發現了兩只同樣的黑紋崖蜥，正緩緩探出頭來，顯然是被他的動靜驚動了。
三只聚氣境的妖獸，而且是在這種不利于騰挪的崖壁上。
換做昨日的凌云，恐怕只有轉身逃跑的份。但此刻，他眼中非但沒有懼色，反而閃過一絲戰意。
“正好試試《淬體拳》的威力。”
他沒有退縮，反而主動向最近的那只崖蜥撲去。右手緊握成拳，靈氣順著經脈涌入拳鋒，拳面隱隱泛起一層淡白色的光暈——這是《淬體拳》的起手式“崩石”，將靈氣凝聚于一點，追求一擊破防的威力。
那只黑紋崖蜥顯然沒把這個渺小的人類放在眼里，喉嚨里發出“嗬嗬”的低吼，粗壯的后腿猛地一蹬崖壁，帶著腥風撲向凌云，張開的巨口中露出尖利的獠牙。
兩團黑影在狹窄的崖壁上轟然相撞！
“砰！”
凌云的拳頭精準地砸在崖蜥的額頭。只聽一聲悶響，崖蜥龐大的身軀竟被這一拳打得向后一仰，撞在身后的巖壁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幾顆碎石簌簌落下。
崖蜥吃痛，眼中兇光更盛，甩動著布滿骨刺的長尾，帶著破空聲抽向凌云的腰側。
凌云早有準備，借著出拳的反震之力，身體如柳絮般向左側飄出，險之又險地避開尾鞭。那尾鞭抽在他剛才站立的巖石上，堅硬的巖石瞬間被抽得粉碎，碎石飛濺。
“好快的速度！”
凌云心中暗驚。這崖蜥的反應比他預想的要快得多，看來在這種環境中生存的妖獸，都有著遠超同階的警惕和速度。
不等他站穩，另外兩只崖蜥也已撲了上來，一前一后堵住了他的退路，腥臭的涎水從嘴角滴落，落在巖石上，竟發出輕微的腐蝕聲。
腹背受敵！
凌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快速掃視四周，目光落在右側一處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石縫上。
“只能從那里突圍！”
他猛地矮身，避開前方崖蜥的撲咬，同時左腳在巖壁上狠狠一跺，借力向右側的石縫沖去。身后的崖蜥見狀，再次甩動尾鞭抽來，速度比剛才更快！
千鈞一發之際，凌云猛地回身，左手化掌，掌心靈氣凝聚，使出《淬體拳》中的“卸力”式，掌緣如刀，斜斜斬在尾鞭的側面。
“噗！”
靈氣與尾鞭上的妖氣碰撞，發出一聲悶響。凌云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手臂瞬間發麻，整個人被震得向石縫里踉蹌了幾步。而那崖蜥的尾鞭也被這一掌卸去了大半力道，抽在石縫邊緣，只打落了幾塊碎石。
“就是現在！”
凌云顧不上手臂的酸麻，沖進石縫后立刻轉身，背靠冰冷的巖壁，雙眼緊盯著追來的三只崖蜥。
石縫狹窄，三只崖蜥無法同時沖進來，只能排成一列，最前面的正是剛才被他打退的那只。
“吼！”
崖蜥發出憤怒的咆哮，再次向他撲來，巨大的頭顱幾乎塞滿了整個石縫。
凌云眼中精光一閃，不退反進。他將體內的靈氣盡數調動起來，匯聚于右拳，這一次，拳頭上的白光不再是淡淡的一層，而是凝聚成了一個清晰的拳印，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被這拳印擠壓得微微扭曲！
“《淬體拳》——裂山！”
這是《淬體拳》中威力最大的一招，需將靈氣與肉身力量完美融合，打出時能引動周圍的靈氣共鳴，形成短暫的“勢”。
“砰！”
拳頭與崖蜥的頭顱再次相撞，這一次，沒有悶響，只有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那只黑紋崖蜥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幽綠的眼睛瞬間失去了神采，龐大的身體向后倒去，正好堵住了后面兩只崖蜥的去路。它的額頭中央，赫然出現一個清晰的拳印，深可見骨！
一拳斃敵！
凌云自己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淬體拳》的威力竟如此驚人，這一拳下去，他體內的靈氣幾乎消耗了一半，但帶來的效果卻遠超預期。
后面的兩只崖蜥被同伴的尸體擋住，一時無法上前，只能在外面焦躁地嘶吼，用頭和尾鞭不斷撞擊著尸體和巖壁，石縫邊緣的巖石不斷剝落，仿佛隨時都會坍塌。
“不能戀戰。”
凌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趁著崖蜥被阻擋的間隙，他快速檢查了一下那只被打死的崖蜥。在妖獸的巢穴附近，往往會有意外收獲。果然，在崖蜥剛才趴著的地方，他發現了一株比普通凝露草大了近一倍的靈草，葉片呈淡紫色，頂端的露珠散發著淡淡的紫暈。
“是紫紋凝露草！”
凌云心中一喜。普通凝露草只是一階下品靈草，而紫紋凝露草則是一階中品，藥效是普通凝露草的三倍，而且性子溫和，無需搭配其他藥材就能直接服用，價值遠超前者。
