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掌門親傳
- 我的時代1979!
- 老牛愛吃肉
- 2273字
- 2025-08-16 08:00:00
簡單吃了幾口,許成軍又開始埋頭苦寫。
家鄉是哪?
是那個永遠回不去的2024.
但是這輩子許家屯是他的精神歸宿。
是他未來一切的起點。
他寫“野薔生處是吾鄉”,既是說這片田野成了他的根,也是說那些在苦難里掙生機的人們,讓他讀懂了“家”的真意。
阿秀摸過的薔薇刺、夜里蟲鳴織成的網……
這些溫暖又扎人的細節,讓他把異鄉過成了故鄉。
文字成了他與這片土地對話的方式,把眷戀、敬佩與期待,都種進了字里行間。
說到底,這篇文章是許成軍的“心靈日記”,
他要用野薔薇的荊條與新芽。
寫下對土地的敬、對時代的悟,也寫下一個寫作者最本真的堅守。
好文字,從來都長在生活的土壤里。
苦難會留下痕跡,但希望永遠比荊條更頑強。
生活或許滿是荊棘,但總有新芽,從裂縫里掙向陽光。
良久,才從文字意向中抽離出情緒。
阿秀是誰?
柱子哥是誰?
是藏在77年之前的許家屯的舊事。
許成軍揉了揉手腕,抬頭看了眼掛鐘,已經快要一點,抬頭一看,門口的孫教務正提著個陶瓷缸子,右手拿了個布包。
“教授們,讓我來看看你寫的怎么樣了,也托我給你帶了點吃的。”
“沒吃飯餓壞了吧。”
孫教務笑著把杯子和布包放在了桌面上,態度明顯更好了一層。
啊這,我是該餓還是不該餓呢。
算了,珍惜糧食!
“您來的巧,這剛寫完,正愁著去哪找教授們,您就來了。”
“說來還真是有點餓了,謝謝您,也麻煩您替我謝謝教授們。”
孫教務嘴咧開了縫,看看,我們這未來的“宗門圣子”多有禮貌,人一開心了,話里也多了幾分豪氣。
“也別你您的,我大你一旬出頭,叫聲孫哥就行,我就上海本地的,開學來報道,都能來找我。”
叫哥好啊!
上一個叫哥的周主編那真是親哥啊!
新竹高于舊竹枝,全憑老干為扶持。
什么?還沒高!
那沒事了。
許某人自然是從善如流,搭梯子就上,張口就是:“那我就叫孫哥了!”
“誒,叫哥就對了。”
“你趕緊吃,十分鐘之后我去把教授們。”
“謝謝孫哥。”
這哥這玩意一叫,一來二去,這關系進的不是一點半點。
說起來許成軍這一路走來,遇到不少貴人提攜,看似一路很順利,將不可能化成可能。
但是人家為什么提攜你?
因為你有價值,懂尊重,能同行。
說是給十分鐘,但是過了十五分鐘孫教務才引著教授們進來。
為首的自然還是朱冬潤,幾位教授一坐,表情都看起來有點不自然。
章培橫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小許,在幾位教授的共同討論下,最終確定由朱冬潤主任擔任你的研究生導師。”
誰?
朱冬潤?
本來他以為最不可能的就是這位老先生。
但是有時候不可能的事,反而是最有可能的。
這位老先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力保舉了許成軍。
83歲太老了?教不了學?
那一點不能!
歷史上,朱冬潤以83歲高齡在入d申請書中寫道:“愿以殘年余力,為d培養更多學術火種”。
哪年寫的?就是今年。
朱冬潤在1978年招收了首批唐宋文學方向碩士研究生,包括后來成為知名學者的陳尚君等人。
1979年,他繼續指導這批學生,每周親自授課兩小時,堅持“用最艱苦的方法追求學識”。
這個年代學位制度尚未建立,導師制度也才剛剛開始,以導師制為核心的師徒傳承,還是中國高等教育復蘇的關鍵支撐。
后世如何評說暫且不提,
但是眼下,
這確實對許成軍來講是天大的好事,他最需要的是什么?
復旦的平臺、朱冬潤這棵大樹以及其背后的學術資源。
畢竟,他未來要做的事,其實也是有不少阻力在的。
不過...
他掃了眼章培橫,那豈不是....
師兄?
章培橫看出這小子不壞好意,你嘚瑟個蛋!我說完了么?
“成軍”
稱呼再變!
章培橫黑框眼鏡后的目光在許成軍臉上停了停,語氣帶著幾分嚴肅。
“但你得清楚,朱主任這些年既要主持系里的學術規劃,手頭還有好幾個重點課題,帶的碩士生也確實不少。”
“不是朱老不愿多費心,實在是分身乏術。”
“他的時間得留著抓大方向、定研究框架,細枝末節的打磨、文獻梳理這些事,耗不起他的精力。”
說到這兒,他抬眼掃過在座的幾位教授,喉結動了動:“經幾位商量,往后你跟著朱老聽大課、參加學術研討會,關鍵節點的論文框架由他親自把關。至于日常的文獻研讀、理論梳理、寫作修改,就跟著我來。”
最后那句說得斬釘截鐵:“我的要求不低,每周得交兩篇讀書筆記,遇到問題隨時找我,別想著偷懶。”
章培橫:你還嘚瑟?
許成軍咂摸咂摸嘴,品出幾分味道。
估計是幾位教授爭執不下,章培橫當前的年齡和學術造詣還不至于對另外幾位形成太大的優勢。
所以,
名義上的導師是朱冬潤。
但實際上的導師還是章培橫。
那問題來了,我到底叫老師還是師兄?
最后,還是王水照打了圓場,他能怎么說,朱老出面了?只能是恭喜小許同志了唄,又想起許成軍剛寫的那篇作文。
隨口提了句:“朱老、章老、各位教授咱們趁此機會要不也看看小許同志這文筆?”
“別忘了啊,這小子可本來是要靠著文學作品推薦的!”
教授們互相傳閱,2500字,倒也看了大半個小時。
朱冬潤坐在木椅上,目光在“野薔薇的新芽頂得薄霜都化了”那句停留了一會,老花鏡后的目光柔和了許多,嘴角幾不可察地抿了抿,像是想起了什么久遠的畫面。
章培橫靠在桌沿,手里捏著半截鉛筆,卻沒在紙上留下任何痕跡。
王水照端著搪瓷缸的手頓在半空,剛要送到嘴邊的茶水停了停。
他望著“針腳密得像撒在布上的星星”那句,眉峰微微揚起,隨即又舒展開,喉間低低地“嗯”了一聲,像是在應和文字里的暖意。
賈植芳指間的煙卷燃出長長的灰燼,他卻沒察覺。
蘇連誠翻頁的動作放得很輕,生怕驚擾了什么。當看到“阿秀把新芽貼在胸口”時,他捏著稿紙的手指緊了緊,隨即又松開,眼簾垂下,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波動。
會議室里靜悄悄的,只有窗外的蟬鳴偶爾鉆進來。
朱冬潤率先把稿紙疊好,動作緩慢卻整齊,他抬頭看向許成軍時,目光里帶著贊許:“這些芽,寫活了。”
王水照留下句:“等開學,跟我一起寫一篇譜系圖的研究。”
....
提前預告,下章寫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