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5章 烽煙乍起,刀骨初成

  • 云璃劫之踏塵歌
  • 衛寒羽
  • 4552字
  • 2025-07-23 13:42:24

斷云鎮的晨露還凝在柳梢時,墨云璃已經把最后一件換洗衣物塞進了包袱。風傾羽送的機關盒被她纏在腰間,夜蒼瀾新打的匕首藏在靴筒里,蕭景琰給的狼牙用紅繩系著,貼在胸口,能感受到玉石般的涼意。

“真要帶這丫頭去?”風傾羽斜倚在門框上,看著夜蒼瀾將一件玄色斗篷疊得方方正正,“國都不比邊陲,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她這性子怕是藏不住。”

夜蒼瀾沒抬頭,指尖撫過斗篷領口的暗紋——那是暗影閣的保命符,遇水會顯出附近的密道分布圖。“她總得自己走。”

墨云璃背著小包袱跑出來時,正撞見蕭景琰牽著馬站在院外。少年穿著北凜式的狐裘,臉凍得發紅,見她出來,慌忙把手里的韁繩塞給隨從,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剛出爐的胡餅,路上吃。”

油紙包里還溫著,墨云璃咬了一口,芝麻混著羊肉的香氣漫開來。“你什么時候走?”

“跟你們同路,到鎮口分道。”蕭景琰撓撓頭,目光落在她腰間的機關盒上,“風先生教的本事,記得多練練。”

風傾羽突然從院里跳出來,胳膊搭在兩人肩上:“喲,這就要上演‘長亭送別’了?不如我做東,去鎮上的酒肆喝一杯踐行酒?”

夜蒼瀾拎著包袱走出來,冷冷瞥了他一眼:“誤了時辰,你自己去跟鎮北侯解釋。”

一行人剛走到鎮口,就見拓跋烈背著個巨大的行囊等在老槐樹下。糙漢見了墨云璃,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把行囊往地上一放:“丫頭,看看叔給你帶了啥。”

行囊里滾出個銅制的護心鏡,邊緣刻著北凜的狼圖騰,鏡面磨得發亮,能照見人影。“這是我當年打南楚時穿的,擋三箭沒問題。”拓跋烈說著,又掏出個羊皮袋,“還有這個,北凜的烈酒,冷了就抿一口。”

墨云璃剛要道謝,就見夜蒼瀾把護心鏡丟回行囊:“累贅。”

“你懂個屁!”拓跋烈眼一瞪,把護心鏡重新塞給墨云璃,“丫頭,別聽這冰塊的,刀劍無眼,保命最要緊。”

風傾羽折扇一敲掌心:“我倒覺得,不如學套南楚的‘凌波步’,打不過還能跑。”

“懦夫行徑!”拓跋烈擼起袖子就要理論,被蕭景琰慌忙拉住。少年朝墨云璃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上車。

馬車是風傾羽雇的南楚商隊的馬車,車廂里鋪著厚厚的羊毛氈,角落里藏著個機關暗格,風傾羽說里面裝著“能讓太子都點頭哈腰的寶貝”。墨云璃掀開窗簾時,看見蕭景琰的隨從正在給馬套韁繩,少年站在車旁,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蕭大哥!”她突然喊了一聲,從懷里掏出個小布包扔過去,“上次你說牙疼,這是風先生配的漱口藥粉。”

布包里的藥粉混著薄荷,蕭景琰接住時,指尖觸到她殘留的溫度,突然紅了眼眶。

馬車駛離斷云鎮時,墨云璃數著路邊的白樺樹。第一棵,第二棵,直到鎮口的老槐樹變成個小黑點,她才把窗簾放下,撞見夜蒼瀾正看著她手里的狼牙。

“他不會有事。”男人聲音低沉,“暗影閣在北凜有暗樁。”

風傾羽從暗格里摸出個沙盤,正用手指勾勒著大胤的地形圖:“說起來,拓跋老鬼怎么突然要跟咱們走?他不是說要去黑風嶺采藥嗎?”