他小心翼翼地將紫紋凝露草連根拔起，收入布袋深處，然后不再停留，轉身向石縫深處掠去。石縫雖然狹窄，但越往里走越曲折，很快就將崖蜥的嘶吼聲遠遠甩在了身后。
不知在石縫中穿行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了一絲光亮。凌云加快腳步，走出石縫，發現自己竟來到了黑風崖的另一側，這里的風勢明顯小了許多，而且地勢相對平緩，散落著一些低矮的灌木。
他找了一塊背風的巖石坐下，開始清點這次的收獲。布袋里除了那株珍貴的紫紋凝露草，還有整整三十二株普通凝露草，遠超趙剛要求的數量。
“足夠交差了。”
凌云松了口氣，取出干糧和水囊，補充著消耗的體力。剛才那一拳“裂山”幾乎抽空了他的靈氣，此刻只覺得渾身酸軟。
他靠在巖石上，閉目調息，同時嘗試著引導玉佩的力量。胸口的玉佩依舊溫熱，在他的意念牽引下，一絲微弱的金色流光從玉佩中滲出，緩緩融入他的丹田。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金色流光似乎比以往更加精純，流入丹田后，不僅在快速恢復他消耗的靈氣，還在緩緩滋養著他的經脈，讓他原本因強行施展“裂山”而有些受損的經脈傳來陣陣舒適的暖意。
“這玉佩的力量，似乎會隨著我的實力提升而增強？”
凌云心中猜測。之前在感氣境時，玉佩只能被動觸發，而且力量微弱，如今他突破到聚氣境，不僅能主動引導玉佩的力量，這力量的效果也強了不少。
就在他潛心恢復時，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低聲的交談。
“……那小子肯定死在黑風崖了，趙哥你就放心吧。”
“哼，死了最好。敢跟我作對，這就是下場！”
這聲音……是趙虎！
凌云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沒想到趙虎竟然敢追到黑風崖來，看樣子是篤定他活不成了。
他迅速站起身，隱入旁邊的灌木叢中，屏住呼吸，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趙虎帶著兩個跟班，正慢悠悠地走過來。三人手里都提著布袋，顯然也在采集靈草，只是袋子看起來都鼓鼓囊囊的，收獲似乎不小。
“趙哥，我們真要等到明天再回去？要是被那凌云僥幸跑了，回去交不出凝露草，趙管事會不會……”一個跟班有些擔憂地說。
“放心！”趙虎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黑風崖是什么地方？聚氣境進去就是九死一生，他一個剛突破的廢物，能活著出來才怪！就算他命大沒死，找不到三十株凝露草，一樣要被廢了修為趕下山！”
另一個跟班諂媚地笑道：“還是趙哥聰明，借刀殺人，讓那小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是。”趙虎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等他被逐出山門，蘇靈兒那個小丫頭片子，還不是任我拿捏？”
提到蘇靈兒，趙虎的眼中露出一絲淫邪的光芒。
躲在灌木叢中的凌云，聽到這話，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刺骨，一股殺氣從他身上悄然彌漫開來。他可以容忍趙虎針對自己，但絕不能容忍他打蘇靈兒的主意！
“原來如此……”凌云低聲自語，聲音里帶著寒意，“怪不得趙剛會突然提出要凝露草，原來是你們叔侄倆早就串通好了，想置我于死地！”
他緩緩握緊了拳頭，體內剛剛恢復了大半的靈氣開始快速運轉。既然在這里遇到了，就沒必要等回去了。
趙虎三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依舊慢悠悠地走著，嘴里還在討論著如何瓜分凌云被逐出山門后的“遺物”。
“差不多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回去，正好能趕上看那廢物的好戲。”趙虎提議道。
三人走到一片相對平坦的空地，放下布袋，準備坐下休息。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如同獵豹般從灌木叢中竄出，帶著凌厲的風聲，直撲趙虎！
“誰？！”
趙虎等人嚇了一跳，連忙轉身，當看清來人是凌云時，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凌……凌云？！你怎么沒死？！”趙虎失聲驚呼，眼中充滿了震驚和一絲慌亂。
