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時無言，只剩下老鴇在白仲的注視下，虛汗津津。

老鴇抬頭看了一眼白仲，卻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頓時感到一身的不自在，哪怕在王念面前她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明明就是個紈绔，為何視線這么有壓迫感，老鴇想不明白，內心叫苦連連，她側目撇了眼緋霜，想讓緋霜幫忙說些好話，卻見緋霜一臉癡相的看著白仲，眼里全然沒有了她這個人。

老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好在白仲面前發作，只能忍氣吞聲道：“公子何意？”

白仲上下掃視了一眼老鴇，輕描淡寫道：“你既來求我，我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不過....”

老鴇見狀向下拉了拉胸襟，露出一片白膩，臉上盡顯魅態，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樣。

“呵。”

白仲輕笑一聲，這老鴇懂事倒是挺懂事的，不僅花樣多，而且玩得開，要是其他事讓她以身相償倒是不錯，只可惜，牽扯到緋霜，那就相當于和他的事業有關。

在事業面前，老鴇還是要靠邊站站的。

“方才你說允我一場富貴，我才讓你進來，不過這三千錢著實寒酸了點，若是三十萬錢還尚可。”

“三？三十萬？！”

老鴇一臉苦相，“公子你就算把我賣了，奴家也拿不出來啊。”

“本公子最討厭背信棄義的人，但是本公子也不為難人。”

“既然你拿不出來，那我就只好自己取了。”

嘩啦。

白仲起身，手中折扇豁然打開，畫著綠水鴛鴦的扇面遮擋住緋霜的面容。

“公子這是何意？”

老鴇嘴角抽了抽，總感覺有種不詳的預感。

“緋霜姑娘在本公子眼里就值三十萬，不如送給本公子如何？”

“那怎么行，緋霜可是我們醉春樓的頭牌，全靠她吸引客人，少了她，我這醉春樓和倒閉了有什么區別。”

老鴇大吃一驚，醉春樓本就在外城，能吸引到的無非是些閑散的世家子，還是那種不怎么有背景的那種，平日里也會接待一些腳夫客商，他們可全是沖著緋霜的名頭來的。

雖然消費不多，但是聽一首曲，點一壺酒的錢還是有的，聽完曲，喝完酒，再由其他姑娘負責接客，醉春樓一直都是這么過來的。

要不是白仲的出現，緋霜甚至都沒有客人，只是偶爾出去彈琴吹曲，就已經足夠了。

可如今若是任由白仲帶走緋霜，那醉春樓的客活量非得少一半不成。

想到這，老鴇連連拒絕，一臉寧死不從的模樣。

“公子還是另選他人吧，除了緋霜，奴家都能答應你。”

對于老鴇的回答，白仲并不意外，誰也不會輕易的放走自己的搖錢樹。

不過想不想放是老鴇的事，白仲只負責挖。

“紅娘要是不同意，那也好辦。”

“我那府邸還缺不少物件，我看這醉春樓裝潢不錯，明日便讓王平前來搬些東西回去，什么時候搬得東西夠三十萬了，我就停手。”

而在一邊的王平聞聲立馬上前，“公子，光是搬東西那的搬多長時間，我看這樓用的橫梁不錯，倒是可以拆下來幾根回去搭茅房。”

白仲點點頭，有隊友配合開團果然不一樣。

“孺子可教也，那便交給你去做了。”

“公子.....”老鴇抿了抿唇，她看出來了，白仲這是純在折磨她，“是奴家錯了，奴家不該讓公子讓步，還望公子高抬貴手。”

見老鴇認錯，白仲搖了搖折扇，“不不不，本公子是真的想要緋霜姑娘。”

他給老鴇教訓只是順帶，重點還是要解決緋霜的歸屬問題，不然以后緋霜名聲大了，運營起來很麻煩的。

“公子當真？”

“當真。”

“可....”

“你先聽我說。”

白仲扶起老鴇，既然已經教訓過她了，那么兩人現在就處于和談階段，基本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雖說緋霜姑娘屬于我，但緋霜姑娘仍住在這里，你依舊可以讓她出去吹琴唱曲，一切如常，唯一的區別就是，你不能強迫緋霜姑娘做某些事，以前她是你的下屬，現在你們平級。”

“萬事只可商量，沒有命令一說。”

老鴇初聞白仲所言，倒是有些云里霧里，不過她聽懂了一件事，就是緋霜還在醉春樓，她的搖錢樹還沒走。

想明白這一點，老鴇松了口氣，只要緋霜不走，那便一切好說。

“奴家省的，不過公子為何如此大費周章。”

“就算公子不來這一出，奴家待緋霜也不薄，未曾脅迫過她。”

老鴇不解。

剛開始她還以為白仲要給緋霜贖身，可又不是這樣，明明白仲做了很多，但從實際意義上講，又什么都沒有得到。

“不一樣，你不想脅迫她和你不能脅迫她，還是有區別的，至少現在，她有了說不的權利。”

“從今天起，她不再是你們斂財的工具，而是一個人如其名的人。”

白仲掃了一眼緋霜，這就是他和老鴇掰扯這么久的意義。

不想和不能，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不過他做這么多也不全是為了緋霜，首先他不明白青樓的運作體系，專業的人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所以他把緋霜留在了醉春樓。

但是他能給緋霜提供一些建議、詞曲之類的，讓緋霜聲名大噪的同時，他也能跟著聲名小噪一下，雖然暫時不知道這部分聲名是好是壞，不過白仲想以他現在的身份，也壞不到哪里去了。

而等到緋霜聲名大噪后，才是最重要的一步，變現。

但那時，以緋霜的身價來說，一手詞曲怎么不得三五萬錢，區區三十萬，手到擒來。

白仲就可以實現自己的終極目標了，還錢，然后狠狠的打嬴畫瑤的臉。

入贅，狗都不....

咳咳，現在說這些倒早了點，白仲回過神，和老鴇商量了最重要的東西，分成。

以后緋霜出演的報酬，醉春樓兩成，白仲三成，緋霜獨拿五成。

對此老鴇倒是沒什么意見，畢竟醉春樓的大部分利潤，來源于緋霜因吸引來的客人消費的其他姑娘，真消費在緋霜身上的，還是極少的。

而緋霜自然也沒有什么意見，相反還有些惶恐，她想要和白仲互換一下，但是被白仲拒絕了。

開玩笑，他又不是黑心資本家，平時日他也就抄抄詞曲，真正辛苦的還是緋霜，這點錢他不至于還坑。

三方會談結束，白仲心情大好，就連老鴇也扯出了笑容，“公子，這下能讓緋霜姑娘出門唱曲了吧，王念公子還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