“他收到消息,北凜天狼營最近動靜反常。”夜蒼瀾淡淡道,“說是要去邊境看看。”

墨云璃心里咯噔一下。天狼營是北凜最精銳的騎兵,三年前就是他們突襲了斷云鎮的糧倉。她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機關盒,里面裝著風傾羽新做的“蜂鳴彈”,據說能引來方圓十里的野蜂。

馬車行到黃昏時,突然停了下來。車夫在外頭喊:“客官,前面好像過不去了,有兵丁攔路。”

風傾羽挑開窗簾一角,看了眼就笑了:“有意思,是大胤的禁軍,卻穿著北凜的鎧甲。”

夜蒼瀾瞬間握住腰間的匕首:“圈套。”

話音未落,就聽“咻”的一聲,一支火箭射穿了車篷,火星濺在羊毛氈上,燃起一小團火苗。墨云璃慌忙用茶杯里的水澆滅,卻聽見外面傳來拓跋烈的怒吼:“狗娘養的,敢耍你拓跋爺爺!”

刀劍相撞的脆響混著慘叫聲傳來,夜蒼瀾推開車門,玄色身影如鬼魅般掠了出去。風傾羽把一把銀針塞進墨云璃手里:“記住,打眼睛,別猶豫。”

墨云璃跟著跳下車時,正看見拓跋烈揮舞著大刀,將三個“禁軍”劈倒在地。糙漢的刀上沾著血,卻沖她咧嘴一笑:“丫頭,看好了,這才叫真本事!”

夜蒼瀾的匕首已經染成了暗紅色,他每出一刀都精準地挑斷敵人的筋絡,動作快得只剩殘影。風傾羽則像只游魚,折扇輕點間,總能避開刀鋒,卻讓敵人一個個癱軟在地——墨云璃認出,那是他教的“麻筋點穴法”。

“保護好自己!”風傾羽朝她喊了一聲,折扇突然射出三根毒針,正中從側面偷襲的兩個黑衣人。

墨云璃縮在馬車后面,手心全是汗。她看見一個“禁軍”繞到夜蒼瀾身后,舉起了狼牙棒。少年幾乎是本能地撲過去,用風傾羽教的巧勁拽住那人的腰帶,將他狠狠摜在地上。

那人悶哼一聲,掙扎著要爬起來,墨云璃想起夜蒼瀾教的匕首用法——“刺小腹,那里沒有骨頭”。她閉著眼捅下去,鐵銹味的溫熱濺了滿手。

“丫頭!”拓跋烈的吼聲讓她猛地睜眼,只見那人已經沒了氣息,她的匕首還插在他小腹上,刀柄硌得手心生疼。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墨云璃轉身就吐,卻只吐出些酸水。夜蒼瀾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用玄色斗篷裹住她,遮住了她的眼睛:“別看。”

“還有活口!”風傾羽突然喊道。他踩著一個俘虜的背,折扇抵在那人咽喉,“說,誰派你們來的?”

俘虜啐了口血沫:“二公主有令,斬草除根!”

話音未落,一支冷箭突然從林子里射來,正中俘虜的眉心。風傾羽翻身躲過,臉色沉了下來:“是南楚的‘透骨箭’,二姐這是想嫁禍南楚。”

拓跋烈一腳踹翻旁邊的尸體,從那人懷里掏出塊令牌:“還是天狼營的人,看來北凜也摻和進來了。”

夜蒼瀾抱著渾身發抖的墨云璃,指腹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怕了?”

墨云璃搖搖頭,又點點頭,聲音帶著哭腔:“阿爹,我殺人了。”

“他們要殺你。”夜蒼瀾的聲音很穩,“要么你死,要么他死。”

風傾羽突然指向遠處的塵煙:“不好,是北凜的騎兵!”

地平線上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馬蹄聲震得地面都在顫。拓跋烈把大刀扛在肩上,咧嘴一笑:“來得正好,老子正手癢!”他轉身把墨云璃往夜蒼瀾懷里一推,“帶著丫頭走,我斷后!”

