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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祠堂驚夜

  • 我的撈尸秘聞
  • 小歐家的貓
  • 5371字
  • 2025-07-20 17:24:00

三叔的話,像最后那記劈在頭頂的炸雷,余威還在我的骨頭縫里亂竄,震得我魂飛魄散。

我爹…就在那條船上?二十年前,老磨盤,那條吞了七條人命的運砂船?

撈上來六具尸體…第七具…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這句話在我腦子里瘋狂地回旋、撞擊,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鐵鉤,撕扯著我的神經。眼前一陣陣發黑,耳朵里是尖銳的、持續不斷的嗡鳴,混合著祠堂瓦頂永不停歇的、令人心頭發麻的雨點敲打聲。腳下的泥地仿佛變成了流沙,冰冷粘稠,要把我整個人吸進去。

“不…不可能…”喉嚨里發出嗬嗬的、不成調的聲音,連我自己都聽不清在說什么。我死死抓住三叔的胳膊,像抓住唯一的浮木,指甲深深陷進他濕透的雨披布料里,“三叔…你…你騙我!我爹…我爹不是…不是病死的嗎?你…你們都說…都說他…”

三叔猛地別過頭,避開了我幾乎要噴出火、又帶著無盡哀求的目光。他背靠著冰冷的祠堂外墻,身體微微佝僂下去,肩膀在劇烈地顫抖。雨水順著他溝壑縱橫的臉頰往下淌,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別的什么。

“陳默…”他開口,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那時候…你才多大?你娘…你娘剛走沒兩年…我們…我們幾個老家伙商量…不能再讓你…讓你知道這些…太…太邪性了…也太…太絕望了…”

他抬起手,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臉,動作粗魯,帶著一種自毀般的發泄。

“?。亢恰裁床∧茏屓恕屢粋€大活人…在河里…連根骨頭都找不著?!”他猛地轉回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我,里面是翻江倒海的痛苦和憤怒,還有那無法磨滅的恐懼,“就是那銅錢!就是那買命錢!你爹…你爹他…他就是第七個!被…被那東西…點了名!索了命??!”

“買命錢”三個字,再次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我的心臟。我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幾乎是本能地,一把扯開自己的衣領,將那枚緊貼著滾燙(此刻卻感覺如同寒冰)皮膚的祖傳銅錢狠狠拽了出來!

慘白的手電光下,那枚“崇禎通寶”的銅錢,幽幽地反射著冰冷的光澤。包漿暗紅厚重,邊緣磨損光滑,系繩的孔眼圓潤發亮…和二十年前那七枚索命的銅錢一模一樣!和我剛剛撈上來的、那具紅嫁衣女尸手腕上系著的那枚…也一模一樣!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驚駭、恐懼、憤怒和被欺騙的巨大洪流,瞬間沖垮了我最后一絲理智!

“那這個呢?!”我幾乎是嘶吼出來,聲音在風雨中劈裂,手指死死捏著那枚銅錢,用力到指節發白,將它幾乎懟到三叔的鼻尖上,“這個算什么?!???!太爺爺傳下來的護身符?!保佑我們陳家撈尸人平安的護身符?!你們他媽騙了我二十年!這東西…這東西跟那些索命的銅錢根本就是一樣的!它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是不是它把爹…把我爹…”

后面的話,我再也說不下去。巨大的悲憤和恐懼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嚨。我死死地盯著三叔,胸膛劇烈起伏,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瀕臨發狂的幼獸。

三叔看著我手里那枚銅錢,又看看我因極度情緒而扭曲的臉,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痛苦和掙扎幾乎要溢出來。他張了張嘴,嘴唇劇烈地哆嗦著,似乎想說什么,又似乎被巨大的恐懼和某種更深的禁忌死死扼住了喉嚨。

最終,他所有的激烈情緒都化為一聲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嘆息。他猛地別開臉,聲音低沉、疲憊,帶著一種近乎認命的絕望:

“陳默…有些事…現在…現在不能說…祠堂里那東西…太兇!太邪!今晚…今晚絕不能出岔子!聽三叔的…先回去!熬過今晚…明天…明天我再告訴你…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他用力推了我一把,力道很大,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走!趕緊走!回家去!把門窗鎖死!聽見任何動靜…都不要開門!不要出來!”

