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字線索
- 每次睜眼都是新的詭異
- SOSAY
- 2032字
- 2025-07-29 21:07:02
兩聲不疾不徐的敲門聲響起。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穿著便服的老王(王隊,刑警隊另一位老警察)走了進來,身后帶著一個年輕的小警員。
老王的臉色是那種熬了幾個通宵后特有的灰敗,眼袋很深,但眼神依舊銳利得像鷹。
他手里拿著一塊平板電腦,目光在許晚疲憊不堪的臉和纏滿繃帶的身體上掃過,閃過一絲極細微的、不易察覺的復雜情緒。
那情緒飛快地沉淀下去,被一種深重的疲憊和更加實質的探究取代了。
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在床邊的探視椅上坐下,用一種審示的目光盯著許晚。
病房里只有空調風口的低鳴和儀器規(guī)律的滴答聲。
沉默持續(xù)了幾秒鐘,沉重的空氣幾乎凝結。
“趙隊……還活著?”
許晚開口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活著。”
老王聲音冷硬,“但……在ICU。重度腦震蕩,雙側鎖骨骨折,肋骨折了三根,內臟出血,還沒脫離危險期。”
許晚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牽扯到傷處,讓她發(fā)出一聲壓抑的痛呼。
老王終于進入正題,將手上那塊平板電腦屏幕轉向許晚。
屏幕當中,畫面定格:一個穿著灰色衛(wèi)衣、身形與許晚極其相似的背影,雙臂作勢撲撞阿杰家的防盜門。
“看清楚了嗎?樓內電梯、步梯監(jiān)控雖在案發(fā)時段‘意外失效’,但安在阿杰家門上的攝像頭,拍到了‘你’在案發(fā)時間,就在阿杰家門口。”
他收回平板,眼神銳利如探針:
“技術隊在你書桌抽屜提取的玻璃瓶,經(jīng)初步痕檢和法證分析,瓶內殘留油脂中檢測出高濃度阿杰的DNA片段,且呈深度腐敗降解特征。”
“這和4006室提取的未知油狀殘留物高度一致。”
他向前傾身,壓迫感陡增:“解釋一下,為什么裝有死者生物物質的瓶子,會在你家抽屜里?”
“那天早上,阿杰對你喊‘燒掉它’,是否因為知道你藏了它?他夢里的‘邪靈’,是幻覺,還是指認?”
許晚臉色慘白如紙,喉嚨發(fā)緊:“監(jiān)控里人…那不是…我!瓶子是掉在我門口…我…”
話語在冰冷的邏輯面前蒼白無力,老王的懷疑像鐵枷鎖緊箍著她。
他話鋒忽轉,語氣更深沉:
“還有個問題,關于這個。”
他朝旁邊記錄的年輕警員示意。
年輕警員立刻取過一個透明證物袋——里面正是那個廉價的金屬扁盒,盒蓋中央赫然一道猙獰的裂紋。
許晚雙眸一緊——那是自己的護身符鐵盒。
她這才驚醒,三天前自己在獲救時昏了過去,而自己身上的小鐵盒大概是被當做證物,已經(jīng)落入了警方的手里。
老王盯著許晚的眼睛,“我們起初以為是普通護鐵盒子,但技術組清洗外部時發(fā)現(xiàn)……”
他用指尖虛點盒蓋那道裂縫內側——裂縫邊緣的金屬內壁上,可以辨認出一些極其細微、仿佛用尖銳物淺刻上去的、深褐色的復雜曲折紋路。
“這上面的刻痕,”
老王的指節(jié)在證物袋上敲了敲,聲音壓得更低,“隊里一位參與過0017號系列懸案的老顧問看過,他說這種符號組合很古老,也很特殊。”
“二十多年前,在0017的幾個案發(fā)現(xiàn)場關鍵物證上……都見過近似的。”
病房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許晚,這是什么?!”老王盯著許晚的目光,已然變成了審訊。
“這……這是…我奶奶留給我的護身符。”
許晚大腦一片空白,“其它的……我…我不知道。”
老王的探究如同實質,“你奶奶是從哪里得到這個東西的?她……有沒有提過類似‘0017’的事情?或者……一些不能用常理解釋的東西?”
許晚的心臟如同被冰錐狠狠刺穿。
奶奶…鐵盒…裂痕下露出的詭異符號…二十年前的懸案…阿杰的血油…走廊里那個“自己”……
冰冷的恐懼和巨大的荒謬感交織,讓她幾乎窒息。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看著那裂紋深處的紋路,仿佛看到了一個剛剛被撕裂的、通往無盡黑暗深淵的豁口。
見許晚情緒激動,老王掃了掃周圍的壞境,已然意識到當下的場合,以及許晚當下的身體和心理狀態(tài),并不適合對其進行審問。
于是有些惱怒地起身,“希望你最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甘心地丟下這句話,他起身收起平板和那個刺眼的證物袋,轉身朝病房門口走去。
病房門在他身后合攏,發(fā)出單調的輕響。
看著老王離開的背影,許晚只覺得心底的寒意在往外滲。
因為剛才那番冰冷的對話,已經(jīng)在清晰地提醒她:自己成了嫌疑人!
而真正的恐怖源頭,正藏在奶奶遺物的裂痕之中。
她盯著床頭柜那片剛才放過證物袋的地方,視線下移——
就在床頭柜角落,不知什么時候被誰放置了一個舊病歷本,暗黃色的紙張粗糙發(fā)脆,邊緣卷曲。
許晚的目光落在攤開的那頁紙上,陳舊的筆跡寫著既往病史摘要和一些常規(guī)數(shù)值。
但在頁面最下方,一行嶄新的血紅色字跡,極其突兀地印在那里:
去水田壟17號,找門后的鑰匙。
許晚瞳孔驟縮!
水田壟17號?
那地方……就在老家山坳里!
是奶奶離世前最后幾年獨自守著、現(xiàn)在早已無人居住的老屋!
那地方離村子都很遠,孤零零地杵在山坡下的水田邊上,房子都快被瘋長的荒草和藤蔓吞沒了。
她從懂事起就覺得那里陰森,只有奶奶執(zhí)拗地守著不肯離開。
那里一定藏著奶奶無法言說的秘密!
許晚仿佛能感覺到,奶奶枯槁的手正從那張紙上伸出,欲將自己帶向那個荒草叢生的地點!
去水田壟17號!
必須去!
那個長滿荒草、連狗都繞著走的鬼地方,現(xiàn)在自己必須去!
這念頭仿佛有種宿命般的緊迫感,拼命催促著她。
老王那裂了縫的符咒鐵盒剛拿走,這血字就冒出來……奶奶……你到底埋了什么在那破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