凌云沒有回答，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右拳緊握，靈氣在拳頭上快速凝聚，淡白色的光暈再次浮現。
“殺了他！”趙虎反應過來，又驚又怒，“他肯定是強撐著回來的，靈氣不足，我們一起上，廢了他！”
說著，他率先撲了上來，依舊是那招《崩山拳》，只是拳頭上的靈氣比之前散亂了許多，顯然昨日的傷勢并未痊愈。
他的兩個跟班也反應過來，一左一右地向凌云攻去，雖然只是感氣境巔峰，但配合默契，顯然平時沒少一起欺負人。
面對三人圍攻，凌云眼神不變，腳下步伐變幻，竟是將《淬體拳》的心法融入了身法之中，身形變得靈動而迅捷，巧妙地避開了兩個跟班的夾擊，同時右拳直取趙虎的面門！
“又是這招！”趙虎心中一凜，連忙回拳格擋。
“砰！”
兩拳相交，趙虎只覺得一股比昨日更加凝練、更加剛猛的力量傳來，手臂瞬間劇痛，“咔嚓”一聲，竟是直接被震斷了！
“啊——！”
趙虎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捂著斷臂滿地打滾，臉色慘白如紙。
這一幕再次驚呆了剩下的兩個跟班，他們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短短幾天時間，凌云的實力會變得如此恐怖！
“輪到你們了。”
凌云的聲音如同來自冰窖，讓兩個跟班渾身一顫，竟嚇得后退了兩步。
“跑！”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兩個跟班再也不敢停留，轉身就跑。
“留下吧！”
凌云冷哼一聲，腳下發力，身形如電，瞬間追上其中一個跟班，左手抓住他的后領，右手成拳，輕輕一拳砸在他的后背。
那跟班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出去，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另一個跟班跑得稍快，已經跑出了數丈遠，眼看就要鉆進灌木叢。
凌云眼神一凝，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石，灌注靈氣，猛地擲出！
“嗖！”
碎石帶著破空聲，精準地砸在那跟班的腿彎處。
“噗通”一聲，跟班摔倒在地，抱著腿哀嚎起來。
前后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趙虎三人就全部被打倒在地。
凌云緩步走到趙虎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你……你想干什么？”趙虎嚇得渾身發抖，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凌云，“我叔叔是外門管事，你敢動我，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趙剛？”凌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等解決了你，我自然會去找他。”
他蹲下身，一把揪住趙虎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說，你和趙剛到底還做過多少欺壓同門、中飽私囊的事？”
趙虎哪里敢說，只是一個勁地求饒：“凌師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晚了。”
凌云眼中寒光一閃，右手成掌，快如閃電般切在趙虎的丹田處。
“啊——！”
趙虎發出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身體像泥鰍一樣劇烈扭動起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變得如同金紙。
他的丹田處，靈氣波動急劇減弱，很快便徹底消失——凌云廢了他的修為！
對于這種屢次挑釁、心腸歹毒之輩，凌云不會有絲毫憐憫。這是修仙界的法則，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解決了趙虎，他又走到另外兩個跟班面前，同樣廢了他們的修為。這兩人雖然只是從犯，但助紂為虐，也該付出代價。
做完這一切，凌云檢查了一下三人的布袋，發現里面除了一些普通靈草，竟然還有兩瓶聚氣丹和幾塊下品靈石——這些顯然是他們平日里欺壓其他弟子搜刮來的。
凌云毫不客氣地將這些東西全部收走，然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三人，轉身向黑風崖外走去。