說完,他不再看我,猛地轉過身,背對著我,肩膀依舊在微微顫抖。他那佝僂的背影,在祠堂門口昏黃微弱的手電光映照下,在狂風暴雨中,顯得那么單薄,那么蒼老,又那么…沉重。

巨大的疑問和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緊緊纏繞著我的心臟,勒得我幾乎窒息。我想沖上去抓住他,逼問出所有的真相。我想砸開那扇祠堂大門,看看里面那具紅嫁衣女尸,看看她手腕上那枚該死的銅錢!我想把這枚掛在我脖子上二十年的“護身符”狠狠扯下來,扔進這翻滾的黑水河里!

但三叔最后那句話,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和決絕,像一盆冰水,澆滅了我所有沖動的火焰。祠堂里那東西…太兇!太邪!

一股寒意,比這冰冷的雨水更刺骨百倍,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我打了個寒噤,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看著三叔那固執而脆弱的背影,看著那扇緊閉的、仿佛鎮壓著無邊兇煞的祠堂大門,一種源自本能的、對未知恐怖的巨大畏懼,壓倒了一切。

我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刺痛,勉強讓我保持一絲清醒。最終,我猛地一跺腳,濺起一片冰冷的泥水,轉身沖進了無邊的雨幕之中。

回家的路,從未如此漫長而黑暗。

狂風卷著冰冷的雨點,劈頭蓋臉地砸在身上,雨衣形同虛設。腳下泥濘不堪,每一步都深一腳淺一腳,冰冷黏稠的泥水灌滿了鞋子,每一次抬腳都異常沉重。村道兩旁的房屋,全都門窗緊閉,沒有一絲光亮透出,像一座座沉默的、蟄伏在黑暗中的巨大墳塋。只有風聲、雨聲,還有我自己粗重而急促的喘息聲,在死寂的夜里回蕩。

腦子里亂成一鍋沸騰的漿糊。

爹…不是病死的。他在二十年前那場慘劇里,在老磨盤,和另外六個人一起被淹死?不…是“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被那該死的“買命錢”點了名!

而我脖子上掛著的,太爺爺傳下來的、被奉為護身符的銅錢,竟然和那些索命的銅錢一模一樣!

護身符?買命符?

這二十年來,我戴著它下水撈尸,每一次都安然無恙…是它在保護我?還是…它本身就是一種標記?一種…詛咒?

還有祠堂里那具紅嫁衣女尸…她手腕上那枚銅錢…她為什么會出現在二十年前的兇地老磨盤?她和二十年前那場慘劇…和我爹的消失…又有什么關系?

三叔那欲言又止、充滿恐懼和絕望的眼神,不斷在我眼前晃動。他到底還知道什么?他為什么要瞞我二十年?祠堂里那東西…到底有多兇?

無數的疑問,如同冰冷的毒蛇,在腦海里瘋狂地鉆動、噬咬??謶帧嵟?、悲傷、被欺騙的屈辱…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我撕裂。冰冷的雨水澆在身上,卻絲毫無法冷卻體內那股熊熊燃燒的混亂火焰。

深一腳淺一腳,不知摔了多少跤,渾身泥濘不堪,我終于看到了自家那棟孤零零矗立在村邊、靠近河灘的老屋輪廓?;椟S的燈光從窗戶透出來,在風雨中搖曳不定,像黑暗大海中唯一一盞微弱的航燈,卻無法帶來絲毫暖意,反而透著一種孤絕的凄涼。

推開虛掩的院門,鐵門鉸鏈發出刺耳的“嘎吱”聲,在風雨中格外瘆人。院子里一片狼藉,被狂風刮倒的雜物散落一地。我踉蹌著沖到屋門前,掏出冰冷的鑰匙,手抖得厲害,試了好幾次才捅進鎖孔。

“咔噠?!?

