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

虛淮卻是思考了一下，問道。

“還沒問兩位，找這蘭溪鎮的龍神是為何事。”

聽到這話，肄目知道自己猜對了。

面前這和阿苔認識，且被稱為虛淮的小妖精。

果然認識這新出現的龍神。

于是便直接地說道。

“來邀請他加入我的勢力。”

勢力？

虛淮思索，又問道。

“你是妖王？”

所謂妖王。

并不是一個具體的境界。

而是對那些實力強大，能夠割據一地的妖精的統稱。

因為妖王少有離開自己的地盤四處走動的，所以虛淮雖然先前察覺到面前這妖精實力強勁，但也沒有朝著對方是一位妖王的方向上想。

妖王雖然不一定是仙人，但強大的妖王是能叫板仙人的。

就見肄目點了點頭。

“我在很西邊的地方，有個叫祁豐的地盤，底下的妖精好事，給我和另外幾個老朋友們冠了個妖王的稱呼。”

說罷，她又看了看面前的虛淮，又道。

“我看你也是冰系的妖精，倘若愿意的話也可以跟著我去祁豐山，別的不敢保證，美酒美食管夠。”

聽到這話，虛淮搖了搖頭，說道。

“我有師門傳承在身，不會再加入別的勢力。”

他沉默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兩位要找的龍神也是同理。”

聞言，牡丹還若有所思，肄目卻是眼前一亮。

她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虛淮，像是在看一個大寶藏。

就見肄目一個閃身。

虛淮還未反應過來，就欺到了虛淮的近前。

“砰！”

地一聲。

一拳打在了個透明的屏障上。

虛淮眉頭一皺，調動早有所準備的靈力。

凝出一柄冰劍指向突然暴起的肄目，說道。

“妖王這是什么意思？”

卻見肄目揉了揉拳頭，喃喃了一句“什么東西這么硬。”

而后，她那兩只不存在于臉上的眼睛放光，看向虛淮，說道。

“你就是新的衢江龍神？”

虛淮沉默，沒有回答。

但肄目似乎從剛才交手的那一下，已經認定了這一點。

虛淮感覺自己在對方的眼中，似乎變成了某種搖一搖就可以掉錢的樹木。

就聽肄目繼續說道。

“來我祁豐山吧，我讓你做五當家！”

虛淮被這女妖精連續的轉變弄得愣了一下。

就見一旁的牡丹揉了揉額頭，將肄目拉開，說道。

“抱歉。”

說著，她還指了一下自己腦子的位置，像是在示意什么。

“肄目姐并無惡意，她行事說話總是少根筋。”

而后，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虛淮。

“這枚虛靈草雖然不算什么寶物，但也是我身上最值錢的事物，希望你能不和肄目姐她計較。”

虛淮接過盒子，點了點頭。

對方賠禮道歉了，他也不多說什么。

畢竟那肄目連瓊元盾的應激防御都沒破，自己也沒啥損失。

但一旁的肄目不樂意了。

她扒拉開牡丹拉住自己的手，說道。

“牡丹你干什么？！”

說罷，她再度沖到虛淮身前。

“五當家不夠？那我的位置讓給你，只要能讓祁豐周圍不再缺水，你就是祁豐新的大當家！”

“……”

虛淮沉默。

就見牡丹一臉歉意地拉著肄目離開了人群。

好在附近的鎮民，都被肄目方才迷住了心智，所以才沒人注意到這里的動靜。

聽著遠處還在傳來的，肄目和牡丹爭吵的聲音。

虛淮再次感嘆天下之大，各種各樣的妖精真是無奇不有。

也不再關注方才的插曲。

看向一旁的龍神廟，走了進去。

雖然這里的鎮民們將自己的形象塑造地。

嗯……分外威嚴。

但畢竟是第一個祭拜虛淮的廟宇。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新奇。

雖然這對自己產生不了任何幫助。

但他們這般純粹的，出于感激和崇拜的情緒，而自發為自己建起廟宇，祭拜自己的行為。

卻讓虛淮對自己當初救下這些人類的決定，生起了莫大的滿足感。

想著，虛淮看向面前三尺高的龍神像。

算了，還是不看這個吧。

虛淮剛想說，自己似乎能從這神像的模樣中感受到蘭溪鎮居民們對自己的感激。

但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和自己的想法。

也不是不好看，其實挺好看的。

只是，想想會有絡繹不絕的人對著這個樣子的自己祭拜。

虛淮就有些繃不住自己的情緒。

收回石像上的目光。

虛淮正打算再打量下廟內的其他裝飾。

就聽一個腳步從廟外傳來。

緩慢，有些虛浮。

已經走到了近前。

虛淮循聲看去，就見一個七十來歲的老人，剛跨過廟前的門檻，走了進來。

虛淮有些驚訝。

七十歲的年紀，在如今這個世道太少見了。

而且這老人是一個人來的，并無年輕人陪同。

老人見廟中的虛淮，眼神也有些驚訝。

但驚訝只有瞬間，他的視線就不得不轉回自己腳下的門檻。

他太老了，老得連過個門檻都得小心翼翼。

終于，這老人走進了龍神廟內。

這才開口道。

“你也是來祭拜新衢江龍神的嗎？”

虛淮點了點頭，卻又注意到老人話中的稱呼。

疑惑道。

“衢江龍神？”

“是啊，雖然這位的傳說還沒流傳開，但衢江兩岸的百姓都在自發地祭拜祂，自然是新的衢江龍神。”

老人點了點頭，說道。

卻也沒有解釋，自己是怎么知道衢江兩岸，這么大區域內的消息的。

虛淮聽到這話，倒是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被自己救下的人類們，居然將整個衢江都封給了自己。

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只見老人解釋完后，也沒再多言。

只是緩緩地走到龍神像近前。

掏出自己隨身帶著的一截香，借著廟里正在燃燒的香蠟點燃，插在了神像跟前。

他看著面前威嚴莊重的龍神像，下意識地開口道。

“真像啊……”

虛淮聞言一愣，問道。

“老人家，您說這石像，像什么？”

老人聞言，沒有隱瞞，說道。

“像八百年前那個年輕氣盛的妖精。”

八百年前？

自己不是一個月前疏導的洪水嗎？

虛淮疑惑。

就見老人雖然看的是龍神像，但眼神中含著的，卻似乎是過去的某個生靈的模樣。

老人搖了搖頭，收回目光。

看向一旁的虛淮，行了一禮，道。

“老朽孔潤，前衢江龍王，見過新衢江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