他沒有殺他們。廢去修為，對修仙者來說，比死更難受。而且，留著他們，或許還有用處。
離開黑風崖時，天已經蒙蒙亮了。朝陽從東方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山林間，驅散了夜的寒冷。
凌云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只覺得神清氣爽。這次黑風崖之行，雖然兇險，卻收獲頗豐：不僅完成了趙剛的刁難，得到了大量靈草，還意外獲得了紫紋凝露草和不少修煉資源，更重要的是，通過與崖蜥和趙虎的戰斗，他對《淬體拳》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層，實戰經驗也變得更加豐富。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聚氣境初階根基已經無比穩固，距離聚氣境中階，只有一步之遙。
“趙剛，接下來，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凌云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加快腳步向青云宗外門走去。
回到外門時，已經是辰時了。不少弟子看到凌云安然返回，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尤其是當他們看到凌云身上并未受傷，反而氣息比之前更加凝實時，眼中更是充滿了敬畏。
凌云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徑直走向執事堂。
執事堂內，趙剛正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喝著茶，臉上帶著一絲勝券在握的笑容。在他看來，凌云要么死在了黑風崖，要么就是空手而歸，無論哪種結果，都難逃被廢去修為逐出山門的下場。
看到凌云走進來，趙剛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你沒死？”
“托管事的福，命還不算太硬。”凌云淡淡道，將裝滿凝露草的布袋放在桌上，“三十株凝露草，弟子帶來了。”
趙剛驚疑不定地打開布袋，當看到里面整齊碼放的三十二株凝露草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凌云竟然真的能從黑風崖活著回來，還采到了這么多凝露草！
“這……這不可能！”趙剛失聲說道。
“管事若是不信，可以數一數。”凌云平靜地說。
趙剛死死盯著凌云，仿佛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但凌云的表情古井無波，讓他什么也看不出來。
“哼，就算你采到了凝露草又如何？”趙剛很快鎮定下來，冷笑道，“擅闖黑風崖，本就是違反門規，就算你采到了靈草，一樣要受罰！”
他顯然是不想認賬了。
凌云早有預料，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管事說笑了。黑風崖并非宗門禁地，弟子只是奉命行事，何錯之有？倒是管事故意刁難，以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逼迫弟子，不知這算不算違反門規？”
“你放肆！”趙剛怒拍桌子，“我是外門管事，教訓弟子天經地義，你算什么東西，也敢質疑我？”
“弟子不敢質疑管事。”凌云話鋒一轉，“只是昨日弟子在黑風崖，恰好遇到了趙虎師兄和他的兩個跟班。他們說……是管事您授意他們，讓他們在黑風崖外等著，一旦弟子僥幸活著回來，就將弟子殺人滅口，偽裝成被妖獸所殺。”
趙剛臉色驟變：“你胡說八道什么！”
“弟子不敢胡說。”凌云從懷里掏出趙虎等人的布袋，放在桌上，“這些是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里面有不少聚氣丹和靈石，想必是管事您平日里‘賞賜’給他們的吧？”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盯著趙剛：“而且，弟子還從他們口中得知，管事您利用職權，中飽私囊，將本該分配給外門弟子的修煉資源，大部分都克扣下來，交給了趙虎……這些事情，若是讓內門長老知道了，不知會如何處置？”
趙剛的額頭瞬間滲出冷汗，看向凌云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和恐懼。他沒想到，凌云不僅活著回來了，還抓住了他的把柄！