門開了。一股混合著陳年木料、潮濕霉味和廉價煙草氣息的、熟悉又令人窒息的味道撲面而來。這就是我的家。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

反手用力插上門栓,沉重的木栓落下,發出沉悶的“哐當”聲。我背靠著冰涼粗糙的木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冰冷的雨水順著頭發、臉頰往下淌,在地板上積起一小灘水漬。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干了,順著冰冷的雨水流走,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和深入骨髓的寒冷,還有那揮之不去的、巨大的恐懼。

屋子里很靜。只有屋外永不停歇的風聲雨聲,像無數鬼魂在嗚咽、在拍打著門窗。

我靠著門板滑坐到冰冷的地上,背脊緊貼著粗糙的木門,仿佛只有這堅實的觸感才能帶來一絲微弱的安全感。目光無意識地掃過這間熟悉的堂屋——墻上掛著幾張早已褪色的年畫,角落堆放著撈尸的工具:磨損的麻繩、生銹的鐵鉤、幾件破舊的救生衣…一切都和昨天、前天、無數個昨天一樣。

但一切,又都徹底不一樣了。

脖子上的那枚銅錢,此刻如同燒紅的烙鐵,緊緊貼著我的皮膚,燙得我生疼!它不再是什么護身符,它是一個巨大的、冰冷的問號,一個纏繞著死亡和詛咒的謎團!我顫抖著,再次將它從濕透的衣領里拽了出來。

昏黃的燈泡下,那枚“崇禎通寶”的銅錢,靜靜地躺在我的掌心。暗紅的包漿,磨損的邊緣,冰冷的觸感…二十年來,我第一次如此仔細地、帶著恐懼和憎惡去審視它。

它到底意味著什么?護身?還是…催命?

太爺爺…他為什么要把這樣一枚銅錢傳下來?他知不知道它的來歷?爹…爹當年戴著它上船了嗎?他真的是被它害死的?還是…因為這枚銅錢,他才“消失”了?

無數個念頭在腦海里瘋狂沖撞。疲憊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鉛。但我不敢睡。祠堂里那具紅嫁衣女尸,她手腕上那枚同樣的銅錢,還有三叔那恐懼到極點的警告…像無形的鬼爪,扼住了我的喉嚨。

我掙扎著爬起來,拖著灌了鉛的雙腿,走到堂屋角落那張破舊的八仙桌旁。桌上放著一個積滿灰塵的相框,里面是一張泛黃的全家福。照片上,年輕的爹娘并肩坐著,臉上帶著那個年代特有的、有些拘謹卻又充滿希望的笑容。年幼的我,被娘抱在懷里,笑得沒心沒肺。爹的眉眼,和我有七八分相似,眼神里透著一種溫和的堅毅。

“爹…”我伸出手指,顫抖地撫摸著照片上那張年輕的臉,喉嚨堵得發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滾燙的液體終于沖破了最后的堤壩,混合著冰冷的雨水,肆無忌憚地淌過臉頰。

就在這時——

“篤…篤…篤…”

三聲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晰的敲擊聲,突兀地響起!

聲音的來源…不是門!

我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停止了跳動!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徹底凍結!

那聲音…那聲音是從…墻壁里傳來的?!

我猛地屏住呼吸,僵硬地、如同生銹的機器般,一寸寸地轉過頭,驚恐的目光死死盯住聲音傳來的方向——堂屋側面那堵與隔壁廢棄老屋共用的、厚實的土坯墻!

昏黃的燈光下,那堵墻沉默地矗立著,墻皮斑駁脫落,露出里面深色的土坯。剛才那三聲輕微的“篤篤”聲,仿佛從未出現過。

死寂。只有屋外愈發凄厲的風雨聲。

是幻覺嗎?是太過緊張產生的幻聽?

我死死盯著那堵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冷汗,混合著雨水,順著額角滑落,帶來一陣冰涼的癢意。

“篤…篤…篤…”

又是三聲!

清晰!沉悶!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空洞感!