“一起走!”墨云璃抓住他的衣角,看見他背后中了一箭,血正順著衣擺往下滴。

“傻丫頭,”拓跋烈拍了拍她的頭,“叔是黃金刀族的族長,死也得死在戰場上。”他突然從懷里掏出本泛黃的冊子,塞進她手里,“這是《焚天訣》,比那冰塊的《寒江訣》厲害十倍,記得好好學。”

夜蒼瀾拽著墨云璃往馬車跑,風傾羽已經趕著馬車沖了過來。“拓跋老鬼,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藏的那壇烈酒全喝光!”

拓跋烈大笑起來,聲音在馬蹄聲中格外響亮:“留半壇給我就行!”

馬車碾過尸體沖出重圍時,墨云璃回頭望了一眼。夕陽把拓跋烈的身影拉得很長,他揮舞著大刀,像一尊不可撼動的鐵塔,擋在黑壓壓的騎兵前。

“別看了。”夜蒼瀾捂住她的眼睛,掌心帶著血腥味,“他不會有事。”

風傾羽甩了一鞭子,馬車在荒原上狂奔。“天狼營這次是動真格的了,看來北凜王是鐵了心要開戰。”他從暗格里掏出張地圖,“前面有個廢棄的烽火臺,我們去那里躲一夜。”

烽火臺里積著厚厚的灰塵,夜蒼瀾生了堆火,火光映得他臉上的疤痕忽明忽暗。墨云璃縮在角落,手里緊緊攥著那本《焚天訣》,書頁上還沾著拓跋烈的血。

“第一次殺人,都這樣。”風傾羽遞給她塊干糧,“我第一次下毒時,吐了三天三夜。”

墨云璃搖搖頭,胃里還是難受。“為什么是二公主?我們跟她無冤無仇。”

“因為你是鎮北侯府的人。”夜蒼瀾突然開口,火光照亮他眼底的寒意,“而鎮北侯,擋了太子的路。”

風傾羽嘆了口氣:“也不全是。你娘當年……”他話沒說完,就被夜蒼瀾冷冷打斷:“不該讓她知道的,別說。”

兩人又開始沉默,只有柴火噼啪作響。墨云璃靠在石壁上,聽著遠處隱約傳來的馬蹄聲,突然想起蕭景琰。他是不是也遇到危險了?

第二天清晨,他們剛走出烽火臺,就見蕭景琰的隨從渾身是血地跑過來:“墨姑娘,不好了!蕭少爺被天狼營抓走了!”

墨云璃腦子“嗡”的一聲,抓住隨從的胳膊:“怎么回事?”

“我們走到分岔口,突然沖出一隊騎兵……蕭少爺讓我先跑,說讓您……讓您別管他。”隨從說著,從懷里掏出個狼牙佩,“這是蕭少爺讓我交給您的,說他會回來的。”

那是蕭景琰一直戴在身上的狼牙佩,比送她的那塊更大,上面刻著北凜的狼圖騰。墨云璃攥著佩,指節都白了。

“他是質子,北凜暫時不會殺他。”夜蒼瀾沉聲道,“我們先去國都,找到鎮北侯,再想辦法救他。”

風傾羽卻搖了搖頭:“鎮北侯自身難保,現在去國都就是自投羅網。不如先去北凜邊境,找拓跋老鬼的人幫忙。”

兩人正爭執,遠處突然傳來號角聲。風傾羽臉色一變:“是天狼營的集結號,他們要屠鎮!”

斷云鎮的方向升起了黑煙,墨云璃的心一下子揪緊了。胖嬸的糖糕,藥鋪掌柜的草藥,還有那些被她救過的孩子……

“我要回去。”她說。

“胡鬧!”夜蒼瀾厲聲道,“你回去就是送死!”