克扣資源、縱容侄子欺壓同門，這些事情若是真的被捅到內門長老那里，他這個外門管事就別想當了，甚至可能會被廢去修為！
“你……你想怎么樣？”趙剛的聲音有些顫抖，氣勢明顯弱了下去。
凌云看著他，緩緩道：“弟子不想怎么樣，只想安安穩穩地修煉。”他指了指桌上的布袋，“這些凝露草，就當是弟子完成了任務。至于趙虎等人，他們昨日在黑風崖欲對弟子下殺手，被弟子失手廢了修為，還請管事……秉公處理。”
廢了修為？！
趙剛心中又是一驚，隨即涌起一陣暴怒，但看到凌云那平靜卻帶著威脅的眼神，他最終還是強行壓了下去。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好……好一個凌云！”趙剛死死盯著凌云，咬牙道，“此事我知道了，會秉公處理的。你可以走了。”
“多謝管事。”
凌云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執事堂。
走出執事堂，凌云長長舒了一口氣。他知道，趙剛雖然暫時妥協了，但絕不會善罷甘休。不過至少現在，他暫時安全了，而且在明面上占據了上風。
接下來，他需要盡快提升實力，只有實力足夠強大，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
回到木屋，凌云立刻開始閉關修煉。他首先服下了那株紫紋凝露草。
紫紋凝露草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溫和而精純的靈氣，順著喉嚨流入丹田。這股靈氣比普通凝露草強了數倍，卻異常溫和，沒有絲毫暴戾之感，很容易就被煉化吸收。
在紫紋凝露草和玉佩的雙重作用下，凌云的靈氣開始快速增長，丹田內的靈液越來越充盈，隱隱有了沸騰的跡象。
他運轉《淬體拳》的心法，引導著這股龐大的靈氣在體內流轉，淬煉著四肢百骸。每一次流轉，他的肉身都變得更加強健，靈氣也變得更加凝實。
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后一絲靈氣被煉化吸收時，凌云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丹田內的靈液已經達到了飽和狀態，靈氣的質量也比之前提升了一個檔次。
聚氣境中階！
他終于突破了！
凌云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洶涌的力量，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這突破的速度，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若是沒有紫紋凝露草和玉佩，他至少需要一個月才能達到這種程度。
“接下來，該處理這些收獲了。”
凌云拿出從趙虎那里搜來的聚氣丹和靈石。聚氣丹他暫時用不上了，但靈石卻是好東西。
靈石是修仙界的通用貨幣，也是修煉的輔助資源，分為下品、中品、上品和極品四個等級。下品靈石中蘊含的靈氣雖然不如靈草精純，卻勝在穩定持久，是修士日常修煉的主要消耗品。
凌云拿起一塊下品靈石，嘗試著吸收其中的靈氣。靈石中的靈氣果然如傳聞中那般穩定，雖然不如玉佩提純后的靈氣精純，但勝在量多，吸收起來也更加便捷。
“有了這些靈石和靈草，沖擊聚氣境高階，應該用不了太久。”
凌云心中充滿了期待。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修仙之路，才剛剛開始。而那枚神秘的玉佩，就像一把鑰匙，為他打開了一扇通往更廣闊世界的大門。
他不知道這扇門后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知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會堅定地走下去。
因為他的肩上，不僅扛著自己的命運，還有父母的期望，以及……守護他人的責任。
窗外的陽光正好，透過窗欞灑在少年堅毅的臉上，映照出他眼中熊熊燃燒的火焰。那是對未來的憧憬，也是對力量的渴望。
黑風崖的風波已經過去，但凌云知道，這只是他在青云宗遇到的第一個挑戰。隨著他的崛起，必然會引來更多的關注和麻煩。
但他無所畏懼。
實力，才是在這修仙世界立足的根本。他要變得更強，強到足以讓所有敵人都為之顫抖，強到足以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一切！
修煉，從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