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建議破格錄取”
- 我的時代1979!
- 老牛愛吃肉
- 2190字
- 2025-08-14 14:00:00
章培橫合起許成軍的筆記本,指尖在封面輕叩:“有點意思。你沒糾結補文真偽,倒先抓了‘用’字。這思路倒是活泛。”
許成軍笑著低頭:“還是章老師提醒得對,‘通變’嘛,先懂‘隱秀’的根,才能讓它在今天長出新枝。”
朱冬潤也點頭。
許成軍面對“補文真偽”這一學術迷題,他不糾結考據細節。
而是直擊本質“不管是不是劉勰原文,‘隱以復意為工,秀以卓絕為巧’八個字抓得準”。
這是巧思。
用《紅樓夢》“草蛇灰線(隱)”與“黛玉葬花(秀)”的例子,把抽象概念具象化。
既顯文本功底,又避免陷入版本爭議的死胡同,舉重若輕。
又緊扣時代脈搏!
這是學術功底。
許成軍既點出當下文學的短板,又用經典案例證明傳統文論對現實創作的指導價值。
回應了章培橫“通變”的暗問,做到“古為今用”。
王水照到是覺得這小子是聰明的,
這回答不說多驚艷,
但是哪怕他來答,也答不出來更好的答案。
所以說,他不如...?
好像不太對?
媽的,陷入了比較文學的窠臼。
懸浮邏輯!
許成軍結尾那一句“先懂‘隱秀’的根,才能讓它在今天長出新枝”。
既不得罪前輩,又顯學術鋒芒。
無論什么時候,聰明人都才能走的更遠啊!
王水照掃了眼許成軍青春洋溢的臉。
感嘆了句“年輕真好”。
提筆在許成軍的報名表上寫下“建議破格錄取”!
旁邊的蘇連誠撇了眼,嘴角抽了抽,也畫了個對號。
成了!
...
章培橫問完,其他教授也蠢蠢欲動。
這場面試變成了也不知是討論,還是面試的神奇模樣。
不過許成軍回答的卻是好。
雖然五位教授的問題均緊扣各自學術領域:古典、比較、文論、學術史、現實批評。
且直指 1979年文學的核心矛盾:傳統與西方、創傷與尋根、繼承與革新。
但是許成軍的回答則始終以“傳統為根,西方為用,回應時代”為邏輯。
既引經據典又落地現實。
既顯前瞻性,又守得住學術嚴謹性。
怎么嚴謹?
那就是:不否定任何一方價值,只講“怎么用好”。
說難聽的叫學術“和稀泥”。
比如。
朱冬潤提問:“小許,你說傳統文化是‘活樹’,屈原在《離騷》里‘發憤以抒情’,和當下傷痕文學‘以痛述痛’,看似都是情感宣泄,可古人講‘發憤’要‘依詩取興,引類譬喻’,現在的作品卻多直白控訴。你覺得傳統的‘抒情節制’,對療愈當下的文學創傷有何意義?”
朱冬潤以屈原《離騷》“發憤以抒情”與當下傷痕文學“以痛述痛”對比。
直擊“傳統抒情智慧與當代文學創傷表達”的核心矛盾。
怎么回答?
打通“古代抒情節制”與“當代直白控訴”的本質差異!
許成軍回答:“朱老問到了根子上。屈原的‘發憤’從來不是 raw emotion,《離騷》里‘怨靈修之浩蕩’的痛,裹著‘香草美人’的比興,就像把烈火裹在蘭草里。痛是真的,但有了文化的肌理,就不只是撕裂,更有回甘。”
“傳統抒情節制”的精髓是什么?
情感有文化肌理包裹,痛而有回甘!
“現在傷痕文學敢直面創傷,這是勇氣,但少了點‘節制’的余味。”
“比如寫知青下鄉的苦,若學《楚辭》‘引類譬喻’,用‘荒草沒了鋤頭’代‘青春埋了黃土’,用‘破碗盛霜’代‘三餐難繼’,既保留痛感,又讓讀者在聯想中品出更深的苦。這不是削弱情感,是讓創傷有了文化的重量。”
最后耍滑頭嘛。
既尊重傷痕文學的勇氣,又指出其提升空間,態度辯證不偏激。
賈值提問:“你說比較文學要‘拿自家寶貝對話’,那《趙氏孤兒》被伏爾泰改編成《中國孤兒》,他添了‘愛情線’,刪了‘復仇結局’,說這是‘中國的仁政精神’。這種改編算不算‘亂比較’?咱們該怎么對待外人眼中的‘中國故事’?”
你既然說比較文學懸浮邏輯。
那就看看你的文化立場到底立的怎么樣。
許成軍回答:“賈教授這個例子太妙了。伏爾泰的改編不算‘亂比較’,但算‘帶著濾鏡的對話’。他要借中國故事講自己的‘理性主義’,就像我用西方‘冰山原則’講《隱秀》,各取所需而已。”
老賈你真棒!
先夸!
章教授教的!
“關鍵是咱們得先把自家寶貝的‘根’說清:《趙氏孤兒》的內核不是‘仁政’,是‘士為知己者死’的忠義,是‘復仇中見人性’的復雜。”
“外人改得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能說清‘原典是什么’。就像現在西方研究《紅樓夢》,有人說它是‘家族小說’,有人說它是‘愛情悲劇’,咱們不用急著否定,只要把‘大觀園里的人情世故藏著中國的家族倫理’講透,他們自然會在比較中看見更完整的中國。這才是‘對話’不是‘被解讀’。”
這里的核心還是在提煉方法論。
許成軍以西方研究《紅樓夢》為例,提出“不急于否定外人解讀,而要講透本土肌理”的對話原則。
將比較文學升華為“平等對話”而非“被動解讀”,呼應“拿自家寶貝對話”的主張。
到是不違背賈值芳的理念和初心。
一個字:妙!
王水照問;“‘學術譜系圖’,那現當代文學研究,該怎么給‘西方理論’和‘傳統文論’擺位置?”
許成軍答:“把西方理論當‘工具’,傳統文論當‘地基’。西方理論可以列在‘方法層’,標清‘哪些能解中國問題’;傳統文論列在‘根基層’,標清‘哪些是民族審美底色’”
蘇連誠問:“文學該怎么既‘尋根’又‘除弊’?總不能捧著糟粕當寶貝吧?”
許成軍回答:“尋根絕不是‘復古’,是‘淘金子’。傳統文化從來不是純金,是‘金砂混泥沙’:孔子的‘仁者愛人’是金,‘三綱五常’的僵化是泥沙;《牡丹亭》的‘至情’是金,‘父母之命’的壓迫是泥沙。文學的作用就是‘篩金去沙’:寫尋根,既要像沈從文寫湘西的‘淳樸人情’那樣傳金,也要像巴金寫《家》里的‘封建枷鎖’去除沙。”
....
講到這,這場面試基本已經完了。
還有啥說的?
問學術?
問視野?
問基礎?
展現的還不清楚?
小小的老子上大大的分!