“那是我的家!”墨云璃眼眶紅了,“我不能看著他們被屠鎮。”

風傾羽突然道:“我有個辦法。天狼營的糧草都藏在黑風嶺的山洞里,我們去燒了它,他們自然會退兵。”

夜蒼瀾看著墨云璃,她眼里的倔強像極了畫像上的女子。男人沉默片刻,從懷里掏出個哨子:“這是暗影閣的信號哨,遇到危險就吹三聲。”

黑風嶺的山洞里堆滿了糧草,空氣中彌漫著麥香和馬糞味。墨云璃按照風傾羽教的法子,把硫磺和硝石混在一起,做成簡易的炸藥。

“記住,引線燒到一半就跑。”風傾羽拍了拍她的頭,“我在外面接應你。”

墨云璃剛點燃引線,就聽見外面傳來馬蹄聲。她慌忙躲到糧草堆后,看見幾個天狼營的士兵走進來,其中一個正是被她用癢癢粉捉弄過的獨眼漢子。

“那小丫頭片子肯定跑不遠,等我們搜完山洞,就去追她。”獨眼漢子惡狠狠地說,“敢耍老子,非把她扒皮抽筋不可。”

墨云璃握緊了腰間的匕首,手心全是汗。引線已經燒了一半,火星滋滋地響。

就在這時,洞口突然傳來廝殺聲。墨云璃探頭一看,只見拓跋烈渾身是血,揮舞著大刀沖了進來。糙漢看見她,咧嘴一笑:“丫頭,我說過會沒事吧。”

獨眼漢子見狀,揮刀就朝墨云璃砍來。拓跋烈想擋已經來不及,墨云璃突然想起《焚天訣》里的招式,側身躲過刀鋒,匕首順著刀縫刺進了漢子的腋窩。

“好小子!”拓跋烈大笑起來,一刀劈開另一個士兵。

引線終于燒到了盡頭,炸藥“轟”的一聲炸開,糧草堆燃起了熊熊大火。墨云璃被氣浪掀倒在地,拓跋烈撲過來護住她,后背被落石砸中,悶哼一聲。

“走!”夜蒼瀾和風傾羽沖進來,拽起兩人就往外跑。

大火映紅了半邊天,天狼營的士兵果然退兵去救火了。斷云鎮保住了,但墨云璃知道,有些東西永遠變了。

蕭景琰成了質子,拓跋烈重傷,而她,再也不是那個可以在院里嚼麥餅的小姑娘了。

夜蒼瀾給拓跋烈包扎傷口時,墨云璃坐在一旁,翻開了那本《焚天訣》。書頁上的字跡蒼勁有力,像是用刀刻上去的。

“想學?”拓跋烈疼得齜牙咧嘴,卻還是笑著說,“這功法霸道得很,練起來會很疼。”

墨云璃抬頭,眼里沒有了之前的怯懦:“我不怕疼。”

她要變強,強到能保護自己,強到能救出蕭景琰,強到能護住所有她在乎的人。

風傾羽看著她,突然對夜蒼瀾道:“這丫頭,有點意思。”

夜蒼瀾沒說話,只是看著跳動的火光,眼底閃過一絲欣慰。

第二天清晨,他們再次出發。這次,墨云璃沒有坐馬車,而是跟著夜蒼瀾學騎馬。她摔了好幾次,膝蓋磕得青一塊紫一塊,卻咬著牙不肯停。

風傾羽坐在馬背上,搖著折扇給她鼓勁:“不錯不錯,有我當年的風范。”

拓跋烈則在一旁指點:“腰挺直了,腿夾緊,跟騎馬打仗一個道理。”

墨云璃勒住韁繩,看著遠方的地平線。那里,有她未知的命運,有等待她的挑戰,還有……她必須守護的人。

她的刀,才剛剛磨利。她的路,才剛剛開始。

主站蜘蛛池模板: 博爱县| 奎屯市| 百色市| 任丘市| 青铜峡市| 永济市| 依兰县| 锡林浩特市| 邹平县| 克什克腾旗| 措美县| 双鸭山市| 滕州市| 惠州市| 黎平县| 汤原县| 恩平市| 玉门市| 汪清县| 犍为县| 永济市| 甘德县| 南澳县| 高碑店市| 仁化县| 神农架林区| 成武县| 铁力市| 内丘县| 平潭县| 齐河县| 郎溪县| 锦屏县| 彩票| 巩义市| 泰来县| 安吉县| 漯河市| 罗定市| 中阳县| 寻乌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