這一次,我聽得真真切切!那聲音,就來自墻壁內部!像是指關節,在厚厚的土坯里面,輕輕地、有節奏地…叩擊!

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惡寒,瞬間從腳底板竄上天靈蓋!頭皮徹底炸開!極度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間灌滿了四肢百??!

“誰?!誰在里面?!”我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調,帶著哭腔,在空蕩的屋子里顯得格外凄厲!

沒有任何回應。

只有屋外更加狂暴的風雨聲,像無數雙手在瘋狂地拍打著屋頂和門窗,發出“砰砰砰”、“嘩啦啦”的巨響,仿佛下一秒就要將這棟老屋徹底撕碎!

墻內…一片死寂。

那三聲叩擊之后,再無聲息。仿佛剛才的一切,真的只是我精神高度緊張下的幻聽。

但我全身的肌肉都繃緊得像拉滿的弓弦!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跳出來!冷汗浸透了后背冰冷的衣衫,緊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黏膩的寒意。我死死盯著那堵沉默的土坯墻,眼睛瞪得酸澀發痛,不敢有絲毫松懈。

祠堂!紅嫁衣!買命錢!消失的父親!還有這墻里詭異的叩擊聲…

所有的線索和恐怖,如同冰冷的蛛絲,一層層纏繞上來,勒得我無法呼吸。三叔的警告如同魔咒在耳邊回響:“…太兇!太邪!…聽見任何動靜…都不要開門!不要出來!”

這墻里的東西…算不算“動靜”?我該不該…出去?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更深的恐懼死死摁了下去。出去?去哪里?外面是無邊的風雨和未知的黑暗,還有那緊閉的、鎮壓著兇煞的祠堂!待在這四面透風的老屋里,至少…至少還有一堵墻隔著?

可那聲音…那聲音是從墻里面發出來的?。?

時間在極度的恐懼中變得粘稠而漫長。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屋外的風雨聲似乎成了唯一真實的背景音,單調而狂暴地持續著。我背靠著冰冷的墻壁(不是那面發出聲音的墻),身體僵硬地滑坐到地上,蜷縮成一團,雙臂死死抱住膝蓋,試圖汲取一點點可憐的暖意和安全感。脖子上的銅錢緊貼著鎖骨,冰冷的觸感如同毒蛇的信子。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一個小時。緊繃的神經在極度的疲憊和恐懼的反復折磨下,終于達到了極限。沉重的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意識如同沉入冰冷的泥沼,一點點模糊、渙散。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的邊緣——

“篤!”

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沉重的叩擊聲,猛地炸響!

不是三聲!只有一聲!

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我耳邊的墻壁上!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甚至連墻壁上的灰塵都被震得簌簌落下!

我像一只受驚的兔子,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心臟狂跳得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全身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聲音的來源…變了!

不再是剛才那堵共用的土坯墻!

而是…堂屋正門!那扇我剛剛親手插上門栓的、厚重的木門!

就在我的背后!

“篤!”

又是一聲!沉重、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實體感!仿佛門外…真真切切地站著一個人…或者…別的什么東西…正用指關節,不緊不慢地…敲擊著我的家門!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氣,瞬間從門板透過我的脊背,直鉆進骨頭縫里!我渾身的汗毛根根倒豎!頭皮一陣陣發麻!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我的頭頂!

“誰?!誰在外面?!”我猛地轉過身,背靠著冰冷的墻壁,面朝那扇發出叩擊聲的木門,聲音嘶啞,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屋外,只有更加凄厲的風雨聲在呼嘯回應。

“篤!”

第三聲叩擊!不偏不倚,正好敲在門栓的位置!那沉重的木栓,似乎都跟著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緊接著,一個聲音,穿透了狂暴的風雨聲,幽幽地、清晰地傳了進來。

那聲音…濕漉漉的…像是剛從冰冷的河底撈起來,帶著濃重的水汽和無法形容的粘膩感,每一個字都像是裹著冰冷的淤泥…

“開門…”

“陳…默…”

“開…門…”

“把…我的…銅錢…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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